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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什么也没说，低头吃了一大口杨枝甘露。 万柯阳和虞浩杨还在一旁打嘴仗，最后以虞浩杨一句“冉馨今天主动和你说再见了吗”结束。 奶茶店的一面墙上有许多便利贴，五颜六色，便利贴的形状也有多种。他们经常会看上面的写了什么。 今天万柯阳也拿起笔，低头在一张粉色的爱心便利贴上写起字来。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RX” 后面画了个爱心。 虞浩杨：…… 方加逸：…… 想了想，又在空白处画了个笑脸太阳，配合“晴天”两个字。 万柯阳把它贴在正中间的位置，觉得十分满意。 转头一看，虞浩杨和方加逸已经出去了。 约好的烧烤在周末晚上，方加逸晚到了一点。 给他留的盘子里有三串还热着的鱿鱼，他没多想，直接吃了。 剩了一串没吃，因为这家出名的是鱼尾，烤得比别家都好吃，方加逸想留点肚子吃鱼尾和别的。 好吃的东西不能多吃，会腻味。方加逸吃了一把肉串，三只鱼尾，顿时觉得自己饱了，后面都在啃蔬菜。 万柯阳把牛肉往方加逸盘子里堆，“你多吃点呀。” 方加逸摆手：“我在家里吃了晚饭，吃不下了。” 万柯阳不满，“要跟我们吃烧烤你还吃晚饭呢。” 方加逸说：“家里菜做了一大桌，不吃一点不太好。” “嗐，这有什么不好的。”万柯阳不太能理解。 方加逸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最后虞浩杨把那串剩的，冷掉的鱿鱼吃掉了。
第3章 相隔多年的高中聚会，要把人集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次聚会来了不到20人，已经是很可观的数量。 方加逸原本以为虞浩杨不会出现，他知道虞浩杨这些年都在广东，很少回来。 他俩是微信好友，但对话框是空的。虞浩杨的朋友圈也发得少，有时他的消息方加逸还是从万柯阳那里获取的。 万柯阳经常在各个城市跑，每次去广东都会找虞浩杨，然后发朋友圈。 三年前的某次，万柯阳发了一条虞浩杨低头吃双皮奶的照片，配字“每次来找我的杨都叫他带我来吃这家双皮奶 嘿嘿”。 虞浩杨的头发剪短了些，皮肤也晒得黑了点，低着的脑袋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垂下的睫毛。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手腕上除了手表还戴了一条金属手链。 旁边露出了一只手，明显是女生的，戴着同款的手链。 底下有他们的共友，也是高中的同学，评论问他：旁边是浩杨对象啊？ 万柯阳很快回复他：是啊，大美女[龇牙] 方加逸以前经常想，如果哪天虞浩杨宣布自己要结婚了，他会不会坦然地送上一条祝福。 那次之后，他才确定，他不会。他不是嫉妒，只是没必要，虞浩杨并不需要他的一条祝福，他也不需要展现自己的慷慨和洒脱，那样很傻。 饭局结束，这次的组织人陈煜又张罗着去唱K，只有一半人响应。冉馨也不去，明天虽然是周日，但她十分悲惨地需要加班。方加逸本来也打算离开，陈煜却拉着他不放，“你一定要去，你不去包房就只剩噪音了啊。” 陈煜自己就是个五音不全的，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他们高中在每年末会举办一个小年会，每个年级出几个节目，大家热闹热闹。高三那年方加逸上去唱了首歌，被民选为歌唱类节目最佳。 那一周的学校论坛，最常刷到的就是给他的表白帖。 有人发帖说：他怎么高三才上台唱歌啊，白白浪费前两年。 底下回帖：怎么，不浪费的前两年你就能跟他谈上恋爱了啊？ 楼主：放你的屁，老子男的。 另一人跟帖：男的怎么了，拿下！ 万柯阳把这个帖子拿给方加逸和虞浩杨看，虞浩杨只说了一句：“无聊。” 方加逸看了眼他的表情，勉强笑了笑。 “是啊，好无聊。” 万柯阳：“无聊吗，挺好玩的啊哈哈哈。” 方加逸没回应陈煜，陈煜叫虞浩杨，“是吧浩杨，快叫他一起去。” 他找虞浩杨是因为知道高中时他和方加逸关系好。 方加逸没看他，但能感觉到虞浩杨在看着自己。 “嗯，去吧。”他听见虞浩杨说。 准备去ktv之前，他们所有人一起合了个影，饭店灯光明亮。 方加逸往边上站，给自己找好位置就不动了。有人朝他径直走过来，站在他右边，胳膊紧贴着他。 方加逸不用转头，余光能看见是虞浩杨。 他绷紧了身体，饭店的服务员举着手机说：“来笑一个，茄子！” 方加逸扯动嘴角，在服务员点击拍照时，旁边人抬起胳膊揽住了他的肩膀。 方加逸知道他那时一定笑得很蠢，所以后来照片发过来时他也没有点开看。 ktv不远，剩下的九个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开了个大包厢，又叫了两箱啤酒，方加逸突然感到很厌烦，为什么成年人的聚会一定要有酒。 他不打算喝，陈煜开了一瓶递给他，他接过放在桌上没动。 陈煜邀他玩骰子，他不会，也拒绝了。 虞浩杨从桌上拿起酒瓶，对陈煜说：“来，我跟你玩。” “行行，你俩关系还是这么好哈。” 不过多久，陈煜就输了两瓶下去，喝得他连连摆手，“我，我不跟你玩了，我找别人去。” 