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不甘心的家伙把孤儿院翻了个底朝天,大概是出于贼不走空的原则,还抢走了不少财物,连院长偷偷塞在办公室墙里面的金条都给抢走了,整个孤儿院鸡飞狗跳,哭天喊地,娜娜莉看着这群人寻死觅活的模样,躲在角落里笑得脸都快烂掉了。 这绝对是她打生下来后最开心的一天。 是啊,她想,我是个坏东西,我之所以不愿意参与他们打小报告,讨好院长和嬷嬷们的游戏,是因为这种程度的事情太无聊了,光是互相拉后腿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票大的,院长怎么对我们,我们就从他身上变本加厉地讨回来,这才有意思呢! 娜娜莉的小脑瓜并不怎么灵光,所以她也没想到,为什么那群掘地三尺的歹徒就是找不到被她草率地塞进柜子里的南宫,她不知道正是那一天,异能的种子正式在她身上发芽,当然,不太聪明的后果就是没过几天,就有人把这场无妄之灾的源头告诉了院长。 “我看到娜娜莉拖着一个男人去了储藏室!” 她不记得那个女孩长什么样了,院长亲切地摸了摸她的头,从抽屉里取了颗粉色的糖果给她,然后就转向了娜娜莉。 屋里所有的大人都转向了娜娜莉。 他们一个个都那么高,高得像是一堵堵铁塔,要挡住所有从天空中漏下来的光线,让屋子里只有从他们的眼睛里射出的鬼火一样冷光,院长把她拎起来,娜娜莉的头一会偏向左边,一会又偏向右边,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好一会了她才发现原来是院长在抽她耳光,用尽全身力气那种。 可娜娜莉还是笑了,院长那天跪在地上又哭又笑的模样太过滑稽,他现在越是在娜娜莉面前作威作福,就越是说明他在更大的强权面前的无能和卑微。她被重重地丢到地上,仿佛内脏都要被震碎了,好多灰尘扬到半空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发亮——啊,她看到了窗户,和窗户外明亮又清透的蓝天,今天是个多好的天气啊,哪怕死去也是值得的。 在昏暗,狭窄的室内,被虐待的女孩并不觉得恐惧,她只是盯着那一束阳光,阳光照在古铜色的门把手上,就连锁孔都泛着亮光,而且,也不是她的错觉,门把手正在转动,喀拉作响,有人想要打开这扇反锁了的门。 院长的动作停下来了,他一定是想不到会有哪个人敢这么不看氛围地来打扰他,他朝着门外咆哮,威胁要关对方的紧闭,直到那扇紧锁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雪白透亮的光柱里站着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 南宫就站在那里,好像无数童话里翻来覆去地讲述的前来拯救公主的骑士。 当然,娜娜莉不是什么公主,她也从来都不想当公主,这个嘴角淌血满脸红肿的女孩在看到南宫的瞬间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院长哈哈大笑:“怎么啦?你手断了?怎么不再打我一下试试看呢你个逼养的?!” “注意用语。”那是南宫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娜娜莉根本没在听,她当天就牵着南宫的手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孤儿院,光明的未来在朝她招手,她对此深信不疑。
第7章 艺作画像 光明的未来里绝对不包括一间气味恶心的屋子。 “这是什么鬼地方......”她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这间屋子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油画,作者的水平很差,要么是及其简单的静物画作,要么是随手涂抹的人像,都画得相当糟糕,透视的边都摸不着不说,用色也十分难看粘腻,说是儿童画都抬举了这些画作。 “松节油的味道,忍一忍吧。”洛希解释道。 “你们也喜欢我弟弟的画作吗?”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声叠在了他的解释上。 是那个树篱后的女孩,洛希不由得有些尴尬。 “你是谁?”娜娜莉问。 “我是露露,露露埃舍尔,我的名字很奇怪,是不是?我问过好多遍,可谁也不告诉我是谁给我起的名字。”她像是跳舞一般,一步一滑地靠了过来,又仿佛是脊椎被谁给抽走般没法好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她就这样一头扎进了洛希怀里,甚至伴随着一声刻意又软绵绵的惊呼。 娜娜莉的眼睛鼓得比鸡蛋都大。 “我讨厌这里,总是让我身上一点劲都使不上,那些颜料肯定有问题。”她扒着洛希衣服的样子跟她口中的使不上力根本就是自相矛盾,露露甚至把头靠在了他胸前,“你真高,比我爸爸高多了,长得也比他帅;头发,我喜欢你头发的颜色,就像壁炉里的火焰,是不是?”话音刚落她就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期待。 露露紧贴着他,她只穿了一条睡裙,随着她的动作,肩带已经沿着她的窄肩膀往下落了,连带着衣服也往下垮,她很瘦,说话呼吸间胸前的肋骨都隐隐浮凸出来,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像条泥鳅般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真恶心。”娜娜莉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洛希人都快比他的头发要红了:“......你做什么呢?!快别这样!” 他慌忙把自己扯开,动作太大还摔了个屁股蹲。 “哇,玩的真大,该不会一来客人你就这样吧?很符合我对上层阶级生活糜烂的刻板印象。”娜娜莉还在输出。 露露也踉跄了两步,在原地站定后抬起头,她幅度很大地呼吸着,仿佛不敢相信似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娜娜莉,那双杏眼里面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懂什么?”