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辰一愣,抿紧了嘴,木子书紧接着道”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你是被什么卸掉了理智又缚住了双手,感情吗?可你也知道,也是你告诉我的,办案过程中掺杂个人情感是不理智也不正确的。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戳穿什么?又在观望什么?试探、隐瞒、那些你想问的问题都出于旁人之口,你在规避什么?——你只是无法相信那样的我,一个卑劣又满口谎言的我,你在试图将沈柯从我的身体里剥离。” 许柏航他们站在原地架好麻醉枪,没有动。 许思辰闭了闭眼皱眉厉声:“你说我没有理智,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你有南七医院的就诊记录却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了学警。华宁精神病院里,为什么那个闯进办公室的病人能在拉闸后的一分钟内找到你的位置,而那一刻的癫狂就像是小丑演戏般拙劣,他那眼神清亮的死死盯着你时,你坐在窗边想的是什么?” 听到这,木子书原本镇定冷漠的表情已经有了裂痕,慢慢变得的僵硬。 许思辰皱眉继续:“怎么?觉得惊讶?你18岁第一次去南七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确属于某一类型,这是刚醒来就下意识存在的思想。但第二次重度抑郁是在两年后,可你却没有吃药进行干预,说明你只是去确认的,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如果从你12岁醒来开始就一直纠结与过去,那么第一次去南七就应该已经有焦虑抑郁的偏向。那么是不是说明,你在这两年时间里,想起了什么?所以导致你在意得很。你说养父离开,但以我对许柏航的尿性了解,他不是一个刚开始就告诉你沉重消息的人,如果不是你刻意提起,那就是他在离开时告诉了你关于卧底的事情,然后宽慰你让你知道不易和充满猜忌。这样下去推你走上这条路就不是难事,也能很好解释了许俊林为什么对你那么特殊。因为你是他们算盘的一部分,从沈醉回国开始,而沈醉,必然会回来找你。” 木子书眼瞳紧缩,没有说话。 许思辰往前走了一步“你那时是不是在想,他们终于找到你了?还是说,你终于找到了他们。” 许柏航眉头紧锁,紧紧盯着木子书。 而木子书抿紧了嘴,没有说话。 身后的火快灭的差不多了,许思辰放软了声音“木头,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离开他们,好不好?” 木子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群人,想起精神病院的重症区大门,愤怒全盘打消了和他离开的想法“连你也要让我放弃吗?如果一定要开枪,那为什么拿枪的那个人,不能是我?” 许思辰伸出手,声音有些颤抖“木头,你需要休养。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危险了,你知道吗?放手吧,为了那群货色让自己变成疯子,真的不值得!” 后面的火灭的差不多了,雷川带头冲了过来。 “所以,你也要把我关在那里。”木子书笑了,有些凄凉,然后冲向崖壁边缘,用枪在他们前面开了三枪,把他们逼迫在五米开外,许思辰皱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了“不是这样的!——回来!!” “你不是沈柯,当年在116楼里的人不是你,满腔怒火压不下的不是你,要再一次被关进去的人不是你…”木子书没有在意许思辰又进了一步,视线已经因为泪水变得模糊“你在观望什么呢?我的可悲么?” 许思辰焦急的算着距离差“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想你离他们远一点,想和你一起离开,什么都不管…” 木子书豆大的眼泪低落,划在脸颊上,灼热的很“你在害怕,你在害怕我是沈柯。” 许思辰连忙摇头“不是的…” 木子书看着他,有些无奈“思辰,私心谁都有,不管我是谁,我们活着就只能往前走。你我要是躲开了…那…沈柯怎么办?我也是沈柯啊。” 许思辰上前,红着眼,木子书伸手,他就立刻把自己交出去了。木子书从后面揽上他的脖颈,手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们之间,隔着摇摇欲坠护栏。 楚君鸣崩溃“木子书!你是打算放弃吗?!瑾瑜不会同意你糟蹋性命的!” 孙璐大哭“别!我们……我们可以想办法的!” 许柏航暴怒“够了!木子书!放开他,你必须被监管治疗!!” “放开他?许柏航,是你们把他推向我的。他太干净了,所以我想把他弄脏,不光是他,还有你们,我要把你们都拉下去,和我同处一片黑暗!”木子书用枪又警示般的点了一下,零距离的抵着许思辰的太阳穴,看着眼前连成片的警员和好似要照亮天空的警灯,心里发苦,那种无以言表的愤怒变成满腔怨恨,他冷声:“许思辰,我要把你一辈子禁锢在身边,你愿意吗?” 这样的说辞的确很卑鄙,许思辰几乎是接收到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他的想法和隐藏的意思——跟我一起去死,你愿意吗? 木子书的手臂感受着许思辰缓缓附上手掌的温度,听着他轻轻的、郑重的说“我愿意。” 