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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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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掰,我弯的

作者:小鲤不吃鱼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10 03:09:39
  姜蕴从兜里拿出烟,递给了张志一个,语气不急不缓,道:“张主任,出了什么事?”
  “我不抽。”张志急得就差跺脚了,“你母亲不见了。”
  姜蕴拿着烟盒的手紧了紧,接着兀自点起根烟,“什么时候不见的?”
  “今天上午,护工去给你母亲送早饭的时候,发现她没再房间。”张志继续说:“到处都找过了,尤其她常去的几个地方,我们也都找过了,没找到她,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
  姜蕴空洞地目视前方,“她房间仔细找过吗?”
  张志回答:“都仔细找过了,连衣柜都找过了,没看到她人。”
  “先去她房间看看。”从姜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张志加快脚步,“好。”
  姜母住的那栋楼位置有些偏,离疗养院门口却也不算远。楼的位于西南角,有小路可以直接到楼的入口处。
  这条小路,姜蕴还算熟悉。三年前,姜母刚入住这儿的时候,他一天得走个五六遍。
  老院区的楼基本上都是筒子楼,虽然一零年以后有过翻新,但楼体是没有改变的。翻新以后,楼的左右两边都加了电梯,方便人上下出行。除此以外,有阳台的房间还进行了扩建。

  姜母的房间在三楼,她的阳台朝南开的,视野开阔,采光很好。是当初入住的时候,姜蕴特地选的。护工一开始给的建议是姜母情绪不稳定,选择没有阳台的房间最合适。
  但姜蕴还是选了这间,姜蕴是这么回答护工的:“我母亲喜欢晒太阳,太封闭的房间不适合她。这个房间,光能照进来,可以安抚她的情绪。”
  姜蕴推开房门,敞亮的房间里,随处可见花。圆木桌上的花瓶里插着郁金香,床头柜前的相框里有姜蕴特地做的干的丁香花,用来安神助眠。墙上和电视机旁也有不少类似的干花相片。阳台上,姜蕴选择了最好养活的绿植,他相信生命力顽强的植物总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人带来些什么。
  玄学的东西,他不信,但又不得不信。
  “小姜。”把整个房间又翻过一遍,张志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你母亲还是没回来,她到底是去了哪儿?”
  张志看不出房间的不同,姜蕴却从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发现房间里少了样东西,他没急得回答张志的问题,而是绕过张志走到衣柜前。
  “吱呀”的一声,衣柜被打开,姜蕴开口道:“墓地。”
  “啊?去墓地干什么?”张志表情诧异,心里在犯嘀咕的同时,又担心姜夫人会出事。如果姜夫人出事,那他就会被领导批评疗养院的管控工作没有做好,甚至还会丢了饭碗。
  姜蕴不多说,他和张志打了声招呼后,便下了楼。他知道这是为数不多姜母清醒的时候,自从那件事以后,姜母意识一直不清楚,说难听点就是精神病呗。
  公墓离疗养院近,从疗养院的后门往上走一公里左右,沿着岔路口往右拐就到了公墓的侧门。虽然离得近,但来往的人却不多。绝大多数人扫墓都是从公墓的正大门进,除非是疗养院的病人家属为了图方面才会从后门直接去公墓。
  疗养院的后门是没装监控的,守门大爷耳背又爱打瞌睡,要说真看门的还是那只叫阿黄的土狗。姜蕴每次从后门到公墓,都会给阿黄带两个包子,给守门大爷点根烟。
  这次来得匆忙,姜蕴啥也没带,阿黄冲着他可劲儿的摇尾巴,姜蕴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它解释了。
  “哟,来啦。”大爷难得今儿没打瞌睡,而是在烧水,准备给阿黄洗澡,“阿黄过来。”
  见到阿黄一个劲儿的往姜蕴身边凑,大爷怕阿黄把虱子跳蚤啥的蹭到姜蕴身上,连忙攥紧了拴着阿黄的狗绳。
  “嗷呜~”阿黄眨眨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样子有些小委屈。
  姜蕴抬手在阿黄头上抹了一把,说:“这次来得有些急,下次再给你带包子,四个。”
  阿黄摇摇尾巴,姜蕴知道他听懂了。
  “贪吃狗。”大爷乐呵地调侃了阿黄一声,又对姜蕴说道:“小姜,又去看你外婆?”
  姜蕴给大爷点了根烟,“是啊。”
  “你也是真有孝心。”大爷猛吸了口烟,可能是烟太辣,呛得他咳嗽了两声,“你妈怎么样了,好点儿没?”
  姜蕴给自己也点了根,“老样子。”
  “也好。”姜家的事,大爷多少知道点,他听姜蕴提过几嘴。
  姜蕴笑笑,掐了烟,“走了。”
  “不喝杯茶再走?”
