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就把你知道的说一说就行了。”谢奇致脸上带笑,问道,“听那位店员说,你见过那个男子的居住处?现在还记得在哪吗?” 刘月眉头皱起,手指不自然地在衣摆摩挲:“哎……我想想啊。是有那么一回,好像就在……” 她抬起手指向一个方位:“就在那边。” “具体门牌号呢?” 刘月搓着手:“我就看了那么一眼,真记不住了,只晓得一个大概位置。” 谢奇致点点头:“那请问方便带我们走一趟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帕斯卡尔:人是会思想的芦苇。 - 平躺,终于修好文了……
第7章 “……好,那咱们稍后见。” 刘立挂了电话,同赵炜炜说道:“那书店老板正准备下午去晋中办事,我们得快点赶过去。” 赵炜炜没有异议,两人坐了刘立的代步车赶去老板所说的小区。 “叮咚。” 门铃响后,没过多久,一发际线堪忧,身着灰色毛衣,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后。 刘立掏出警察证:“你好,张店长是吧?中午时候和你打过电话的。” 张店长扫了一眼证件,双手作欢迎状,将两人迎了进门。 “不用换鞋。”张店长见两人站在玄关处犹豫,笑道,“屋子里没怎么收拾,见笑了。” 刘立对他观感很不错,也友好笑道:“哪儿的话,很整洁。” 双方客套几句,刘立便进入正题:“张店长,据说总是有个男子在你家书店前晃悠,这件事你清楚吗?” 张店长的妻子送茶过来,刚好听见这话,很明显地皱了皱眉,但什么话也没说,退到厨房去了,或许是不想感受被问话的感觉。 刘立接茶道谢时恰好注意到她皱眉的细节,微微敛眉,将其记在心里。 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他不想放过。 张店长未语先叹气,双手捧着杯子,水汽弥漫,平白给他添了些许伤感气氛:“不瞒各位说,我和邓天还颇有渊源。哦……邓天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人。” 赵炜炜适时记下这条消息。 刘立:“哦?你认识他?” 张店长点点头,水汽模糊了他饱经岁月的脸,他又叹了口气才将邓天的一些事情娓娓道来。 张店长说,很久以前,他与邓天是同乡。 他们老家不在晋北,而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里。 邓天和张店长小时在一起上学。邓天上得晚些,事实上,那个时候在那个村里,上学都是少数。张店长父亲就是村里的教书匠,自小就跟着学习。 邓天和张店长是邻居,张父看他可怜,劝邓天父母把孩子送来读书。 那个地方很少有人会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 邓天父母自然拒绝了,但邓天却很好学,哪怕他父母不要他去,他也会偷偷摸摸地到张店长家墙根儿,听张店长的读书声。 后来张店长父亲发现了,没说什么,只叫邓天来读,不过又帮张家做点小事,当学费。 张店长还记得他第一次在课堂上见到邓天时,邓天脸上的表情,如果要形容,好比一株绿芽从贫瘠的土地里冒出。 那瞬间的生命绽放之美,张店长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可惜邓天没读几年,便外出打工了。 其中发生的事情,张店长无从得知。 后来,张店长考上大学,那一年邓天也回来了。 张店长父亲高兴地在家里摆席。张店长也高兴,但他好面子,总觉得那么多人追着他问大学的事,让他臊得慌。 于是开席前,他就一直躲在屋里,言称准备大学要学的东西。 张父敲了敲门:“娃子,在忙不?天娃来看你了!” 张店长那时都不太记得这个邻居了,但张父或许认为儿子以后读了大学就难得与这些儿时玩伴见面,也没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扯着一穿着黑衫的男子说道:“你们哥俩好久没见,好好聊聊。” 说罢,张父便乐呵呵地出门招待其他人了。 张店长凝眉打量了好几眼,才从那张干枯麻木的脸上找回儿时记忆:“你是……邓天?” 邓天点了点头,拘谨地往前迈了一步:“你不是考上学了吗?我就来看看你。” 张店长摇晃脑袋,点头,看他微微佝偻的背以及沾着泥土的布鞋,客套招呼:“那坐呗,那儿有椅子。” 邓天眼睛垂着,坐在书桌前,骨节粗大、皮肤粗糙的手虚虚扫过桌上书本,喃喃道:“真好……大学生啊。” 张店长离得还挺近,把话听得一清二楚,不好意思地笑笑:“现在考学没有以前难啦。” 或许是儿时一起求学的记忆唤起张店长心中温情,他把这几年读书遇到的趣事挑了几件说给邓天听,又讲自己高考时多么多么紧张:“那时候好怕考不上……唉,那我爸可得给我一顿好打。” 邓天只一味点头,什么话也不说。 张店长意犹未尽地收了话头,关心地问:“哎,你最近怎么样?你走了之后,我好久都没见你了。” 邓天抬手遮着自己干裂唇和不太整齐的牙齿,模糊道:“就那样。” 张店长有些羡慕:“你都挣钱啦,我还得读书!” 邓天沉默了,又听张店长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才问道:“你那个大学……在哪?” 