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上除了饭饭,大概没有人会真正为自己感到难过。 那些所谓的亲人大概会因为公司争权问题闹的不可开交,他们总爱做出这些难看的事。 欲望,常常使人面目全非。 那他呢?会因为大学时的情分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吗?会感到遗憾和惋惜吗?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大概他并不会来参加自己的葬礼。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某天夜晚看到的一只短暂停靠在海面上的那只海鸥。 海鸥一生都在寻找归属,但海鸥的一生很自由,不论是否有结果,它们永远都在为了那个目标而倾尽全力。 逾白的生活像是固定程序。 去公司,每月去一次陈朵那,回家。 他并不想那么早死,至少在可控制方面,他都在积极的让自己变得更好,因此他给自己设定了每周三次的运动。 然而,人生与程序总归不同,会因为各种因素发生例外。 他的例外就是每日不变的点开的某个订票软件上,一个名为“拾梦工作室”发布的最新演出消息。 确认好演职人员表,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最好的位置订票。然后确认演出城市,再订机票。接着拨通秘书处电话说,有事需要处理,这周的工作让小赵总全权处理。 “拾梦工作室”是一家音乐剧演艺公司。 逾白喜欢看音乐剧,但不至于喜欢到抛下手上的工作千里迢迢的跑去外省这个份上。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家公司的台柱子,是周承野。 尽管这么多年不联系,逾白仍未错过一场他的演出。哪怕是公司忙到焦头烂额的时刻,他也会将工作毫不犹豫的推给他的好友兼下属,赵汎头上。 感谢赵汎。 逾白和赵汎是大学室友,俩人大学时关系就好。 逾白演了两年戏,又出国学习了几年,回国后就一手创立了现在的华森娱乐,叫赵汎来帮自己。 赵汎义无反顾的辞了当时的所在的世聚娱乐来帮他。两人脑子都灵光,公司也就越做越好。以至于成为新人演员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娱乐公司。 他给赵汎打过去电话。 电话刚接通,对方就恶声恶气说:【知道了知道了!你秘书和我说了。这次的年终奖得加钱!】 逾白笑了笑:【一定。】 赵汎问:【又去看他?】 逾白【恩】了一声。 赵汎忍不住吐槽:【你说说你,颜值天花板,财力天花板。这不妥妥的梦中情人吗!非要在那一棵树上吊死!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差不多的?长头发,高,帅,唱歌好听!成不?】 赵汎隔三差五就会劝逾白早日“脱离苦海”。 然而,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他都能猜到逾白说什么,果然,他听到逾白说:【算了,你别管我了……】 赵汎突然想到什么,说:【诶对了,我有个圈里的朋友说“拾梦工作室”要换血了,大老板好像要把公司卖给安长娱乐。】 【安长娱乐?】逾白有些不敢相信,又确认了一遍。 赵汎轻哼:【对啊,那公司咱都了解,出了名的要钱不要名。在咱圈里都臭了。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 逾白想了想:【饭饭,你把这事的资料发我一份吧。】 赵汎了解他,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和安长娱乐抢?】 逾白说:【要是个靠谱的公司就算了,安长娱乐……他看着淡漠,其实性子烈的很,见不得这些腌臢事。估计离开都是有可能的。他,适合在舞台上。再说“拾梦”这些年做的不错,如果真能买过来,不亏。】 赵汎无奈的说:【逾小白呀逾小白!你啊……得!我帮你查查,明天发你!要不是看在“拾梦”确实做的不错的份上,我才不管。】 【恩,谢啦,饭饭。】 赵汎小声说:【在公司别叫我这个名!】 逾白笑了:【好的,小赵总。】 赵汎办事效率高。 没等到第二天,当晚就把资料给逾白发了过去。在逾白走前就查好了这事的前因后果。俩人约在了逾白的办公室研究了一下这个事。 赵汎直奔主题:“拾梦工作室”的大老板叫陈非凡,做的基金和股票被坑了,砸进去不少钱,房车都抵押了,窟窿太大,根本补不上,就只能把公司卖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安长娱乐真够脏的。” “怎么?” “陈非凡的钱就是被安长娱乐的老总杜强安排坑的,估计杜强早就看上“拾梦”这口肉了。” “陈非凡知道这事吗?” 赵汎想了想:“不知道吧,要不能和和气气的把公司卖给他?” 逾白思忖了一会:“那这事就好办了。” 赵汎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恩,这事儿交给我去处理吧。等着签合同吧逾总。” “恩,辛苦小赵总啦。” 赵汎“切”了一声,说:“我下班了啊,我对象等着我去吃饭呢。” 赵汎长的挺帅,小麦色的皮肤,个子高,利落的寸头。像个大男孩,很有男子气概。高中时国家一宣布同性婚姻合法,就有不少男孩女孩追。大学时也不例外。 一直以来,逾白没见过他认真的谈过一场,就问:“这次认真了?” 赵汎“嗬!”了一声:“逾小白,注意言辞!我以前那是没遇着合适的!你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渣呢!” 逾白笑了笑:“好的,是我的错。快去约会吧。” ---- 前几章都是交代背景,大概第五章 两人相见。 这里插一句题外话,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海鸥乔纳森》,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 “海鸥天生就应该飞翔,自由是生命的本质。” 很喜欢海鸥这个动物~
