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自然听得懂言外之意,但是听得懂不代表他愿意做。看不惯的人江言永远看不惯,不仅不顺眼,手心也痒痒着想整人家一把。等到他再次敲开学生会主席的办公室,屋里的学生会干事正在忙,像是在搬家具。 “干什么呢?”江言长腿往旁边一支,拦住了一个。 “哦,寒哥说以前的办公桌椅都旧了,让我们低价卖出去,钱大家分。他自己花钱买了一套,正在往里搬呢。”那人说。 “他动作还挺快。”江言视线擦过他的耳边,看向办公室的中心,白洋在这里工作两三年,用过的东西是一样不留,全部搬走了。现在的办公室看上去简直鸟枪换炮,什么都是新的,主打一个新人新气象是吧? 果然,第一眼看不顺眼的人,这辈子也顺不了。 江言懒得往里走,干脆又拦住一个:“周高寒在吗?我想和他确认一下.体育部活动的事,两周后打联赛。” “寒哥正在里面接电话呢,说是要给学校拉个人资源的赞助。”说话的男生停顿了一下,脸上透着惊奇的表情,“奇怪,今天你们跆拳道的人怎么都找寒哥?刚刚有个大一新生来报名招新呢。” “大一新生?”江言还没问明白,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张面孔,笑容像泡了蜜。 “是啊,不过我没来得及问他叫什么。”男生仿佛只记得这一个特征,始终翻不出恰当的形容词,“挺好看的,这人太好看之后,你都不敢直视。” “太夸张了吧,有什么不敢看的。越漂亮的人越会撒谎,小心他以后吃你喝你。”江言发自内心认定他们采取了夸张的话术,既然周高寒这时候没空,自己也不用等着他。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一袋眼熟的东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周高寒的新办公桌上,风格就和那张新桌子一样,招摇过市,喧宾夺主。 龙眼。 敢情金丞是借自己的花,献给这尊大佛? 脚尖方向调转,原本准备离开的江言反折回来,走进了这一间他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曾经养着滴水观音的角落已经空了,换成了火鹤,图一个步步高升的好彩头。江言大步流星,转眼走到桌边,伸手在龙眼上狠狠一拧。 将最大的那几个圆滚滚得拧下来,装自己的兜里。 而另外一边,金丞坐在东食堂的冰柜旁边,一颗一颗剥着龙眼,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咬住饱满多汁的半透明果肉。他双腿交叠,翘起的那只脚随着食堂大屏幕上的《甄嬛传》而晃动,目光定格在桌面的招新报名表上。 学生会体育部报名须知。 看来要竞争啊,金丞擦了擦手,准备大干一场。
第4章 丢失的护齿 天不知不觉变黑了。 到了体育生晚训的时间段,这种时候金丞就收敛了脾气秉性,从不缺时缺练。读武校那些年,挨过的打比挨过的骂更多,说好听了是棍棒底下出人才,说不好听就是打皮了。 况且练他们这个项目,哪有不挨打的? 要想打人,就要先学会挨打。禁得住别人一脚,自己这一脚才有踹出去的机会。跆拳道是非常神奇的项目,在场上气势一弱,对方就会有感应。 江言早就到训练馆了,提前到场这已经是他的习惯,并不需要人提醒。大家都在场上训练,他和金丞不属于同一个年级,位置隔着5个人,然而对方踢靶的声音还是震入双耳,仿佛不经意间打着节拍。余光掠过金丞,这不仅是骗了江言一把的混球,还是他的竞争对手。 两个人身高不差多少,体重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差距,是同一个量级,迟早要在赛场上分出胜负。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也偷偷观察金丞的训练模式。金丞的架势很有饮鸩止渴的意味,仿佛今天打够了,明天就没得打。 啪啪啪,啪啪啪! 助教手中的皮质靶子在金丞的猛攻下被踹出巨响,可以见得腿力强悍。这一刻,全世界只剩下他自己的发力腿和打击点,快,准,狠,又掺杂着高超的技术,像一条毒蛇,浓烈的危险性呼之欲出。 跆拳道就是这样一个运动,一旦距离拉近,就是双方开打的瞬间。这是一项没有摇移、没有闪避的对抗性运动,不同于拳击,场上只有两个立场,打,或者挨打。 一个回头的瞬间,金丞和江言目光交汇,短暂又深刻,携带着男性荷尔蒙的胜负欲,以及急促的呼吸声。 打得好漂亮。喘得也很漂亮。 江言看了一会儿,已经在脑海中想出了最起码3种能把金丞踹倒的组合技。比起听着他虚情假意套近乎,他那张艳绝的巴掌脸,其实更适合见点儿血,比较适合他疯了吧唧的的癫劲儿。 刚刚这样想完,上天就像帮了江言一把,要替他实现脑海中刚刚成型的愿望,正在场上和别人对打的金丞忽然被人踢中了。 高密度的对打实战,护具恨不得戴满,从前胸到后背,上面下面,手臂双腿,凡是能一脚踢死人的关键部位全部罩起来。可难保也有漏网之鱼,一不小心,一个寸劲儿,挨着了金丞那华丽的鼻梁骨。在喧闹的晚训时间里,一个又一个墨绿色的八角形训练场色彩浓重地铺开在江言面前,洁白的道服和这浓郁相互衬托,组成了静与动的搏斗。 踢出鼻血了吧?江言凭借自身多年的经验,判断出那一下子不轻。 墨绿和白色的交织即刻多了另外一种颜色,金牌的重量和获胜的欲.望让每名选手的汗水分泌,不知死活地喷发、臆想着。金丞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鲜红,在周遭成片的击打声中,红色在白皙的脸蛋上也格外刺目。 