那一瞬间,他们都知道对方下了一个怎么样的决定,木子书心里一滞,满腔愤恨变成了怎么都流不出来的泪水,鼻子一酸,声音也就不可能做到冷冽了,他迷恋活人生气般蹭了蹭他的后颈“我…听到了…” “我舍不得…我真的…”木子书的哭腔还有掩盖不住的绝望让许思辰心里一滞,就听他说“可你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站在黑白交界处,而我,早就踏进黑暗了。” “我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说罢,木子书冷冽抬眸,枪口对准了许柏航,然后把许思辰用力了推向他们,自己也向后倒去。 他最后开了一枪,那一声枪响很短暂,好像包含了他所有的情绪——不甘、痛苦、挣扎、悲愤,那一颗子弹划过天空、撕裂空气,只剩了一些慢慢消失的悲鸣。 “木子书!!!” 许思辰推开接住他的许柏航,转身也要跳下去试图拉住木子书,却又被死死拽了回去,他挣扎着、痛苦着、颤抖着被好几个警员死死摁在地上,看着他们一个个想办法救援还有打电话确定消防位置。 楚君鸣跪在地上满脸泪水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木子书站着的位置,邵权抿紧了嘴在他身边捂着痛处。孙璐在雷川怀里挣扎着要下去找他,大吼着他的名字,最后也只能紧抓着雷川的衣服痛哭。 许俊林和罗峰慌乱有序的组织救援,而许柏航这个人却站在那个木子书跳下去的地方,往下看。 许思辰剧烈的挣扎着,被人强行摁着愤恨大吼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他送进那里!在他眼里重症区和116有什么区别?你还要警方押运他!你在向谁示威!?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做他眼里的执行官!!为什么!!?” “你就那么容不下他吗!?让我把他带走!从此不碍你的眼!!不妨碍你们的宏图伟业!!” 一旁的许俊林紧攥着手,微微有些颤抖。 许思辰看着许柏航的背影像是要陷入癫狂“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利用他去牵制沈醉!?那么紧张木子书的杨月文现在又在哪里?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干脆赴死吗!?他要保护沈醉!他对他的意义你明明知道!你明明都知道!!利用我去威胁他接受矫正接受洗脑成为圣人,又利用他去威胁沈醉,让沈醉为你们鞠躬尽瘁去弄死ECD,这就是你们想的另一种办法!?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许柏航!!!你的心是有多狠!?” 许柏航听后一愣,转头看着地上满脸愤懑的儿子,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后悔,有些慌乱,可他——已经习惯算计了。 一夜过后,风兰市局—— 禁闭室的门打开了,是王磊和邓旭来开的门,夏林和秦平一愣,看着他们闭口难言,王磊满脸泪水,夏林一僵“…怎么了?” “木子书……跳崖……”王磊咬紧了后槽牙。 邓旭深呼吸,看着他们。 “木子书跳崖,崖底植被茂盛有很多血迹,山涧连通平河,水流湍急无生还可能,死不见尸。” 夏林脸色渐白“什,什么?” 邓旭闭了闭眼,郑重道“扶余市精神病卫生中心重症区患者木子书与昨天晚上挟持人质,无视交通法规及其民众安全,飙车前往落佛山前高速公路上蓄意杀人导致警方两位重要犯人和5位同行警员身死,造成了两次重大爆炸…遭遇警方围剿时死性不改,挟持扶余市刑侦队队长许思辰威胁警方,最后……畏罪自杀。” 夏林坐在那里,浑身冰凉,颤抖着声线“不可能…不可能…他们还用得到木子书…不会盲目逼死他的…更何况——” 秦平皱眉“五位同行警员?” “对,还有一位,是押运孙山的司机,消防搜救时,在半山腰的树枝上发现他的。”邓旭靠在墙上,默了默。 “一个活口,他没有说什么?”夏林起身着急的问着。 “说了。”王磊抿紧了嘴“他说:木子书,一个人,快去。就那么几个字,然后人就昏死了。” “那许思辰呢?”夏林着急的询问着。 “许思辰。”邓旭扭头没有看他“他离职了,消失了。” 夏林咬牙“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邵权他们追踪、定位、刑侦手段都用上了。”邓旭皱眉“就是没有他的消息,就那么突然消失了。” 夏林冲了出去,冲进了办公区,又转身冲进局长办公室,许俊林在那,他转头,满脸沧桑“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扶余市刑侦队长。” 夏林瞪大着眼睛,抿紧了嘴,看着一旁的柜子“他死了,他失踪了,我猜杨月文也不理你了。你在一天之内失去了三个儿子,这就是你一意孤行想要的么?” “……” “消息传开了,小九也会失望,你将会再失去一次女儿。”夏林冷冽的说完后离开。 柜子里,许俊林走出来,充满血丝的眼睛掩盖不住悲凉,沙哑着问“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该听你的,把他留在学校……” 许俊林没有说话,摩挲着手,随后倒了杯热水给他“你想他成为木温,可他的人生太苦了,木温在他的人生中不过草率两面,出生和那次救他。可极端情况下从小刻在骨子里的警惕和威胁信号让他与人群中,总是格格不入。或许,我们更应该像一个父亲一样引导他,而不是对他严加管教和打压。” 许俊林何尝不是心痛万分,木子书和许思辰是他这么些年明里暗里看照长大的。一个身死,一个失踪,又怎么会不心痛呢? 那天晚上,鲜红的晚霞焚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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