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弟弟呢?”瞿藻直直盯着陈慈的眼睛,问他,“你觉得陈早会祝福我们吗?”
陈慈的表情都僵了,怔然望向瞿藻,神情复杂。
见他不说话,瞿藻继续问:“你觉得陈早能接受自己的替代品操他的亲哥哥吗?他能接受自己的亲哥哥叫着他的小名高//潮吗?”
“瞒着我好玩吗?”瞿藻不知不觉哭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那么好,为什么啊?”
“是我长得人见人爱,还是你太喜欢我妈妈了?”
陈慈的眼神聚焦,郑重地看着瞿藻,“小藻,你冷静一点,我可以跟你解释。”
“哥哥打算怎么解释?”瞿藻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我真的太好奇了,我在你眼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我们俩这样的关系,其他人又会怎么看我们呢?”
“什么意思?”陈慈察觉出不对劲,连忙追问。
“既然所有人都不打算告诉我陈早的存在,那我来让所有人都记得我的存在吧!”瞿藻苦笑,“为了让大家记住我,记住我们,我准备了一个视频,带大家好好了解一下咱们俩的关系。让大家都看一看,陈慈和小藻,这对兄弟的感情有多好。”
他去拉陈慈的手,却只触碰到冰凉的指尖,陈慈抽开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究竟做了什么?”
瞿藻看着自己落空的掌心,缓缓说:“现在这支婚礼视频之后本来该播放婚纱照拍摄的花絮,但我把视频换了,到时候大家就能看到我们平时玩得那些小游戏,听到你陶醉地叫着我的名字,听到我们接吻和做/爱的声音。”
“不过你放心,哥哥,我给你打了码,我才舍不得别人看到我的哥哥,你也舍不得别人看到你的小藻吧?”瞿藻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播放的这支视频还有30秒结束,你选择可以留下跟我解释,也可以选择去场控室阻止视频播放,选择权给你了,你选吧。”
“瞿藻!”陈慈皱着眉头,警告说:“你在这里等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解释过了你就会懂了。”说完转过头,小跑去舞台另一侧的控制室。
呵——瞿藻轻叹。
哪有什么视频啊,他怎么会拍,又怎么会舍得给完全不认识的人看?
只是在陈家的名声和瞿藻之间,陈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罢了。
好荒唐啊。原来陈慈的爱是这样的啊。
瞿藻想过,如果陈慈留下来跟他解释,不管他说什么,怎么说,他都会相信。陈慈可以说,你是你,陈早是陈早,从一开始你们对我来说就是两个人。瞿藻会信。
陈慈可以说,可能从一开始,我确实把你当做小早,但在后来的相处中,我一直把你当做瞿藻,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瞿藻也会信。
陈慈还可以说,你和我爸爸,和我弟弟对我来说同样重要。瞿藻也会信。
陈慈还可以说爱他,那样的话瞿藻不仅会信,而且会吻他,比现在还要爱他,超越一切地爱他。
可陈慈什么也没说,只让他冷静。
所以瞿藻决定走了。
仪式会如常进行,除了他没有人会不开心。
.
可事实是,这一天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瞿藻和陈慈都没有发现,他们的争论全都一句不漏地传进身后虚掩着门的房间里,那是新娘休息室。
瞿藻离开后,里面的女人一直在尖叫,浑身剧烈颤抖,不停地痛哭。
他贴着婚宴厅的一侧的墙壁走着,路过今天的新郎官陈新霁,对方正被人群簇拥着,众人嚷着让他干掉手里的酒。
陈新霁仰起头,酒盅刚碰到嘴唇,一旁正在侍菜的服务生突然钻了出来,扑到陈新霁的身上。
当他被众人拉开时,已经在新郎官的腹部留下一把刀,大半截刀身都戳进新郎官的身体里,带走了他满脸的喜气。
新郎的红色长袍被染成深红色,身下的地毯上晕开一团蒲公英状的血迹。服务生大笑不止,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扔向高空,随后被人镇压,整张脸都碾在地毯上。
他胸前的名牌在挣扎中掉落,弹跳出去,滚到赶回来的瞿藻的脚边:【吴南春】。
像冥冥之中的诅咒。
他才刚从一场由吴南春制造的噩梦里苏醒,转眼又被扯进了另一场由他制造的噩梦。
命运啊,怎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呢?
漫天的纸片雪花一样落在地面上,瞿藻就是纸片上的主人公之一。
从出狱那天开始,吴南春就在筹备这么一天。他要将当年指控自己坐牢的小孩,判了自己三十年的法官,全部都推入地狱。
只是命运似乎格外垂青于他,当年的孩子和法官竟然要成为一家人了。这家人可真有意思啊,仿佛在给他一个舞台,邀请他大展拳脚一样!
