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伴着他长大的堂姐、动不动就要揍他的小姑,以及那些个平日里没少被他调戏的小丫鬟们…… 她们也眼巴巴地望着自家二郎,那似乎是唯一的希望。 热腾腾的小馄饨上了桌,祁禛之却没了胃口。其实半年来的吃糠咽菜他早已习惯,毕竟,他那被流配边疆的兄弟们、没入奴籍的母亲姐妹们,过得日子定要比他差得多。 只是做护院实在是太窝囊了。 祁禛之从同州一路逃到冠玉,就是为了能在北关的二十八座天官要塞里谋一份差事。他不怕做镇戍兵,他只怕镇戍兵都不要自己。 赵兴武虽说粗枝大叶,但又粗中有细,他一眼瞧出祁禛之的心事,叹了口气,安慰道:“白老弟,你为什么非要想做那镇戍兵呢?你看看咱们,三日一轮班,十日一休沐,日日待在那比太守府邸都要宽敞的大宅子里吃香喝辣,有何不好?你再看看镇戍兵,我可是听说,前些日胡漠‘鬼将军’贺兰铁铮进攻了北卫旧都叱连城,四象营的孟少帅领兵与他激战三天三夜,双方死伤无数。若真叫你这去,怕是有来无回啊!” 祁禛之笑了笑,只得附和道:“赵兄,你说得对。” 赵兴武以为自己劝住了祁禛之,可谁料祁禛之下一句话紧接着道:“但我来天奎,就是为了做那镇戍兵,不为别的。” “这……”赵兴武说不出话了。 “你大哥,也就是天奎镇骑督把我指去做护院那天,我整整一夜都没睡着,就恨自己生得不如人家身强体壮,不能在天关要塞中把守辎重。赵兄,当年我大哥也是行伍中人,曾跟随傅大将军走南闯北,为大兴皇帝打下了这么一片太平江山。如今我家虽然败落,可是家门不能被我辱没了。”祁禛之振声道。 赵兴武一下子了然了。 “赵兄,”祁禛之接着道,“你说打起仗来,镇戍兵不过是去送死,可我看不然。二十年前,咱们的大司马傅大将军不也是个小小镇戍兵?他随孟老帅踏平叱连城,做了攻城战的先登兵时也不过十四岁。他可以,我为何不行?” 大司马傅徵,五出巫兰山,六进怒河谷,带着如今名震天下,当年却籍籍无名的四象营将盘踞在同州和冠玉的北卫赶去和胡漠王做了邻居。如此一个能让塞外诸部小儿夜啼的人物,近二十年前,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镇戍兵。 而冠玉郡天奎镇,就是他的发迹之处。 见祁禛之提起傅徵,自小听着傅大将军南征北战故事长大的赵兴武瞬间眼前一亮:“白老弟,你才是有抱负的人,来哥哥敬你。” 他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真心敬佩道:“等来日有机会了,我一定在我大哥面前给你美言几句,让你也去那天关要塞中抗一抗长枪!” “好!”祁禛之就等赵兴武这句话呢。 正在这两兄弟推杯换盏时,负责把守外院的李显匆匆跑来。隔着好远,他便扯嗓子叫道:“白老弟,赵兄,快回来吧,出大事了!” 祁禛之一怔,一个小小的护院,能出什么事? 李显气喘吁吁跑到近前,前言不搭后语道:“白老弟,赵兄,内宅进了个小毛贼。王主事说,那小毛贼把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偷走了!” “小毛贼?”祁禛之心道,这算什么大事? 但听李显继续嚷道:“王,王主事还说,若是东西找不回来,咱们,咱们都得跟着毛贼一起死!” “什么?”祁禛之一跃而起。 ---- 非1V1,非1V1,非1V1!
主cp:薄情渣浪攻X温柔隐忍受
有点玄幻色彩,但不是很多~
如果有人看的话,大家多多评论收藏,作者的更新速度and坑品都很有保障~
第2章 金屋藏娇 夜晚北风凛冽,边关小镇好似早早入冬,从塞外刮进城的寒意直吹得院中众人脸颊生疼。 祁禛之呼了口白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双手:“赵兄,这到底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赵兴武面色灰白,跟在祁禛之一旁垂头丧气:“完了,全完蛋了。” “什么全完蛋了?”祁禛之不懂。 赵兴武臊眉耷眼道:“白老弟,你这镇戍兵也做不成了,我这闲人也当不了了,咱们马上就得收拾东西滚蛋了。” “不就是一个小毛贼吗?”祁禛之环视全场,竟见几乎所有的护院都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难道,咱们真得跟着一起死?” “你知道你来之前为什么突然换了一拨新的护院吗?”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楚天鹰开口了,“因为两个月前,有个手脚不干净的护院拿了内宅里的一样东西,那东西不算珍贵,在京梁城里遍地都是,可王雍却一怒之下,把那个护院当众打死了。而后,整座宅子里里外外被清了一个遍,换了一拨新人进来,也就是咱们。” 祁禛之咽了口唾沫,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楚天鹰让他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了。 这老头儿,还挺好心。 “老楚,那我们都会被当众打死吗?”赵兴武怯生生地问。 楚天鹰瞥了他一眼:“你不会,其他人不好说。” 作为“不好说”的其他人之一,祁禛之差点眼前一黑。 京梁的诏狱头子没打死他,同州看管配军的小都统没打死他,难道自己要被那个姓王的老主事打死? 这岂止是窝囊,简直是不可理喻! “白老弟,自求多福吧。”赵兴武表情扭曲地冲他拱了拱手。