第4章 阿利斯塔 周承野这一次的演出是在悬海市。 逾白提前一天到了这座城市,在剧场附近的酒店订好了房间。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之前就在这里看过几次他的演出。逾白挺喜欢悬海,空气好,城市不大,也安静。 也似乎没那么喜欢,他知道周承野的恋人,就在这座城市。 他是在大约五年前发现这件事的。 当时他去淄海市看他的演出,剧名叫《昨日陷落》。 有些事他并不想记得那样清楚,但很可惜,谢幕时,周承野将颈间的花环亲自送给了那个男生的画面,每一帧都清晰的,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和梦中。 尽管当时周承野在一片起哄声解释那个男生只是他“弟弟”。但同为演员,逾白知道花环代表着什么。 感谢或爱慕,不会是前者。 男生很有名,经常出现在电视中的新闻频道。 悬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大队长,他还知道他的名字叫沈寄北。网友们都称他为明星队长,无论是长相或品质都和他配得上。 之所以确定他们的恋人关系,是因为不仅在淄海市,周承野在悬海市的每一次演出,沈寄北都会出现。 说真的,逾白并不想发现这件事。 但观众席最好的位置就那么几个,他总会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发现他。 想必这一次,这个男生仍然不会缺席。 逾白突然想起上一次在悬海看完演出回去后,他与赵汎聊天时,被赵汎吐槽说他是“受虐狂”。 他苦涩的想,或许真的是这样。 对待周承野,他的手里像是永远掬着一捧火。然而,他的这捧火经常会被各种元素熄灭。每熄灭一次,他就偏执的再一次将它点燃。 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第二天,逾白提前十五分钟到了剧场。 谢天谢地,直到演出开始,他都没有见到那个男生。 他不忘这样骗自己。 剧名叫《阿利斯塔》,是一个关于孤独的故事。 男主出生后便被抛弃,然后被阿利斯塔里的一位僧人捡到。僧人教他识字,诵经,读书。一直到成年,男主都从没出过这座塔,塔里的生活很乏味,男主就自己写小说,自娱自乐。然而,他在写作方面天赋异禀。塔里的厨师,工匠,教徒,僧人都为此感到骄傲与惊讶。 甚至来塔里祈愿的客人都想将书买下,还有人想帮助他出版,邀请他去塔外专心写作。 他通通回绝。 直到遇见了男主一见钟情的那个人,男主才有了想离开这座塔的想法。 然而在男主即将登上船要和心爱的人一起离开这座他生活了将近20年的阿利斯塔时,他放弃了。 塔里的生活是纯粹的,简单的。 而塔外或许有爱情,有美好。但同时也有诱惑,混浊复杂。他不想自己被塔外的事物改变,被同化。于是选择永远留在阿利斯塔。过着尽管孤独乏味,但纯粹的一生。 周承野出场时,逾白的心像是又活了过来。 “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像是要证明它顽强的生命力。 尽管他的位置与舞台上的周承野远到让他根本无法看清他的五官或是表情。 但那道熟悉又遥远的身影出现时,他仍然从心底散发出一种几乎要落泪般的感动。 逾白也不懂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棵树,而周承野便是光合作用。 树是不能戒掉光合作用的。 他看着舞台上的周承野,想,自己的决定果然正确,舞台就是为他而存在。 他突然感觉到圆满。 演出结束后,与以往一样,不计其数的粉丝向舞台上的周承野献花。 逾白也准备了。 他穿过人群,照例将花放在观众席第一排的位置。 此时的逾白离周承野有大概30步的位置。 这些年,周承野从籍籍无名的演员到现在拥有众多粉丝,舞台从一开始的小剧场到了现在的大剧院。 逾白离周承野的步数也从10步,15步,20步到了现在大概要走30步。 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远。 逾白小心将花放好,抬头看了一眼被粉丝完全遮挡住的周承野。 人群成为一堵隐形的墙,将两人隔开,谁也见不着谁。 像舞台上那两束定点光,各自发亮。 逾白是一个不容易快乐的人,但他容易满足。 这是今年春天离周承野最近的一次,只这一点,就够他快乐一阵子。 逾白在回程路上回想《阿利斯塔》,想,自己好像也被困在塔里了,塔的名字叫“周承野”。 他和男主一样,都是自愿的。 ---- 《阿利斯塔》这个简单的故事灵感来自于电影《海上钢琴师》。 很好看的一部电影,其立意大概是: “在无尽蔓延的城市,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尽头。” 另外,他们终于要重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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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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