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把手腕上的紫翡在男人眼底下晃了晃,力证自己没受到亏待,又瞥了眼顾忱,嘀咕:“这人我没见过啊,他可能是顾家捡来的吧……” 顾忱气得表情扭曲一下:“你才捡来的!” 今天机构不上课,很多学员都溜出来看热闹了,此刻正围在门外东张西望的,闻言纷纷发出窃笑。顾忱一瞪过去,他们又连忙忍住。 顾忱从小大的没受过这种侮辱,咬牙放狠话道:“嫂子,你说这种话,过分了。如果是我哥听到,他也会生气的。” 中途,天泽的经理脸色微变的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串彪形大汉。 围观的学员连忙散开一条通道。 “咚咚”,为首的警卫员气势汹汹地敲了几下门板。 众人侧目望去。 因为在天泽上课的许多学员身份非富即贵,门槛较高,所以为了保障学员的安全,这里的警卫安保措施是很完备的,警卫队的工资也不菲。 柳玥慌忙赶上去:“怎么了?” 经理隐晦地冲她摇摇头,面露难色,示意她别管。 为首的警卫员严肃着脸,用高亮的嗓门冲顾忱喊道:“顾忱先生,您在天泽的所有课时都结束了,从今天起已经不能待在这里,请立即离开。” 顾忱一懵,没想到会被人驱赶:“你、你放屁,我报了一年的管理课,今年我总共都没上过几节,怎么可能结束了?” 警卫员重复:“已经结束了,请您配合。” 被数十双八卦的眼睛盯着,顾忱脸皮挂不住,面红耳赤地冲经理吼道:“你给我查!怎么可能结束了!我学费都付了,你敢吞我们顾家的钱?” 经理苦着脸,道:“顾忱同学,确实结束了……刚才您的长辈打了电话过来,说后面没上的课时全部取消,不再支付学费,现在是欠费的状态,所以您从今天起就不再是我们天泽的学员了……” 顾忱张了张嘴,又仓惶地合上。 他暴躁地捋了一下头发,气汹汹地上前,用食指怼着经理的胸膛:“你他妈……你倒是说说,我哪个长辈,嗯?” “再说了,那两个子儿我怎么可能出不起?你现在说,要多少钱,我爸妈……不,来付!我当场付给你。” 他爸妈这么多年就他一个儿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他想干什么不能干?更别说上课这种正经事了。 经理抹了把脸,麻了:“是……顾总给您结课的。” 顾忱哦了一声:“顾……” 他倏地瞪大眼睛,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突然没了声音,半晌才死死地盯着他问:“……哪个顾总?” 经理道:“顾行野,顾氏集团的那个顾总。” 顾忱:“……” 这……别说他了,就连他爸妈的工资,也是顾行野开出来的。若真是他堂哥的话,还真有资格决定他有没有这个闲钱去上课。 他卡壳的这一会,警卫员已经等不及了,鱼贯而入一把将他架起来往外拖,丝毫不顾及他的形象。 “请您立即离开——” 顾忱狼狈地用脚在地上摩擦想停下来,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可能!我哥不会这样对我!” 顾行野再癫,也不可能一点不顾家族情面吧? 是,他以前收拾一些人手段是很凶悍,但那些都是顾家那些草包旁系,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而他可是顾行野最亲的堂弟! 这绝对是乐清时出轨怕被他捅出来,收买的人来演戏。 他扭头冲乐清时喊道:“你等着,我哥来了你就死定了!” 话音刚落,他就顿觉嘈杂的四周不知不觉变得很安静。倏地,架着他的警卫员手一松,将他放下。 顾忱踉跄一下站定,垂眼看到一双定在自己跟前的黑色皮鞋。 视线上移,一张面无表情、眉眼轮廓深沉的俊脸就映入了他的眼帘。顾忱魂都差点飞了,怔怔的站了半晌,才气虚地出声:“……哥,你、你这个点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顾行野并不回答,厉如鹰隼般的眸子锁着他,冷冷出声:“我来了,你说谁死定了?” 顾忱:“…………” 没由来的,顾忱就不太敢说话了。 顾行野盯得他背上直冒汗。 现场一片死气沉沉,倏地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静谧。 “老公!” 少年惊喜地快步上前,声音脆生生的,像最嫩最白的那截甘蔗心,青涩爽口的甜。 乐清时眉眼弯弯地迎上去,眼神温软明亮:“你真的来接我啦?来得好快呀。” 顾行野看向他,脸色稍霁,温柔地摸了摸少年软嫩的脸颊,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遍,确认没有哪里受伤:“嗯。” 叶沉舟也走了过来,顾行野比他还高一点,但他冷冽的视线和男人对上,气势却一点也不输。 顾忱一看见他,精神一凛,叫唤道:“哥你看他!这男的肯定有问题,他对嫂子紧张得很!” 没人理他。 叶沉舟伸出手,跟顾行野握了一下,手背青筋鼓起。 顾行野朝他略一点头,语气虽然冰冷,姿态却很尊重:“大舅哥。” 顾忱一懵,脑子轰的一声。 虽然关系他还没理明白,但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 叶沉舟嗯了一声,冷淡道:“一开始不知道是你家小辈,动了手,抱歉。知道后我就没动他了,你们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只是……” 男人的视线落到笑出一汪浅浅的梨涡的少年身上,再与顾行野对视。 两人心照不宣。 ——你的家事,我没兴趣。但要是连累到我弟弟,就没收你老婆。 大概是这个意思。 顾行野的额角鼓噪地突了一下,下颌绷紧,低声对叶沉舟说了句谢谢。 