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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晗说：“就是你们那个比赛前几天的事情，当时我问过他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讲。” 励晨细细回忆了一遍，摇了摇头：“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那就不知道了。”欧阳晗说。 信息量太少，两人都没什么头绪，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 到家进门后，励晨在玄关换了鞋。他打职业之后很少留在家里，但门口的鞋柜却始终都是四双拖鞋，他们一直都给他留了位置。 励晨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车祸去世了，他的小姑把他接到了身边抚养。 年幼的励晨还不能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他以为是爸爸妈妈不要他了。住进小姑家时，他很害怕小姑也会不要他。 事故刚发生的那段时间，他总会做噩梦，梦里有陪他玩耍，玩到一半却消失的爸爸妈妈，也有把他赶出家门的小姑。 他总是满脸泪水从梦里醒来，再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带着难过入睡。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小姑或许是有什么魔法，知道了什么。她在她和姑父的卧室放了个小床，让励晨睡过来。 他们给他讲睡前故事，在他惊醒时会抱着他哄，有时候对励晨的照顾比对他们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多。 励晨被这样的爱意融化，渐渐又变成可爱活泼的样子，看起来和其他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随着他的长大，懂事后他明白了父母的离去，也明白了小姑到底对他有多好。 这次回家之前他在家庭群问了一嘴，堂弟说他们去旅游了。得知励晨要回家，他们本要即刻返程，被励晨拒绝了—— 他们这次是陪着姑父的父母出去玩，那两位老人一直不太喜欢自己，他不想让小姑为难。 洗完澡，励晨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了下来，摆弄他书架上的各种小玩意。 打比赛离家后，他每次回来都会有这样一道流程，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再发会儿呆，这是他的充电方式。 有时一下午就这样静静过去，等小姑来喊他吃饭，他才会回过神来。 今天没有小姑催他，他便一个人发了很久的呆。 家人不在，家也就没什么意思，第二天励晨本想再飞回海市，谁知下午的时候，小姑竟然带着堂弟回来了。 励晨刚吃完外卖，目瞪口呆看着门口：“不是说不回来嘛？” “谁答应你啦，是你自作主张好不好？”小姑和励晨一样是杏仁圆眼，将近五十的人，看着却十分年轻。 “那……爷爷奶奶？” “我爸陪着就行了，我正愁钻一晋级赛呢，你就回来了。”堂弟叫申奇奇，还是个大学生。 “又吃外卖，你不能学学做饭吗？”小姑路过，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简单的基础菜，学一学费不了你多长时间。” “不要。”励晨跟厨房仿佛天然就合不来，他去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都会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麻烦。 “那就算了。”小姑坐到他身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放过了他。 但励晨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一般会逮着这件事长篇大论的，今天轻飘飘就揭过这一页，很明显是后面还有更重要的话想说。 果然，小姑喝完这杯水后，兴致勃勃看着他：“上次跟你说的秦勉的签名，帮我要了没啊？” 作者有话说： 秦勉：工作暂停，我去家里签。
第36章 打电话 小姑这话一出，励晨直接就是一个呆滞。 完了。 完全忘记这事了。 小姑叫励鸢，是个大学老师，竞然是你开拍前，她找励晨帮忙要了秦勉的签名，说她带的学生非常喜欢秦勉。 励晨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第二天开拍跟秦勉分在一队后，人就在他面前，他操心自己还来不及，无暇顾及其他，直接就把这件事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励晨支支吾吾的说：“签名啊……我……这个，秦勉他……” 小姑：“你忘记了是不是？” 励晨埋头喝水，“嗯”了声。 “你是忘记了还是不好意思去找他啊？”过了半晌，小姑又问。 “啊？” “你之前说你们疏远了我就觉得奇怪，秦勉我又不是没见过，挺乖的小孩，怎么可能当了明星就忘记你们这群朋友了，是不是你跟人家吵架了？” 励晨不知道怎么回复，有点倔地把头偏到一边。 小姑看着他这样也懂了，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也不要太要面子了，这种事情互相给个台阶不就好了，好朋友哪有解不开的误会？我还等着什么时候你带大明星再来吃饭呢。” 励晨：“……” 高中时秦勉意外来家里吃过一顿饭，当时他们还没在一起，励晨自然也没想着帮他在长辈面前刷印象分。 