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安蓦地抬起头,“是吗?”
“算不上厉害,听说学了没多久,就是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也不参加。”
沈辞安抱起那盆小苍兰,低着头咬了咬唇,“我突然想起下午的工作也不是很急,那就说定了,秦总,下午见。”
·
顾征蹙眉看着桌上的白色小苍兰。
“帮助你减轻压力,少发点脾气。”沈辞安在花上挥了挥手,“香吗,顾总?”
顾征的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了,他不知道沈辞安是装傻充愣还是真的蠢,他的办公室都是陈轻为了不让这里显得太过空旷,硬放了两盆绿植在角落。而沈辞安,直接弄了盆花放在桌上。
“不要这么嫌弃嘛。”沈辞安将花摆正,颇为满意。
他眨了眨眼睛道:“秦总送的花,不好看吗?再说了,你看看你办公室,都是绿油油的,多点样式不好吗?”
“秦嘉年?”顾征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他觉得自己不是办公室里绿油油的,或许是脑袋上更绿一些。
“所以你一早上不见人影,是去见野男人了?”顾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
沈辞安倒吸了一口气,“野男人?”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顾总,我觉得你确实需要两盆花,改改口味,眼里总是男人怎么行?”
顾征脸色发青,几乎动了要一巴掌将那盆小苍兰拍碎的冲动。不过转念一想,若沈辞安把这当成把柄,隔天再弄几盆所谓能够‘平心静气’的花来,那就更不好办了。
“你知道小苍兰的花语是什么?”沈辞安问。
顾征耐着性子道:“不知道。”
“纯洁。”
顾征:“所以,你觉得咱俩的关系很纯洁?”
沈辞安:“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顾征:“……”
关系纯洁的话,他现在应该会把这花直接呼沈辞安那张看起来就很纯洁的脸上。
“我是说我送你花的心思是很纯洁的。”沈辞安用指尖在花瓣上轻轻拨弄了一下,“纯洁的爱也是很纯洁的嘛,纯爱,你说是不是?”
带着花香的指尖在顾征面前一晃而过,他短暂地愣了一下,心里扑通一声,后知后觉地想把花香抓住,等回过神,那花香稍纵即逝,让他扑了个空。
就如同沈辞安漫不经心地波动的不是花瓣,而是他的心。
顾征木楞地看到他回到座位上,脸上多了一分无奈。
这时候再想找借口把花扔出去,心里就又舍不得了,拿着别的男人送的花再送给他,硌得心慌,但还是任由这盆花放在了他面前最显眼的位置。
沈辞安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纸袋,在里面拿出一套蓝白色的运动服。顾征两手交握,指尖不停在手背轻点。
忍不住开口问道:“买这干嘛?”
明明是他先问的,沈辞安却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今天不是运动日吗?做总裁的都忘了?”
顾征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只是下午约了人要外出谈事,而运动日又是刚刚重启,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参与。
然而沈辞安下一句又说道:“秦总约了我下午打网球。”
顾征哦了一声,下一秒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他妈的谁?”
他觉得这个名字突然间变得很令人烦躁,身后的绿植此刻被风吹动着发出沙沙声,绿地过分了。
“不许去!”顾征愤愤道:“你最近很闲吗!”
“可是顾总,公司设立的运动日唉,平时工作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放松放松,你不去吗?”沈辞安一脸无辜。
顾征强忍住心中不快,拳头捏地咔咔作响。
“不去!”
“哦。”沈辞安看起来也并不失落,更不意外,“反正秦总那边我已经答应了,怎么能反悔?再说了,一场球而已。之前他帮了我不少忙,我总不好拒绝吧。”
一切显得顺理成章,倒是顾征无言以对了。
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再反对,就显得他太霸道无理了。
沈辞安这时候突然叹了口气,“真可惜,网球场上挥汗如雨的男同事那么多,穿着短裤在球场上跑来跑去,顾总这么喜欢看男人的,这次看不到了。”
他拿出短裤抖了抖,顾征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腿,此时那双修长的腿被笔直的西装裤包裹地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顾征抓起一支笔,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份并不重要的文件,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滚滚滚!脑子里一点工作都不装!把这个给宣传部送过去!”
沈辞安绵长地道了声好,接过文件出了门。
门一合上,顾征心虚地确认了一眼,而后抓起手机给陈轻拨了过去。
“把下午的见面推到晚上!”
