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萧发动车子,叹息道,“你说你欠不欠,放着这么可爱的小奶狼不要,偏要沉浸式地为那个负心贼伤感。”
钟南月靠了回去,闭上眼睛沉沉地不再说话。
年前出了那么档子事儿之后杜萧就一直休假在家,带钟南月去了自己的住宅,他也没急着走,靠在沙发上翘着脚玩手机。
钟南月用冷水泼了把脸出来,挨着他坐下,给助理打视频沟通了会儿工作,又过了几份文件资料。
全程杜萧一声没吭。
一直到他忙完,人还窝在那。
钟南月抬脚踢了踢他,“跟谁聊骚呢?这么投入。”
“跟他。”
杜萧冲他扬了扬手机,聊天界面一个星空头像,备注写着——
糖豆小颜。
钟南月“切”了声,“砒霜豆吧。”
杜萧嫌他幼稚,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聊。
“鹤顶红豆。”
钟南月在笔记本上噼里啪啦地敲,一边冷不丁地又丢出一句。
杜萧仍旧不理。
“老鼠药豆。”
“敌敌畏豆。”
“百草枯豆。”
“3911豆。”
“天花水痘。”钟南月说。
“……”杜萧总算是转了回来,眉头紧锁翻着白眼撇他,头疼到像是在看一个幼儿园没毕业的熊孩子。
“黑心绿茶豆。”钟南月盯着他说。
“你有病吧?”杜萧说,“我聊我的你工作你的,碍你什么事了?”
“你聊你的我骂我的,碍你什么事了?”钟南月说。
杜萧本是出于好心,询问颜雨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并没有多聊什么。
他看钟南月那个死鬼样子,实在是懒得跟他多说。
“行吧,你是大爷,你爱咋咋。”
“小颜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估计你也懒得听他的苦衷,就当是一段孽缘,到此为止。”杜萧站起身,“人家从头到尾也没提你一句,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一直揪着人家骂。”
“我多稀罕他提我!”
钟南月不骂了,却好像更气了,手下力道几乎把键盘戳碎。
噼里啪啦煞有介事地敲了一大通,不知道的还以为工作有多认真,其实只敲出来一堆乱七八糟语不成句的符号,还不如狗屁不通文章生成器生成的文字有内容。
杜萧看着他,不明白他在恼什么,又好像有点明白,正想说点什么,手机却响了。
“哎,”他喊钟南月,“别折磨你那键盘了。江秋见打我这儿来了,接不接?”
第5章 他大概是……吃醋了?
钟南月了解江秋见,之所以选择关机一了百了,就是知道不接电话他会一直打。
可他总不能让杜萧也为他这些破事儿把手机关了。
杜萧素来不待见江秋见,江某人自尊心大过天,打过来肯定也不是为了找杜萧撩闲片儿。
钟南月重重地呼了口气,按下了开机键。
29个未接来电,14条短信。
太多了懒得看,干脆一键删除了。
隔了会儿,杜萧那边没再有动静,钟南月的手机却响了。
他接起来,没说话。
“阿月,你不在市区住吗?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江秋见说。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几分少有的急切,听到钟南月心里去,酸酸涩涩的。
还是很难过,连最不需要费力的呼吸都好像变得困难了许多。
钟南月低了低头,才说,“没有,工作很忙,住那边不方便。”
隐含地否认了自己是为江秋见才来的荣城的说法。
江秋见不傻,听出来钟南月是在跟他撇清关系,有些接受无能似的,最擅言辞的人一时竟没找到话来说。
钟南月苦笑了下。
很吃惊吗?从小到大听你哄、任你骗的小傻子长大了。
“阿月,”隔了很久,江秋见说,“不要赌气。”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赌气呢?”钟南月问他。
江秋见:“……”
“别闹了好吗?”江秋见哄他,“我想你了。”
“想我?”钟南月笑得心一阵阵发苦,“我怎么觉得这么可笑呢。”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阿月,”江秋见说,“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跟我阴阳怪气。即便我对你不是那种感情,也不代表我就不心疼你不担心你。我现在想见你,听话,告诉我你在哪?”
钟南月沉沉地呼了口气没接话。
隔了会,江秋见微带着些头疼地说,“我知道你放不下。既然来了就不要躲我,我们可以做亲人的不是吗?”
他的表达方式没变,这话要放从前,钟南月大概只听得出他不舍得自己。
如今关系变了,倒听出些别的意味。
他听出了——
以宠溺做掩饰的强势,以及他惯于拿捏自己所养成的盲目自信。
出轨的时候,他把责任推给钟南月,说自己对钟南月从来都不是那种感情。
只是太宠了,宠到他想要,他便给了。
错在你,是你想要我才迁就你,我对你那么好,甚至违背心意牺牲自己跟你在一起,你怎么忍心倒回头来责怪我?