结果一顿饭吃完，小姑跟姑父对他印象极好，觉得他比励晨稳重多了。 更重要的是，小姑和励晨一样是个资深颜控。 秦勉长得好，往家门口一站，疏眉朗目挺拔俊逸，当时年纪小，还带着点少年人独有的孤傲，跟小姑在追的古装剧里面名门正派的大弟子有点像。 励晨到现在还记得，小姑见到秦勉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励晨你这个同学长得真端正，都能去拍电影了。” 后面秦勉跟他在一起后，没再来过家里，但励晨时不时也会提起他的名字，小姑知道他们关系好，只是不知道已经好到变成情侣的程度。 见她还要再劝，励晨跟旁边的申奇奇使了个眼色——救救我。 弟弟知道他俩的情况，见状挑了挑眉，等励晨真的要顶不住时才不紧不慢开口：“妈，我饿了。” “想吃什么？”小姑让他俩点菜，去厨房忙活了。走之前还要啰嗦最后一句：“阿晨，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啊，这种朋友要珍惜的！” “是是是是是，听进去啦。”励晨面无表情答应，起身作势去厨房帮忙，被她赶出来了。 * 在家的日子过得飞快，明明只是睡了几觉，精神状态都还没休整好呢，一周就过完了。励晨到基地时，总恍惚还在家里，好像下一秒小姑就要推门进来，给他送水果。 还有十来天就要开始夏季赛的常规赛程，励晨的几个队友也都已经提前回到基地，每天训练，找回比赛期的手感。 不过这毕竟还没到正式比赛期，俱乐部并没对他们的日程进行管理，也就是说一切靠自觉，练十小时还是五小时都行，看个人节奏。 励晨正单排呢，坐他隔壁的上单队友关见旭拍了他一下。 “我又排到那个浮浮了。” “？我不信。” 励晨停下走位的手，歪着身子去看他屏幕。发现对面确实是当时骂秦勉的那个主播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为什么你们都能遇到啊？” “我搁这排两天了，一把没遇到，你们一开就能撞上，为什么啊？把把都给我匹正常队友，就因为我比你们分高吗？” 其他四个队友：“？” “这说的是人话？” “晨儿你别狂，爹马上就超过你。” 他跟秦勉这些恩怨，队友都了解一些，知道他们是高中好友，中途吵过架，现在和好了。 这两天四个队友都跟傻逼主播撞过车，如果在对面的话，大家看在励晨的面子上，都会去针对两波。 但励晨还是老说应该继续加大力度制裁他，一来打成个0-2、0-3还是不够嘲讽，二来这也不是他打的，他干看着并不觉得过瘾。 关见旭打开支付宝：“V我50，这把你来打。” 励晨白他一眼：“我不。” “我要凭本事撞车他。” “他最近疯狂掉分，你嘎嘎上分，你能撞到他才怪了。” “有道理哦。”励晨顿了顿，“那等我打到韩服二十，换个小号去找他。” “？打什么前二十，你现在就去找不好吗，看哥们老遇到他，你不羡慕吗？”AD队友问。 励晨哼笑一声，揭穿他：“你想让我换号，好超过我继承我的FWB第一是吧？骗骗哥们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靠……” 说话间沈墨进来了，AD去找他评理：“墨哥！你来了，你说，咱这俱乐部实力第一是我还是儿子？” “谁分高是谁。”沈墨敷衍了句。他过来是有正事，见励晨正在游戏中，便拉了个椅子坐在他们后边等着。 一局打完，励晨被他带了出去。 “怎么了？”励晨坐到小会客厅的沙发上，懒懒刚好在这里，他把猫抱到怀里，一人一喵瘫在了沙发上。 “我拉你们出去喝酒那天，你有给谁打过电话吗？”沈墨问他。 “没有吧。那天不都喝醉了嘛，我记得我喝了点就开始头晕，趴桌子上……很快就睡着了。”励晨回忆着那天的场景，选择性忽略了大家为比赛失利痛哭流涕的画面。 “真的没有？”沈墨表示怀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喝醉是不是会断片，那你也不能保证发生了什么吧？” “嗯……这个确实，我睡一觉起来有可能记得发生了什么，也有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纯纯玄学。这次是想不起来的那种。” 沈墨表情实在太认真了，励晨不禁多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沈墨看他一眼，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最后可能是自己憋着也难受，还是讲了出来：“明天你们去录歌，几个经理商量说准备聚一聚，我负责帮忙联系秦勉那边。” “谭莺明天不去吃饭，就把秦勉号码给我了。” “所以？” 这跟那天喝醉有什么关系？ 沈墨坐下来，给励晨看自己的手机，上面是通话记录：“我存号码的时候发现，我居然给这个号码打过电话。” “我翻了日历，这就是你们喝醉那天。再看这个打电话的时间：凌晨两点，这时候我也睡着了。” “我的手机没有上锁，那天能打这个电话的，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一个。” “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励晨撸猫的手早已停住，从看见通话记录开始，他的大脑就宕机了。 不对，准确来说是先飞速运转，弄清真相后脑子里才变成空白一片。 被这一激，模糊的记忆也一幕幕清晰起来。 MSI上被让二追三的事实太过痛苦，结束比赛后励晨一直强装坚强，忍着不去回想。 那天情绪好不容易有了宣泄的口子，一经释放，久久难以平复。 他在心脏的微微抽痛中睡着又醒来，看着昏暗的房间和混乱躺倒的队友，输掉比赛的挫败和深夜的孤单一齐袭来，一时间心痛难以附加，有些难以承受。 几乎是本能，那瞬间他只有一个念头，想找秦勉…… 励晨伸手在周围摸索，拿到一个手机后，划开拨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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