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良对他点点头,黄闫子也自个儿站直,惊讶道:“付锦?” 在9-Storm的成团夜上,付锦是第五位出道,不高不低中规中矩,但出道后团队也排过许多舞台,作为团里的大舞担,付锦凭着几个出圈直拍暴风吸粉,开放个资后,更是参加了不少热门舞蹈综艺,如今人气已经和迟良不相上下。 自然,两家的粉丝也常有摩擦,是团中心照不宣的最大对家。哪怕两人的定位并不冲突,粉丝也能找到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掐架。 迟良并不在乎粉圈恩怨,同团成员,哪有粉丝不吵架的?有段时间因为吃瓜博主带节奏,他和黄闫子的粉丝在网上吵得天翻地覆,最后还惊动了公司,顺带着他和黄闫子的cp组合,也被调侃为团内第一“战地玫瑰”,但这一切并不影响他和黄闫子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抛开各种外界原因,虽然迟良与付锦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矛盾,但他一直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付锦对他的态度不算太善意。同团一年多,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至多普通同事关系。 付锦是9-Storm中第一个搬出宿舍的,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住过,所以今晚猝不及防相见,黄闫子才会如此惊讶。而付锦却像是心情颇好,端着咖啡杯悠悠从两人身边走过,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甚至还有闲心开个玩笑:“看微博广场没?你们‘金玉酿闫’的粉丝就差放鞭炮庆祝你俩复婚了。” 说是玩笑话,但付锦拿腔拿调的口吻,无端让人听出几分讽刺意味。迟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倒是黄闫子钢管直男了二十几年,一直不太适应这种组cp的说法,再被人怪声怪气地一激,心头火气,直接嗤声呛了回去:“那你今晚就发和迟良的合照营业,让喜欢你们那什么……‘酿辰美锦’的小姑娘,也高兴一把呗?” 迟良语塞,心想你俩打嘴仗都要恶心我一把,是什么奇怪的默契吗? 付锦已经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中间,听黄闫子寸步不让的回击,也不生气,反而故作认真地扬声解释:“我和迟良,可没有什么合照。” 他没有再看气得跳脚的黄闫子,反而皮笑肉不笑地瞥了迟良一眼。 晦暗的壁灯下,他要挑不挑的一双眉,似是嘲弄,又像是另一重、语焉不详的预告。 迟良也抬头,坦然地回视。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因付锦那意味不明的笑意,莫名陡然一沉。 * * * 许识风洗漱完从房间中出来,给正敲门的卿莉开锁。卿莉如往常一般,手中拎着装着早餐的保温袋,只是脸上表情恹恹。 她很少以这样没精神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许识风接过保温袋,关切地问道:“有什么麻烦吗?” 卿莉摇了摇头,跟在许识风身后进了门,坐在了那张宽大的餐桌旁。这一天蓟津阳光普照,晨曦透过雪亮的玻璃窗,在光洁的桌面上拉出一道灿烂方矩。 “你吃过了吗?”见卿莉这样兴致缺缺,许识风将保温袋中叠在一起的餐盒摆开,摆在有温度的阳光里,朝她宽慰地一笑。 他的五官长得标致也精致,也说不出究竟哪儿帅得锐利逼人,但就是越看越令人心动。尤其是笑起来的模样,微弯的眼角眉梢,那么地有感染力。卿莉在许识风探寻的目光中,泄气地将脸埋在了臂弯里。 “识风哥,你昨天晚上肯定没刷微博吧。”许识风听她的声音闷闷传来,又是迷茫,又是忧心忡忡。 “可能要塌房了啦,真是的,搞什么啊……” 卿莉的偶像,许识风只知道一个人,那就是他,是迟酿。许识风心里咯噔一下,摸出手机解锁。 他不太爱刷微博,就连个人微博都是交给经纪人打理,别人的就看得更少了。 再说,爱豆塌房,大多都是因为……恋爱吧。 想到这儿,许识风有点说不上心中是怎样一番滋味。就算他不怎么了解唱跳偶像文化,也知道像迟良这种上升期的偶像,被曝出恋爱的话,能称得上是断送职业生涯的重罪了……他不觉得迟良会做这样的事。 并不是对他还有什么隐秘的期许,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比许识风更加清楚,迟良为了今天,究竟做出过什么样的选择,又放弃过什么。 许识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微博图标,心中猝然一紧……如果真的是恋情曝光,那么迟良,过去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忽然屏幕一闪,有电话打了进来。一首久远的歌,在安静的餐厅响起。 这是一个如阳光般年轻明朗的声音,只有纯粹干净的吉他作为伴奏——慵懒、散漫、自由,和人们所听过、所熟知的华丽热烈节奏截然不同,可如果有听过这两首歌的人在场,也能回过味,它们就是同一首歌…… 卿莉猛地从桌面上抬起头。第一个音符响起,歌名便脱口而出。 “《祝你快乐》……?识风哥,你怎么会用这首歌当铃声?” 他的工作手机放在房间,这是许识风的私人手机,款式老旧,从他刚被蓟津艺术学院录取时便跟着他了,平时只用于接播电话。也是在他们刚念大学时,迟良写了这首歌送给他,说祝他永远快乐。那时的舞台,没有宽敞的台面与炫目的光芒,只是livehouse某个微不足道的试演现场中,朦胧彩灯下的、一个不算开阔的舞台;那时的伴奏没有各种花哨的和声,仅仅是廉价的合板吉他那轻轻的扫弦里,吉他手一人纯净的嗓音;那时这首歌,只属于许识风一个人。 那时候,写这首歌送给他的人,不是现在的当红偶像迟酿,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吉他手……迟良。 可现在,许识风没有任何思路,去应对卿莉的惊讶与疑问了。