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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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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

作者:江行云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08 20:23:06
  保镖都认识他,也都知道管不了他。有人是想拦的,但滕错一把抢过车钥匙,说:“就是我要开的,我不怕你们告状。”
  小芋头过了会儿就带着人赶到了,开了两辆运货的卡车才坐下三十个保镖。滕错让两个司机一前一后,自己开着吉普车在中间,因为他并不知道出去的路,得跟着车。
  “滕哥!”小芋头拉住他要关车门的手,说:“我也跟你去!”
  这小孩现在什么都听他的,那边情况难料,带过去的话会是个帮手。滕错眯着眼看了小芋头一会儿,摸了摸口袋,就剩一颗糖了。
  棒棒糖,牛奶味儿的。
  他把糖扔给小芋头,说:“在寨子里等着我。”
  小芋头被糖砸了个正着,手忙脚乱间滕错已经关了车门。他在车里按下车窗,问:“会跑步吗?”
  小芋头点点头,机械地说:“会。”
  滕错伸出手摸了摸小芋头的脑袋,说:“去把你哥给你的钱揣身上,觉得寨子里情况不对的话就跑,别回头,一直跑就对了。”
  然后他露了笑,关上车窗,猛地踩下油门。
  吉普车在山路上开出了八十迈的速度,小芋头还没完全从呆滞里缓过神来,在后面追了好几步。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滕错的笑有些不同,竟然尝出了一点生死离别的感觉,眼睛都红了。
  车里的滕错连后视镜也没看一眼,趁着一个人的时候拿出了卫星电话。
  他手有点发颤,把萧过的电话拨出去,然后就又挂断了。

  朝阳刺出耀晖,但被浓雾托笼着,始终无法真实地触到地面。视野里枯枝横出,最后一颗晨星消失在苍穹,滕错已经靠着漫长的车程冷静了下来。
  他嘴唇翕动,打破寂静,低哑地念出“烈火”两个字。
  烈火是谁,滕错终将有答案。
  那是一位找寻者,为待破晓,循光而至。寻找天空中的第一缕阳光,那是冲破禁锢的生命[1]。
  作者有话要说:
  [1]:《琼·马丁小姐的日记》[英]弗吉尼亚·伍尔芙
  感谢观阅。
 
