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种事……我姐她……明明是个很好的人……” “姐姐对我很好……她比我大了五岁,从小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给我……学习也好,不像我总得让爸妈操心……” “她上了大学之后不在家,但每次发了工资都会给我发个红包……让我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 林雨深的弟弟忍不住呜咽了起来,沈逾之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姐姐很懂事,知道家里不是很富裕,分给我们的生活费也不多,但姐姐在学校不仅年年拿奖学金,周末还勤工俭学做些兼职……” “怎么就……她不可能……” “她前天还给我打了电话,说在临城一切顺利,让我们不用担心……” 言至此处,林雨深的弟弟再也忍不住了,抓着沈逾之嚎啕大哭起来。 沈逾之任由男孩抓着他的衣袖大哭,眼睛望向躺在白布之下的女孩。女孩面色灰白,没有一丝生机,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石雕。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鲜红的指甲油,只不过在红色的衬托之下,显得她的肤色愈加晄白。 “关于你姐姐的自杀,我们警方也在侦查中。”沈逾之移回目光,顺着男孩后背捋了几下, “她……到最后也在和自己抗争,生活中总是有诸多无奈的。” “她是个好女孩,只是选错了路。” “……我姐姐她不可能吸//毒!她以前那么乖巧,我父母也更喜欢她!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对不对?我姐姐是被骗的对不对?” 看着面前的男孩满脸泪珠愤怒的样子,沈逾之近乎于怜悯般压住了他的肩膀: “你姐姐的去世,我很抱歉,我们也在努力调查,但是你要知道——” “生活……还在向前,你们家也还有你这一个希望……我想雨深也期望能看到你也有一番成绩吧。” 说完,沈逾之便静静搂住男孩,任由男孩在他襟前哭泣——就像他一直以来帮助林雨深的那样,温柔的悄无声息。 良久,男孩才抹了把脸,不好意思地放开沈逾之,冲他深深鞠了个躬。随后在沈逾之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蹲下身去安慰仍在哭泣的父母。 沈逾之最后又看了一眼林雨深,刚要转身,视线一飘却发现了躺在钢架床边角落的两颗红珠。红珠被塑料袋静心包装着,与周边纯白的世界格格不入。 沈逾之愣了一下,压下刚要抬起的脚跟,定定望向林雨深的耳间。 只见她原本坠着红珊瑚耳坠的耳垂空空如也,仅仅余下一枚黑点。 - 蒋磬在市局里待着没走,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翻手机。 吴越有些暴躁地拿着沈逾之用过的杯子,质问蒋磬道: “大哥?这不是你去年给我送的生日礼物?我记得这杯子不便宜吧,老子都一直没舍得用,你给他用?” 蒋磬没动,依然在戳弄着手机,翻看着助理给他发的消息,声音懒懒的:“刚刚没找到杯子,等我再给你补个更贵的。” “我看你是有什么毛病,他那么大一人了,渴了饿了不会自己解决?你给人又带饭又泡茶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吴越越想越不对,警觉道:“难道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遭遇了危险?他舍身救了你的狗命?” “……我看你才是有什么毛病,这么会脑补你应该去当编剧,国产电视剧就靠你了。”蒋磬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将手机放下伸了个懒腰,仰起头看向天花板, “昨天和他聊了一会,我觉得我对他有一些……误解,愧疚使然吧。” 其实蒋磬也说不清沈逾之之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愧疚是一方面,更多的也是掺杂一种探究味道的好奇。 就像昨天沈逾之对他说的那,沈逾之对他很好奇,但谁能料到这种情感却兜兜转转竟然返还到了自己头上。 从各个方面来说,沈逾之都是个充满神秘的人,他做事通常情况下都是滴水不漏的。摸不透、琢磨不清,这恰巧对于对人情感与行为都极为敏感的蒋磬来说,有着十足的吸引力。 言至于此,蒋磬盯着桌面不远处的纸笔出神,想了半天沈逾之这个人却仍然毫无头绪。他头痛地将手背搭在额头上,转移话题道, “林雨深的案子真就这么结了?” 吴越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以为我想就这么结嘛?” “我刚刚去开会,会上我是向邓局主张不结案,我和邓局说了我们刚查出来的东西,也提出了林雨深很有可能是被动自杀。” “结果邓局还没说话,老吴先就把我骂了一顿。” “我爹拍着桌子和我说的,破案不是想当然,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林雨深就是自杀,她自杀前一个月一直在沈顾问那做心理治疗,你也听沈顾问说了,她很有可能有双向情感障碍,再加上她还吸毒,自杀几乎是顺理成章。” “而我们呢?我们没有证据,仅凭个不知何故逃跑的杨远?” 吴越忍不住握拳砸了下腿:“证据、证据、证据!最近的案子怎么都那么憋屈?上次那个杀妻案也是,疑窦丛生却没有更多的证据……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也有同感,”蒋磬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想林雨深那个男朋友,但除了那条裤子外,所有证据都表现得似乎没有这个人一样。