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喧哗,几个彪形大汉扭着位身材瘦小的女子进了内宅。 “王主事,贼捉到了!”其中一个大汉嗓门洪亮,大声喊道。 王雍推开门,面无表情地走到那女子身前:“东西呢?快交出来!” 那女子长得面黄肌瘦,头发枯如杂草,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她瞪着一双还算水灵的大眼睛,昂起头:“我藏起来了。” 王雍气得唇上两撇胡须直颤:“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那东西拿了可是会掉脑袋的!” 这女子毫不在意:“掉脑袋就掉脑袋,我家里几日吃不上饭,卖了那东西还能换些粮钱。” “无知!”王雍嘴唇嗫动,他压低声音道,“你偷的那个箱子根本卖不了钱!” “你才无知!”这女子天不怕地不怕地叫道,“那箱子是黄楠木做的,放到跑马集上,能卖二十贯铜钱呢!” 王雍一哆嗦:“跑,跑马集?你把那箱子送去跑马集上卖了?” 这女子脖颈一横:“既然要杀,那就杀了我好了!” 王雍却顾不得许多了,他跺脚喊道:“你们这帮蠢货,还不快去跑马集,把那箱子买回来?” 一众护院连忙应声。 祁禛之松了口气,正想跟着其他人一起,顺便趁乱逃离内宅,然后再也不回天奎这鬼地方,随便找个屯兵村里一窝,等风头过了再去西边碰碰运气。 但楚天鹰却一抬手拦住了祁禛之:“你留下,看守内宅。” “我……”祁禛之只能心中暗道倒霉。 从天奎镇到城外的跑马集,来回要不了一个时辰。没过多久,楚天鹰便领着人,熙熙攘攘地挤进了内宅。 “王主事,”他恭敬地捧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王雍一见箱子,登时双腿发软,恨不能跪下磕个响头:“正是正是,多谢楚护院了。” 祁禛之立在一旁,偷偷瞄了一眼那个让整座宅子都鸡飞狗跳的楠木箱,心中立刻一咯噔。 这箱子,怎么看起来那么像皇家的物件儿呢? 锁扣上镶着一块翡翠,两侧雕着镂空的盘龙花纹,手工程度之繁复,恐怕只有皇家才能用得起。最关键的是那上面刻着的龙,细细一数,竟有五爪,可是诸侯国王的配置。 诸侯国王! 祁禛之缓缓转头,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 过去在京梁做纨绔子弟时,祁禛之见过不少王公贵族,比如大皇子敦王谢裴、五皇子谢崇,当今皇帝的叔父赵王谢通,以及当今皇帝本人,谢悬。 但他思索了一圈,也想不出如今哪位亲王会跑到天奎这闭塞的小镇来。 不是诸侯,就是诸侯的家眷,也或许是哪个风流浪荡子年轻时养的外室,不好领回家中,只能关在这里喝北风。 可一来冠玉郡没有诸侯封地,二来凡是王公们,谁家没有几亩良田、几座庄园,用得着把人送到天奎吗? “看什么呢?”突然,赵兴武猛地一拍祁禛之后背,把他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没,没什么……”祁禛之讪讪地收回目光。 王雍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黄楠木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一点没少后,这个老主事当即松了口气。 趁着这个空当,祁禛之也见缝插针地窥了一眼箱中物件儿。 出人意料的是,满满一箱,装的竟全都是信! 信?为什么要为一箱子信如此大动干戈? “好了,”王雍合上箱子,又恢复了常日里不近人情的模样,“把这女子拉下去,乱棍打死吧。” “等等!”一听“打死”二字,祁禛之想也没想,便脱口叫道。 可等声已发出,所有人都看向他时,祁禛之才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祁家二郎,而只是一个小小的护院白清平。 “你有事吗?”王雍一愣。 赵兴武在后面狠狠拽住祁禛之,示意他千万不要做这种替人出头的傻事。反倒是楚天鹰,不似原先在屋里时那样提点他,此刻只立在一边,似是在等待祁禛之的下一句话。 祁禛之微微后悔,可余光又瞥见了正满怀骐骥望着自己的小娘子,他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刚刚小的不慎瞧了一眼,那箱子里装的并不是珍贵东西,不过是几封信罢了。如今箱子寻回来了,信也没丢,何必再为难这位小娘子?她也是穷苦人,打两棍子往外一丢就算了,何必说……‘打死’这样吓人的话。” “放肆!”王雍吹胡子瞪眼,“这里哪有你这护院说话的份儿?滚出去!” “王主事,”楚天鹰等来了祁禛之的下一句话,当即接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有理,不过是一箱子信,王主事行行好,不要为难这位小娘子。” “都住嘴!谁告诉你们这箱子里装的都是信了?”王雍怒道。 “是不是信,打开让大伙儿瞧瞧不就知道了?”祁禛之一笑,“若说主事因小贼偷了金锭银锭而处置罪人,也在理。可不过是一箱子信,连官都不报,就要对一小女子动粗,实在不好。” “你……” 有了楚天鹰撑腰,祁禛之也大胆了起来。 不过是天奎镇的一个大户人家罢了,就算是和京梁里的皇亲国戚沾亲带故又如何?天高皇帝远,哪怕是今夜护院把里头的主上杀了,东西洗劫了,待等京梁知道这事,他们也早就跑出去二里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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