其实在那一刻,钟南月就已经醒了,之后的一段时间只是大梦一场后的恍惚期而已。
直到他说出这句“可以做亲人”。
一瓢冰水浇透了心窍镇住了疼痛,钟南月在一刹那间彻底清醒了过来。
有一点他并没有说谎。
他来荣城的确是因为业务,而江秋见在荣城,只是这趟旅程中一个狗血的巧合。
他早死心了,追到水晶湖郡也只是出于好奇。
好奇江先生与他真正的“所爱”该是个怎样的相处模式。
很遗憾,他只看到了卑微,并不觉得他们有多相爱。
更遗憾的是,江秋见为了一个不相爱的人,也可以舍弃与自己多年的情分。
“谢谢你的关心,”钟南月说,“可我并不需要一个随时可能背叛我的亲人。”
江秋见:“……”
“可能是我刚刚表达得太隐晦,你没听懂——”
“我来荣城是因为我的业务主体在这里,没去见你是因为不想见你。”
“还有,”他悠然道,“我挺感谢你的背叛,让我可以从你这口枯井里跳出来,看大千世界。”
“尝过了新人,发觉念念不忘的旧人也不过如此。”钟南月认真地说,“我不需要你了江秋见。”
“阿月!”江秋见忽然间就卸下了温文尔雅的壳,急切地喊了声,“你在哪?我现在要见你!我们见面说。”
“见面就不必了,我没有收藏破烂旧玩具的习惯,玩腻了就丢掉干净。”
钟南月没有理会他的气急败坏,笑笑地送上祝福,“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啊,江哥。”
话说完,他没给江秋见反应的机会,挂断了电话。
没有再关机,他知道江秋见不会再打来了。
钟南月什么都不缺,因而不屑于与人争个什么高低。
而江秋见恰恰相反。
他什么都不足,所以事事都想拔个头筹。
被这么毫不留情地一刀砍去自尊,足够他安静大半个月了。
杜萧望着他,抿唇露出了欣慰的笑。
“骂得好。”他说,“我们家妹妹长大了。”
钟南月有点疲倦,回给杜萧一抹淡笑,“所以你能改改口了吗?妹妹要面子的。”
“月宝?”
“……”钟南月拧着眉毛浅浅地对比了下,“嘶——”
“还是妹妹吧,月宝可太恶心了,尤其是从你嘴里喊出来。”
杜萧偏过脸笑得肩膀直抖。
好半天之后,他才说,“其实吧,我一直就觉得江秋见对你有点精神控制。或许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他,只是依赖他,习惯他在身边。”
当局者迷,旁观者却也未必清。
刚刚对江秋见放的那一席话,把钟南月的心也豁开了一大半,辛辣地疼。
他不喜欢在情绪翻涌的时候想问题,冲杜萧眨了个眼,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看起了资料,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平静。
杜萧以为他来搞事业是借口,却发现他是认真在忙碌。
他端着保温杯靠在单人沙发上摇晃着身体,问钟南月:“在忙什么?”
“拉投资。”钟南月说,“老人渣只给我批了60亿,我太穷了,得抓紧拉钱进来。”
杜萧忍着没把不锈钢保温杯K在眼前这个“手头只有60亿的穷人”脑袋上。
“未来怎么打算?真不跟你们家老爷子伸手了?”
“嗯,”钟南月点头,“我跟他签了对赌协议的。”
“对赌……”杜萧尝试着咀嚼了下这两个字,发现嚼不动,便问,“赌什么?”
“赌我下半辈子的自由。”钟南月说,“到明年这时候,我手头经济公司能把这60亿翻成150亿,他就不再管我。”
“玩这么大。”
“不大怎么能说服他放手。”
钟南月笑了笑,“你别觉得我在炫啊,我现在真挺穷的。60个亿,底层搭建和公司运营就划拉走了一大半儿,手头几个头部流量抽佣都很高,基本挂在公司立个牌面而已,压根不往家赚钱。这年头通货膨胀厉害,但凡是个项目就得上亿上亿的资金往里砸,现金流严重不足。投拍的大IP剧又遇上他妈的男主出了法务纠纷被禁播,再拉不来投资就只能回去找老人渣跪着要饭了。”
杜萧听他张口闭口几十个亿,句句剑指“老子太穷”,实在聊不下去了,直截了当地问结果:
“你需要多少?我帮你联络人问问看。”
“越多越好,”钟南月说,“20亿起步吧,少一点也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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