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百句不敌他们一句有钱。
后来知道他姓顾,还是顾氏那个顾的时候,林子亭再没把有钱两个字挂在嘴边了。
“顾征。”沈辞安看着表格上的名字。
他刚想把口罩摘下来。
“先前是你给我说机器人协会在对面的吗?”顾征试探性地问道。
沈辞安立刻断了把口罩摘下来的心思。
“我吗?”他尴尬地笑了两声,“不是吧,你记错了。”
·
脸上的蒲扇被人猛地掀开,阳光直射在脸上,他不耐烦地虚虚睁开眼睛,目光穿过Lily那张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颊,看到了顾征。
他忙不迭地坐起来。
“顾征,我睡了多久?”
Lily:“……你眼瞎吗?”
沈辞安脑子还懵懵的,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Lily,你到了?”
Lily无奈地扶额。
“都到好一会儿了好吗,沈大少爷。”林子亭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蒲扇摇了摇,“睡这么香啊?”
“人家睡个觉,碍着你了?”顾征冷眼看过去。
“啊对对对,都快吃饭的点了还在睡,我这不是担心他是不是怀孕了吗?”林子亭讥讽道。
众人一脸无语。
林子亭:“……没个捧哏的吗?那我走了。”
Lily:“我最近也老是犯困,我不会怀孕了吧?”
沈辞安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在二人身上扫了扫,满脸写着八卦俩字。
然而事实上,林子亭的脸几乎快绿了,扭曲到表情变形。
“你他妈不是没谈恋爱吗!”怒吼道。
顾征难得也露出了八卦的表情,“不是你的啊?”
林子亭把蒲扇一甩,七嘴八舌就和顾征吵起来,原本安静的家里瞬间就热闹了。
Lily起身坐到沈辞安身边,她脸上带着笑意,头轻轻靠在沈辞安的肩上,看热闹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我真是,好久没觉得这么热闹过了。”
她剪了短发,穿着最新的设计师款,外表看上去不再像当初那么乖张,但沈辞安知道,Lily还是那个Lily。
“我在外面过得挺好的。”沈辞安率先道。
Lily重重嗯了一声,脱了鞋子盘腿上来,“我也是。”
她嗖地一下坐正,严肃道:“好、饿!”
沈辞安清了清嗓子,蹙眉道:“都别吵了!”
顾征夺过那把蒲扇,林子亭也不落下风,像要在前女友面前找回面子似的,全当没听到他说话。
沈辞安给Lily递了个眼神,叫她放心。
再咳了两声,“顾征,好了。”
而后一本正经,有板有眼地说道:“你放心,要是我怀孕了,一定是你的。”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顾征手里的蒲扇落下,啪嗒一声。
Lily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我家辞安!”
·
“所以,为什么你在这里?”顾征冷声道。
他再度披上总裁的外衣,没再像之前那样张扬幼稚了。
秦嘉年微微欠身,报以微笑,“辞安邀请我来的。”
气氛一下变得奇怪起来。
Lily在言悦耳边小声道:“姐,有八卦?”
言悦无奈地摊开手,指着身旁的陈轻,“这你应该问陈秘,她肯定知道。”
好歹要关照关照自家总裁的颜面,陈轻谨慎地摇摇头,“言总说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沈辞安略显心虚地拿起醒酒壶,“那个,今天算得上是我的乔迁宴,大家都喝点?”
顾征的脸上乌云密布,讪笑说:“沈辞安你很行嘛,我做饭,你乔迁,这顿饭请得还真轻松。”
林子亭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请暧昧对象来吃饭,你不乐意了?”