虞浩杨也喝了两杯，包厢里灯光昏暗，方加逸看不清他有没有上脸。 “你酒量进步了。”这是方加逸今晚对虞浩杨说的第一句话。 “没办法。”虞浩杨说，对他笑了笑，“被逼的。” 又是沉默，好在ktv这种地方从来不会因为安静而尴尬。 那头有人刚破着音唱完一首他俩都没听过的歌，就有人叫他：“诶方加逸，我给你点了首，你高中时候唱得特别好的。” 方加逸还没来得及反应，屏幕上就显示了那首歌的名字，《听说爱情回来过》。 前奏响起，方加逸说：“……我忘记怎么唱了。” 另一个女生接过话筒，“我来唱我来唱。” 她声音很温柔，感情也唱得很到位。 “对你的声音 你的影 你的手 我发誓说我没有忘记过 而关于你选择了现在的她 我只能说我有些难过 …… 有一种想见不敢见的伤痛 有一种爱还埋藏在我心中 我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中 这一种想见不能见的伤痛 让我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浓 我却只能把你 把你放在我心中 ……” 歌曲还没唱完，方加逸起身去了洗手间。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他有点想吐，也有点想哭。 过了几分钟，有人敲门，方加逸深呼吸了两下，准备开门离开，把洗手间让给别人。 但打开门，站在面前的人是虞浩杨。 虞浩杨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没事吗。”虞浩杨问。 “没事啊。”嘴上这么说，但情绪却来得很突然。他只是不懂为什么今晚虞浩杨要一直跟他“作对”，让他难堪。 眼眶发热，那种想吐的感觉又来了，但先涌上来的是眼泪。 他觉得丢脸死了，人为什么没有进化得能控制好自己的泪腺，人为什么是感情这么丰富的动物。 视线模糊，但他从虞浩杨的脸上看到了慌乱。 这一晚上方加逸现在才正面地，仔细看清楚他的脸。 他没怎么变，还是好看，慌乱起来的表情也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虞浩杨想给他擦眼泪，手抬起来又好像觉得不妥，于是他做了个更不妥的举动，他把方加逸抱进怀里，手慢慢地拍他的背。 他们也曾拥有过一个拥抱，在高中毕业，离别之际。所以那次的方加逸抱得很用力，许愿自己能尽早忘记。 自暴自弃地流过一些眼泪后，方加逸靠在他肩头，说话带着鼻音：“我没事，就是刚分手，有点难过。” 拍他背的手顿了顿，“嗯。” 他没有完全撒谎，他确实刚分手。 谈了两年半的男朋友周凡宇劈腿了一个女生，被发现时说对不起他，他还是想结婚。 方加逸不觉得意外，只对他说：“你可以提前跟我分手，不应该骗另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他当然难过，但早就料到有一天他们会分手。双性恋的结局通常都是找个人结婚，过更容易的生活。 东窗事发的前一周，周凡宇还和他去领养了一只黑色的小土狗。 这件事比出轨更让方加逸想不明白。他劈腿了，打算去结婚，却还和自己一起领养小狗。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心安理得地不负责任。 好在并没有相处几天，小狗没有因为突然离开的另一个主人而太伤心。 方加逸从他的怀里离开，又去洗了把脸。 他抬头从镜子里看见身后的人一动不动站着，庆幸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外套，没有被自己的眼泪洇出明显的痕迹来。 他用纸擦干净脸，清了清嗓子，背对着他说：“出去吧。” “好。” 虞浩杨拉开门，回头看他，见方加逸没有想和自己一起出去的意思，便自己先离开了。 从卫生间出来，外面已经很high地在唱《恋爱ING》。 间奏时，陈煜对着话筒喊了句：“祝单身的各位脱单昂！” 旁边人笑他：“是你最想脱单吧！” “是啊！怎么了！”陈煜承认，继续大声唱接下来的歌。 还好包厢内光线差，没人注意到方加逸哭过，见他从卫生间出来，都招呼他快去唱歌，净化一下空气。 虞浩杨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方加逸没多看，把注意转移到唱歌上。 陈煜也没霸麦，让给他唱。接下来依然是首欢快的歌曲，也许是哭过一场，方加逸唱完这首，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第4章 原本没有在年末表演节目的打算，方加逸对参加这类活动不是很感兴趣。 有这么一出归功于那次万柯阳的生日，他邀了班里十几个人去ktv。人一多歌单瞬间就排了一整串，方加逸便没去点。 半场过去，歌曲切到了一首老歌：《听说爱情回来过》，但字幕走完两条，也没听见谁开口唱。 “怎么没人唱，这谁点的啊？”万柯阳举着话筒问。 “哦，薇薇点的，她出去接电话去了。” “那谁来唱，没人唱就切了啊，她回来要唱再点。” 方加逸拿起搁在桌上的话筒，“我唱吧，这首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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