她凶狠地说,转身欲走,可随即又回过头来,“我养过狗!它非常听话,比你们好,它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好!” “你有病吧。”娜娜莉冷静地说。 露露的眼睛里涌出眼泪来,她啜泣一声,捂着脸跑开了。 娜娜莉看着洛希,朝门外点了点头,那意思大概是“愣着干嘛,去追啊”。 “算了,”洛希爬起身来,“这个姑娘好像是有点,跟常人不一样。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她弟弟?” “不知道,没见过。”娜娜莉懒洋洋地回答,“要我说,画得真丑。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挂出来,他一定是在溺爱中长大的,所以对自己有着超凡且扭曲的自信。” “别这么说......人总是要进步的。” 娜娜莉听完,然后朝画作比了个中指。 洛希无奈地摁了摁太阳穴,他确信那四个人就是不想带孩子才把娜娜莉塞给他的,医护人员一定就耐心非凡,一定就擅长对付小孩那是刻板印象,像他大多数时候面对的都是一群伤兵,他只会......只会什么来着? 记忆里一片空落。 好吧,洛希已经习惯这种事了,他摸出仪器,开始例行规矩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于此同时娜娜莉在屋里翻来翻去,每一幅画她都要敲上几下,好像指望着能从画后面蹦出条暗道什么的。 “这么对待人家的画作可真是失礼。” 听着像是露露的声音,她回来得倒挺快,洛希转过身去,看见她站在门口,穿着另一件贴身的红色裙子,披着黑色披肩,涂成大红色的指甲轻轻戳着她干燥起皮的嘴唇——等等,这个露露是不是太高了些?都快赶上洛希了。 洛希一把将娜娜莉揽到身后:“什么人?!” 女人将食指竖在嘴唇前,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们太让人家伤心了,”她轻声说,“来当人家的模特,好好补偿人家吧。” 话音未落,他身后便传来咣当一声。 娜娜莉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嘴里像螃蟹一样,一点点涌出来些泛黄的泡沫。 “你——” 洛希也开始觉得天旋地转,他想要呼喊,想要联系队友,但喉咙却像被人死死掐住一般,连呼吸都难以顺畅,更别提发声了。 “好可怜,”她走过来,轻轻揽住摇摇欲坠的洛希,手掌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后背,如同给心爱的宠物顺毛,“不要反抗了,顺从它吧,还没有喝了我母亲的花茶能不晕的人呢。” 那杯茶——那杯茶有问题! 洛希挣扎着甩开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他试着呼叫其他人,可塞在耳中的耳机却只有一片寂静,说起来,似乎从他们走进画室起,频道里就变得异常安静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开始形成:或许其他人比他们更早的遭了殃。 那个女人轻易就赶上了他,再次抱着他缓缓跪下,她抽走了洛希的发簪,那一头瀑布似的红发散下来,轻易罩住了他的上身。 “睡吧,”她温柔地哼着摇篮曲,“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他挣扎着呼吸,第一口氧气进入肺部时他看见冰架上爬着无数漆黑又无定形的生物,第二口氧气吸入时它们睁开了所有眼睛,然后第三口,它们朝他爬来,漆黑的躯体挡住了他的眼睛,洛希什么都看不见了。 “吃果冻吗?” 他还没有死。 洛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地下室,刚刚那个女人就坐在一边,正从玻璃盏里挖着橘子果冻吃。 “你要做什么,其他人呢?” 他试着动了动胳膊,被绑住了,但是问题不大,对他来说挣开这种程度的束缚轻而易举。 “你醒的真早,”那女人歪着头笑了,“我猜和你的能力有关?” “我要猜得不错的话,你是露露的弟弟吧。”洛希冷静地说。 她——哦不,他,点了点头。 “你很幸运,我们只会让那个女孩来当我们画画的模特。我猜,你一定会想——那种难看的画也需要模特吗?” 洛希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讲出了他的心思,他试着挣开绳子,却发现完全使不上劲,浑身软的跟面条似的。 “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的领域,你的异能派不上任何用场。我们不允许它存在,它就不存在。” 他长长的指甲划过洛希的脸颊:“你真该为你的姓氏感到庆幸,否则我们绝不会留着你,我们会像杀了那其他四个人一样杀了你们。” 他在说什么?科因,德雷克,还有南宫与徐是,都被眼前这个家伙杀了? 洛希甚至感受不到悲伤或是震惊,他完全不敢相信那两个人能被杀掉,德雷克可是当着他的面死了一次又活过来的,至于科因,他不清楚他的能力,可他就是觉得科因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家伙。 可问题是眼下他的确变成了个普通人,如果其他人的异能一样遭到抑制,被各个击破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别那么瞪着人家,可怜的孩子,”他喃喃道,“你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付出了那么多,还是救不回自己想救的人,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哦,现在甚至还要又失去刚刚认识的同伴。” “你说什么?” 他放下玻璃盏,蹲了下来,“我是知道的。你现在的异能本来就是和魔鬼做交易的副产品,守信的魔鬼收走了契约的代价,至于你的愿望有没有好好实现,魔鬼可不管,不是吗?魔鬼,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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