张店长向往地看向南方:“在晋北哩,可远。” …… 说到这里,张店长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脸上带着追忆的伤感:“后来我就在晋北遇见他了。那时候,学校里要建新楼,他是建筑工。” 张店长遇见邓天很高兴,毕竟他孤身一人来到晋北,谁都不认识,甫一见到儿时玩伴,立马就邀请邓天晚上叙旧。 “再然后,他就经常来找我,他说他自己在自学,有很多不懂的想请教我。他对学习,其实很认真,也很勤奋,但怎么说,没有系统学过,光靠自学,很难学出头。” “后来我毕业了,进了出版社工作,因为每天都挺忙,很少和他有交集了。” “又过了差不多十年吧,刚好两千零几年,他找上我,请我帮个忙。他说,他写了一本诗集,请我出版。我那时候早就从公司辞职了,自己开了家书店,不太接触出版的事,就算接触了,他那诗集也出版不了啊。” 张店长还记得那时邓天的模样,瘦得像根竹竿,全身上下就只有眼睛是活的。 邓天被岁月侵袭的脸庞黑黝黝的,眼皮耷拉着,眼神却很明亮和坚持:“你看看吧,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张店长有些为难,实在推拒不过,拿起那厚厚的一沓纸翻看,叹道:“不是我不帮你,现在出版不简单啊……还有你这诗,现在谁还看诗?” “有人看的,有人看的!”邓天很坚持,近乎神经质般的重复念着那一句话。 张店长劝不动他,两人不欢而散。 茶水渐渐凉了,水汽不再弥漫。 张店长唏嘘不已:“后来我发现,他每天都会找个时间蹲在我那书店门口。我那天瞧见,他见到那种在书店买了好几本书的,就会上前问,向他们推销自己的诗集。是的,他自己手抄了好几本。当然,毫不意外的,他一本都没送出去。” “不管咱俩交情如何,他这行为很不好,多影响啊。我就和他说,他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说到这儿,他不好意思地冲眼前这两位真警察笑笑。 刘立摇摇头:“没事,你继续。” 张店长又喝了口茶:“他可能被我吓到了,消失了一段时间,直到去年,他又出现了,几乎每天都在我店外待一个小时左右。我劝过他一次,看他没影响到其他人,也就随他了。” “直到去年十月,他进店看了看,突然就发疯了,把我畅销书那个架子砸了。去年有个作家不是火了么,叫西阳的,我把他的书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他专门把那人的书给撕坏了一两本。” “有个叫刘月的店员吓坏了,叫我赶紧过去。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就是这些写小说的,大家才不看诗歌’。我实在难以理解,还想给他一个教训,就报警了。他被拘留了几天吧,又回来了,还是呆在店外看,只是没有砸过东西了。” 刘立心道,看来这个人有暴力倾向啊。 张店长惆怅道:“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和诗歌拧起来了呢?” 刘立客套地安慰了一句,又问:“既然你和他还有联系,那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张店长颔首:“哎,他就住在……” …… 刘立和赵炜炜驾车,快速向着邓天住所驶去。 赵炜炜就打学校和部队里长大的,难以体会张店长所说的话,不由感叹:“师父,我感觉这邓天性格有点拧巴啊。小说和诗歌受众就不一样嘛,怎么能怪别人呢?说起来,西阳的小说我也看过,最近他出了一本《双子》,刺激。” 刘立脸色却一直沉着,连赵炜炜说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只问:“如果林虹的案子是激情杀人呢?” 赵炜炜犹豫:“可是师父,咱没有证据啊……而且熊健安真的很可疑,还有,虽然我们查出来陈美有不在场证明,但说实话,我个人感觉她嫌疑也蛮大的。” 刘立凝眉思索着。 赵炜炜看他神色,不敢打扰,瞬间紧闭嘴巴,安静地坐在副驾驶。 张店长所说的地址并不远,或者说,离书店也不远。恰好就在张店长、书店两点连成线的中点处。 “下车。” 刘立与赵炜炜两人走进一老式居民楼,打眼一瞧,前面正有个熟悉背影。 “老谢!” 背影应声转头,正是谢奇致。 刘月说她只记得黑衣男子进了这栋居民楼,但是不知道具体哪层,所以谢奇致和柳治正在走访居民,看有没有人认识。 毕竟从视频看,黑衣男子每天的穿着几乎都一模一样,如果有人认识或见过他,应该很有印象。 可惜一连问了好几位,都是摇头说没见过,没印象。 这种老式居民楼又没有门卫处。一般而言,门卫眼睛毒,记性好,几乎每个居民都说得上住处几零几。 这就弄得谢奇致两人很被动。 谢奇致轻笑:“你们也来了?查到具体住址了么?” 刘立一拍脑袋,歉道:“我都忘了你说那店员知道地址……那老板说,邓天,就是黑衣男子,住在地下室。” 谢奇致眉头微挑,这他倒是没想到。 几人没有寒暄,知道具体地址后,直接上门。 进楼之前,刘立忽然说道,“我怀疑……邓天就是凶手。” 谢奇致几乎与他同时说话:“他可能不是证人,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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