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和严越说话,展子航都听见了。
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加钱。
疼不疼。
当时太用力了。
腰下面出血了。
……
阮知慕头皮麻了。
通话没开扬声器,这边依然能清晰地听到手机那头的怒喝,足以见得对面的人情绪多么激动。
严越抬起眼睛,看着手机。
阮知慕把手机静音,道“我出去接个电话”,匆匆回了房间。
严越拈起桌上最后一片吐司,想了想,又放下了。
作者有话说:
严越:听八卦都听饱了
第5章 “你经常这样坐人身上?”
阮知慕从房间里出来:“吃完了?”
严越:“嗯。”
阮知慕在桌边坐下,拈起最后一片吐司:“那我吃了。”
严越:“刚才电话里的是谁。”
阮知慕含糊道:“一个朋友,你来那天见过的。”
严越:“他好像很生气。”
阮知慕:“没有的事,他有起床气,早上起早了,脾气爆了点。”
严越:“起床气能发这么大火,气性挺大的。”
阮知慕:“……”
你一个脾气大过天的纨绔子弟,好意思说别人。
严越:“他听到你问我疼不疼、腰下面是不是出血了,突然就发火了,为什么。”
阮知慕:“……”
严越探究地看着他:“他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阮知慕赶紧打断:“没有。”
他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严越在有意识地主导话题,探听他的私事。
他不喜欢这种被比自己小的孩子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阮知慕端起长辈的架势,正色道:“周末作业还没做吧?好好搞你的学习去,不该问的别瞎问,心思都扯散了。”
严越回房间去了,阮知慕松了口气。
刚才在房间里和展子航解释,差点又大吵一架。
展子航以为他出轨,当即表示要买飞机票回来。
阮知慕把昨晚和班主任的聊天记录、出行记录、医院就诊记录给他看,发誓自己如果出轨了天打雷劈,展子航才偃旗息鼓。
尽管表面平息了,展子航半信半疑:“……所以,你昨晚,帮那小子洗澡了?”
阮知慕:“……你想什么呢,就是用毛巾擦了一下。”
展子航:“没脱裤子?”
阮知慕:“没有。”
展子航哼了一声:“脱了又怎么样,他一个毛头小子,身材有什么看头,还能比我大么。”
阮知慕没接茬。
他不太喜欢这种玩笑,严越毕竟是未成年人。
展子航似乎也感觉到了,停下话头,没有再多说。
他们通了视频,展子航给他看自己的租房,从窗户望出去就是九龙塘狭窄逼仄的街道,天空被一个一个灰扑扑的房格子填满,只留下一条胶带似的蓝线。
阮知慕:“感觉……不如a城。”
“那当然,”展子航笑了,“我就交换一年,很快就回去了。这种地方只适合短暂居住,要让我一辈子住在这儿,那不得憋死我。”
他再次为自己没有提前告诉他要交换的事情而道歉。
阮知慕:“行了,又不是不让你去。”
展子航凑近屏幕,九龙塘街头的喧嚣声变得很小。
展子航小声道:“我这不是,怕你不理我么。你可是家里的大领导,得罪了你我哪还有好日子过。”
阮知慕:“你都跑香港去了,还怕这个啊。”
展子航笑了:“果然还是不高兴?我发誓,发誓好不好,我以后做任何决定都会先跟你商量,绝不自己拿主意……宝贝儿慕慕。”
阮知慕笑了,骂他:“少恶心。”
僵持几天的气氛终于缓和。
展子航给他看自己的电脑,抱怨说前天上课时没留神,把电脑摔坏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去哪修,据说香港人工很贵。
阮知慕看那电脑键盘凄凄惨惨鸡零狗碎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钱够吗。”
展子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说话。
展子航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每个月生活费只有一千五,大二开始申请奖学金之后手头才宽裕了点,但也是杯水车薪。
阮知慕没说什么,点开对话框,给他转了一千块钱过去。
展子航眼见得兴致高了起来:“等手头宽裕了马上还给你。”
阮知慕想跟展子航说特价券的事,他几周前买的团购美食券,原本打算开学后和展子航去吃的,结果他去了香港,大概只能退掉。
但是展子航说马上要上课了,匆匆挂了电话。
阮知慕只能把话咽下。
——
阮知慕上午十点有个活儿,人民路一家商场搞家电夏季促销,让他去主持,就是那种主持人在台上拉观众体验产品,回答问题赢大奖,借此招揽顾客的活动。
阮知慕主持这种活动轻车熟路,把台本翻了一遍,打了打腹稿。
他去敲严越的门:“我在商场有个活儿,大概下午两三点回来,你中午叫外卖或者去外面店里吃。”