  姜蕴出了大门,背对着大爷摆摆手,打趣道:“不喝隔夜茶。”
  “我才泡的!”大爷急于辩解,但姜蕴早就走远了。
  这会儿,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第6章 
  公墓也是从三年前开始修的,到现在也没竣工,绿植种了一半,台阶只抹了层薄薄的石灰,一到下雨天,裤腿上、鞋子上到处都沾着泥。
  尤其是侧门那块儿,平日里工人都在那儿拌石灰,现在已经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石灰地板了,又因为长洲湿热,石灰地板风不干,但凡从那儿走过不管天气怎么样,鞋底都得蹭厚厚一层石灰。因此,从侧门走的人也不多。
  姜蕴倒是无所谓,没别的原因,就图个方便,而且他腿长,可以即便越过石灰地板。
  和以往一样,姜蕴“蹬蹬”两下,跨过石灰地板,然后朝着上面的台阶走去。
  墓地是从下往上修的,姜外婆的墓地在第三层台阶的第三个。姜外婆的后事是姜蕴操办的,墓地的位置,他也是听风水先生说这块儿好,才购置的。
  姜外婆刚下葬的那几天,是姜母最清醒的时候,那会儿,姜母几乎天天往这儿跑,她在墓碑旁一坐就是一整天。也就是那段时间清醒,过了那段时间,没人提,姜母又什么都忘记了。
  后来,念大学住校,家里没人照顾姜母,姜蕴就找了家离墓地近的疗养院,算是一举两得吧。
  姜蕴看到姜母的时候,姜母靠在墓碑旁睡着了。
  姜蕴把外套盖在姜母身上,也坐了下来。外婆离世的这三年,似乎很多事情都没有变,譬如:姜母依旧不清醒,又或者他还是像以往一样的生活。但又好像不一样了,谢燃回来了。
  姜蕴本能的排斥与躲避,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谢燃?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实在不适合久别重逢。
  姜蕴把姜母带来的老白干给外婆满上,姜外婆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就喜欢喝老白干,按照老人的话来说:喝酒松筋骨,活到九十九。姜蕴总是管着她,每次都只能喝一小盅。
  老太太穿着棕色的小毛衣马甲,端着个小碗,活像个老小孩儿,和姜蕴耍赖皮,用辈分压他,但都没什么用,姜蕴回答老太太的话,一直都是:“您这筋骨再松,怕是要散架咯。”
  每每这话一出,老太太就会气得抬起拐杖,做出要揍他一顿的架势。明知道老太太不会揍他,可姜蕴却偏偏喜欢装作害怕的样子,惹得老太太好不自责。
  “喝酒松筋骨,活到九十九。”姜蕴自己也喝了一杯。
  当然,老太太没能活到九十九。她离世的时候,也才七十四。脑癌晚期,加上心脏病,治不了,老太太瞒着姜蕴,不愿意治,其实是不愿花那么多钱。老太太这生过得坦荡,但心里却对姜蕴的母亲满是愧疚。
  有时候,老太太在想,或许当年自己坚持让女儿念完大学,她以后的路可能也就不一样了,至少不会疯成那样。
  等姜蕴知道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了。老太太在院子里浇花的时候,晕倒了,是邻居帮忙叫的救护车。医生把病危通知单递到姜蕴面前时,姜蕴始终不肯接,仿佛他不接这一切就不是真的。但现实却是,在医院下达病危通知单的6小时后,老太太便走了。事实上,老太太直到走到那一刻,也没再睁眼。她走得悄无声息,脸色没有一丝痛苦,这或许也算一种幸运。
  葬礼全程,姜蕴没有留一滴眼泪,他把葬礼流程安排得井然有序,直至操办完整场葬礼,他扎扎实实地在老太太墓碑前哭了一晚上。
  从小到大,姜蕴鲜少哭,即便是那件事情,也没让他哭出来。但姜蕴对这位和他们没生活几年的外婆,却是敬爱之至。当年,姜蕴带着神志不清的母亲回到长洲市的老家,没进门,他就被老太太结结实实地拿拐杖揍了一顿。
  揍完人,老太太又拄着拐杖,拿药来帮他擦,边擦边骂姜国诚,骂着骂着又笑了。老太太说:“行了,这么多年,可算是回来了。”说完,老太太红着眼眶,拉着姜母进了屋,只留下一句:“房间还留着,把行李搬进来吧。”
  那时,姜蕴才知道,原来亲人之间也可以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姜外公走得早,老太太拿着养老金一个人日子也还过得去,但姜蕴母子的到来,于老太太而言,注定经济上不会好过。姜蕴还在念书,姜母看病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老太太把棺材本拿出来也没能支撑多久,最后姜蕴选择背着老太太偷偷休学,来给家里减轻负担。
  姜蕴一直记得,老太太在得知他在餐馆洗盘子的时候,差点没把他的腿打折。
  那是姜蕴第一次见老太太哭,老太太哭红了眼,求他回去念书。老太太说:“我就算是把房子卖咯,也会供你读书。”
  姜蕴从来都是懂事的,所以他拒绝了。他告诉老太太,只是休学一年,等攒够了钱,再回学校念书。老太太没同意,但却没有干涉他了,她了解这个外孙。
  法律上,不能雇佣童工。也是隔壁的王叔人好,愿意让姜蕴以叔侄的身份在他的餐馆里帮忙,给的工资不算少。
  就这样,姜蕴在餐馆里洗了一年的盘子。
  王叔的餐馆不大,厨房小得可怜,因此,洗碗只能是后巷的水池里。后巷的水管只有冷水,热水得用大锅烧。夏天的时候还好,冷水洗正好凉快,但冬天实在遭罪。大锅烧水得要时间,水冷得快,人多的时候,根本没法一锅接一锅的烧热水,水不结冰就行。
  所以,冬天里的绝大多数时间,姜蕴的手上都是涂着白白的一层药膏。冻疮很痒,他强忍着不去挠,因为一挠就破,一破就会烂,烂了更不好过。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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