林雨深楼下可是有不少商铺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规避了那么多摄像头?” 吴越翘起二郎腿:“难不成有人在背后指挥他走的?也不至于吧,总不能是他的身份见不得人的吧?” “算了,反正这个案子已经移交给禁毒大队那边了,现在压力给到了刘队这边——” 蒋磬点点头,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即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冲着窝在椅子里颓废坐着的吴越说道: “我得回公司一趟,” “去给我那个便宜表弟安排个工作。”
第9章 来我家吃个饭吗? 09 蒋磬是打车去的公司,到办公室的时候助理已经在等着他了。 其实蒋磬现在在公司里已经不是什么运营人之类角色了。当初父母去世后,他在律师的帮助下,将公司的股份分成了三份,自己留了一份后,又剩下两份卖了出去。 严谨来讲,他现在也只是公司的一个大股东,并在公司挂了个总经理的职务。蒋磬没有什么烧钱的爱好,每年靠分红就足以让他衣食无忧了。 昨天叔叔让他帮蒋文找实习的事他只是顺嘴和助理说了一下。他这个助理是个新来的愣头青,显然并不清楚蒋文一家和自己老板之间的恩怨,便立马在公司里找到了个适合蒋文的闲职。 “小蒋总您来了,”助理见蒋磬来了,连忙给他倒了杯水,“刚刚说要去接您您也不让,路上还好走嘛?” 蒋磬拉开自己的真皮办公椅坐了进去,冲着助理点点头:“离得不远,也不堵车,就不麻烦了。” “你给蒋文安排的是哪个部门的工作?” 助理拿出了几份文件放在蒋磬桌子上,蒋磬随机拿起来一份,上面写着目前公司的一些空闲岗位。 “目前有人员空缺的部门都在文件上了,看小蒋总怎么安排了。” “证券部、董事会秘书处、证券事务代表、财务部……” 蒋磬皱眉,伸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就这些吗?” “我看了您发给我的蒋先生的简历,目前适合他专业还缺人的部门就些了。” 蒋磬讲文件放下,揉了揉太阳穴:“那就先让他去财务干着吧,给他发个消息,告诉他明天就可以来公司了,你先去忙吧。” 助理依言离开了蒋磬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蒋磬一个人。 蒋磬窝在椅子里懒得动弹,他其实是不太愿意来公司的。他现在的这间办公室正好是父亲以前的办公室,他以前很喜欢这个房间,因为可以从整片落地窗内俯瞰不远处的海。 但父母去世后,他便不再喜欢独自呆在这里。 蒋磬走到玻璃旁,附近的景色和他记忆中的相差不大,但一些时间的痕迹却消失不见了。 当高度提升到行人都成为一个一个黑点的同时,能看到的景色也会变得丰富起来。 随着记忆地破冰,蒋磬意外地发现现在看似和回忆中差不多的地方,却是有很大的变化:门口的路中间设置了一条宽宽的绿化带、远处原本可以一眼望到头的海岸边竖起来层层高楼,就连海岸边的栈道都翻了新,一切都是蓬勃发展、欣欣向荣的模样。 蒋磬的右手不自觉抚上了玻璃,脑中却无法抑制地回想起来林雨深的男友。 他不想就这么让林雨深案就这么草草结案。 - 沈逾之下午没有去警局,而是回了趟F大。 他去了周青临办公室找给他看了看写了一半的论文,周老师对他论文目前的进度很满意,说他的方向和题材都没有问题。 随后周青临又关心了一下他这段时间在市局的实习如何,沈逾之如实回复了他。 “能参与进这种刑事案件中说明市局对你的能力也是认可的。”周青临听后赞许地点点头,“小逾现在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 沈逾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笑,望着周青临眼镜后一双带着纹路却异常明亮的双眼,说道: “但是林雨深她还是……其实现在案子算是遇到了瓶颈,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林雨深这个人很奇怪,信任我又不告诉我实情,想要被拯救却缄口不言。” “我最后一次见她,她明明戴着一副耳坠,却又在自杀前摘下,仔细珍藏在了塑封袋中。” 周青临推了下眼镜框下沿,声音低沉,用人一种不自觉便会信任的声音说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沈逾之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很明显,这幅耳坠对她有着非凡的意义,她大概是不愿将耳坠弄脏才收起来的。” “我倾向于耳坠是她重要的人送给她的,现阶段看来他的男朋友可能性最大。不过这样又出现了个新问题:既然她这么喜欢她的男朋友,自杀时随身带着却不愿戴上,考虑到了他送的小礼物有没有被弄脏,那么她必然是对这个世界有着无限留念的。” “那她为什么还会自杀?” 周青临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他没有回复沈逾之抛出的疑问,只是温和地看着他。就这样顿了半刻,周青临才又开口: “小逾,任何的结果都不可能是单一原因造成的,就像人的性格形成不可能是单一家庭原因或者单一社会原因就能早就的。” “或许你可以跳出自己的一些固化思维定式,去她本身上找一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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