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测,这是一个跨国团伙。 那场爆炸很奇怪。前线的抓捕任务很成功。而他负责技术支援,坐在后方的指挥车里,是远离毒贩交易现场的安全地带,却在收网后突然遭遇爆炸。 姚子楚想不明白——如果是为了破坏警方行动,为什么不把爆炸目标放在一线刑警,反而瞄准后方技术员。如果是为了切断技术支持,为什么在抓捕结束后才爆炸。 如果这是一起针对他个人的绑架,这帮毒贩,要带他去哪里?目的是什么? 他一边在这条不知终点的路上狂奔,一边观察车里,试图发现一点有用的东西。 车里只有一些吃完的食品包装袋。他视力模糊,看不清上面的字,无法获取任何文字信息。他也没有防身的武器——刚才从马仔那抢来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已经用来解开手铐了。 他本能般紧踩油门,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生路。 身体濒临极限,饥饿和伤痛让他一阵阵眩晕,视力似乎更差了。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 虽然他分辨不清后视镜里黑压压的一片是不是来抓他的车,但他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轮胎声。 果然还是逃不掉吗?他悲怆地想。 他把油门踩到底,巨大的惯性让他往后一倒,车里的垃圾跟着一抖,这时,他听到了“咔哒”一声,驾驶台上露出了一团白色。 他探手一摸,居然是一部手机。 虽然他视力越来越模糊,但老式手机功能简单,按键很大,他快速拨出一个号码。 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手机信号,心脏怦怦跳得厉害。他只能祈祷——即使逃不掉,如果能打通这个电话,他也算死而无憾了。 “嘟……” 运气还不错,电话通了。听筒对面的人仿佛心有灵犀般,铃声只响了一下,就接了起来。 “喂!” 很有磁性的年轻男声,语气里却是难掩的着急。 “是我。”姚子楚语气冷静,语速很快,“这次任务失败,肯定有内奸。知道指挥车位置的人不多,泄密可能是在上层。你千万小心。” “你在哪?情况怎么样?”对面语气充满了心疼,同时传出敲击键盘声。 “我被抓住,在某个亚热带丛林,可能已在国外。我在逃,但可能逃不掉了。” 对面的键盘声更密了,同时语气也更焦急,“你别挂电话,我正在定位你位置,等我救你。” 身后的车声越来越近,而与此同时,前方本就狭窄的土路上,突然窜出一辆车,横在路中间,死死挡住路。 车门打开,两个荷枪实弹的人迎面走来。 听筒对面似乎也听到了嘈杂的车声,他语气急切地问,“子楚,怎么了?你还好吗?” 姚子楚盯着前后不停迫近的敌人,深吸一口气,一脚踩下油门,同时对着手机说—— “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林霄,我爱你。” —— 注:“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出自《三国演义》 第2章 别怕,一会就不疼了 亚热带地区没有冬季,全年都温暖、明媚。 但这间半隐于地下的监牢,却透不进半点阳光。唯一的光,是炭盆里熊熊燃烧的一团火焰,把烙铁烧得通红。 水泥地面上一片暗沉斑驳,那是血迹干掉后的渍。空气中,弥漫着咸腥与恶臭。 “哎哎哎,都是自己人,不至于吧……啊……疼疼疼……” 一个身形瘦小的马仔被摁在墙上,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将他五花大绑捆住,对他嬉皮笑脸的求饶充耳不闻。 “各位大哥饶了我吧……那人不是找回来了嘛……我也没耽误正事啊……” 哗啦一声,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 “再说我才是受害者啊……我那玩意差点没被咬——” 马仔的话突然顿住,因为他看清了来人。登时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上下牙齿开始不自主打颤,“金……金……金哥……” 一团高大的身影朝他走来,那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只能看出他鼓着肌肉的壮硕胳膊上,纹着一条盘龙,从手腕一直描到肩头。乌黑的纹身盖住了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刀疤,看起来狰狞可怕。 而他的手里,握着一条漆黑的鞭子。 马仔原本的嬉皮笑脸荡然无存,他满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金哥饶命啊…… ” 看到阿金缓缓举起的鞭子,马仔吓得闭上眼,哇哇大叫,“求求啊……金哥……我知错了……啊啊啊啊啊……” 但他嚎了半天,鞭子也没落下。马仔又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鞭子正停在他脖子附近。 见他睁开眼,阿金把鞭子慢慢地戳在他下巴上,把他的头戳向一侧。 马仔不明就里,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他肤色黑黄,但依旧可以看出脖子上暗红的勒痕。而原本闪着亮光的金链子,在这间毫无生气的牢房里,也暗淡了下去。 “你,错哪了?”阿金冷冷地问。 听到这凶狠的声音,马仔腿软得厉害,似乎如果不是被绑着,他会直接瘫倒在地上。 “我……我……我弄丢了人……我罪该万死……金哥……金爷爷……求求您……饶了我吧……” 直到看见阿金,这个混不吝的马仔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你只错在这?”