严越坐在书桌前打游戏,头都没回。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严越看了一眼:“严明华给我发消息,说想跟我视频。”
阮知慕:“那挺好啊,严老师应该是想你了吧。”
他心想,以严越的性子,大概是有些害羞别扭,这年纪的男孩儿都这样。
严越转过头。
阮知慕看着严越脸上的淤青,陷入沉思。
操。
他怎么忘了,严越这副尊容怎么能被严明华看见。
严明华怕不是得当场跟他断绝师生情谊。
说是让他随便教育严越,但严明华有多疼爱这个侄子,阮知慕怎么会不知道。
阮知慕:“……那你赶紧找个理由拒绝。”
“没必要吧,”严越道,“我叔也是关心我,想见一见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阮知慕:“……”
现在一口一个亲昵的“我叔”了。
严越上辈子大概是个铁匠,阮知慕心想,不然这辈子怎么这么喜欢贩剑。
阮知慕不得不把话说开:“严老师会觉得我没有照顾好你。”
严越:“确实啊,杨桃都不给吃。”
阮知慕:“我昨天去学校接你回家,帮你洗澡,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咬了下嘴唇,眼睛扑杀扑闪,作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阮知慕心想,看我不恶心死你。
严越顿了一下,手指一抖,手机险些掉到地上去。
看来效果不错。
阮知慕满意了。
严越:“……那你总得有点表示吧。”
阮知慕想起快过期的特价券,忍痛道:“等会儿下午,等我工作完,我请你吃泰餐。”
严越考虑片刻:“一言为定。”
他给严明华回了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点点点。
阮知慕忍不住问:“你怎么说的?”
严越:“我说,摄像头坏了,没办法视频。”
阮知慕:“这种理由严老师能相信吗。”
“不能,”严越道,“我以前也没找过理由,我说不想视频,他就不会再勉强了。”
阮知慕:“……所以你他妈刚才是在耍我是吗。”
“礼尚往来,”严越懒懒道,“你昨晚一屁股把我伤口坐裂了,我现在伤口还疼呢。”
顿了一下:“你经常这样坐人身上?”
这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阮知慕:“……当时没站稳而已。”
当时脸都快着地了,被人往回一拉,自然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能坐稳就赶紧坐稳了。
“哦,”严越站起身,“走吧,去商场。”
——
星汇商场的地段不太好,本身也年代久远了,墙皮老旧,人流量比市中心的新开商场少很多。
商场外面广场上搭了个一人高的台子,铺着红毯,台上摆着一些电风扇和电饭煲,台下稀稀拉拉站着十几个人。
阮知慕在上面卖力地吆喝半天,还走了一个。
“那么我们星汇商场是哪一年开业的呢,有没有人知道?”
台下十几个大爷大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阮知慕笑容满面:“猜猜看呢!猜对了就可以把这三袋洗衣粉带回家!”
台下依然鸦雀无声。
阮知慕给台下的严越使眼色,想让他搭个茬。
严越大概是嫌丢人,把头扭过去了,假装没看见。
要换了别人,恐怕当场尴尬症发作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但阮知慕不一样。
只要我没有脸皮,就没有人能让我尴尬。
底下没人回答,他就一对一提问,用方言跟大爷大妈唠嗑,答对了就可以拿走一袋鸡蛋。
方言是和当地人拉近距离最快的方式。
免费鸡蛋对于老年人有着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阮知慕虽然年轻,但来a城两年就迅速学会了当地方言,主持活动相当熟练,脸皮老,不怕冷场。
十几分钟后,场面活跃了不少,商场经理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商场经理问员工:“这小伙子哪儿来的,业务水平可以啊。”
“听说是婚庆公司介绍过来的,附近的大学生,上回在龙腾广场我也看见他了,在主持开业仪式。”
“还有上回我同学结婚,司仪居然也是他,要迎宾要热场子还要主持婚礼。不知道是不是缺钱,这么拼命。”
这种没名气没编制的野鸡主持人,主持一场也就五六百的酬劳,不停不停地说,一场活动下来嗓子都有可能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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