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激动!我刚刚骗你的,没有比你大三岁,就比我小一点。”谢远霖一边躲一边解释。 罗亚梅放下扫把,“逆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气你妈。” “那你倒是别生气啊,没找对象的时候天天催着我找,现在找了还得要你满意,那我只想要找自己喜欢的都不行吗?” 罗亚梅握着扫把杆,一脸愁容,脸上的皱纹越发多了,“妈也是为你着想,不愿看你以后孤零零的,身边一个伴都没有。” 她看着谢远霖,每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继续说:“你说你找个大你几岁的都还好,要是找个比我还大的,几十年后不又是自己一个人……” 谢远霖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那我要是找个跟我差不多大,但是不能结婚生小孩,你会介意吗?” “生不生小孩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操这心干嘛?不能结婚?不结婚哪里来的保障……”罗亚梅顿了顿,再次拿起了扫把,对着他说:“你不会找了个有家庭的吧?” “不是不是!我还没沦落到给别人当三的地步!”谢远霖连忙解释,“你就不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一下吗?” 罗亚梅满脸嫌弃,“看你这样子也憋不出什么好屁。” 谢远霖认真说:“他是个男的,仅此而已。” “那还好……什么?男,男的?”罗亚梅脑子轰一下炸了,整个人僵硬住原地。扫把她从手中滑落下来,“砰”的一声掉到地上,吓得在旁边眯眼休息的北伽两腿一蹬,从地上窜起来。 刘写易手忙脚乱地拿着扫把扫地,“后来呢,你妈怎么说?” 谢远霖牵着狗坐在沙发上,说:“一开始我妈以为我是在骗她,臭骂了我一顿。后面跟她说清楚了,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喜欢就好,尊重我的选择,又问了我是哪里人,她有没有见过。然后我就如实跟她说了,结果她态度立马变了,好像还挺……欣慰的?但是后面又问是不是我带坏了你?” “啊?什么叫带坏了我?”刘写易顿了顿,放慢了扫地动作。 “可能我妈觉得你比较老实吧,我在我妈眼里就是那种不务正业、没心没肺的人,而你学习好,学历高,又那么热心肠,完全是她的理想型儿子,所以就觉得是我哄骗你跟我在一起的。”谢远霖说。 刘写易闻言,心里带着些许期待,低声问:“那阿姨她……同意了?” “那肯定啊,捡了个理想型儿子,指不定现在在家偷偷笑呢。”谢远霖看着他说。 刘写易喜上眉梢,但没开心多久,叹了一口气,放下扫把坐在谢远霖身边。 “怎么了?”谢远霖问,把刘写易搂到身旁。北伽也想贴过开,但被谢远霖一脚撂开了,只能找个地方爬着。 “我家人肯定不会同意……只能一直瞒着。”刘写易低着头说。 “没事的,我们只管过好自己的,不用管他们同不同意,”谢远霖紧紧拥着刘写易,语气坚定,“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把你松开了。” 六年的日夜所念,多少次分分离离,谢远霖早就把刘写易放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他深知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也深知自己有多爱刘写易,一个捧在手心里都怕融化掉的人,又怎么舍得让他独自面对风雨。 “嗯。”刘写易埋在他脖间,声音闷闷的。 “别想太多,有我在呢。”谢远霖说着,在刘写易唇上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对了,之前听到你说让小安帮忙查黑粉,怎么样,有结果了吗?”刘写易问。 谢远霖声音有些冷:“只查到了带头传谣的几个人,但是还没确定造谣的是哪个,估计都是一些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人,打算先起诉吓吓他们,震慑一下其他人好了。如果还有人不依不饶的话,那我就只能用法律维权了。” 刘写易点点头:“吓吓他们也好,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单纯喜欢跟风而已,但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你要是不给他们施下压,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什么责任都不用负。” 谢远霖感慨:“是啊,但又有多少人能面对这些流言蜚语,不受影响呢。” “不在其身,不知其痛,”刘写易说,“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永远都不会理解的。” 谢远霖说:“反正我脸皮厚,他们怼我我就怼回去。” 刘写易说:“我会默默地把他们拉黑,然后踢出直播间。” 北伽站起来,跟着呜呜了几句。 “北伽你也听懂了吗?”刘写易伸手揽着它的前肢。 北伽继续呜呜着,看起来有点急切,不知道在说什么。 “它应该是想尿尿了,你现在有事吗,没事的话一起下去溜一下它吧。” “那走吧。”刘写易牵过狗绳,跟谢远霖一起出门了。 夕阳西下,天际出现了一抹金黄色的的云霞。 刘写易牵着在小道上小狗迎着风奔跑,阳光散落在他身上,白净的衣服被染成了淡黄色。 谢远霖刚溜了一遍北伽,此时坐在长椅上歇息,目光所至都是刘写易。 刘写易扬着嘴角,稀碎的头发夹着汗水粘在额头上,眼睛清澈又明亮,仿佛含着一层光。 