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眠却不依不饶:“冷敷需要用这么一大桶嘛?” 祁舟摆了摆手,道:“少管我,快回去,待会天黑了。” 信眠才穿上西装外套,踩着蹭亮的皮鞋离开了。 房间只剩祁舟一个,他把冰块倒进浴缸,装满冷水,思考一瞬决定拿几瓶白兰地倒进去,再脱光了躺里面。 此刻他就是橘子汽水,而浴缸里正是调好的白兰地加橘子汽水饮品,他冻的发颤,但心满意足。 第一个喷嚏打出来,他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浴缸,浑身酒气,不知情的以为他是宿醉,其实只是腌入味儿。 浴缸里的冰块所剩无几,祁舟鼻尖通红,两腮肿胀,鼻子不通,他踉踉跄跄打开房门冲着一楼大喊:“吴苏!” 两颊肿着不好发音,但好在嗓子没有哑。 也不知道几点了,房子里漆黑。 吴叔听到动静,从一楼某个房间出来,将客厅的灯都打开了。 仰头看到祁舟吓得瞌睡都醒了。 “少爷!” “拿体温计来。” 吴叔赶紧拿了体温计上去,一量发现38.2℃。 吴叔瑟瑟发抖,这要让信总知道,他得扒层皮,“少爷,你发烧了。晚餐时不是还好……怎么这么大酒味?” “行了。”祁舟很满意这个温度,“几点了?另外,找两片止疼药给我,牙疼。” “已经凌晨三点了。咱们去医院吧,或者我叫小陈过来。” 祁舟摇头,让陈医生过来治好他,那他瞎折腾到半夜干什么,他又不想见陈医生。 “不用,拿止疼的给我就行,我明天自己去医院。” 吃过止疼药,祁舟眼皮沉重,只希望睡一觉起来,感冒能严重点。 家里两个祖宗都不能强迫,给吴叔难得一宿没睡,离开少爷房间他循着酒味去浴室看了,那桶冰还没完全在浴缸里融化,他的老脑袋想不出少爷这么折腾自己的原因,也不敢多嘴。 只好第二天早早起来安排人煮了姜汤,给祁舟祛祛寒气。 如祁舟所愿,第二天头昏脑涨、浑身酸痛,看来今天自己开车去是不行了。 喝了姜汤,他让吴叔开车送他,并警告他不要告诉信眠。 吴叔是不敢说,信总很宝贝他,但也不敢不说,要是让信总从其他渠道查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等祁舟进了医院,他就给信眠打了电话,告诉了前因后果。 信眠这次很平静,只叮嘱吴叔要照顾好他。 桌上的文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信眠喃喃自语:“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找人查一下他去那家医院的原因。” 祁舟在手机上挂的号,口腔科冯仡铖,依旧是九楼。 “喂,找冯医生看病。” 低着头的护士抬头,见是祁舟,不免大惊,“你真的来了?不是告诉你没有不良反应……” 剩下的话她吞进了肚子,因为这人的状态告诉她,他有不良反应,而且似乎很严重。 “我靠!” “不可以说脏话哦~”祁舟嘴唇发白干燥,扯起嘴角冲她笑,“你看吧,我说过我今天还会来的。” 护士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她拿出体温计让他自己量,拔智齿发烧的人也有,但他们会自行选择挂感染科,像他这样给自己折腾发烧然后来挂口腔科的真的仅此一人。 “38.6℃,很严重了。冯医生现在没病人,你拿着病历本去第二间找他。” “谢谢。” 祁舟接过病历本,朝护士指的第二间走去,每靠近一步,祁舟就越紧张,也不知道阿铖再次看到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惊喜亦或是惊吓? 冯仡铖看到他既不惊喜也不惊讶,只有无语。 舌苔这么白,一看就是受寒,根本就不是牙周发炎引起的发烧。 但他没揭穿他,只重新给他开了感冒药以及消炎药。 “阿……冯医生,我是不是很严重?” 是!病入膏盲。 职业道德让他语气温柔,安抚道:“没事,只是单纯发炎引起的发烧,吃点退烧药,烧退了就好了。” “那你呢?”祁舟问:“你为什么不继续驻唱,要来当医生?” 面对祁舟的问题,冯仡铖装作没有听到,但他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冯仡铖拨弄鼠标的手停顿了一瞬。 祁舟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雨女无瓜。” “好烂的梗。所以……为什么?” 一阵沉默。 “拿着单子去一楼西药房拿药。” 祁舟接过单子,坐着没动,“不急,暂时死不了。你先回答我。” 祁舟今天势必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 冯仡铖在极力隐忍,脸色极其难看,但他就是不啃一声。 冯仡铖想起了过去,他缩在狭小的租房里练吉他练到指尖血肉模糊,只为每天晚上在酒吧里弹唱不要错一个音符,他有多热爱,放弃的时候就有多痛苦,他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放下,只是逼自己不要再想。 而面前这个人,轻飘飘几句话,就让他竖起的城墙一点点破裂。 见冯仡铖一直不回答,祁舟收了强势的一面,声音轻轻的,带上恳求的语气问道:“你可不可以继续回来唱?” 祁舟的执念很强,他似乎暗恋的只是那个浑身热血,红色发带绑着狼尾发,穿着黑色绣金竹太极服,低头认真拨动琴弦的阿铖,而不是现在留着干练短发,戴着眼镜,衬衣穿得一丝不苟的冯医生。 起风了,风吹动蓝色的窗帘,阳光趁机溜进来在地上留下一团光影。 “我不认识你,请你以后不要在来打扰我现有的生活。” 