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接住他的拳头,整个人又往前挪了一步,直接把时景堵在洗手台和自己之间。 时景用力挣扎了下,丝毫没有用。 他嘴唇抽搐了下。 他突然发现,面前这狗人战斗力似乎有些……强? 好吧。 是很强。 他妈的,他打不过。 正在时景陷入绝望时,江屿掐着他下巴的手突然用力。 时景被迫张开了嘴。 江屿垂下眼皮,他眼睛生得很冷,眼尾下垂,内眼角弧度尖锐。 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时景的唇,以及他被迫张开的齿关。 江屿的目光带着十足的攻略性,甚至有一点无赖的感觉,他明目张胆又格外放肆。 时景略微难堪地转过头。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江屿手劲松了些:“害羞成这样,看来是没有交到‘金发碧眼’的女朋友。” 他语气犹为轻佻,眼尾似是带了钩子,在“金发碧眼”这四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时景懵了。 他头一次见江屿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江屿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他那张脸本来就是攻击性很强的高冷脸,线条简约,眉深目重,鼻梁又高又挺。 这人平时也不怎么笑,在一中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时景偶然遇见他时,就见这人抱着书,校服外套要么穿着,要么搭在肩膀上。 时景在九班,江屿在三班。三班在知礼楼四楼,九班在明德楼二楼。 知礼楼和明德楼隔着一个大草坪,遥遥对望。 按理说,他们一般遇不到。 但时景是学生会纪检部部长,经常巡查。 偶尔路过三班时,他状若不经意一看,江屿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就是靠着墙漫不经心地转笔,听身边几个人吹牛逼。 在时景的认知里,江屿就是一个bking,面部神经僵硬那种。 对付bking,时景的招数就是比他还装。 但眼下这种场景…… 时景吞咽了下,磕磕巴巴道:“你这么关心我的事情?” 江屿垂眸,盯着他滚动的喉结,说:“是很关心。” 时景有点意外他会这么回答,忙着找回场子,就没有细想江屿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现在倒是有一个喜欢的人。” 江屿蓦然抬眼:“谁?” 时景露出一个很欠揍的笑:“关子矜。” 跟时景预料的一样,江屿的脸色肉眼可见得沉了下去,他绷直唇角,气场比澳大利亚的寒冬还冷。 他一动不动盯着时景的眼睛,眼里情绪浓重,时景硬着头皮跟他对视。 关子矜是沧河一中的校花,公认的那种。今年考入了岚京艺术学院,学的是表演系。 她跟江屿的暧昧传闻,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在时景心里,这俩就是一对。 锁死的那种。 所以他现在故意当着江屿的面说喜欢关子矜,就是为了惹怒面前这个人。 是个男人都会有占有欲,更何况是江屿这种bking,占有欲只会更强。 僵持半晌,江屿突然笑了。 眼尾轻轻向下弯着,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他唇边那个小小的梨涡突然冒出来,很浅的弧度,让那张英俊到冷淡的脸,多了几分柔和与温柔。 “时景。” 江屿站直身体,“你知道这次见面和高考前那次有什么区别吗?” 时景好整以暇,口吻带着他和江屿说话时一贯的欠扁和嘲讽:“我比以前更帅了还是你更丑了?” 江屿没跟他计较,说道:“你成年了。” 时景:“?” 江屿弯起眼睛,语气听上去很是意味深长,“所以,以后说话要收着点,不然有你哭的。” · “江屿真这么说的?” 秦瑜抱着一杯加冰可乐,坐在沙发上一脸不可思议。 时景呈“大”字型躺在沙发上,两腿支着地,一脸生无可恋:“我发誓,他真的这么说了。” 秦瑜犹疑,一时间还是不太相信。 虽然时景跟江屿关系不好,但秦瑜对江屿印象还挺好的。 以前在阶梯自习室里,他问过江屿几道题,江屿没摆架子也没藏着,直接给他讲明白了。 时景盯着天花板,“你说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准备下次要动手吗?” 秦瑜比他更茫然:“我也不知道。” 时景丢了个白眼给他,自个儿想了一会儿,捞起手机继续打游戏。 算了。 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了,反正也不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秦瑜对时景家里很熟悉,来过不少次。 时景出国这一个多月,把他养了七八年的小乌龟放在家里,秦瑜常常来时景家,好生伺候着这乌龟大爷。 他熟门熟路从茶几下面抓起遥控器,一打开电视,江屿那张脸就出现在电视里。 时景拧眉,从游戏里抬头,刚想让秦瑜小点声,就看见某人帅得惨绝人寰的一张脸,他顿了下,“他就是演这个剧火了的?” “差不多吧。”秦瑜说,“江屿还有省状元的头衔,自带流量。” 时景嗤了声,低头继续打游戏。 他食指动了下,又抬头问:“江屿这狗人报了什么专业?化学还是金融?” 秦瑜实诚摇头,“都不是。” “那是什么?” “导演系。” “……什么玩意?”时景一脸空白。 “我也不理解。”秦瑜摆摆手,“可能是人家天才的想法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吧。”