他直愣愣地盯着屏幕上来电的名字,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个名字,可许识风一直觉得,他们此生都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这两年,不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他们之间除了恨,至少也该有这点自知之明。 少年遥远而清澈的嗓音,依旧在餐厅中不知疲倦地唱着。许识风抬手,在卿莉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将电话径直挂断了。 他勉力扯了扯嘴角,刚想对卿莉说,吃早饭吧,追星塌房也要好好吃饭不是吗。而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眼前的电话又不合时宜、不知死活地唱了起来。 许识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重新将手机拿了起来。他刚要将手机关机,想了想,却还是静音了。 然后手机被他屏幕朝下,放在了餐桌的另一边。卿莉张了张嘴,见手机壳上年代久远的花纹已经被磨得斑驳。 也不知道那个来电人的名字,还会不会锲而不舍地显示在屏幕上,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第2章 EP.02 迟良拿着手机,垂眼推开磨砂门,从别墅的露台上回了屋。经纪人季竹正蹙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黄闫子拎着茶壶往玻璃杯里倒茶,一脸丧丧地奉给这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竹姐,我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啊!”迟良听他苦哈哈地辩白,“而且我和你发誓好吧,迟良他、他出道后真没谈!他哪有时间谈啊!” 季竹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见迟良在沙发对面坐下,拇指划着手机屏幕,漆黑睫毛半遮瞳仁,神情却是一种别样的怅然若失。一副状况外的样子,看得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起话来,便也没了好声气。 “你说了可不算,迟良,你自己来说,这个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迟良抬眸,看了看拼命冲他挤眉弄眼的黄闫子,又看向脸色分外难看的季竹,开口承认:“这确实是我的微博小号,但我现在……也没谈恋爱。” “‘现在’?那就是以前谈过?”季竹冷笑一声,尖锐地问道。 见迟良不置可否的面容,季竹也明白现在追究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但想起那些在粉圈中疯传了几个小时的截图,她仍是没忍住淡淡嘲声:“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痴。” 迟良低声诚恳道:“对不起,季竹姐。” 他的歉意是真诚的。在跑完通告的凌晨,他都准备睡下了,季竹还在微信群里处理后续工作,而就在今早五点,因为自己小号曝光的事情,季竹堪堪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被紧急叫醒,坐车来别墅抓人了解情况、也商量对策。总是妆容干练精致的一张脸,也焦头烂额地挂着重重的黑眼圈。 黄闫子也是被这番动静闹醒的,在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简直啧啧称奇:“这得什么设备啊,连人的手机屏幕都能给你照出来,太离谱了吧……” “所以说,让你们贴好防窥膜,”季竹揉了揉额角,“说了也当耳边风,那就自己受着吧。” 无妄之灾啊。黄闫子同情地瞥了迟良一眼,斗胆再为他说了一句:“这不是,他旧手机才摔坏了嘛,新的也没换几天,没来得及。” “那就这么忍不住?非得在下班的路上看一眼小号?”季竹秀眉扬起,转眼瞪向面前的罪魁祸首,数秒后,又轻轻叹气。 “算了,小号的内容我也看过,太锤了,只能认下来。迟良,我刚刚和你说的两个方案,其实我还是建议你选第一……” “我选第二个。”迟良沉默不语了半晌,此刻闻言打断了季竹,眼眸中涌动着坚定而复杂的情绪。 他的声音不大,却不容置喙:“季竹姐,我会马上发微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文案我写好后会给你看,公司同意,我就立刻发。” 季竹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轻轻的一声响。她眯起眼,严厉而不解地看着迟良,看得一旁的黄闫子,都替他胆战心惊。 迟良也没有再回视她,重新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看样子像是在写一会儿要用的文案。季竹见过迟良用心写东西时的模样,他写demo时,两瓣薄唇也是习惯性地抿成一线,一道浓眉同样专注地微锁。 这个时候,他忽然又不太像舞台上那个积极热烈的正能量偶像了,仅仅是不说话,便带着没来由的忧郁色彩。 季竹在心里连连叹气,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估摸着迟良是打定主意要一意孤行,恨铁不成钢道:“你是担心许识风那边吗?你能想到的,公司想不到?虽然是我们两边来往的确不多,但都是一个公司的,还能害了你们俩?” 迟良抬头,目光几乎是有些无奈了,而见他终于不是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季竹也脸色缓和了些,循循善诱地接着说了下去。 “迟酿,你也出道快两年了,应该清楚这种双人话题并不是有害无利的。用你和许识风的旧识来转移视线,让网上那些人去聊一阵,这件事就过去了。又不是什么负面消息,还能给你们带一波数据和热度,何乐而不为?” 季竹想了想,又说:“还是你担心许识风的团队不会配合?我们是一个公司的,沟通起来会很方便。而且我听说,过几天许识风要接Artist香水的亚洲地区代言,还要去申沪试戏,你俩多一个艺术学院同学旧友的人设、多一点讨论度不好吗?这是双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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