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无冤无仇,没必要杀他。况且他不是没事吗?不知道你们在查什么。” 说到这里,隋飞耐心耗尽地看了看腕表,转身离开:“我要说的就这些。” 贺亦巡叫住了他:“你不喜欢许教授是因为他研发出了稳定剂?” “他在破坏社会的稳定。”隋飞停下脚步,侧脸看着贺亦巡,“像他这样的异端,就应该消失。” 最后五分钟,飞机开始调整方向,准备穿越对流层。 是隋飞吗? 贺亦巡不确定。 茹云的态度无懈可击,隋飞的回答也挑不出毛病——尽管他认为许培应该消失,但这不足以成为证据。 所以抓不到袭击许培的凶手了吗? 就如隋飞所说,客观事实就是许培没事,这很关键。就算揪出凶手,也不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但贺亦巡很清楚,另一个许培是真的遇害了,不把事情调查清楚,总觉得很不甘心。 到底什么样的私仇,能让人在许培面临牢狱之灾时,还非要动手杀人? 大概率是家里出了事。 一些碎片化信息闪过贺亦巡的脑海,还记得被带到休息室时,他在报纸上瞥见过有omega因注射稳定剂身体出问题的报道。 如果这两人的家属也因为稳定剂…… “先生。”一个空乘的声音打断了贺亦巡的思绪,“飞机马上要降落了,请您回到自己的房间。” 贺亦巡抬头看去,是刚才送充电器来的空乘。他立马问:“茹云和隋飞最近有家里人去世吗?” “啊?”那空乘被问得一愣,“没有吧。” “不一定是最近,之前呢?” “好像……也没有吧。”空乘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隋机长的女儿好像一年前去世了。” 是了! 贺亦巡当即起身,大跨步来到了孙雅美的房间:“电脑借我一用。” 在检索栏里输入“稳定剂”、“去世”等关键词,再限定时间范围,在一众宣扬稳定剂对身体危害的文章中,有一篇新闻报道甚是显眼。 有一对新婚夫妇因工作原因长期分隔两地,omega选择使用稳定剂来调整发情期,结果在治疗过程中才得知自己已怀有身孕。 稳定剂会造成胎儿畸形,尽管不舍,omega还是决定打胎。偏偏政府通过了《反堕胎法案》,就在她准备手术的前一天。 在怒城严格的法律体系下,没有医生敢给omega做人流手术。最后胎儿受稳定剂影响心跳停止,omega因感染失去了生命…… 新闻报道里使用的是化名,连死者的姓也没有透露,但提到omega的父亲在航空公司工作,把德兰制药告上了法庭。 “这件事我知道。”孙雅美说,“是那个omega自己疏忽,我们的说明书上明确写有孕妇禁用。” 贺亦巡往下划拉页面,法庭判决对方败诉,德兰制药只给了很少的人道主义赔偿。 “这个omega的父亲应该就是这架飞机的机长。”贺亦巡说。 “什么?”孙雅美一惊,“你是说是机长想杀害许教授?” 贺亦巡神情凝重:“他不一定只想杀许培。” 凶手原本有什么计划已不得而知,因为许培死而复生,他伪造自杀没能成功,后续的计划多半已无法执行。 但—— 许培研发的稳定剂是害死他女儿的罪魁祸首。 詹高起草的《反堕胎法案》是导致他女儿最终死亡的直接原因。 德兰制药认为是他女儿自己疏忽,没有承担起他认为应该承担的责任。 隋飞恨的所有人都在这架飞机上…… 有人突然出现在孙雅美的房间门口,对贺亦巡说:“你找我?” 贺亦巡不认识这人,但看他身上的制服,应该是副机长。 “没有。”贺亦巡皱眉说,“隋飞呢?” “他说你有问题要问我来着……”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颠簸起来,贺亦巡赶忙说:“你快回驾驶舱!” 孙雅美脸色煞白:“他不会是想带我们同归于尽吧?” “这应该是他的备用计划。”原本只打算解决三个人,但一个都未能成功,索性拉全飞机的人陪葬。 飞机机头缓缓朝下,就像一个巨大的跷跷板在缓慢摆动。贺亦巡扶着墙艰难地往外移动,是时楼下的消息传了上来:“隋机长把驾驶舱门锁了!” 遭了。 为避免劫机事件发生,飞机的驾驶舱门通常采用高强度的材料制成,能扛切割、扛撞击,就连子弹也打不穿。 在舱门闭锁状态下,外部人员可以输入紧急代码进行解锁,若舱内无人响应,舱门会自动打开,但舱内有人的话,随时可以将舱门锁死。 简而言之,外面的人无法进入驾驶舱,只要隋飞铁了心要让所有人陪葬,那坠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飞机的重心并不在机头,跷跷板摆动到一定位置,便不再继续倾斜。 贺亦巡猛地推了下墙,靠反作用力来到了詹高的房门前,刚一推开门便撞上了正要出来的许培。 许培:“坏消息,飞机要坠毁了。” 飞机坠入对流层,颠簸得更加厉害。雪上加霜的是,云层中电闪雷鸣,窗外一片昏暗,雨水糊住了舷窗,偶尔闪电亮起,犹如一条紫色巨龙,仿佛要把飞机吞没。 一个理所应当的选择摆在两人面前。 贺亦巡问:“走吗?”
