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拉锯战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 到后面,熊健安只说不知道,不记得。 就在宋朝阳犹豫要不要打道回府之时,门铃响了。 熊健安轻微地皱了皱眉头:“警官,我已经够配合你们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吧?” 说着,他率先起身往门口走去,并拉开门,刚想对他想象中的来客说一句稍等,就看见警察证和搜查令。 “你们!” …… 讯问室。 宋朝阳与谢奇致一组,讯问熊健安;刘立和赵炜炜一组,讯问陈美。 利用信息不对等,也就是说把可疑人员分开讯问的方式,是侦查员常用的手段之一。 在不少案件中,嫌疑人互相反水,给侦查员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走完法定讯问流程后,刘立问道:“陈美,你说13日晚下班时,林虹先走的,你见她走了,不愿意一个人留下,所以跟着她走,是不是这样?” 讯问室和询问室不同。前者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有一把固定的椅子,还有全套录音录像设备。 陈美生平第一次进公安局就进了讯问室,她甚至都还搞不明白为什么。 一听刘立重复老问题,心里虽然紧张,但面上却是一副无所谓,自己根本没罪的模样:“我都说过了,你们还要问多少遍?” 刘立严肃道:“是还是不是?” 陈美表情有些不耐:“是是是!” 刘立又道:“那你再把13日晚上的事说一遍。” 陈美抿了抿嘴,流利地把曾告诉过赵炜炜的话又说了一遍:“那天我们两个人收拾店面,她说她收拾完了,想先走。然后我想,她都走了,我留着干嘛?所以我就跟她一起走了。我们在路上聊了会儿天,路过便利店那儿,我想到自己新买的锅有问题,就去找老板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刘立追问:“聊的什么?” 陈美想也没想的说:“就夫妻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嘛。” 刘立:“请详细重复一遍。” 陈美看了一眼摄像头,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段话。 刘立又问:“14日,我们去找你,问过你什么问题?” 陈美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就那些问题呗。” 刘立:“你不记得了?” 陈美愣了一下,紧闭嘴巴没有说话。 而另一边,宋朝阳和谢奇致却没有立刻讯问熊健安,只让他一个人呆在讯问室里。 一到警局,谢奇致就说先等等,他要先问邓天几个问题。 随即他们又去了看守所,讯问邓天。 谢奇致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邓天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陈述道:“邓天,你的另一本诗集我们在熊健安的居处搜查到了。” “不过不是在书房这些地方,而是垃圾袋。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里面还装了苹果核、纸屑等等杂物。” 说罢,他给邓天看了手机上的照片。 邓天猛地挣扎,却被牢牢束缚在凳子上。 “你骗我!”他怒吼。 此时的他不复以往每一次面对讯问时的平静和愉悦,而是怒睁双眼,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谢奇致敲了敲桌子:“邓天,骗你的人不是我,你心里清楚,那个人是谁。” “这是假的,都是假的!”邓天摇晃着脑袋,手铐哗哗作响,“一定是你们放进去的!” 谢奇致平静地说:“我们是警察。” 邓天瞪着他,紧紧咬着腮帮子,一声不吭。 谢奇致又和他讲了相关法律法规,鼓励他将事实全说出来。不过邓天一直沉默不语,像是很难接受事实似的,最后,谢奇致沉声道:“邓天,想想你的诗歌。” 说完这句话,他也沉默了,等着邓天回答。 过了不知道多久,邓天半低着头,说道:“熊健安给过我一张纸条,我把它放在张锋书店前面那颗樟树下,我挖了个坑埋着,用三块石头当标记。” 他又描述了一下石头摆放的样子。 闻言,谢奇致立马打电话给技术中队让他们赶紧去取重要物证,随即又详细地问他事情始末。 讯问邓天花了将近两个小时,两人回到警局后,与刘立两人通了邓天的口供,随后列了一份讯问提纲才开始对熊健安进行讯问工作。 这次仍然是谢奇致主问,宋朝阳做笔录。 熊健安被谢奇致白白晾了几个小时,早就不耐烦了。 一见两人进来,便喝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当警察的就可以随便抓人吗?你们查了那么久,连个不在场证明都查不出来吗?” 宋朝阳正要反驳,就被谢奇致抬手制止。 谢奇致表情很平静,熊健安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心里暗恨,表情却越发傲慢夸张:“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举报你们!” 两人落座,等熊健安冷静下来后,走了前面流程似的问题后,就开始直接进入正题。 谢奇致敲敲桌子,问道:“有证人看见你与陈美之间有往来,你怎么解释?” 熊健安皱眉:“你们听不懂我话吗?我说了,没见过!见过我也不记得了!” 谢奇致没有因他不耐烦的语气而产生情绪,继续问道:“你和林虹的夫妻关系如何?” 熊健安很轻蔑地哼了一声:“我都那样了,你觉得呢?” 谢奇致敲敲桌子:“熊健安,请正面回答。” “啧,关系不好。”熊健安耸肩道,“所以呢,你们怀疑我?” 谢奇致:“你是否对林虹有暴力行为?” 熊健安飞速摇头:“没有。” 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模糊道:“夫妻之间有点小摩擦也很正常嘛。” 谢奇致:“什么类型的小摩擦?林虹身上的伤与你有没有关系?” 