监控,他刚才在赶来的车上都已经看过了。 天泽的教学资源和设备都是顶级的,监控十分高清,还能放大。他很清楚地看见了顾忱是怎么放低了存在感,一步一步端着滚烫的茶水靠近少年的。 那短短的几秒钟,他暂停了好几次才看完。 因为每多看一秒,他的心就被提高到一个令人无法承受的惊骇高度,像是心脏被人捏紧,攥碎,就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顾行野窒息般地看完监控,嗓子眼疼得像是吞了针一般,酸痛得口不能言。 他不敢想象,若是叶沉舟不在场,那杯热水泼下去了会怎么样。 他的宝宝那么娇气,肯定会疼哭的。 而自己却不在他的身边,说不定他还会以为是个意外,可怜兮兮地咽下这份委屈,哭红着眼找不到可以安慰他的人。 光是这么想一下,顾行野就几乎要控制不住满身的戾气。 顾忱还没想明白顾行野为什么要向叶沉舟道谢,就被一双冷灰色的眸子盯住了。 男人冷灰色的眸子凝着寒冰利刃,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爸跟我爸是一个姓,今天,我不打你。” 顾忱刚松一口气,就听见男人继续说道—— “今晚,你自己一个人来顾宅做检讨。” 听上去似乎是不算严厉的一句话,但话音刚落,顾忱脸上的血色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只剩下惨白。 这大概是所有顾家人最怕听到的一句话。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顾行野,男人的眼眸已经黯了下来,黑沉沉的,什么也映不出来。 顾行野居然真的是认真的。 顾忱腿一软,跌坐下去:“哥……我错了,哥……” 男人的声音不容置疑:“带走。” 顾忱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一旁的乐清时,放低姿态:“嫂子我错了,我今后再也不会单独找你了,你能不能帮我说说话……” 乐清时眨眨眼睛,看了看冷着脸的老公,又看了看冷着脸的大哥,独自开朗:“我老公来了,你刚才说他来了谁就死定了?” 顾忱:“…………”
第109章 顾忱傻愣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安保人员给拖出去了。 两位彪形大汉一边一个架着他的胳膊,几乎让他的脚都挨不到地面了,一直拖行出了贵客们的视线范围,顾忱才猛地挣扎起来。 他恶狠狠地甩开两人,死死地瞪了他们一眼,而后连忙拿起电话找自己爸妈求救。 “怎么办啊爸……堂哥他好像是来真的,让我今晚自己一个人过去作检讨。”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原本还有些满不在乎的,一听这话才终于严肃了些,问道:“你到底干什么了?” 顾忱哭丧着脸,声音低落得像只夹紧了尾巴的狗:“也没做什么啊……我就给乐清时倒杯茶水,还没送到手呢,他们就来了。乐清时好端端的,反倒是我被个护着他的野男人打了一顿……太特么倒霉了。” 顾启听了脸色也有些不虞,不过倒是松了口气,安慰胆战心惊的儿子道:“没事,你不也没做什么吗。要论辈分,顾行野好歹也得叫我一声小叔,应该不至于为难你。就是你做事太冲动,闹大了他下不来台,吓吓你罢了。这样,你今晚过去承认一下错误,该跪就跪一下,顾行野犯不着动那么大气。” 顾忱惴惴不安地哦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 闹事者走了,围观的吃瓜学员也被驱散,经理连忙陪着笑上来致歉。 乐清时讪讪地挪动了一下,试图挡住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桌面。 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但他刚才可是拿沾了笔墨的好纸堵人嘴了,实在有些失仪了。 少年惭愧得小脸微红,怕被人点出来,让老公知道了自己如此不端正的行径。 然而他朝桌面一瞥,发现原本平整光滑的桌面竟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大哥打出一个浅浅的凹槽来! 乐清时吓了一跳,顾不得仪态了,着急地往前两步问叶沉舟道:“大哥,你的手没事吗?” 叶沉舟一怔,冷冷的眼神逐渐暖和下来,沉声:“大哥没事的,你看。” 男人伸出手背,松松握着拳,只见掌指关节上有着淡淡的红印,确实未见破损和血迹。乐清时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道:“最好还是回去涂一点药酒揉一揉哦,不然可能会有淤血肿胀的现象。” 叶沉舟颔首,答应他。 其实他刚才确实一点也没感觉到手骨的疼痛,回想起来,他只能忆起迅速飙升的肾上腺素引起的暴虐情绪,手掌还不自觉轻轻发着抖。但并不是害怕引起的,反而更像是……兴奋。 就很奇怪。 没由来的,叶沉舟就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读书时国家队的选拔邀请。 叶沉舟性格沉稳又寡言鲜语,周围的人都挺支持他走体育的道路的,因为这样只需要专心训练就好,既能做自己擅长的事,又能免去叶沉舟讨厌的人情社交。 包括他自己也觉得他应该很适合……但不知为何,他莫名抵触很抵触。就好像曾经他选择过这样的道路,但还是失去了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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