第23章
阳光明媚的周四下午,立秋时节,青草裹挟着泥土的味道在空气中四溢,这是办公室那些油墨味混合空调的气息所比不了的,人的心情会在第一脚踏上草坪时就变得豁然开朗。
顾氏园区内自建的运动场是外界多少人所钦羡的,毕竟不是所有公司都能为员工提供完全标准化的运动场地。穿过足球场的时候沈辞安将滚至脚边的足球朝着球门踢了过去,眼见就要进球,他的心悬了起来,不出意外,当然没有进球。
不知道是哪个名人说的,永远不要把输球等同于失败,他相信自己不会输一辈子球的。这个世界公平而残酷,他以为顺利的人生迎来了一场大变故,把他拽离了梦寐以求的手术室,梦醒之后,他不愿意再回想起那一切。
他只是肯定,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为你开一扇窗,谁知道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困苦不是通往最终梦想的道路?
他又不笨,商场上的风云变幻看似是复杂了些,既然没有基础就比别人多花一点时间。小时候觉得读书那么累,初入医学院时烦躁的事情多得是,这些不也熬过去了?那些年对未来没有什么期待值,学校里也没有能为之心潮澎湃的人。
现在喜欢的人就在身边,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
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有顾征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如果这个道理是在他出国前就领悟的到那就太好了,他就不会被内心的挣扎困扰五年,不会和顾征分开,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不过,现在会好起来的。
他已经不再为梦想破灭而自怨自艾了,他还想和顾征在一起,用崭新的自己和崭新的身份。
白底蓝边的网球服让人看起来简单又干净,他戴上同样颜色的遮阳帽,小半张脸都被阴影遮住。
这项运动在他们这一阶层还算流行,那时家里把他当成贵族子弟来教养,马术、高尔夫、网球之类都学了些,他学东西一直很快,任何方面都是这样,这是天赋,他做什么都有天赋,除了家务。
很久没打球了,不过在握住球的那一瞬间他回想起从前的时光,于是习惯性地把球拍上一两下。
发球,举拍,他显得相当从容,然而球擦网落了下来,软弱无力滚落在地上。
手腕泛起刺痛,他骤然想起什么,目光垂落在右手上,心开始变得慌乱起来。
他曾经是能打出一手好球的,曾经。
秦嘉年早就换好了网球服,坐在入口的地方抽了支烟。
沈辞安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就像顾征说的,那是个跌进尘埃也可以亮眼到被准确发现的人。
他忍住不去想象那个球场上英姿勃发的漂亮身影,烟雾迷住了他的眼睛,他隐约看到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顾征显得很匆忙,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略显诧异,而后露出审视的目光。
“顾总。”秦嘉年笑着拿起运动包,“一起?”
顾征颔首,他放慢了脚步,越过足球场的时候有人打招呼,他像是没听到,一直往网球场的方向看去,即便那个方向阳光刺眼。
“你很久没来打球了吧,今天怎么有兴趣?”秦嘉年故意问道。
顾征冷着脸,“我还想问问,秦总怎么有兴趣找我的助理当陪练。”
他加重了‘我的’这两个字,秦嘉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快到网球场,隔着网状的围栏,那个对着空气轻轻挥拍的身影撞入了两个人的目光。
沈辞安也是快到一米八的身高了,可是过于瘦了,阳光下,那套蓝白色的网球服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生命力,和普遍那些三十左右的男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看起来既不成熟,也不稳重。
他有那种很清秀的气质,但他却又美得很是张扬,总是会让人陷入两难的境地,一边是担心会玷污他,一边又很想玷污他。
球拍在空气中挥舞出一道完美的曲线,升至最高点的那一刹那露出了腰间收紧的肌肉线条,手臂落下来,脚尖在地上蹭了两下,网球裤短到了膝盖上方,两只白到发光的小腿随着脚跟落地而变得柔软起来。
沈辞安举起手指,轻轻抵住唇,像是在思考什么,蹙眉的样子过分吸引人了。
和那些浑身汗臭,皮肤晒得黝黑,大吼大叫在足球场上奔跑的男人相比起来,他美得简直像樽雕塑,一樽毫无瑕疵的维也纳雕塑。每一次挥动球拍,球拍擦着空气发出微弱的声响,宛如人鱼的歌声,人是清醒的,清醒着被迷惑,心甘情愿坠入深海。
顾征觉得心底的好多东西被唤醒了,他懒得再管什么体不体面,抛下秦嘉年,大步流星朝着网球场走过去。
沈辞安走到长椅上去拿水,太久疏于练习,他的手腕此时很是酸痛,竟有种拧不开瓶盖的错觉,余光中瞥见有人进了网球场,刚一看去,顾征便到了他身前。
劫匪似的抢过他的水,替他拧开瓶盖。
“顾总,不是不来吗?”沈辞安笑盈盈地,溢满的水被他不小心荡出来几滴,落在手上。
顾征感到很是烦躁,“闭嘴,喝你的水。”
沈辞安老老实实将瓶口举到唇边,顾征这才注意到沈辞安的右手缠了肌肉贴。
沈辞安举起右手揉了揉脖颈,他的脖颈皮肤呈现粉红色,挂了些汗珠,离近了却只闻到因为体温上升而越发明显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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