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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竹长得很漂亮，至少在孙野远远看见他的第一秒，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嘭嘭心跳。 没有任何瑕疵的赵青竹，就可以让孙野心动。 一下，两下，孙野欣赏着从胸腔传来的震颤，直到看见两人被拽着坠下，刚想出声，就看见了绝不会忘记的一幕。 被陌生男人拉上去的小女生，在那一刻睁开了眼睛，好远，却恰好对上了孙野的视线。 “嘘。”他看见女生对他做着口型，然后闭上眼睛，昏倒在原地。 孙野蹲在原地，扶着快要破腔而出的心跳，直到双腿麻木，才回了家。 孙野却没能问到那个女生的名字，也没有机会再看见她。 回去不久，孙野就被那对很久没见过的父母接走，以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名义接走，直到六年后才回来。 当年的惊鸿一瞥从未被丢弃在时间的河里，至少对于孙野这种生性凉薄容易腻味的人来说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期待让幻想变甜变软，变成孙野就算不喜欢也要得到的执念。 他想了很多，他找了很多理由，终于在那个雨天，将自己淋湿，去到那个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的房子，敲敲门，做出最和善的样子，对记忆里的这个人说。 “你好，我是刚好路过的孙野，可以进来避个雨吗？” 孙野从回忆中脱离，他看见赵青竹正陷在思绪里，笑了下，似乎是满意于自己执着后的成果，“你真的失忆了。” 他说，笃定语气带着不解，“可你当时还是好好的。” 赵青竹没理他，视线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水，已经微凉，味道就是之前喝的苦药，“我不记得了。” 赵青竹又说，在孙野回答之前，“记不记得重要吗？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孙野张嘴说不出话，赵青竹却突然发难步步紧逼不肯放过，要将经久忍耐后的一切发泄出来，“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呢？和你有关系吗？就算不记得能怎么样呢？这些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厚脸皮一直过来，明明我看起来也不是很欢迎你吧？却非要讨人嫌的做一些让我反感的事，我招你惹你了？” 赵青竹紧紧盯着孙野的脸，突然笑起来，很笃定的说，“你喜欢我。” 你也好可悲。即使我过去真的见过你，即使我过去真的和你很熟，可是我现在一点都记不清，连你的一点点都不会明白，可你还是说喜欢我，你也好可悲。 赵青竹的脑海里出现赵岑冰的脸。他的回忆已经不在。他就只能看见赵岑冰的脸。 也许很久之前能记得一切，也许他真的在那里见过孙野，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赵青竹想起自己在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的喊赵岑冰的名字，将闭眼时一切的打算，想法都尽诸抛却脑后，直到察觉赵岑冰似乎也有一样的想法，才将计就计的放下心。 听不见敲门声，却能完整清楚的听见赵岑冰的名字，这一点却不会被心知肚明的两个人察觉，因为这也是赵岑冰的愿望。 赵青竹的记忆从醒来后就开始衰退，他依稀清楚一开始只是装作失忆，后面就真的忘了。被迫还是主动，赵青竹已经全然不清。他捧着手里完全冷掉的苦茶，张嘴，将剩下的尽数喝掉。 赵青竹没再说话，只有孙野在听见那句“你喜欢我”后讷讷半响说了句“抱歉。” 强硬的方式似乎没办法再继续，孙野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微闪，想起之前快要放弃的方法，用轻弱温软的语调低声道，“我没想过你哥会这么对你。”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对不起。”孙野再次重复，“我只是想试探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真的对不起，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 “作为赔礼，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让你满意。” 第27章 六年 赵青竹看向孙野的脸，突然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笑的孙野心虚，握着杯壁的手用力缩紧，又在听见回答的下一秒完全松开。 “好。”赵青竹答应下来，刻意忽视孙野毫不掩饰的上扬的嘴角。 “那就这样，后天下午的这个时候，我来找你。”孙野说着就要走，像是怕赵青竹后悔，等转身前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上次我给你的糖，你吃完了吗？” “糖？”赵青竹疑惑一瞬，随即点头，“还有一点点。” “剩下的赶紧吃完，不然就坏了。”孙野说，“喜欢的话，我下次....”话没说完，他又咽了回去，顶上青竹不解的目光，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 “我先走了。这次不要再爽我约。” 赵青竹坐在原位，看着孙野离开，等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走回房间，透过那片薄薄的透明玻璃，看那片很久都未曾见过的漂亮晚霞。 落日熔金，是记忆中仅存的那个下午，是坚信会被赵岑冰选择，并成功实现了的下午。 赵青竹时常陷入患得患失的情绪里，似乎是因为忘记的太多，他总是如此。