严竞拒绝:“没必要,有话在这儿说。” 没办法,孟斯故只得模糊地讲:“这枚戒指是我的,不是当初任务用的。跟任务没有半点儿关系。别交出去行吗?”他有些绝望,哑声又道:“我只有这个了。” 由于是地下恋情,环境特殊,孟斯故与K.E交往的期间,两个人没拍过合照,更别提留下任何可以证明感情的信物。虽然K.E不曾说过,但孟斯故有种强烈的第六感,这枚戒指就是K.E要向他求婚用的。 为了证明话语的可信度,孟斯故索性把戒指从袋子里取出来戴到中指上。 大小正好。 他鼻子泛酸,不清楚K.E是什么时候偷偷给他量的指围,但由此更加确定了那段感情从不是他一人的愚蠢幻想。 然而见到这一幕,严竞只是顿了顿,然后上前拽住孟斯故的手,强行将戒指粗鲁地取了下来。 “我不记得我有给任何人买过戒指。如果你非要留下它,我不介意在报告里把你一起记上去。” 严竞这番话说得严重,对接的那位工作人员默默打了个寒颤。一旦被记录私自占有战争任务物品,结果极可能留档,甚至被送上军事审判庭。 工作人员听说过某个军校男大学生对严竞的荒谬追求传闻,看来就是这位孟斯故了。于理,她认可严竞的做法,就算严竞要大发善心把戒指给孟斯故,她都必须持反对意见并上报,但孟斯故受伤的神情不像假的,着实让她萌生了一点儿恻隐之心。 工作人员说:“同学,你闯进来已经不合规矩了,我也不可能让你擅自拿走这些物品。别给自个儿找事儿,在我叫人过来之前,赶快出去吧。” 孟斯故双眼凝视着严竞,希望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可严竞不再看他,那枚戒指在他手心紧紧攥着,没给人抢夺第二次的机会。 后来孟斯故在楼的大门外拦住了严竞,问他:“你明知道那个戒指是给我的,为什么……” 严竞乜了他一眼,推开他的肩膀便要往前走。 孟斯故固执地再次拦到他面前,“你是不信吗?可是我没骗你。严竞,咱们本来是要结婚的,你还说回来就给我戴上戒指……你真的就,一点儿都记不得了吗?” “我没说过。”严竞这才停下脚步正视他,凌厉的双眼透露出一丝狠劲,“别忘了,他占用我的身体,用我的身体去做违背我本意的事儿,我只杀死他、让他消失已经是便宜他了。他恶心我一遍,你确定还要用这些不知真假的感情和东西再恶心我一遍又一遍?” 杀死。 恶心。 那一刻,孟斯故一只脚踏出了梦境,因为K.E不会这样严厉地跟打算结婚的孟斯故说话,更不可能将两个男人的爱形容成恶心。 如今,装修相似的旅馆成了梦的坟地,终于把大门用冷漠封上,堵死,让孟斯故双脚落地,不得不丢掉所有侥幸心理。 严竞深夜回家,走出电梯,恰好碰上孟斯故背着双肩包、拉着行李箱站在电梯门口。 孟斯故一改常态,不似此前那般一见到严竞就笑着打招呼,主动找些无聊的话题故意攀谈,他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侧开身子让电梯里的人先出来。 严竞没理他,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着实有些无语,还是停了下来。 “你这样有意思吗。” “什么?”孟斯故停顿住要进电梯的脚步,回头不解地看向说话的人。 严竞抱着手,瞧了眼他拉着的那个军校发的行李箱,不留情面地指出:“先是开房,然后是离家出走,欲擒故纵。敢情你从学校学的策略理论都用这方面了。” 听到这话,孟斯故明白,严竞依旧没把他的话放心上,连那句郑重的放弃都当成了笑话。 一整日的疲惫倏然倍增,孟斯故张了张嘴,解释的话通通堵在喉咙口,最后只淡声化成一句:“放心,以后不会用了,我要搬走了。” 说罢,他没再做更多解释,带着大包小包上了电梯。 孟斯故的声音有气无力,上电梯的步伐又太过利落,严竞觉得奇怪,目光下意识跟随动作看向他。 电梯门关上前,严竞看见孟斯故发白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似是无声朝他说了句什么。 像是“再见”,也像是“谢谢”。 太快了,严竞没有辨别出来。 严竞站在原地顿了顿,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和理解错误。毕竟几个月来,他已经完全领教过了孟斯故纠缠人的工夫。 此前孟斯故几乎每天都会想方设法与严竞见上至少一面,尤其搬到隔壁门之后,他摸清了严竞晨练的时间,清晨还会通过假意倒垃圾的行为与他“不小心”碰面,进而打招呼,试图聊天。 孟斯故出众的学习能力显然不包括追求人这一方面,使用的心机手段都着实笨拙和浅显,只需一眼就能知晓他究竟想做什么。虽然挺恼人,但要说他真打算放弃,不再偏执地、愚蠢地、重复地做那些无用功,严竞的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 一个连长官严厉劝诫都没劝住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第4章 隔天早晨,严竞晨练结束刚到家,家隔壁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严竞觉得昨晚莫名堵在胸口的一口气瞬间消散。果然,他没想错,孟斯故就是谎话连篇。 谁知当严竞打开自己家门并准备继续无视即将过来搭讪的孟斯故时,隔壁走出来的却不是他以为的人。