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环着手,冷哼一声,露出有些轻蔑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 骆其清这会很想打断他,说其实你俩半斤八两。 可话几番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因为他估摸着自己现在可能打不过这个一米九的家伙。 “我倒是很期待,那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超过,那场面应该挺精彩的。” 这下骆其清算是明白了。 合着是这个人觉得光自己吃瘪不够,应该让喻星潭也体验一把。 所以就暂时大发善心帮他瞒住了身份。 好兄弟有瘪一起吃,有赛一起输。 但总归不是他之前作的最坏打算,骆其清放心下来,终于是低头吸了口刚送上来的饮品,结果一股透心凉的薄荷味登时直冲天灵盖,他猝不及防,跟着一块打了个寒战。 靠! 只可惜他短时间应该还没机会喻星潭和一块比赛。 而且... 等嘴里薄荷那股刺激劲逐渐淡下去,骆其清敛眸,眼睫投落一小片阴影。 他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自己有些发抖的手臂。 可能是今天有点用力过猛了。 从比赛结束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六个小时,可他整个人还是像一口气喝了五杯加浓美式咖啡。心跳紊乱和身体发抖暂且不提,走起路就感觉像在踩棉花,来个人从后面推他一把估计就能栽下去。 恢复了,但又没完全恢复。 如果想要痊愈,估计还得再修养一段时间。 很快又听见格林的声音:“我其实挺好奇,今天是什么原因让你愿意自爆身份。” 他翻着手腕玩打火机,饶有兴致地问。 在他看来,骆其清应该是不愿意把这层身份暴露给自己的才对。 “你队友犯规了。”骆其清实话实说。 确实是实话实话没错。 不过如果要他再说得更完整一点,应该是你队员故意犯规去影响周棘了。 犯规固然可耻,但影响周棘显然更是耻中耻。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犯规,你就会安分地开完整场比赛?”格林继续道。 也许吧。 骆其清想了想,然后很无辜地点了下头。 至少在比赛开始之前,他都没有打算在这里暴露什么。 格林又笑起来。 他发现自己每次都是被这人的外表给蒙蔽。 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 六年前的某个阴雨天,在伦敦北部的私家赛道,他第一次见到骆其清。 印象中,这人当时就穿着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卫衣,满脸学生样,无论布兰温跟他说什么,他都只会点头附和。 看着就像那种不争不抢,听话到死的性格。 谁知道两个人真正上了赛道后... 那是格林平生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轻敌的意思。 “......” 古铜色火机盖在他手中一开,一合,又忽然在某个瞬间擦出梦幻的蓝紫色火焰。 回忆途中,格林似乎又想到什么:“布兰温跟你一直都有联系吧?” 听见这家伙提到布兰温,骆其清怔了瞬:“你...” 欲言又止。 “赛后他来了车队P房,我就顺便找他要了你电话,是你,骆其清。”说到这,格林发出轻嗤,“他表情挺惊讶的,不过他估计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可惜他最后只说没有,我就只好去找别人要了。” 话题又被他绕回来。 于是骆其清深吸一口气,后倾靠着椅背:“所以你叫我来是想做什么。” “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格林把打火机收进口袋里,迎上他的目光。 骆其清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LRC之后,你去哪了。” - 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斯帕耐力赛就像是整个赛年中的一段插曲。 随着这段轻盈间奏过去,又即将进入到下一段高昂乐章。 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个插曲做得太好,以至于他们重返WTCR的时候都还有点飘。 在奥地利的红牛环赛道上,周棘成绩斐然,在第一场拿下银牌,而第二场虽然因为碰撞而导致偏离赛道,不过最后也救场成功,从落后的第十一名赶超回到第六名。 年度车队积分排行榜,他带领着承阳继续朝前进。 所以在去往第五站的时候,他们的斗志是前所未有的激昂。之前在飞机上讨论的话题最多是能拿多少积分,有没有机会进决赛。 现在已经直接进阶到了能不能超过北极星。 “在斯帕都可以!”正方辩手唐明海坚定道,“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反方辩手段誉紧接着:“耐力赛和房车赛能一样么?认真审题啊同学!” 两个人各执一词,于是最后把矛头指向了坐在前排的人。 “周棘!你说句话啊!” 喊了半天,周棘才终于感知到动静,摘下耳机:“啊?不吃。” 这两个人基本上每次喊他都是问要不要吃零食。 “......” 骆其清坐在最里面,支着脑袋看舷窗外厚厚的云层,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睡过去了。 等再惺忪迷糊地睁开眼时,飞机已经准备降落了。 WTCR第五站,荷兰赞德沃特。 这里毗邻阿姆斯特丹的东部海港,有着许多风景优越的海滩和沙丘,是个十分著名的海滨度假胜地。 