顾征的目光带着冰刃似的朝他刺过去。
林子亭:“看什么看?孩子随你姓不就得了?”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没个正经人,沈辞安生怕他们又吵起来,赶紧端了酒杯打圆场,“既然是我请客,那我就说两句吧。”
好好的乔迁宴总不能拂了主人家的面子,众人都举起了酒杯。
除了顾征。
沈辞安略有尴尬,立刻补上一句,“我不会做饭,这顿饭是拜托顾总做的,因此首先要感谢的还是顾总。”
“顾总,给点面子?”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顾征身上,顾征只好不情不愿地端起酒杯。
餐厅灯火通明,红酒散发着浓厚的醇香,餐桌上饭菜丰盛,所见之处的面孔都熟悉到让人感到亲切。
这些是沈辞安孤身一人待在国外时所没有的。
那时候所匮乏的一切,现在就真实地处在自己面前,让他恍若隔世。
他突然有些紧张,紧张到连早就想好的发言词都忘了个一干二净,那些华丽的辞藻在此刻看起来都显得毫无意义,“辞安离家五年,回国没多久,这次很感激大家赏脸来参加我这个有点迟的乔迁宴,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原谅。”
他端起酒杯,率先饮尽,好像只有这杯就才能真正表达他的感激,感激所有人填满了他苍白无力的现实,充实了他的未来。
比起他,言悦更擅长应对这种场合。这段时间于她而言也很辛苦,公司内部复杂,众安还没有走向正轨。
三十来岁的年纪,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弟弟是她唯一可以敞开心扉的倾诉对象,所以沈辞安离家的那五年,对她来说也异常艰难。
身边有家人和没有家人是不一样的。
“之前我还很担心他到顾氏去上班会过得不好,毕竟他以前想做医生,生活是很单纯的,没有太多心思,害怕他会适应不了公司的节奏和氛围。”
言悦拉住陈轻的手,看着秦嘉年道:“我这个弟弟从小娇生惯养,事情见得少,现在看到他交到了新的朋友,我很开心,谢谢你们在公司对他的照顾。”
沈辞安苦笑,他有种上学时候开家长的错觉,不过他的学生时期,的的确确是姐姐帮他开的家长会。
比起父母,他显然更依赖言悦一些。
陈秘书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地举起酒杯回敬了过去。
她今天原本还在隔壁城市出差,原以为不会来了,谁知临近开席的时候还是敲响了门。那么远的路程,硬生生是赶了过来。
不过三杯两盏,言悦的脸就染上了酒红,原本就虚虚束起的头发此时散落下来几缕,虚虚搭在脸颊两侧。沈辞安能看得出她今天的确挺开心的,毕竟都半醉了,还拉着陈轻的手没放。
“我还要感谢辞安之前替我解围,照顾说不上,都是同事,理应互相帮助。”陈轻没松开手,从包里拿出一瓶解酒饮料,代替红酒倒进了杯子里,递到了言悦面前。
因为顾征,她是了解过沈家具体情况的,或许是因为父母感情一直不好的缘故,姐弟俩对婚姻都没有太大期待,沈辞安的性取向或许也是由此改变。
那时候言悦专注于工作,沈辞安专注于学业。当年Cupid成立,老顾总为了让儿子放弃创业,没有资助一分钱,钱是言悦给的,听闻还因为这件事和老顾总闹了不小的矛盾。
言悦那时在公司的地位还不稳固,资助Cupid让众安和顾氏的关系闹僵,于是唱衰众安的新闻满天飞,但即便这样,她在老顾总面前气势仍不落下风,干净利落为Cupid的创立扫清了一切障碍。
这些是她在顾征口中了解到的,而在今晚之前,她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工作。陈轻从来没想过,那个在众安雷厉风行的女总裁居然也有可爱的一面。
话到兴头,秦嘉年顺势拿出他准备的礼物,那是瓶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红酒。
沈辞安接过来正要道谢,顾征突然轻嗤了声。
言悦没弄清状况,以为是忽略了顾征,借着酒劲说道:“顾总,我单独敬你一杯,感谢你能帮助众安走出困境。另一方面,以前辞安要和你分手,我是不同意的,但我这个人确实有点帮亲不帮理,有些话我替他说了,他喜欢别人我是不信的,他心里还是喜欢你。”
她端起那杯解酒饮料,把它当成了酒,语无伦次道:“辞安,顾征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现在就是碍着面子,别扭着,你不知道当初你俩分手的时候他天天跑来找我要人,小孩儿似的哭地直抽,喝醉了就抱着你的衣服不撒手。他要是忘得了你,这个众安总裁我就不当了!”
顾征端着的那些总裁气场此刻像玻璃似的碎了一地。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陈轻和秦嘉年压根忘了老板还在跟前,见言悦讲地高兴,还多问了几句,满目好奇。
Lily笑得肩膀直抖,顺势拿出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人人有份,别人都挺正常,到了顾征这里就是某奢侈品的绿色时尚单品,以报复顾征之前找了她对家买家居。
林子亭一脸严肃,把酒端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当然选择原谅他。”
好歹言悦算得上半个长辈,顾征咬着牙敢怒不敢言,几乎是到了没办法的时候,这才双手合十,从牙缝里透出几个字,“姐,求你行行好,别说了成吗?”
沈辞安紧抿着唇,心里直叫苦。
真要说助攻,在座各位今晚都是反助攻联盟成员,就连陈轻也不例外了。
他还想着今晚多喝点,等做客的人一走,借着酒劲来点刺激的。看来用不着了,现在就挺刺激的。
好在是陈轻还算认得清形势,见好就收,拉着言悦说起别的话来,总算把这茬给挡了过去。
顾征这时候明显心情烦躁,扯下荷叶鸡的荷叶就往垃圾桶扔,看秦嘉年就像看仇人似的。
秦嘉年:勿cue
酒杯的碰撞中激荡出数不清的情绪,因为酒精而迸发出的那些情绪显得真实又诚恳。
除去刚刚那件事,沈辞安觉得今天还是很美好的,无论是新的朋友还是旧的朋友,这种场合谁都没再拘谨,职场中的身份在这时候不管用,助理也好总裁也好,至少现在,大家都是平等的关系。
他一直以为,回国后的生活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会物是人非,但事实告诉他没有。Lily剪了短发,但她还是那个无比自来熟的人,一贯稳重的秦嘉年也没能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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