所以他暗中记录下海岛上瞿藻和陈慈的深吻,记录下酒店的住房记录和物品消耗,然后全都呈现在小小一张传单上。怕知道的人还不够多,他还特意联系了几家娱乐媒体,让瞿藻和陈慈这对爱侣和他们的父母一起,让全世界来见证。
唯恐不够资格参加婚礼,他又面试了酒店的服务生,跟人换了三个班,总算能自由进出宴会厅了。
吴南春被人扣在地上,嘴唇已经磨破了,仍不忘给陈新霁送上祝福:“新婚快乐啊,陈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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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血……狗起来了吧?(真诚发问)
第70章 瞿藻x陈慈
这个夏天以前的生活,有苦有甜,喜忧参半,有噩梦也有美梦,像波澜起伏的山丘。可今天以后,所有的事情急转直下,没有好的坏的,只有坏的和更坏的。他们不再有选择,也没有希望,眼前只有一条路,愿不愿意都要走。
陈慈刚走到监控室的门口就反应过来,瞿藻在骗他,过去那么长时间里,瞿藻如果真的想留下什么证据,留下任何情/爱的痕迹,不会等到这么一个时机。
瞿藻也许恨陈慈,但他绝对不恨自己的妈妈;瞿藻就算恨陈慈,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去伤害他。瞿藻总归是善良的,他一早就就知道的,不是吗?
陈慈立刻掉头往回跑,回到刚才说话的地方,瞿藻早就不在了,只听到休息室里传出的嚎啕凄惨的哭声。
他走进去,看到沈茹瘫坐在地上,脸上的妆都花了。周围是她的化妆师和服装师,还有几位好友,她们用或尴尬或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像在端详一个怪物。
沈茹也看到了他,眼睛里满是哀伤地望了他一阵,然后问他:“小慈,阿姨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陈慈怔在原地。
“阿姨不是故意的,阿姨跟你道歉,好不好?”沈茹从地上爬起来,换成跪姿,“阿姨对不起你,可是小藻他还小,他不懂事,你放过他吧,好不好?”
“阿姨,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慈艰难地说完话,喉咙立刻被上涌的郁结堵住,再想张开嘴解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沈茹只好猜测,“你是不是不喜欢阿姨嫁到你们家来?阿姨不嫁了,我这就去跟你爸爸离婚。你可以说,可以说是我对不起你们,阿姨绝对不会反驳,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今天听到的话。”说完话,沈茹伏在地上,不停磕头,“阿姨对不起,对不起你,求你了,放过小藻,放过小藻好不好?”
周围的人如梦初醒,纷纷上前又拽又拉,好不容易才将沈茹按在座位上。沈茹宛如丢了魂,睫毛膏被泪水融化了,黑色的泪痕将那张风云犹存的脸颊分割成几瓣,像一支碎掉的瓷娃娃。
换陈慈在沈茹的面前跪下,正要张口,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跑来通知消息的服务生看到屋里的景象吓了一跳,有些犹豫地说:“……沈女士,外面出了点状况,您的丈夫受伤了。”
沈茹瞬间清醒,下意识地看向陈慈,陈慈仍旧茫然。沈茹抽了张湿巾,一边擦脸一边吩咐身边的人,“今天的事你们不要说出去,要是走漏任何风声,你们谁都跑不掉。”
在场的几位女士也是见过市面的,三两个搀扶着沈茹,剩下的拿好她的皮包和化妆品,陪着她出去查看情况。路过跪在地上的陈慈,沈茹侧目说:“这件事先别告诉你爸,我们自己解决掉,可以吗?”
没等到陈慈点头,沈茹便挣开扶着她的几条手臂,理了理裹在身上的旗袍,素着脸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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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才发现,宴会厅里已是一片狼藉,沈茹站在舞台边沿,看到一队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轧过上百朵玫瑰簇拥着的红毯,往厅外去。
她看到一群青壮年将一个大笑着的疯子压在地上,看到自己的儿子跌跌撞撞地追着担架车跑,一路撞翻了花台和宾客,但没人敢拦他。
她也看到了大雪一样覆盖在地上的纸片,上面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他们是明明是关系要好的兄弟,却在做着恋人才会做的亲密的事情。
一定都是被按在地上的那个人的错。
吴南春,十多年前她就想亲手杀了他,为什么当时她没有杀掉他?
陈慈后一步从休息室里跑出来,带来沈茹放在休息室的便服,又跑去打点婚礼的策划,请他们给每位宾客备上厚礼,处理掉所有敏感信息。
他走过来,让沈茹趴在自己的背上,带着她往急救中心赶。沈茹的精神再次崩溃,在他的背上不停流泪,指甲嵌进他的皮肤里狠挖,恶毒地骂他,说恨他,指缝里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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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霁受的伤不致命,但他毕竟上了些年纪,恢复得很慢,每天只清醒不到半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则陷入沉睡。
陈慈和沈茹轮班照顾他,倒也可以请个看护,可他们俩都心虚,赎罪一样,每日都来。
瞿藻好像彻底消失了,沈茹回家的时候,瞿藻就躲进自己的小房间里;陈慈给他打过无数个电话,也趁沈茹不在的时候,偷偷到他家来找他,瞿藻躲在被子里,不吃不喝,也不吭声。
谁都很苦,谁都不说,真不愧是一家人,有一家人的默契。
夏天快要结束了,陈新霁每天清醒的时间变长了一些,约两个小时。有时他醒来,能看到陈慈,有时看到沈茹,但他们都不愿意提瞿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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