明明早上还沉溺在无比美妙的世界，现在就有点悲伤。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孙野这个害人精身上，又迅速消了气。 再等等，再过两天，就可以结束。 赵岑冰在赵青竹的期待下回了家，果然跟珠珠此前说好的一样，还没敲门，门就被打开，迎上来的是珠珠甜甜的笑脸，他一下子就扑到赵岑冰身上，软软的蹭他的脸，很开心，“你回来啦。” “嗯。”赵岑冰说，用灼烫的吻回应赵青竹的亲昵，“等一会，我换灯的时候你来帮帮我，好不好？”赵岑冰将珠珠松开，看对方好奇的脸上透着藏不住的绯红，却很乖的点头，轻喘着气，“好哦。” 赵岑冰先一步将吊顶的灯完全拆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回来前去买的小灯，发现赵青竹在一边看的很认真。 他将珠珠完全抱起，将灯递到他的手上，“顺着方向旋转进去，就行。” “我来弄吗？” “嗯。”赵岑冰浅浅亲吻赵青竹的脸，“我希望你来把它装好。” 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再做噩梦。 赵青竹不理解，也没有追问，在赵岑冰的指引下装好了灯，然后被抱着去开了灯，看着卧室被不同于以往的、温暖的光照满。 赵青竹没说话，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呆滞的盯着那个灯，盯的眼球都被刺的流出泪水。他从背后抱住赵岑冰，还好天气好冷，还好赵岑冰穿的很厚，连后背被水液浸湿一点点也不会发现。 “你以后会一直陪我吗？” 赵岑冰只以为赵青竹懂他，想转身去看他的脸，却没能成功，就只有轻拍他的手，继续说，“会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 赵青竹不再犹豫，将纠结了一下午的话说出来，“那你以后要早点回来。” “就从明天开始，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赵岑冰答应下来，终于感受到环抱自己的力道减轻，他转过身，就看见赵青竹脸上还没有被擦掉的泪渍，很认真的又说了一次。 “我一定早点回来，每天都陪你。” 第二天，赵岑冰在赵青竹的注视下出了门，赵青竹在家很乖的等了他一天，却在他回来时冷了脸。 “骗子。”赵青竹很生气，“你又回来这么晚。” 赵岑冰看向悬挂着的时钟，又看向屋外依稀透着霞光的天空，顿了半响，还是道了歉，“明天，明天我一定早点回来。” “明天，你一定要早点回来。”赵青竹盯着赵岑冰的脸，再一次认真的说。 到了和孙野答应好的时间。 赵岑冰很早就出了门，并在赵青竹的再三要求下答应会很早回来。 指针即将指向四的时候，木门发出细微不可见的敲击声，赵青竹打开门，看见孙野的脸，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是孙野之前给的糖。 “怎么了？”孙野脸上的笑凝固，他却看不清赵青竹的想法，却也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糖。 “只剩一个了，所以想着给你吃。”赵青竹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只剩下些许糖粉的铁盒，“谢谢你。” 孙野只觉得手里的糖果在发烫，烫的他手心发痒发痛。他说不出话，做不出吃下去的举动，他看赵青竹的脸，是这六年一直萦绕在心头，变软变甜的，无比美好的身影。 孙野输在更久不变的幻想里。 孙野将糖果咽了下去。 “走吧。”赵青竹说，提前一步，让孙野跟着自己。 “我们要去哪？”迷惑的成了孙野，他看着赵青竹刻意放缓的步速，也慢了下来。 “去你第一次看见我的地方。”赵青竹说，“你想带我去的，不是那里吗？” 孙野愣住，有些茫茫然，他下意识将手放回口袋，摸到那把透着冰冷寒意的金属，直到手指不慎被划出血，才从怪异的静默中走出。 “是的。”孙野轻声回答，握住手柄，握住一直以来的那个梦，“我想带你去的就是那里。” 直到夕阳将天空微微烧红，赵青竹才带着孙野去了梦里那条灰色的河。 河水清亮，将赵青竹的脸照的无比美丽。赵青竹看向孙野的目光浓稠，比梦里的河还要漆黑静谧，像在蛊惑，唯一的光线摇摇欲坠，孙野就跟着快要掉进去。 “你要做什么呢？”赵青竹主动上前握住孙野的手，却避开了他放在口袋里的那只，“你想要对我做什么呢？” 孙野不说话，他恍然想起之前的念头，就这样直接将赵青竹完全占有，然后毁尸灭迹，像之前两具随随便便就被以“在泥石流中淹死”为名义而死掉的尸体一样，将自己完全摘干净。 这里不会有太多的人来查，孙野完全肯定这一点。 孙野看着赵青竹的眼睛，六年的距离在这一秒变成了零，他离他好近，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打算，却也只是抬手，抚向赵青竹的脸。 “你们在干什么！” 赵青竹被赵岑冰抓着，滚烫的水从头淋到脚，身体都因为刺激变红变烂，被磨出娇气的痕迹，被摆弄出羞耻的姿势，被逼着一次又一次接受，容纳，却也没有哭，没有求救，只是将赵岑冰完全抱着，像当年他被他哥抱着一样。 赵岑冰的鼻腔里似乎还有浓郁的血味，浓的他作呕。他只是在回家时没有看见赵青竹，就跑了出来。事情似乎有点像六年前的那个下午，外面的夕阳一如那天的鎏金璀璨，只是没有见到赵青竹。 赵岑冰想也没有想，就直接跑去了那条河边，顺着六年前的想法和轨迹，看见了六年前的场景。 时间会改变什么呢？至少对赵岑冰来说变了很多。赵青竹褪去了往前的青涩，原本的父母也不再，取而代之的那个孙野。 赵岑冰还是选择了六年前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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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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