随即他的脸上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色,金丞朝着对面摆了摆手,捂住鼻梁骨,急急忙忙退场,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快走而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金丞冲到盥洗台的边缘,弯下腰,扯开了护具,双手在恐惧感的作用下不断颤抖。他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自来水激着鼻梁骨,试图将血液堵回去。几分钟后,鼻血看似止住了,金丞缓缓地站直,没想到刚一起来,一道鲜红色顺着他的人中流过了嘴唇。 别,别流了。金丞用双手捂住了鼻子,颤抖地闭上了眼睛。脆弱的眼皮跟着他的心跳在眼窝里乱颤,止不住的鼻血又从指缝流了出来。 “怎么回事?”等到金丞离场,江言才走进他使用的竞技场地。 “我没踹着他,他自己的手弹了一下,弹回去打到自己鼻子了。”金丞的陪练是大二的学生朱飙,刚好就是江言的同学。他人高马大,体重级别是80公斤以上,明显高于金丞,也是首体大跆拳道队伍当中,上肢力量最为发达的队员之一。 他这样解释,江言就不足为奇了,朱飙的手臂力量和黑背大猩猩似的,金丞作为一个刚入校的新人,摸不透他的抗打能力,结果自己的手臂回弹,遭殃的还是自己的鼻骨。 这么想来,好像又有点可怜。江言转换方向,面向洗手间,突然脚心被什么硌了一下,踩住一样东西。他低头观察,强烈的视觉冲击感瞬间袭来,却冷淡地弯下腰,对朱飙说:“大一新生没和你练过,不知道深浅。你要练的话我来,别找他们。” 脚下的东西捡到手里之后,是坚韧的湿润感。 完美的手指在上面轻巧一滑,摸得出凹陷和凸起。江言刚要再次抬步,只听身后的朱飙倒是发起了牢骚:“什么我要练啊,我今天都练完了,刚准备去洗澡。是学弟他拿着靶子和护具来找我,说让我陪他多练半个钟,晚训结束后请我喝水。没想到他这样不禁打。他刚才还和我打听学生会干部,我说我也不知道啊……” “嗯?”江言挑了下眉。 他只是这样出了一声,随后便再次转了身,放弃了洗手间,朝着其他的方向大步前进,只给朱飙一个竖长条的颀长背影。朱飙百思不得其解,但思来想去,虽然自己和江言已经做了一年同学,可确实没什么深入的了解。 他仿佛和这里格格不入,美得像一拳就倒,病西施美人灯。有时候穿着一身新中式的白色长褂就来上课了,从包里拿出一包龙须酥,还得配乌龙茶。 想不明白他。朱飙摇了摇头,放弃研究这位奇怪的同学了。没多会儿,鼻子上堵着纸巾的金丞跑了回来,他的笑脸和江言的冷脸对比鲜明,朱飙还是喜欢看这样的学弟,而不是冰块儿一样的队长。 “不好意思,我臂力有点大。”朱飙这个从来不说软话的人,主动哄了哄金丞,“一会儿请你喝水。” “谢谢学长。”金丞揉了下下巴,大学里真是卧虎藏龙,在武校里,散打那边的学生都没有这样撼动不了的臂力。首体大真是牛逼。 “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朱飙又主动蹲下,看出金丞一直往垫子上看。 金丞露齿一笑,有些懊恼地说:“可能是我不注意吧,刚才咬在嘴里的护齿给丢了。” “我有新的,给你一打都行,丢就丢了吧。”一向吝啬的朱飙又变得很大方了,当了一整年的大一生,现在他好像有点当学长的成就感。 “那就……谢谢学长了,咱们再继续练吧。”金丞原本还挺心疼的,结果天上突然掉下来免费的一打,自然也就不计较丢失的那一枚,“学长,你再给我讲讲学校的跆拳道比赛吧,我初来乍到,挺想了解这方面。” “好啊。”朱飙将手里的靶子丢给了金丞,终于找到了第一个叫他学长的小学弟。雄性生物的虚荣心开始膨胀,外加刚才自己一不小心给人家弄流血了,朱飙恨不得知无不言,从头给他讲,把学校里的事情和人物给他讲得明明白白。 “其实你也可以问问江言,他是学生会干事,今年还要竞争体育部的部长。” “他好厉害。”热血在身上蔓延,金丞听着朱飙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是一个响亮的字符,鼓动着他。他的脚踩在竞技场上,手摸着半旧不新的手靶,耳道里的心跳声逐渐和朱飙的声音融为一体。 在这不算简短的交谈中,金丞算是将学生会的事情摸到了七八分。要想当上体育部的部长,看来还要翻过江言这座大山。 不过……现在这山呢? 满肚子坏水的金丞搜索起来,目光一一扫过道馆的各个角落,终于,找到了站在冰柜前方的江言。高挑,强劲,穿上跆拳道服不显山露水,可金丞见多识广的眼睛扫视过去,好似透视。 嗯,一身薄肌,腰高腿长。 只可惜啊,他太高了,要是比自己矮几厘米,那该多好。金丞喝了一口水,江言的脸确实属于自己的审美范畴,可是身材严重超标,他更喜欢小可爱,小漂亮,最好是175左右,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最好能让自己单手抱起来。而且听别人说,身高太高了,鸟就小。 这种将近190的帅哥,还是老老实实把他当做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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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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