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说他不去做腺体植入手术了,不会再想要变成Omega,就像现在这样,就回到以前,跟他好好的,过着平静安稳的幸福生活。明明先前在手术室门口他已经说过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面对官驰也他又说不出来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他喉咙里,让他无论如何也吐不出这些话。 官驰也见他不回应,脸色更沉了几分,声音寒冷得仿佛淬了冰:“晏里,你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差点没了吗。” 晏里一僵,下意识地就松开双手去捧着自己的肚子,心脏猛跳了几下后缓慢地抬头看他,眼里有着惊慌失措的不解。 官驰也冷着脸,像是一种审判般地开口:“你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严重影响你体内的激素平衡,改变了你的孕育体质,这个孩子,差点就没了。” 他在用一种很残忍的方式宣告晏里的罪过,他从来不忍心责怪晏里让他有任何负面情绪,哪怕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但晏里这次的固执实在惹恼了他也差点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他不得不狠心一些,让他彻底放弃他的固执。 晏里僵滞了一会儿,然后眼眶迅速聚集起大颗的水珠,跟断了线似的沿着脸腮滚滚而落。 他颤抖着嘴唇,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双手护紧了肚子,跟孩子道歉,跟官驰也道歉。 官驰也看着他,心脏也一拧一拧地痛,他握紧了拳头,不动声色地往身后藏了藏,面上生愠的神情却不改半分,沉声问:“这个孩子你要吗。” 晏里抬头,瞳孔微瞠地看他,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怎么会不要这个孩子,他多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 “如果你要去植入腺体,就不能要这个孩子,否则那些药物的刺激会伤害到孩子的成长。”官驰也像是没看见他的求饶,继续讽刺般地说:“你是要现在就把孩子打掉,还是说等孩子出生后你再继续吃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我要这个孩子,我当然要这个孩子,我——”晏里着急地辩解了两句,然后像松口的气球一样憋了下去,放弃般地说:“我不吃那些药了,我不去植入腺体了,真的不去做了,现在、以后都不去做了。官驰也,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要跟我吵架了好不好,呜呜……” 晏里哭着,慢慢抬手去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腰腹上很伤心地说:“你也不要摘你的腺体,你去把你的腺体装回去,你不要变成Beta,我想要你继续当Alpha,我们都回到以前,好不好,求求你了,官驰也……” “我们、我们都好好的,我们不要再争吵了,我们,还有宝宝,我们以后都好好的,好好生活,好好相爱,好不好,官驰也,好不好,呜呜……” 靛蓝色的衬衣洇开一大片湿痕,官驰也感受到那里传来的沉重的晏里的难过,像是一把生锈的刀扎在了他的心脏上,顿顿的痛四散开来。 外面的阳光很明媚,空气被烘染的温暖,病房内的两颗心却在这么好的天气里闷湿沉重。 过分安静的环境让晏里的哭声仿佛通过扩音器被放大在房间内,他的眼泪和哭声像是悬挂在官驰也心脏上的砝码,越来越重,重得官驰也几乎难以呼吸。 他暗暗喟叹,慢慢抬起手,落在晏里单薄的后背上,轻轻地安抚。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我们尝试 等晏里哭够了,官驰也才轻轻的一声:“吃饭吧。” 他给晏里擦了眼泪,将餐桌推过去靠他近些,拆了筷子塑封递给他,像是怕他拒绝,又补了句:“宝宝也要补充能量的。” 晏里确实没有什么胃口,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宝宝,还是强撑起精力拿过筷子准备吃一点。 食物偏清淡,但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还是药物的影响,晏里闻着还是有点腻味的感觉,他强压着那股难受,先是喝了两口粥。 温热浓稠的肉粥沿着喉管滑入胃里,让他游走的精气稍稍回笼了些,血液流速也变正常起来。还好,没有想吐的反应。 他看向坐在旁边纹丝不动的官驰也,轻声问:“你不吃吗?” 官驰也说:“我还不饿,你先吃。” 看着他还是有些虚弱的脸色,又问:“难受吗?是不是吃不下?要不要吃点别的,我去买。” 晏里摇了摇头,说不用,能吃下的。然后便一口一口地慢慢吃。 孕吐的感觉还是有的,但吃慢一点会好很多。虽然很久没有进食,但晏里没吃多少就吃不下了,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强迫自己多吃一点。 他对肚子里的宝宝感到愧疚,因为他乱吃药的关系,不知道给宝宝带去了多少伤害,虽然他现在还很小,还没有五感,但晏里总觉得他之前的那些难受、恶心都是来自于肚子里的宝宝,他在告诉妈妈他很痛。 想着想着,晏里又不自控地掉眼泪。 “怎么了,难受吗?”官驰也抚上他的背,轻轻地抚摸。 “我、我觉得对不起宝宝……”晏里很愧疚地说。 “没事的,宝宝不会怪你。”官驰也又去摸他的脑袋,柔声哄着:“你以后会是个很好的妈妈。” 晏里泪眼婆娑地看他,用力地点头:“嗯!