在想想接下来会挨个去的地方,骆其清觉得他们越来越像是报了个全年旅游团。 下飞机之后,一行人直接移步行李转盘,然后集齐大包小包就准备踩着手推车飞出去。 结果还没走到一半,拿着手机处理消息的赵永一突然停住脚步,紧接着在后头扬着嗓子喊他们:“哎哎哎,你们都等一下!” 众人当即跟着来了个急刹,唐明海没收住还差点和段誉追尾。 “唉一定是老了,居然都开始忘事儿了。”赵永一挠了挠头。 “啥事啊老赵?”离得近的一个队员先问。 过了会唐明海也老老实实推着手推车回来:“干啥?” “还有人没到呢。” 还有? 骆其清在心里默默点了下人数,和之前一样,不多也不少。 那还有谁会来? 结果他才刚点完人,就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滚轮声。 可能因为这会是旅游旺季,飞机到达层人潮拥挤,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都聚集在这里。 紧接着,骆其清目光蓦然掠过人群中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等等,那个人是.... 周棘先是看了眼骆其清,然后才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人山人海忽然就朝左右两边拨开,露出中间一条笔直的坦途,随着滚轮声音越来越逼近,一个人独自推着一大车行李,以无比显眼的方式进入到众人视野当中。 郝宥凡从行李箱后探出半个头来看路,因为速度太快,大衣尾巴都跟着飘了起来,然后在其他游客纷纷朝他投去好奇眼光的时候,他一眼锁定了前方的骆其清,登时就大声喊道: “清啊!爹地来了!” 骆其清:“......” 周棘:“......”
第55章 光影流年 在阿姆斯特丹机场落地后, 众人出发火车站,转坐了三十分钟短途火车才终于来到目的地赞德沃特。 整个路程时间并不长,奈何几波辗转曲折, 但好在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 WTCR官方财力依然稳定,把他们集体安排住在了这个海滨小镇里最美的海景酒店。 看海鸥盘旋,听涛声拍岸。 “阳光、沙滩、海浪...”唐明海激动地扒在落地窗前看,差点对着此情此景献上一首《澎湖湾》。 赵永一还在前台帮他们办理入住手续,可其他人这会已经扛不住累,一个个都跟软体生物似的瘫在大堂角落的软沙发上。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来了?” 休息区角落立着一株等人高的盆景,郝宥凡在它前面来来回回转了有十来圈,才终于和他亲爹打完电话。 骆其清就站在旁边,等他结束后才出声。 差不多一个月前, 就是他们刚到摩洛哥那会,这家伙就在电话里提过想来找他玩。 可那时候骆其清以为郝宥凡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来隔壁大洲又不像去隔壁城市那样轻松。 哪知道这人最后居然真的来了。 郝宥凡把手机塞回口袋里,然后转过来两眼泪汪汪:“我爸虐待我!” “......” 骆其清一言不发地瞥了眼这人身上五位数打底的大衣。 又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车队统订, 工厂直发外套。 心情有点复杂。 “我要是再不跑路,我爸又要把我发配曼哈顿了!”郝宥凡搓了把脸, 含着冤屈控诉, “我在那吃白人饭可是整整瘦了六斤啊!!!” 骆其清:“......” 总觉得听起来有哪里不对, 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两秒, 终于发现了华点:“你要不猜一下我们现在在哪?” “呃...这个...”刚来了场说走就走旅行的富二代貌似才注意到这件事, 忽然就静止了,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替自己找补:“我相信跟着你们总会有好吃的。” 这倒是给他说对了。 骆其清很自然就往落地窗的方向望去,心说咱队里可是有美食博主的。 半夜要是饿了就去隔壁敲门, 管饱。 这时候赵永一也已经把手续给办完了,和邓有为一块回来给大伙发房卡。 因为是赛事官方承包住宿, 所以只是给车队的核心成员安排了房间,像郝宥凡这种以赞助商中途自己加进来的肯定不算在内。 但这对他本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凭借着自带的钞能力,郝宥凡直接在楼上开了间坐北朝南的豪华单间,然后经过一番交涉,他郑重地把房卡交到岑杰手中,完成了房间交换仪式。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上楼的时候,他被周棘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放完行李也就差不多到了饭点,一群人集中在楼下餐厅囫囵吃了点,然后都耐不住困意打道回府睡觉。 不过也有例外。 明黄色灯光填满了房间,整体布局看起来简洁舒适,墙中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晚间频道,而对面就是两张白色单人床。 郝宥凡穿鞋踩着地,上半身躺在床上玩手机。 趁这时候,骆其清把换洗衣服从行李箱里掏出来,准备先去洗澡。 结果刚一走到床尾,郝宥凡突然诈尸:“咱们溜出去玩吧!” “去哪?”骆其清被吓一跳,衣服都差点掉地上,“这大晚上的。” 上回这么晚出去,还是跟周棘他们一块去澳门清吧。 不过当时是已经比完赛才放飞的,这会比赛还没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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