第85章 我想赌一把 走吗? 许培有些犹豫。 来这边的目的是拿阻隔器充电器,并把甄礼带回去,可以的话,再备一些生活用品。 现在甄礼已送回那边世界,阻隔器充电器就在许培房里,多的不强求,两人的目的已经达成。 只是总觉得太过匆忙。 电子产品总有使用寿命耗尽的时候,若阻隔器出故障,许培的身体又会不适,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 虽然回去后可以再过来,但按照甄礼的说法,许培在这个时空中注定死亡——实验室爆炸、被莫欣谋杀、坠桥、被机长谋杀,都发生在眼前,这个说法并非毫无根据——两人每过来一次,都会增加一分风险,之前可以逃过,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还有詹高。 这一次过来,詹高并非主要目的,倒不是许培和贺亦巡对他杀人、抢银行无感,是在这边世界,两人很难拿他怎么样。 如果不确定现在的詹高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两人还可以不去深究,该走走。但许培都已经从他嘴里套出他的罪证,就这样离开,总感觉有事情遗留,心里有个疙瘩。 当然,飞机失事,所有人全部遇难,也就不存在要去揭露詹高什么了。 但另一个疙瘩又冒了出来,许培很难说清飞机失事是不是他造成的。 原本隋飞初步计划成功,詹高已经认定许培是自杀,或许后续他会杀掉孙雅美和詹高,这样飞机上的其他人就不会有事。但因为许培死而复生,开始调查凶手是谁,他没有机会再下手,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拉所有人陪葬。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或许原本后续计划就会失败,他最终还是会走向这一步。 许培无法确定事情的走向应该是什么,也无法确定如果他离开,这个时空是不是还会分裂。 假如会,分裂出的新时空会走到坠机这一步吗?还是詹高提前发现了隋飞的意图,把他制服? 如果詹高不死,那又绕回了之前的那个疙瘩,许培明知他的所作所为,却只能放任他逍遥法外。 无论如何,事已至此,这么多无辜的人都被牵连其中,即便真要利用穿越逃生,也该先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离开。 “去楼下看看。”许培说。 飞机并非垂直坠落,在失去动力的那一瞬间失重感达到顶峰,之后随着加速度上升,人体和机体逐渐同步,只要能稳住重心便可以前进。 各种小物件在空中乱飞,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闪电不时劈下,雷声从未如此之近,就像有巨型喇叭在对着飞机播放。 由于要照顾许培,贺亦巡走得很慢,两人去许培的房间拿了充电器,而詹高身手敏捷,已先于两人去了楼下。 窗外的雨势越发猛烈,甚至判断不出飞机的高度。在大自然面前,庞大的飞机也变得无比渺小,机翼艰难地切开云层,颠簸着坠向地面。 “还不走吗?”贺亦巡问。 耳膜胀得难受,声音仿佛隔着一层薄膜,许培大声说:“再等等!” 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万一隋飞是可以劝说的呢? 几乎是跌下旋转楼梯,许培和贺亦巡磕磕绊绊地朝着驾驶舱走去,然而原本聚集在驾驶舱外不停拍门的人群突然退到了机舱中部,许培奇怪地问:“怎么了?” 茹云接话道:“詹议长说他跟隋机长聊聊,让我们先离开!” 詹高去聊? 怎么这么魔幻。 许培想要继续往前,却被仇卫拦了下来:“许教授,交给詹议长吧。” “他能聊什么?”许培匪夷所思。 “交给他就好。” 又是一道雷声在耳边炸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半蹲下身子。等震耳欲聋的雷声终于过去,只见詹高从驾驶舱的方向走了过来,喊道:“副机长呢?” “在这儿!” “去开飞机。” 一片哗然。 副机长回过神来,赶忙跑向驾驶舱,詹高不紧不慢地甩了甩手腕,扯出方巾包裹住了右手手掌。 他的手上有伤。 难道……? 来不及去驾驶舱查看,机上响起了副机长的广播:“所有人系好安全带!马上迎接撞击!!” 往窗外望去,飞机已穿越雷雨层,密不透风的乌云压在飞机上方,宛若世界末日一般。光线比在云层中好了一些,可以看到脚下的高楼大厦,这样的高度应该可以安全降落,但令所有人恐慌的是,一座摩天大楼赫然出现在了飞机的正前方! 机体骤然极度倾斜,来不及找到座位的人都被甩到了空中。贺亦巡一手抓住旋转楼梯的栏杆,一手把许培搂在怀里:“抓紧我!” 许培闭紧双眼,已经在想之前的穿越都发生在他遇难的前一秒,该不会下一秒他和贺亦巡就自动穿回去了吧? 尽管副机长已竭尽全力躲避高楼,但机翼还是撞到了大楼外墙,发出了钢筋混凝土被碾碎的声音。机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不知从哪儿灌进来的风在通道中肆虐,吹得许培睁不开眼。 很快,机身重新摆正,贺亦巡赶紧带许培到就近的酒吧坐下,并系好了安全带。此时酒吧里已坐了不少人,没有人出声,都沉默地闭着双眼,或许是在祷告,又或许是在等着噩梦过去。 副机长应是在极力拉升飞机,但不知系统出了什么故障,飞机一直在往下坠落。透过酒吧的窗户往外看去,只见一侧的机翼已经折断,引擎冒着浓浓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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