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从屋内搬了两盆盆栽随意地放在门口,随即便要进屋关门。 严竞立刻产生警觉,伸手把住隔壁的房门,厉声问:“你哪位?怎么在这屋里?” 中年男子被严竞高大的身型和压制性的气场吓了一跳,下意识顺从回答:“我,我是业主,来收房。” “收房?” “是,原本的租客不租了,我过来收一下。” 严竞不可置信,“孟斯故真不租了?” “对。”业主这时候缓过来了,“还没问,你是?” “不好意思,误会了。我住隔壁。”说话间,严竞仍不大相信。他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孟斯故和他人串通起来演的一场戏,否则怎么昨天才说一句要搬走,今儿个就立马退租了。 严竞松开手,“你们这租房退房还挺宽松,说走就能走。” 业主说:“还行吧,小孟一个礼拜前就跟我打过招呼了。我说押金不退,他也没异议,那肯定得放人啊。” 他们没多闲聊。道过谢,严竞转身进了家门。 听那业主的意思,孟斯故一个礼拜前就计划着搬家了,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样。 沉吟片刻,严竞干脆返回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再打扰您一下,请问孟斯故跟您说过突然搬家是什么原因吗?” 隔壁业主想了想,回忆道:“其实我也问他来着,还好心告诉他这是顶好的位置,离市中心不远,他要是走了我肯定不愁租,但他要再想回来可就难了。想当初同一时期有两三个人想租,我还是看小孟是军校的学生才选了他。结果他跟我说什么‘远一点儿也好’。远了有什么好,嗐,这帮学生我真是不懂……” 远一点儿也好。 这句话无疑为旅馆里承诺的放弃增添了更多说服力,因此同样搞不懂的还有严竞。 孟斯故真的搬走了,所以他是真的想清楚了决定不再烦人,做到他口中所谓的放弃? 孟斯故不继续纠缠严竞的消息传得很快,隔周周一,严竞到总部大楼刚开完例行会议,发小宋千帆找了过来。 他们边往外走,宋千帆边乐呵着对严竞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严竞向来喜欢先苦后甜,他耸肩,无所谓道:“坏的。” 宋千帆说:“听说严叔叔打算给你安排联姻,已经在跟丰恒地产的千金接触了。你去N独立国那么多年,他们绝对是怕哪天你再出去出任务,好几年不回家,想找个伴儿捆着你。” 严竞听着不免觉得烦躁,这的确是他那位从商的父亲能干出来的事情。 提到另一个消息,宋千帆脸上笑意更深:“不过还有好消息,你那个小尾巴不知道怎么想的,要走了。” “什么尾巴?” “孟斯故啊,他不是老是动不动跟着你吗。” “你怎么知道他走了?” “我在餐厅碰见军校过来开会的教导主任,他跟我说的。”宋千帆神神秘秘地补充,“孟斯故周末跟他递交了申请,那个清道夫计划,他申请换去二队。严竞,这下你解脱了!” 清道夫计划是严竞接下去的重要任务之一,旨在深入巡查并清理战后联邦与N独立国的交界地区。作为总指挥官,严竞将会带领两个小队共同出发。届时他主要负责一队。 严竞多年未带队出任务,消息一出,报名申请参与清道夫计划的人员很快爆满。毕竟他当年跳级毕业、多次立军功的名声在外,又为和平立下大功,一举成为联邦最年轻的中校,谁能跟着他一同出任务受训,必然受益颇丰,连带着日后履历表也好看。 由于军校与总部常年进行联合培养,符合要求的大四生同样被允许参与报名。不少学生家里甚至托朋友靠关系想塞进这个行动。 严竞嫌烦,索性公开在动员会议上放话:“我严竞从不在乎家世背景,我要的人只看能力。达得到我标准的,欢迎;达不到的、找关系的,通通滚蛋。” 严竞是出了名说一不二的性子,这番直白冷漠的宣言自然拒了不少藏着心思的人。 但与此同时,他的话也致使他无法合理拒收孟斯故。因为几次难度极高的筛选考核下来,孟斯故全部通过,甚至除体能外,分数门门前三,不出意外的话可以顺利进入他带的一队。 孟斯故好不容易通过了选拔,获得了他人求之不得的机会,现如今又要主动退换队伍…… 结合孟斯故前几天搞的那出搬家的戏码,严竞沉下脸来,没好气地跟宋千帆说:“别跟我提孟斯故。” 话音刚落,一拐角,他们便冤家路窄地碰上了话题中的小尾巴。 孟斯故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严竞的话,心头不由得一紧。他想过严竞憎他,不喜欢他,却没想到已经到了私下被人提及都会避之不及的程度。 他面色未变,还是礼貌喊了他们:“严中校,宋老师。”喊完人,他说:“我过来这边提交一些材料。” 言下之意,他并不是故意找机会与严竞偶遇。 严竞觉得好笑,为孟斯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也为他这一句正儿八经的“严中校”。他不顾忌什么,直接问:“你申请退出我的队?” 孟斯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不过也不难推断,想必多的是人上赶着给严竞传递这种纠缠者主动离开的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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