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嫌我烦,电话我不会再打给你了。但是联系方式,你能不要拉黑我吗?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留个念想…行么? 最后一句话是那人发过来的一段语音,那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声音低哑,带着些压抑与不堪。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桑清越至今都不敢再听第二遍。 因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也还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桑清越本来也就没准备将人删除,他很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但黑色头像发过来的信息他并没有回,而是这样沉默着,一直沉默了将近四年。 “Qing,在想什么?”靳松朝他打了个响指,又拿给他一杯拿铁,“除了学习与研究之外,我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你看其他事物这么入迷的样子了。” “是吗?”桑清越放下手机,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别人听的。 “让我看看是不是哪个A勾引我们家Qing,Qing是能随随便便被人撩走的吗?” 桑清越扶额,“Zane,你收敛一点。” 桑清越在米加兰的这几年桃花也不少,毕竟谁不喜欢带有异国风情的omega呢?但他从没为这些事情担心过,因为全都被他这位师兄给拦回来了,有的甚至连他面都没见到。 单论这一点的话,桑清越还是很感谢靳松的。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桑清越拿起手机看着,屏幕的神色有些复杂,靳松好奇的凑过来。 桑清越还是接了。 “喂?你好。” “好好好,我好极了,”话筒里传出一道男声,声音很开朗,片刻后又收敛了一些,“清越,好久不见…哦不,是好久没联系了。” 桑清越手握着手机,声音有些感叹,“确实。” 手机里的宋炎继续道:“在国外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我一切都好…你呢?” “哎呀,那必须过的好啊。”宋炎又和他唠了一些有的没的,终于回归了正题:“毕竟这么久没见面了,我长话短说,这几年的同学聚会你都没来,这次要不要参加一下?” 这次的邀请并没有出乎桑清越的预料,他沉默了一会儿。 宋炎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他试探着道:“不想去也没关系,不要勉强啊,只是我们几个比较熟的同学在一块儿聚一聚……不为别的。不过清越……毕竟这么久了,有些事情,也该放下了吧?” 桑清越有些烦躁的搅了搅瓷器里的咖啡,他轻轻答道:“嗯。” 宋炎立刻活跃过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这几年的酒量可是只增不减,到时候咱兄弟几个好好的喝一个啊!地址发你手机上,OK?” 宋炎是他的高中同学,一个妹控alpha,平时性格很好,跟谁都玩得来。 “行。”桑清越答。 宋炎在那头听着挺忙的,“唉,先挂了挂了,宋怜怜这小丫头这几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以为长大了就能不听哥的话了是吧?我这就得找她去……” 挂了电话,靳松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怎么了?”桑清越问。 “之前的朋友吗?” “嗯,同学聚会。” “你要去?” “嗯。” 靳松这次没再说什么,他在椅子上躺平了,伸手比了个手势,“OK了,我没什么想问的。” 下午三点,ABO研究所基地。 Testan教授换了一件白大褂,身后跟着几个他的学生。 “一会儿我们的合作人就会来了,到时候需要大家互相配合——信息素的提取,可不是在开玩笑。” “是的,先生。”几人答。 “Qing,你去里面房间拿几个空试管和试剂来,上面贴标签的那种…对,只有你知道的那个地方。”Testan先生看着桑清越。 桑清越答:“好。” Testan先生的学生不多,但他对每一个学生都很严格,而对于桑清越,则是和蔼更多一点,因为他才资出众,且做事认真,根本不需要人再去刻意的要求。Testan也经常会单独带着他做一些不常见的实验,而这些试剂就是他所独有的成就。 桑清越在房间里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一瓶需要的,他松了一口气,锁上房间门的时候,突然瞥见旁边的实验桌上放着一沓资料,而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名字没太看清楚,姓氏却看清了。 ——余。 桑清越锁上门的手僵了一下,他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眼,却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 这世界上相同的姓氏这么多,况且连后面的名字他都没有看清,又怎么可能这么巧……是同一个人呢? 几个合作人已经到了,桑清越隔着一个拐弯的过道都已经听见了Testan教授和那些人热切交谈的声音。 另一侧的拐角尽头,突然出现了鞋面敲击瓷地板的声音,是有人从那边过来了。 应该也是合作人吧。 桑清越想。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抬头看。 只是这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再也没能移开。 桑清越的脚步顿住了。 余凛还在看着周围,他本来在研究所里走错路了,刚才问了一个工作人员才绕了过来,可他一转弯就遇到了……在梦中都梦不到的那个人。 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他不会认错,无数次在脑海里幻想过的身影,与记忆中几乎分毫不差。 那确实是他。 余凛一袭黑色衬衫,肩宽腿长。桑清越穿着白衣长褂,手里抱着试管。可在目光相触的那一瞬,两人的脚步同时顿在原地。 