阿金手里的皮鞭顺着马仔的脖子慢慢往下划,划过他的前胸,小腹,最后停在了裆部。 然后他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啊!” 哗啦一声,水流伴随着骚味涌出——马仔被吓尿了。 “你他妈!”被溅了一鞋的阿金突然目露凶光,太阳穴处青筋暴起,胳膊上的肌肉也都拧到一起。 他刚要发作,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勉强压住怒火,又问了一遍,“你还错哪了?” 声音更凶狠了。 “我……我……不……不该管不住下面……啊啊啊……金哥你给我个痛快吧……啊啊啊啊……” 马仔似乎已经崩溃了,痛哭不止。 这时,隐在暗处的角落里突然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 相比起马仔的嚎哭,这声音很小,按说不可能被听到,但马仔却仿佛第六感般,突然止住了哭声。 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刺骨的寒意,像老虎猎杀前的伏击。 手工定制皮鞋踩在黢黑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像在给这个被五花大绑的马仔敲响生命倒计时。 啪嗒,啪嗒…… 脚步在距离马仔两米的地方停下。 面前人依旧背着光,看不清脸。他的身材虽也健硕高大,但相比起阿金的凶残野性,他显得很优雅。 虽然看不见长相,但能隐约看出,他穿了一身考究的西装,手里拿着一块高档白手绢,捂在口鼻处。 这身打扮,这个做派,最应该出现的地方,是上流社会奢华的舞会,或者群英荟萃的商界年会,但绝不是这间肮脏腐烂的囚牢。 “爽吗?” 声音透过那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传出,音量不大,音色很好听。 明明是很温和的声音,但马仔却觉得通身发寒,被尿湿的裤子更是冰凉。 他感觉,眼前这人,似乎比光着胳膊纹着花臂的金哥还可怕。 他恐惧到极点,似乎已经忘了怎么说话。他不敢抬头,眼神直愣愣盯着眼前熨烫妥帖的黑西裤。而隐在里面的笔直长腿,似乎正要把他踢进地狱。 阿金跟了大少很多年,最能读懂心思,见马仔没有回话,他用鞭子头捅了下马仔的下体,厉声道,“大少问你话呢!” 马仔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一下子消失了。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声音温和、打扮儒雅的男人,竟然是……竟然是…… 他意识到,连速死,都已是奢望。 他脸色蜡黄,满头是汗,嘴唇不停打颤,但还是在对面人强大的气场压制下,艰难地张开嘴,声音干涩地说,“爽……” 阿金捏紧了鞭子,紧张地瞥了大少一眼。这个胆大包天的喽啰,居然敢让大少特意嘱咐安全带回来的警察给他口交,还差点弄丢了人。他不知道大少要怎么发火。 白手绢下的脸抽动了一下,动作非常轻微,但阿金却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接着,他听到极其冰凉的声音透过手绢传来—— “你配吗?” 马仔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他眼神涣散,浑身僵硬,麻木地摇了摇头。 “不配,就别留了。” 毫无感情的一句话,给这个色胆大如天的马仔下了最终审判。 阿金得令,转身走到火盆旁,夹起早已烧红的烙铁。 刺啦…… “啊啊啊啊啊!!” 极度痛苦的尖叫混杂着热铁贴到皮肉上的炙烤声立刻充满这间狭小阴暗的囚牢。一直被挡在口鼻前的白手绢终于被拿掉,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黎亦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脸上紧绷的肌肉稍微松弛了一些,似乎很享受这种痛苦的尖叫和皮肉的焦糊味道。 直至哀嚎变弱,转为凄厉的呻吟,黎亦卓才从享受中睁开眼,他没有屈尊去看裆部已经一片模糊的马仔,只是淡淡地吩咐道,“按老规矩。”然后转身离开。 “是。”阿金干练地回复。 黎亦卓迈着舒展的脚步,走出监牢。 视线陡然由暗转明,阳光洒在他小麦色的皮肤和柔和的五官上。 看着太阳,他露出一点淡淡微笑。 如果不知道刚才在监牢里发生过什么,大概会觉得,他是个很温和的人。 早有两人跪在监牢门口等候,黎亦卓抬起一只脚,其中一人麻利地脱下他的鞋子,而另一人则快速钻到他脚下,用背当踏板,等待助手给大少换鞋。 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高档皮鞋表面依旧黑亮油润,但鞋底却沾了星点污浊。 黎亦卓随手将手绢一扔,早有身边人接了过去。 “大少,医生说,他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听了这话,黎亦卓嘴角微动,但语气依旧毫无波澜,“去看看。” 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城市郊区,却屹立着一座占地巨大的别墅。 别墅外观是华丽的欧式装饰,外墙却丑陋不堪,三人高的围墙上遍布荆棘,铁网上通着电,荷枪实弹的保镖24小时不间断巡逻。繁花盛开的院子里,还有个突兀的瞭望台。 看起来这栋别墅的主人,富贵,但并不踏实。 “大……大少,病人最严重的伤是大腿的枪伤,已经处理完毕。身上还有几处擦伤。因为接触爆炸刺激性气体,视力暂时还没恢复。病人现在已经醒了,但因脱水和饥饿,血糖有点低,身体还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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