我一定要当一个很好很好的妈妈,我一定会很爱很爱他。” 官驰也捧着他的脸,拇指为他擦了擦眼泪,问他:“还吃吗?” “不吃了。”晏里说,又怕官驰也强迫他再吃似的,补了句:“我吃很多了。” “嗯。”官驰也拿过他手上的筷子放到一旁,把他搂在怀里,嗓音强势而轻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跟我商量,知道吗。” “好。”晏里头枕在他肩膀,瓮声瓮气地答应:“我会的。” 官驰也侧头亲了亲他,像是为他们的这次冷战达成和解。 晏里抱着他的腰,贪恋着他怀抱里的温暖,把自己的固执溶解在官驰也没有底线的爱里。 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什么,抬头望着他,小心翼翼地乞求地问:“那你可以把你的腺体再装回去吗?” 官驰也静静地看他,没有回应。 他的沉默让晏里心慌,自己去植入腺体很极端,官驰也摘除腺体一样的极端。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再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和无法挽回的结果,植入腺体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官驰也,而不是逼迫他遭受更大的苦痛。 “我不会去做腺体植入手术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背着你再去做任何事情,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先跟你商量,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我什么都听你的。”晏里竖起三根手指认真地发誓,也诚挚地恳求:“所以,你可以把腺体再装回去吗,求你了,求你了官驰也。” 他的眼睛被内疚惊惶的水雾弥漫,像是窒息的潮水扑在官驰也心上。 官驰也还是心软了,他撕下干净的纱布扔进了垃圾桶,认输般地说:“我的腺体没事。” 医生正准备打麻药的时候,他听到梁诏樾惊慌喊晏里的名字,心急地立马从手术室冲了出来,看到晕倒在地的人,慌得心跳紊乱,赶紧一边把人往病房抱一边大喊医生护士。 晏里瞳孔一闪,怔愣了两秒,然后掰过他身子仔仔细细地看了很久,确定那里没有一点伤痕才放下心来,强忍着的眼泪一下释放,委屈又庆幸,连说两遍:“你怎么这样啊……你怎么这样啊……” 故意骗他,他都快内疚难过死了。 官驰也再次把他抱进怀里,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脑袋,平静道:“骗你是我的不对,我们打平了。” “说好了,你不去植入腺体,我也不去摘除腺体。”官驰也的语气温柔也坚定,带着一股不容反对的决绝:“如果我们之间一定有一个人要因为这件事牺牲,那绝对是我。” 晏里放弃般抬手在他背上锤了两下,做最后的退步:“那你以后可以不要再打抑制剂了吗,我真的可以承受的。我会好好锻炼,养好身体,你也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可以吗。” 官驰也再次沉默,陷入难挣脱的迟疑。 在生理本能上他无法对自己完全自信,易感期地情迷意乱有可能会丧失理智,他也会害怕控制不了自己伤害到晏里,所以哪怕没有过意外,他也一直预防着在每次情潮来临之前先打半只抑制剂。 “你不要不说话啊,你答应我啊。”晏里又锤了他两下,低微地示弱:“你答应我吧,官驰也,我真的可以的,你也相信我一次吧。你可以慢慢减少抑制剂的使用量,我也可以慢慢适应易感期的你,我们至少尝试一次好不好。” “官驰也。” “官驰也。” “官驰也。” 一声比一声脆弱。 官驰也被他喊得心软,无奈地叹气,答应了他。 “好,我们尝试。” 尝试靠着我们坚定不移的爱去抗衡一切的生理影响,去宣告我们无可匹敌的爱之本能。
第一百二十章 他和官驰也都会长长久久地好好爱着彼此。 下午的时候晏里去做了产检,有几项指标稍微异常,主要还是因为那些激素药引起的,好在不严重,只要停药就好了。但毕竟上午晕倒了,官驰也还是坚持让他在医院住几天,等指标都正常了才准他回家。 晏里只好跟公司请了假,在病房里看着办公的官驰也发呆。 虽然官驰也答应了他,晏里还是不能完全放心,隔一会儿就要问官驰也,你不会去摘除腺体了吧,你不会再打抑制剂了吧。 官驰也只是从电脑屏幕前给了他一秒平静的眼神,说只要他不去植入腺体,自己就不会去摘除腺体,也会慢慢减少使用抑制剂,但如果自己没能控制住伤到了他,还是会继续用的。 晏里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下床决定好好锻炼一番,争取早日练出一副金刚不坏之身。 官驰也看着他那毫不标准的锻炼姿势和要不了几分钟就气喘吁吁的体魄,无奈地轻笑。 住院的几天,陆鱼来过两次,他新剧爆了成绩,一下子跻身新晋流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出入自由了。陆鱼来梁诏樾也屁颠屁颠地跟着来,但陆鱼懒得理他,晏里讨厌他,官驰也也不待见他,他便只能尴尬地坐在角落里,弱小、无助、又可怜。 比其他这个怀孕的人,陆鱼更像是一个准妈妈,在网上收藏了一对怀孕注意事项,也买了好几本书给他拿过来,认真悉心地叮嘱他各种注意事项,顺带也叮嘱旁边的官驰也要怎么照顾好孕夫,他本来还要给他请个专职孕嫂照顾他,晏里说现在有云婶就够了,等月份大了官驰也会再请人的。一番说辞下,陆鱼才作罢。 大概是停药的原因,晏里的恶心感好了很多,稍微吃点荤腥的食物也不会吐了,除了还是会犯困,其他消极反应都慢慢减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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