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峰看着他:“进去了好好表现,说什么话之前都先想一想,吃完饭,跟秦总一块回去。” 回去? 都是成年人了,他在一瞬间明白林父的意思,垂落身旁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又垂下眼睑敛去眸中冷意。 他本以为林家至少会顾忌着一点颜面,没想到如今竟是连脸也不要了,不惜将他当成了一件可以随意摆弄欺折送予他人的物件,也要讨上面的人欢心。 危险的预警太过强烈,以至让他下意识地抹去了骤然听到秦这个字时心底难以抑制涌出的难言酸涩与一瞬间恍惚陌生熟悉。 林成峰见他不答话,也未多作纠缠,只是露出了一个古怪笑容,眼底意味深长,“等进去见了人,你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不管怎样,只要时今今天把人伺候高兴了,林家的光明未来,还不是那位一句话的事。 林成峰想着,眼里不自觉露出了贪色与丑陋。 他挥了挥手,让两个保镖走在前面,他随后,时今走在中间,又有两个保镖又、一左一右围在了最后,呈保护姿态,却又几乎囚禁一般堵死了时今所有可能的路线。 进门后一路侍生接应,将他们乘电梯带到了顶层。 不过刚踏上顶层,便被同样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拦下,一位身穿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从二人身后走出,“时少,林先生。” 林成峰早就做过了资料准备,认出了这是总裁办的李特助:“李特助,你好你好,我们正要进去。” “不好意思,”对方依旧笑脸“秦总交代过了,今天只见时今先生一个人。” 林成峰脸色一僵,虽然早就预料到如今对方早已不比当年,也做好了会被刁难的准备,但真被这么轻率蔑视地拦在门外依旧让他觉得脸上挂不住。 他发家之后,很少有人再这么当众下他面子,更何况还只是个小小的助理,林成峰的脸当即就青了,但这里是金凤台,眼前的人也并不是办公室里看他变了脸色就会诚惶诚恐的职员。 林成峰咬了咬牙,想着对方的庞然大物和公司最近的惨淡经营,勉强算是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和秦总约好的,今晚在这里见面。” 为首的人言语挑不出错,态度却依旧强硬:“不好意思,秦总交代过了,今天只允许时先生一人入场。” 林成峰面色愈发阴沉,是要发作什么最后还是忍下了,低头像是在拨电话,好半天之后,脸色发青的回来,却又挤出了个笑来:“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他们年轻人就让他们自己去见吧,我就不掺和了。” 时今挑了挑眉,眼底闪过嘲讽。 洛城临江路本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金凤台更是高奢酒店中的顶奢,不仅以其提供最顶级一流的服务著称,更重要的是,这所酒店对进入者身份有极高筛选,能进入这里,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是政界名流,就是商界巨鳄。 他刚刚观察过了,门口的两位保镖下盘沉稳,肌肉勃发,面容极其朴素平常,架势却沉稳老练,绝非一般安保公司出来的。 洛城临江路金凤台最顶层的包间,身手极好的保镖,让林成峰吃瘪成这样依然不敢甩脸...看来即将要见的人,是位不知晓的大人物。 那人又再次转身看向时今:“时少,您请先进去稍等,秦总二十分钟前刚结束会议,正在路上,不久就到,里面为您准备了一些小食,您可以先垫垫肚子。” 相比刚才严格疏离的态度,对方现下的语气竟称得上是温和,时今心头闪过一丝异色,但想到所行目的又很快将这点怪异感抛之脑后,在林成峰的注视中,越过两个保镖,转过转角后一路走了进去。 顶楼餐厅的私密性极好,进口与里面做了转角处理,进去之后才能看到里面的分区,休息区、娱乐区、清洁区,各个区域间并非用墙壁生硬隔开,而是用类似于屏风和盆栽做了巧妙隔离,而顶楼的最中央,则是用餐的正厅。 屋内上贴心地点了香氛,透过墙壁上开着的窗户,还能远望到市中心的夜景。 很显然,这里是有人专门精心整理布置过的,至少表面上,还是重视的,之前或许已经谈过条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双方的意思,他应该听话识趣的,在今天走个漂亮点的、形式的过场。 林成峰这么肆无忌惮地将他送上来,无非是觉得自己还脱离不了林家的掌控,强压之下,哪怕是被逼无奈也会继续虚与委蛇地顺从。 既然如此,时今站在大厅里,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缓缓走近餐桌,站定后,注视着桌面上摆着的精致陶瓷和玻璃用具,突然拽住桌布一角,往自己方向猛地一扯。 在侍者的惊呼声和玻璃碰撞破碎的乒啷声中,满桌杯具应声倒地。