 
第95章 稠雾
  五辆纯黑色的防弹吉普车驶出群山,在砂石路上不断颠簸,正在穿越覆盖边界线的山林。这一天大雾弥漫,周围广繁的草枝上泛着星星点点的晶亮,那是凛冬清晨的寒霜。
  车子里点了香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庞叔按了按太阳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分,尘先生还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车在片刻后开出山林,前面是更为宽阔的公路。这条路直通向边境,分隔两国界碑在道路左边,是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
  在尘先生看来,鸵鸟选在这里交换人和货不无道理,因为这是个双方都不太可能埋伏人的位置。
  吉普车上了公路后庞叔打了个手势,司机就慢下了速度。他们绝对不能越过界碑,要把车停在境外,就是一个轮胎印儿也不能留下。
  大雾让可见度降得非常低,庞叔不得不眯起双眼看着道路左侧。
  在车子已经开出了将近一公里后,庞叔依然没有叫停。给他们开车的司机是走过这条路的,这会儿也忍不住皱着眉侧脸去看,而后座上的尘先生几乎是掐着点儿睁开了眼。
  也许真的服了老,他的眼中有几秒钟的混沌。然后他看向车窗外,眼里冒出了精光,问:“怎么还没到?”
  庞叔从前面回过头来,说:“暂时还没有看见界碑。”
  尘先生对这条路太熟悉了,他伸手按住了车门上的把手,说:“停车。”
  司机把刹车踩得很慢,是怕颠着人。但尘先生忽然抬高声音,说:“停车!”
  从二十多岁开始,他就没有安定地在祖国或者家乡居住过,期间一直美名其曰地把犯罪后的逃亡叫做漂泊,以此来慰藉心中的遗憾。五十年在几国中间游走,这样的风吹雨打让他不再是当初那个狂肆的年轻人。
  尘先生不得不承认,他在这场大雾里心惊胆战,觉出了某种不详。
  前方传来引擎声,尘先生冷声说:“调头,往回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迎面驶来了三辆九座的运输车,和他们车头抵车头地停了下来,把前路挡得死死的。司机想要倒车,但他们的车队有五辆车,后面的车没动,他们根本倒不出去。
  浓重粘稠的雾里勾出了深色的影,又有三辆车从身后开了过来,把他们的退路彻底堵死了。司机见势不好,立刻锁了车门,庞叔的手\\枪也已经拔了出来。
  可就在这半分钟的时间里,从前后的六辆车里冲下来了至少三十人。防弹盾牌怼到地面时发出了沉重的声响,等尘先生再仔细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严实地包围了。
  这样训练有素的人不可能是毒\贩,也不像是鸵鸟手底下的保镖。尘先生已经可以肯定来者不善,但对面没给他反应的时间,鸵鸟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庞叔的电话上。
  庞叔接起来,然后把电话交给了尘先生。尘先生说:“鸵鸟。”
  然而传来的是一个女性声音,她说:“是我。”
  尘先生看向车外,但那周围的白雾稠得搅不开,他只能看到围截着的汽车轮廓。尘先生的眼里射出了又亮又毒的光,但他的声音依然平淡而和缓,他说:“谭燕晓。”
  “很高兴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谭燕晓笑了声,说,“好久不见了,尘先生。”
  这两个人交手二十年,从逾方市到边境,再到如今的对峙,都是彼此职业生涯里最大的对手。他们的声音甚至有一点像,低沉里稍微沙哑,优雅有质感,如果不是此时的情形,他们听上去仿佛是多年的好友。
  尘先生说:“好久不见,”他没拿着电话的那只手缓缓收紧在手杖顶端的银色蜘蛛上,“谭局长大驾光临,我很惊喜。”
  “不敢当,我不过是替鸵鸟跑这一趟。”谭燕晓微笑着说,“难得你回家,咱们这么多年,我自然要列队欢迎。怎么样,今天的阵势你还满意吗?”
  “回家”这两个字用得巧妙,尘先生冷笑一声,并不回答。谭燕晓善解人意地为他揭开谜底,说:“界碑早就过了,尘先生,你现在已经在祖国的土地上。”
  尘先生下意识地回头,从后车窗看出去,但视线里除了车辆和围上来的持盾士兵以外只有大雾。边防部队和警察不能在外国领土上开战或者抓人,谭燕晓此时敢这么用武装部队围住他,说得大概就是真的。
  谭燕晓仿佛知道他此时的动作,说:“界碑在你们身后大约七十米的地方,我得感谢今天的这场雾,我随手一遮,你就没有看见。”
  电话是开着扩音的,尘先生看向负责路上警戒的庞叔。这人办事从来没有出过岔子,偏偏在今天眼睛不好用。
  庞叔低垂着双眼,紧抿着嘴,并没有替自己的失职辩解的意思。
  尘先生挪开电话,抬手就给了庞叔一个耳光。
  衬衫上的宝石袖扣一闪而过,蓝色蝴蝶的翅膀尖端又深又狠地破开血肉,在庞叔的下颚划出了一道口子。蓝与红交相辉映,竟然像极了警笛,尘先生垂指触摸到了那里的鲜血,面容狰狞起来。
  “尘先生,今天你跑不掉的。”谭燕晓给够了他反应的时间,说。
  “我不打算跑,”尘先生骤然笑出声,“但也不打算投降。”
  “你对上的是中国边防警察,”谭燕晓沉了嗓音,说话时犹如淬了冰,“你应该知道,在这样的战斗力面前你根本没有胜算。不如放下武器,立刻停止一切抵抗。”
  别的不说,就以尘先生的制\\毒和贩\\毒量来说,他连死\缓的可能都没有。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所以谭燕晓甚至没说“争取宽大处理或者减刑”这样的话。
  尘先生摩挲着袖口,说:“谭燕晓,你是个难得的、有力的对手。”
  沉默片刻,谭燕晓说:“我的荣幸,彼此彼此。”
  这话不是假的,尘先生在逾方市完全脱离出他的师父开始单干的时候,恰好是谭燕晓从部队调到公安的时候。两个人在交手的期间见证了对方事业上的崛起,在不断的追逐和战斗里消磨了仇恨,成为最了解彼此的陌生人。
  “所以,”尘先生叹息一声,说,“能在死前和你正面较量一场,然后和你一起去死,我也很荣幸。”
  这就是拒绝投降,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谭燕晓所在的车在队伍后方,打了个手势,身边的戴盛民心领神会。几秒钟后,戴着耳返的小队指挥官收到命令,手持盾牌的士兵逐渐收拢包围圈,双方的弓弦都绷到了极限。
  “你当然宁愿死在这里,”谭燕晓同时对着电话说,“ 你可以一了百了,那么尘忠呢?”
  苍白的指尖在袖扣的边沿抵出了血痕,尘先生问:“他在你那里?”
  谭燕晓温婉地说:“没错。”
  双方都陷进了沉默,尘先生低着头,手指一直没有离开袖扣。蓝宝石被打磨成很小巧的蝴蝶形状,振翅间带出拖长的银色珠链,那是它的触角和鳞状细毛。尘先生透过它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女孩,那是已经逝去的生命,也是尘先生自诩最了解的人。
  他就这么垂着头,对谭燕晓说:“你从鸵鸟手里劫出了我儿子,我要感谢你。”
  谭燕晓安静片刻,说:“不客气。”
  然后尘先生忽然说:“但你太低估蓝蝶了。”
  他抬起头,神情竟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自若,看起来还是一位成竹在胸的儒雅人士。他说:“我了解蓝蝶,她不会战败在鸵鸟手下。当然,如果她对上的是你和边防的人,那就不好说了。”
  他神似戏虐地挑了挑眉梢,继续说:“可无论战场上的输赢,蓝蝶都不会允许自己死在尘忠前面的。谭燕晓,你布的局的确精巧,但你们太低估蓝蝶对我的忠诚和我对蓝蝶的了解了......又或者,应该说是我对蓝蝶的信任......”
  后方车辆里的谭燕晓和戴盛民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
  尘先生这个人的恐怖之处他们感受到了,蓝蝶和尘忠的死竟然和他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我猜的没错,小忠现在......”尘先生说下去,他垂首闷笑一声,似乎有点痛苦,“应该已经死了,对吗?”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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