第3章 我儿子,姓江名屿 秦瑜和时景成绩相近,这俩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卷王。 上高中时,每次放周末或者假期,两人早上六点半就站在市图书馆门口,左手拎着理综,右手拎着数学和英语,别问语文在哪,问就是不想学。 他们的成绩都来自于家里摞成山的习题,和一支支用光墨的笔芯。 是常年如一日的坚持,是晚睡早起认真学习的结果。 江屿跟他们正巧相反,他平时学习的努力程度跟一般人差不多,上课的时候认真听,一放假就溜出去打球,或者跟几个哥们开黑。 论努力程度,他比不过时景,但他的成绩始终都稳稳的排在第一。 当时沧河一中的教导主任带数学,他在其他班代课时,被学生蠢得没眼看,边扔粉笔边说,三班里有个天才,题目看几眼就会。 自此,天才这个名号跟着江屿跟了一年多。 时景最讨厌这个称呼了。 他冷笑一声,二郎腿一翘,跟古代招猫逗狗无所事事的富贵少爷般,手指在沙发背上一敲,跟旁边泡在水缸里一脸安详的小乌龟说:“儿子,听见没,秦叔叔夸你是天才。” 秦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咳了声,“我说的不是江屿吗?” 时景垂着眼皮,盯着小乌龟绿油油的头,一脸认真地介绍:“忘了跟你说了,我儿子,姓江名屿。” “……” 秦瑜半晌没说出话。 他看着这个自己好生伺候了一个多月的乌龟大爷,眼前一黑。 他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唇,站起身,“那什么,我可先说好,我刚刚什么也没有听见。” 时景睨了他一眼:“怂货。” 秦瑜真诚道:“谢谢夸奖。” 时景:“……” 很难不承认,他跟秦瑜能玩到一起,纯属是老天赏脸,让他们当了十几年的同桌。 但凡相处时间少,就秦瑜这脾气,走在路上时景都得踹他一脚。 时景从他手里抢过去遥控器,糟心道:“你回去吧。” 秦瑜一脸无辜:“干嘛?” “我要出门给我妈买新婚礼物。”时景顿了顿,“你要跟我一起吗?” 秦瑜连忙道:“那我还是回家吧。” 秦瑜是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连空白本和方格本都要犹豫半天。 不仅他自己头大,连时景出门买东西也不乐意带他。 · 叶贞贞来电话的时候,时景正商场里闲逛。 他穿着牛仔裤和短袖,溜溜哒哒挑了半天,最后决定给叶女士买个黄金项链。 导购一脸微笑,问他看中了哪款。 可惜时景是一个大写的直男,瞅了几眼,果断指着最粗的那根说:“这条吧。” 克数越重越能表达他的心意。 时景拎着项链盒子,去外面接电话。 “我这都坐上婚车了,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来?” 叶女士的声音带着点哑,她今年四十多岁,没少抽烟。 “我这就打车去。”时景往商场外走,迟疑了下,又问,“你们是在哪里结婚的?” 叶贞贞:“……你可真是我亲儿子。” “是吧,我也不怎么相信。之前拿着你头发和我的做亲子鉴定,很可惜,咱俩确实是亲母子。” 叶贞贞:“……” “地址等会发你微信上。” 扔下这句话,叶女士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 时景照着叶女士给的地址,成功抵达了结婚地点。 他一下车,就被镇住了。 只见二十多层高的酒店,从上面往下坠着彩带,挂满了叶女士和她今天结婚对象的姓名。 两个人形的氢气球,在空气中飘来飘去。 时景仰着头,光线太强,他眯着眼睛打量半天,看清了穿着婚纱的那个人形气球,妆容精致,跟他妈有七分相似。 “……” 时景的唇角忍不住抽搐了下,当即拨通了陈小容的电话。 “你确定我妈是成功踏入了上流社会,与豪门老总结婚?” 陈小容作为叶贞贞女士异父异母的弟弟,是她娘家包括时景在内唯二的亲人,此时正穿的跟花蝴蝶一般,在婚礼现场端着酒杯,跟宾客交谈。 他走到角落里,压着声音说:“不然呢?” “我怎么看上去有点像暴发户啊?”时景忍了忍,拧着眉头往酒店里面走。 “周家还真是个豪门,沧河市一半的房子都是他们家的。”陈小容生怕别人听见,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你不觉得,这是你妈喜欢的风格吗?” 时景:“……” 好像还真是。 周家现任董事长是周梦书,踩一脚沧河市都要抖一抖的地产大亨,他的婚礼,宾客都很给面子,高朋满座,衣香鬓影。 时景踩着他那低帮绿色帆布鞋,一身简单的穿搭非常格格不入。 他无视其他人讶异的目光,随意坐在角落的一个位置上,拿起一杯橙汁喝了起来。 现场摆了几十桌,时景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陈小容,他正准备离开时,面前忽然落下一道人影。 来人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框眼镜,他生了双含情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模样,“好久不见,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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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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