穿过年少的光阴岁月,他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方式,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桑清越手指有一点发颤,之前从未有过很大情绪波动的他这时却蓦然红了眼眶。他想转过身,可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怎么挪也挪不动。 余凛挣扎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嗓音很哑,和当时在通迅上的声音如出一辙,只是少了几分少年气,变得成熟了许多,他喊道。 “……桑清越。” 你回来了。 桑清越只觉得自己这几年间筑起的堡垒瞬间崩塌,所有情绪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呼啸而下。 看着面前面容英俊而陌生又熟悉的人,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几年前,飘了好远好远。 ---- 下章回忆杀开始。
第3章 03.遇你 = “叔叔,麻烦前面停车,谢谢。”桑清越开口,音色给人一种很清朗的感觉。 司机是一位40多岁的beta大叔,他朝后视镜的方向看了一眼,回答道:“好嘞。” 车沿着路边缓缓停下,桑清越从后门下车,司机帮他打开车的后备箱,他右肩背着一个黑色书包,将行李箱的拉杆放下来用手拿好。 大叔笑着问他:“自己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是要开学了吗?” 桑清越没多作解释,只是道:“对。” “多少钱,我付给您。” 大叔乐呵呵的:“反正路程又不远,你给十块就好了。” 现在的季节还算冷,桑清越一手提包一手拉行李,他身上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薄袄,里面套了一件毛衣,但领口很大,把拉链全拉上去也不算暖和。 这座城市现在在他看来繁华却又孤寂。街道很宽,不时呼啸而过几辆车。沥青石油路面很光滑,有冷风刮过,两旁的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显得有些萧瑟。和他现在的心情倒是有点像。 桑清越刚刚从他即将要转学的学校办完手续回来,父亲其实是和他一起来的,但奈何时间实在是匆忙,把他送来基本安排妥当后就急匆匆的要赶回去了。 他从手机上看着地址,进入这座看起来比较高档的小区后,凭着还算可以的方向感在周围摸索着,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面前红瓦的欧式独立住宅,桑清越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这就是他未来一年要住在的地方。 他的父亲桑毅与这家的男主人是故交,后来桑毅又恰巧之下救了余隐倦,直到现在,对方都对他父亲感激不尽。所以桑清越这次借住在这儿,也是双方的意思。 他拖着行李箱上了两层台阶,用手按响了门铃。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开门,恰逢此时手机也响了。 是一个男人,alpha的声音天生带着一股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即使是刻意放轻也依旧能听得出来:“喂,清越,你到了没有?叔叔让司机去接你。” 桑清越回道:“不用了叔叔,我已经自己打车过来了。” 余隐倦:“这样啊……是我疏忽了。怎么样,已经见到余凛了吗?” 桑清越长时间拉着行李的手已经冻僵了,他敛下眼睑,道:“还没有。我刚刚按了门铃,还没有人开。” “…先这样吧,门右边的花盆下面压着一把备用钥匙,清越你先进去,余凛这小子,不知道又跑去哪儿了。” “好。”桑清越答着,跑去花盆边拿出钥匙,终于算是开了门。 他刚进去,本以为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视线穿过宽大的客厅,突然听见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桑清越循声看去,从楼梯走下来一个人。 那个人看见他的突然出现也是一愣,片刻后又恢复正常。 “看来已经进来了。”他貌似听见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方个子很高挑,是放在人堆里最扎眼的那一类。离得有些远了,他看不太清眉眼,但单看身形和听声音的话,应该也算是万里挑一的了。 余凛,余氏夫妇的儿子,听说和他差不多大,今年也在S中上高二。 这样优越的自身条件怎么看都应该和他父亲一样是alpha,可桑清越听说,对方好像是beta。 桑清越听见了手机铃声,却不是自己的。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将手机放在耳边,懒洋洋地接听着:“嗯…爸。我知道了。人已经到了……我刚才在浴室,没听太清…好,挂了。” 桑清越现在总感觉他寄人篱下应该说些什么,但奈何实在没有话题可以开口。 余凛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他其实听说家里要多来一个人没什么感觉,但他一向散漫惯了,多一个人反倒少了几分自在。 听他爸的话,就是桑叔家的那个儿子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市里当尖子生,还再三劝告他让他不要欺负人家。 余凛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满他父母的话的。他本以为家里要来一个带黑框眼镜整天手不离书的小古板。 但等他下完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后望向来人,却发现跟他预想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首先是,对方不戴黑框眼镜。桑清越周身裹挟着冬日里的气息,像一片霜雪。他眼皮很薄,看人的时候总是淡淡的,总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很希望他的目光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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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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