第02章 满桌精致玻璃餐具应声落地,噼哩乓啷全部摔碎,飞溅而出的碎片在屋顶高悬的奢华吊灯下折射出刺眼冷光。 时今果断转身,奔向刚刚看好的顶楼另一个出口,放弃还在一层的电梯果断拉开门转入楼梯间。 艹,时今没稳住速跑下的冲力惯性往后顿了一下,这个楼梯居然是只上不下的。 外面的人听到了声音已经冲了出来,如今大厅里正兵荒马乱嘈杂一片。 时今咬牙,今天不能折在这里,他一翻身要向上走,而楼梯门已经被刚刚餐厅门口的那两个黑衣人打开在又在瞬间绕道前面堵住了向上的楼梯。 林父更是跟着随后而来,身后两个保镖分别钳住他左右手臂摁在身后将他摔撞到墙上,反手控制了起来。 时今骤然被人摁着撞到墙上,带来下的冲力逼的他眼前发黑,许久未进食的胃部再次抽搐了起来。 他抿紧了唇,借着肩膀靠在墙上稍稍缓下喘息,正准备反抗时,一个极其冰冷强硬的声音插了进来。 “放开。” 身后钳制的力道像是被人无法再忍受地暴力扯开,身上桎梏一松,紧接着一条坚硬手臂横亘而来,直接将他拦腰抱了过去。 时今只觉得整个人被带离冰冷墙面,双脚踉跄着落地,有一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以一个近乎是带着几分保护意味地被人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但随即又被放开在身体侧面,保持了一个礼貌的社交距离。 时今双脚站定,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这就是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夫? 他微微抬眼,带着点漫不经心地顺着人的肩膀往上看,却在目光触及那人侧颜时瞬时凝滞。 什么... 什么? 七年未见的人以如此从未想过方式骤然出现在眼前,叫他连最自欺欺人的遮掩都做不到,时今有几秒是近乎静滞地看着眼前的人,空气在一瞬间变得潮湿,甚至将要凝固。 “秦总,”仅剩的听觉让他感受到林成峰惶恐害怕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时这孩子不懂事,他从小就...” 时今突然后怕不已,内心难以判定的情绪喧嚣而上,他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众目睽睽之下迈步上前重重给了林成峰的脸一拳强行停止了他的讲话。 “时今!”他听到林成峰骤然变大的声音,看着他面皮抽搐颤抖着,又碍于人前没有冲上来与他继续动手,以一个滑稽的姿势站在那里怒瞪着他。 或许他早该想到的,时今有些乱糟糟地想,或许他早该想到的,在林成峰古怪的眼神异常殷勤的态度和陈凉意意味深长笃定的笑容中他就该猜到。 时今站在原地,努力地回忆这几天从林成峰那里得到的只言片语的信息,豪门贵胄,洛城秦家,他在外面的几年与国内的音讯联络全然切断,而在他不知晓的这几年,对方似乎成长为了足够为人忌惮的存在。 横亘在七年之下,他也有想过对方或许变了模样,即使站过来也不一定第一时间就能认出来,但如今仅仅是一个侧影,就让所有以为被遗忘的已经灰暗的记忆再次鲜活起来。 当初藤校毕业拒绝导师邀请再次回洛城时,他就预想过有一天会再次相见,只是没想到突兀到如此猝不及防, 当初为了金钱前途毫不犹豫抛弃他出国的少年时期的恋人,又因权势变成了如今这幅狼狈模样。 僵硬混乱之中,时今有些不易察觉地颤抖着,一瞬间竟连再次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嗒,嗒,嗒。 时今能清楚听到身后人一步步上前时皮鞋底部与瓷砖地板敲击发出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紧不慢,越过他,再次站定在了他的身前。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林总吧,”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今天这里,只允许时先生入内。” 成年男性的身量足够挺拔,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性十足,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心慌叵测。 好像长高了,时今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有些不合时宜地胡思乱想着。 肩膀什么时候变那么宽了。 林成峰的脸色一时间青白交加,脸上还带着时今打出来的红色拳印。 秦聿微微偏头,身后一个西装服帖带着金丝眼镜助理模样的人走上前来,走到林成峰旁边:“林先生,请吧。” 面带笑容,却带着明显的驱赶意味。 林成峰再有心搭线,此刻面子上也挂不住,他咬着牙,和他那些保镖,被半强迫地被带了出去。 人流潮水般迅速退去,刚刚还显得拥挤的别厅如今只剩下了秦聿和时今两个人。 秦聿转过身,正面朝向时今, “现在,我们能谈一谈了吗”。 二十分钟后 秦聿坐在了桌子的另一侧,西装服帖,肩背笔挺,面部线条锋利流畅。 白灼菜心,清炒虾仁,香薰牛腩,配了花旗参炖竹丝鸡汤,以及一小碗燕麦山药粥。 与过于奢华的用餐环境几乎格格不入的平易菜肴,不知道是就是如此还是有意为之,足够清淡简单,却有出乎意料能安抚辛劳一天的胃的神奇魔力。 秦聿言简意赅:“吃。” 时今不再扭捏,他也确实饿了,低头吃了起来。 明亮宽敞的大厅里,一人吃一人看,一时安静地只有碗勺相碰撞发出的声音。 每道的分量都刚刚好,确保用餐者摄入足够的能量,同时不会过于超过而给肠胃造成额外负担,合适地像是被人精准计量过。 确认人已经得到充分的进食后,秦聿拿出了准备好的文件,放在桌面上,指尖轻按着递了过去。 时今低头,封面上赫然是结婚协议四个大字。 他顿了一下,一时间竟是有些看不懂上面的字。 林成峰说让他来商量婚事,难道真的是要让他和秦聿结婚。 时今停了一下,内心改正,协议结婚。 哈。 他一时觉得匪夷所思,背倚着椅背,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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