熊健安皱着眉:“夫妻之间嘛,难免有点磕磕绊绊……” 谢奇致又问:“半年前,你为林虹购买了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你,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熊健安哼了一声:“保险嘛,想买就买咯。” 谢奇致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态度端正一点,又问:“林虹出事那个时间段,与你有过通话。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打电话给她?” 讯问进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样子,柳治来敲了一下门。 谢奇致与他进行简短对话,又拿了什么东西,回来后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认识邓天吗?” 熊健安想也不想地摇头:“没听说过。” “但我们在你的居处搜查到了他署名的书册。”说着,谢奇致给他看了照片,“就在你家的垃圾袋里。” “还有,我们找到一张纸条。” 他拿出物证袋给熊健安看了一眼。 谢奇致平静地陈述:“这个纸条保存得很好,被密封袋装着,还埋在树下。相信这个纸条上的指纹也保存得很完整。” 熊健安牢牢地盯着谢奇致手里的物证袋,看清了那熟悉的纸张样式和裁痕,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只有短短一句话。也是夺去林虹生命的一句话。 可是,警察怎么会有?!
第14章 晋北的冬天真的很冷。 林虹揉了揉腰,心想,什么时候她才有勇气放弃这份工作。 她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微微叹了口气。 “林虹,这么晚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走了吧?”陈美手搭在椅子上,难得轻声细语地询问。 林虹抬手揉了揉脸,道:“你要回就先回吧,我把厨房收拾一下。” “哎,有什么可收拾的啊!”陈美亲热地凑过去,挽住她胳膊,“好妹妹,别忙活了,该下班了。你说你不走,那我怎么好意思走呢?” 陈美见林虹还是摇头,于是死乞白赖地劝她,终于把人劝动了。 她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 又见林虹拿着拖把拖地,连忙拦住她:“走了!” 林虹没办法,她本来就不太能应付陈美,今天陈美还一反往常地轻声细语,她就更不知道如何拒绝了。 陈美计划达成,两人状若亲密地走出门去。 吹着冬夜的晚风,陈美搓了搓手,忽然说道:“林虹,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瞒着你不好。你想不想知道?” 林虹怔怔地盯着脚下的路,摇了摇头。 她没兴趣,陈美要说的话无非就那几点,离不开男男女女。 “你不想知道,我也得告诉你!”陈美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瘆人,“你老公啊……他找小三,你晓不晓得?” 林虹抿着嘴,没有说话。 陈美见她沉默,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些或真或假的事,最后砸吧砸吧嘴,总结道:“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林虹加快了点脚步,没再与陈美并排。 这个人林虹是了解的,她认为全世界都坏,都对不起她。还喜欢碎嘴,不仅编排自己,还编排老板。 但这个人也非常神奇,你明明表现得不想和她往来,她还偏偏往你身前凑。 就像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陈美硬要她跟着一起下班。 终于要走到街口了。林虹悄悄舒了口气。 余光中瞥见陈美走向便利店,她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些心情。 一走过街口,林虹就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经常在十一二点的时候,出现在那儿。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裹紧了衣服,略略加快了脚步,她可不想在外面停留太久。 又冷又危险。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脚好像碰到了个什么柔软的东西。 垂眸一瞧,竟然是只死老鼠! 林虹被吓了一跳,脚不受控制地狠狠踢了几脚。 惊讶过去,她才缓过神来,心道,自己居然和只死老鼠过不去。 一抬头,发现那个奇怪男人看着自己。 还怪瘆人的。 林虹默默地微微低头,不愿与他对视,一心只想早点回家。 正要进入小巷子时,她手机响了。 铃声在夜晚显得格外可怖。 她摸出手机,见是熊健安,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只叹了口气,一边走着,一边接通了电话:“喂?” 在她不知道的背后,一个人影握着尖锐的石块悄然逼近。 “砰!” 林虹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软倒在地。 那石块尖锐处就好像一把刀似的,一下又一下地朝着林虹脆弱的后脑砸去。 血液迸溅的样子,像极了一朵花。 邓天愣愣地想着。 应该死了吧? 他蹲下身去观察林虹的脸。 又撩起袖子,用手腕去感受林虹鼻孔处的气息。 没有任何热气扑到皮肤上的感觉。 一旁的手机早已挂断了电话,但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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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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