他牵着北伽来回跑了几圈,不得不说二哈的精力是真的旺盛,两个人轮流溜了它好几遍,依旧精神满满,真不愧是西伯利亚雪橇犬。 平时谢远霖都是自己溜它,当作锻炼身体。如今身边多了一人,才发觉原来遛狗也能这么幸福。 没过多久,北伽终于累了,大口喘着气慢悠悠地往谢远霖这边走。刘写易牵着它走在后面,擦了擦额头的汗,整个人看起来快要虚脱了。 还是得练。 谢远霖心想。 “累了吧,回去给你做饭,”谢远霖接过狗绳,牵起刘写易的手,“晚饭想吃什么?” 天色渐渐变暗,小道旁的太阳能路灯亮了起来。 刘写易想了想,“嗯——想吃辣椒炒肉、红烧茄子、手撕包菜、白菜鸡蛋汤、酸辣土豆丝、西兰花、油豆腐、绿豆芽、四季豆……” 谢远霖问:“那么多,我们两个吃得完吗?” 刘写易思索片刻,回答:“吃不完给北伽。” “那北伽也吃不完呢?” “那就给糯米。” “糯米也吃不完呢?” “那怎么办呢?”刘写易扭头看着他问。 “那就每天都给你做,想吃什么做什么,一周不重样都行。” “好!”刘写易笑着点头。 两人一狗走在小道上,路灯像往常一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地面上。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紧紧地牵着彼此的手,也握住了对方的心,再也不分开。 ——正文完——
第64章 大学城北边的街角人来人往,人行道上树影斑驳。七零八落的落叶随风四处飘荡,在地上卷绕着。 一只黑白相间的毛茸茸小团子趴在垃圾桶后面,撕咬地上的包装袋,尽管里面什么也没有,它还是咬得非常起劲。 路上的行人看见了,想过去抱走它,但是看见它身上杂乱无章的毛发、发烂的耳朵和皮肤后,摇摇头便离开了。 瘦弱的小哈士奇低着头,无视他人的目光,咬累了后找个草丛安安静静地趴着。 它看着面前凋零的落叶、枯黄的杂草、赶路的蚂蚁、飞翔的鸟儿……这世界明明应有尽有,那么美好,却好像容纳不下它。 它时常在想它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没有人陪它…… 可是小哈士奇什么都不知道,它只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 它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咬东西了。流浪数日,它走过了很多地方,也饿了很久,就连身上的伤痕带来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了。也许是生物的本能,存活的执念才让它坚持到了现在。 树枝轻轻摇晃起来,起风了。 一片落叶脱离大树后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掉在地上又被风卷起来,最终落在了小哈士奇的脑袋上。 几个身影由远而近,不一会儿,一片黑色的影子将小哈士奇的身体完全笼罩住。 一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小哈士奇有些害怕,但又无力叫唤。这群人蹲了下来,从书包里拿出食物。 他们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知道这里有流浪狗后非常热心肠地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边讨论着一边将水和食物递到小哈士奇面前。 小哈士奇努力地撑起身子,汲取这份来之不易的恩惠。它听不懂人类在说什么,但是它知道吃下这一顿,自己又能存活久一点了。 吃完东西后,小哈士奇舔了舔嘴巴和爪子,忽然觉得后背一重,一件衣服把它包裹住了,随后被抱了起来。 惊恐不安的它一开始呜呜地挣扎了一下,后来察觉来人并无恶意,慢慢放松了下来。 “别怕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刘写易轻声哄着怀里的小狗,跟舍友往附近的宠物医院走去。 “好可怜啊,身上的毛都快掉光了,到底是谁那么残忍把它丢这里的。”一旁的舍友说道。 “可能就是因为看它有皮肤病,又不想花钱医治才遗弃的,太没良心了 ,养了又不负责。”另一个舍友说。 “就是咯,那么小一只,说扔就扔,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聊着,没过多久就到了宠物医院。 小哈士奇身上的病很多,从检查到治疗、买药、恢复都需要花不少费用。 刘写易陪着狗在里面做检查,几个舍友出外面商议。 “你们刚刚听到了吗?那医生说治好它起码要一万打底。” “我又不聋。” “这也太贵了吧,会不会是黑心医院?” “养宠物是很费钱的。” “那咋办啊,我妈一个月就给我一千块,凑不够啊……” 虽然他们都非常希望小狗能接受治疗,但由于都是大学生,身上没多少钱,怎么凑也凑不出那么大一笔钱。 正当舍友准备打电话找家人要钱的时候,刘写易抱着小哈士奇出来阻止了,说:“没事,医治的全部费用我来出就行了,我直播攒了不少钱,能养得起它。” 舍友这才想起刘写易有副业,早就经济独立了,于是非常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那以后你就是它亲爹了,我们当干的就行!” 另一个舍友说:“对,我们虽然没钱,但是可以出力,一定能把它养得白白胖胖的。” “给他取个名字吧,狗它爹。”舍友说。 “嗯……在北街捡到的,那就叫小北吧,”刘写易轻轻摸了摸小哈士奇的脑袋,“小北小北,乖乖在这治疗,治好了我们就来接你回家。” “问题是……在哪养?宿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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