祁舟离开医院,两腮很疼,像被人狠狠抽了几大耳光。 外面的日头依旧毒辣,车子停在不远,黑漆折射的光很刺眼,现在的阿铖也很刺眼。 他不会放弃的。 —— 信眠看着桌上的资料陷入沉思。 他的弟弟,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找到了,所以不惜把自己折腾发烧,就为见到那人。 “他是不是脑子锈透了?” 助理不敢吭声。 信眠食指弯曲抵在眉心,这事让他很头疼。 助理见老总愁眉不展,提议道:“信总,需不需要再让他消失?” 信眠摇头,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前,藏在阴影下的双眸仿佛望穿前世今生所有的忧愁,薄唇轻启,语气却没有任何情绪。 “现在不是时候。” 他才找到人,要是人再消失,就该有所察觉,要是较真查起来,就麻烦了。 “找人继续跟着。另外让吴叔好好照顾二舟,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就回老家养老去。” 助理点头,不免担忧:“少爷恐怕会天天往医院跑了。” 这是现下信眠最头疼的事情,要是二舟为了能顺顺当当天天去医院,天天用冷水泡澡…… 不行,看来他得过去住段时间。 信眠提前离开公司,祁舟已经吃过退烧药躺床上睡着了。 吴叔满脸自责,站在一旁不啃声,实在是不敢啃声啊,信总黑着脸的样子,就像匍匐在地随时准备扑倒猎物的雄狮,谁啃声他咬谁,吴叔不去触这个霉头。 窗外夕阳渐渐低沉,吴叔示意人将房子里的灯都打开,祁舟那间也无可避免——“啪”一声,世界都亮堂了。 动静吵醒了因感冒而睡眠浅的祁舟,他撑坐起来,头疼欲裂,烧退了,但受寒的症状都来了,声音沙哑,鼻子不通。 他现在鼻尖泛红,两腮肿着,一整个天可怜见的。 “眠哥来了?” 开灯的人见祁舟醒了,一脸歉意的点头。 信眠过来就是灯火通明的死动静,他已经不太习惯的习惯了,不习惯是太亮睡不着。 信眠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从二楼看下去,能看到他的发旋,旋的很完美。 祁舟有些烦躁的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下了楼。 “你怎么又来了。” 信眠眼神瞥了过去,本来心里还有火,打算晾晾他让他主动承认错误,但瞧见他那不争气的模样,惨兮兮,又气不起来了。 “我不回来,你今晚还准备泡冰水里?” 祁舟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走过去一屁股坐进单人沙发里,哑着声儿,“你回国公司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我这里有吴叔就可以了,你不用总往我这里跑。” “你爸妈环游世界前叮嘱过我,让我照顾你,你哪天老实了我再回公寓。别想着去外面住,我让吴叔把你身份证那些都收起来了。”顿了顿,补充道:“晚上你房间的灯……关着就好。”
第3章 谁健健康康总往医院跑? 晚饭祁舟没吃多少,嘴里发苦吃什么都没胃口。 他趴在床上,头顶的吊顶灯很亮,跟医院的白炽灯一样亮堂,就是不会照得他嘴唇发烫。 阿铖认真给他拔牙的模样真好看,口罩在他一呼一吸下有规律的鼓动着,长长的眼睫毛低垂轻轻颤着,像夏日翩翩飞舞的蝴蝶,扇动着,扇进了祁舟的心田。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花痴。 “进来。” 信眠扭开门把手,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芒果片。 “晚饭吃那么点。吃点水果开开胃,要是晚上饿了,我让阿姨热着粥。” 祁舟不自在,接过水果碗,低低道谢,“你去忙吧。” 信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房门在身后关上,信眠心里好像有一把不锋利的刀不断来回割,钝疼。 他们两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淡的?让他一腔爱意只敢掩去锋芒,想借用邻家哥哥的身份去表达都做不到。 脑海中还是刚才看到的那张泛黄的纸,上面的歌词跟署名刺痛着他的眼。 一年前,他不是让吴叔已经丢了吗? 一年前。 信眠找到在8度酒吧驻唱的冯仡铖,那天下着小雨,酒吧后门的巷子里很黑,只有门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用电线吊在一根生锈的钉子上,风一吹,摇摇晃晃,光线也跟着忽明忽暗。地面很多积水,黑泥粘在他的皮鞋上,遮去黑皮的光泽。 冯仡铖刚打完一通电话,他蹲着颓废的靠墙,任由细雨打湿。 信眠不得不承认,冯仡铖长得很好看,狼尾发今天没扎,被雨水黏在白皙的脸上,像落魄的名门贵女,哪怕痛苦都是骄傲的。他的嘴唇有些发白,可能是被那通电话吓得。 信眠知道电话的内容,所以他胜券在握。 站在门口的阶梯上,离冯仡铖一米的位置,他听到自己清冷的声音说道:“我可以帮你。” 不像热心肠的邻居在征求受困者的想法,而是强加给他的帮助,就连冯仡铖都听出来了,他抬头望向逆着光的信眠,得体的西装恰到好处的修饰了他的身材,看不清脸,但通身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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