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日记内容,信息也的的确确出自女性之手,但却不是那名失足溺水的小女孩,留下来的遗物。 而是……如今早已精神失常的周臣女儿。 方惜亭难以消化,这白纸黑字,字字泣血的指控和悲泣。 众所周知,当年周臣和马之孝的继母有私情,被捉|奸在床后,如马父这般不肯吃亏的泼皮性子,也决计不会让他好过。 对外众人所知的消息,只是周臣原配,日日夜夜遭他上门讨要说法,拦路骚扰,不堪受辱,也无法接受丈夫不忠的恶习,这才含恨,服药自尽。 但实际,在她服药之前,为了保护未成年的女儿,已忍耐过多次,来自马父的强迫接触、言语辱骂,只为息事宁人。 直到那一天,酒后,又兽性大发的男人,在欺负过她后还觉得不够。 又进屋去拖拽自己视若珍宝,当命疼爱的亲生女儿。 在母女两人的奋力反抗下,马父打晕了周臣妻子,继而对他女儿,犯下人神共愤的恶行。 直到天黑时,女人转醒,看到缩在床脚处,满身伤痕的爱女,抱头痛哭,而门外恰巧又来了丈夫四处留情的风流债,要与她们母女二人讨个说法。 原先长久隐着的情绪,顷刻间崩塌。 女人当即情绪失控,开窗跳楼,倒还被那凶巴巴的小三给救了回来。 对方表示,自己也只想要点补偿,没打算要逼她去死,甚至还温声细语劝告几句。 哪晓得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女人就找出柜子里除草用的药剂,一饮而下,抱着自己受伤的女儿,倒在床上,嘴里喃喃念道。 “妈妈没用,是妈妈没用。” “如果还有来生,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千万别再投胎这样的家庭里来。” 等到周臣收摊归家时,只听沿途邻居讲,今日又有人上门闹事来了。 他本就浪荡,司空见惯,没放在心上,哪晓得到家后,妻子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男人打听到,马之孝父亲今日也曾来过,以为他找麻烦的,根本没注意到女儿的情况。 他只以为是自己的妻子受人所害,于是上门算账,和他动手,与人互殴一场。 双方死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女儿的这本日记偶然被周臣发觉。 原来在妻子死后,那马父不仅未曾收敛,反倒更加肆无忌惮,威胁恐吓,持续对周家小女行欺辱之事。 周臣往日里,又疏于照料,只发现女儿的性格日渐暴躁、孤僻,还以为是受生母去世的影响,没多在意。 只到某日,家长会被老师留下谈心,他鬼使神差地,起了窥探女儿内心的想法,才翻开那本日记。 从而发现了这天大的秘密。 俗话称,祸不及妻儿,这该死的姓马的,撒尿竟然都敢骑到他脖子上来。 周臣血气翻涌,当即拿起这物证,找到半夜刚赌完回家的马父,将人堵在狭窄巷子口里,扬言要告他,要判他死刑。 谁知马父根本不以为意,说他老婆短命,没福气,自己非要寻死,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回来,那能怪得了谁? 又说他女儿味道不错,就是稚嫩了点,好好教养几年,应该也能值几个钱,就是不干净的名声传出去,以后更没人敢娶。 双方交谈时,爆发了激烈的肢体冲突,但马父的实力更胜一筹。 期间不仅言辞轻浮,侮辱性极强,骂他全家,甚至还把人按倒在地,暴打一顿。 周臣至此,彻底疯魔。 杀妻辱女之仇,不共戴天。 被遗落在狭窄巷子口的那本笔记,被后来路过,年仅六岁的马之孝捡到。 小小年纪,但谋划能力极强的人,几乎半分钟内,就想出了天衣无缝的缜密计划。 他趁课余时,找到连日酗酒的周臣,在挨了对方两个泄愤的巴掌之后,坚持说出了自己决心要清除某些人渣的计划。 在对方把他当小屁孩一把挥开时,马之孝不抛弃,不放弃,连续多日,耐心劝说,最后在马父明知故犯,再次欺辱周家女儿后。 终于扯断了周臣脑海里的最后一根弦。 当晚,在马之孝周密布局,放人进屋,任由周臣泄愤般报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让被绑在座椅里马父,亲眼目睹自己继室的妻女,被人威胁凌辱。 当然这件事情,对他没太大影响,因为那姑娘,本身也不是马父亲生的,而他与继室,更是没什么夫妻感情。 自己早些时候,也动过些腌臜的心思,但又因为续弦过于泼辣,以致于忌惮着,长久没敢下手。 而此时此刻,真正的恐怖,是阴沉着一张脸,站在自己背后阴影处,露出把寒光闪闪的尖刀的亲生儿子。 ——马之孝。 古人都云,龙生龙,凤生凤。 如他马某人这般阴沟里的老鼠,劣质基因,自然也养不出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东西。 在后背被冷汗大面积濡湿,周臣结束报复后,男人视线往右后方走,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嘴里喃喃求饶道。 “孝孝,孝孝。” “你妈妈当年给你取名之孝,就是想让你做个孝顺的孩子。” “爸爸知道,这段时间,没多关心你。” “但以后,以后肯定弥补。” “你不会伤害爸爸的对不对?” 男人祈求,露出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服软神态,但马之孝只冷声回应:“说完了吗?” 他把刀刃贴在生父的脖颈处,轻轻一拉就是一条血痕:“说完就该准备上路了。” 隐忍多年,被□□多年,不知曾在心里幻想过多少次。 以后等他老了,动不了了,自己要怎样分毫不差地,把这些年受过的委屈,悉数、甚至加倍地返还。 如今幸运提前二十年、三十年,来到他身边,又有这么好的机会,有人愿意协助,提前让这恶魔动弹不得,毫无反击之力。 马之孝发了疯似的,就像父亲曾经一次又一次红着眼睛,殴打他那般,生怕他没死的可能,尖刀循环往复的往那男人脖颈间捅。 大动脉被切断,血液四下飞溅,旁侧根本没想过要卷入复杂事态中的周臣,当即萎了。 待他反应过来,拦下马之孝,马父早已没了气息,头颅摇摇晃晃连接在脖颈处,死局已定。 “你不是说,让我报复到他女儿身上,就结束了吗?怎么还……” 这时自首,高低也是个帮凶,何况马之孝一个六岁孩子,万一再撒点什么谎,自己就真没命活了。 周臣被迫上了贼船,依照马之孝的安排,自己拿枕头,狠心捂住刚刚云雨过后的小姑娘口鼻,直到她不再挣扎为止。 而马之孝那边,以同样泄愤的方式,报复了从未善待过自己的继母。 两人合作清理现场,又破坏了继妹身体里,留下的DNA信息。 周臣离开时,将他锁至阳台,擦掉门把手的指纹,作案凶器和双方染血衣物,都被绑上石头,扔至十公里以外的长河里。 现场滴水不漏,加上马之孝的伪证,被隐藏的致命动机,更改过的作案时间,以及与另外两名嫌疑人混淆视线,这才让他们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方惜亭差不多拿到了,马之孝所有涉及犯罪的全部物证信息,他整理完好后起身。 出门前再次确认楼下没有异动,这才打开房门,哪知道迎面撞上高大黑影,以及一支黑洞洞对准自己眉间的枪口。 “方惜亭。” “我是真的,很舍不得让你死。” “你能明白吗?”
第91章 刑侦:黎明之后 那枪拉开了保险栓,枪口处浅淡的硝烟气味,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周遭流动的空气,在与马之孝正面相撞的瞬间,骤然凝固。 冰冷坚硬的枪口,紧抵自己眉心。 “没什么遗言要说?” 顺着鼻尖缓慢下滑的枪管,崎岖尖锐处,扯过肌肤,留下片刻火热痛感。 直到行至方惜亭的下颌处时,才忽然停止动作。 “早知是你处处算计我。” “今日却也中了我的圈套。” 马之孝指尖使力,用枪身抬起他的下巴,强行与人在黑暗中对视。 他随时随地,准备杀人灭口。 “今夜我根本没出去过,布好陷阱,就等着你来自投罗网。” “原先只要你规矩着,这六个小时相安无事,明日回美国,我攒下来的财产和家业,够你余生挥霍无度。” “可你呢?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非要寻死?” 男人情绪激动起来,枪口压住方惜亭的喉间,逼人后退两步。 猫儿小心吞咽,却始终没敢应声。 对方手里有枪,且已然起了杀心,这时再用言语激怒,属实不是上上之举。 房间里静的可怕,呼吸声被无限放大。 方惜亭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寒毛,一根根立起,冷汗,一滴滴滑落。 他孤身作战,沉默半晌,抓紧自己手里的证物,又长舒口气。 “我已经知道真相了……马之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你能争取宽大处理的最后机会。” “那本被用来指控谢叔叔在案发前,进入过你家的工作证件,实际是当天,我穿了谢序宁的衣服。” “又在目睹现场时,失足滑落,意外遗失,才恰巧被你捡到。” “你幼年受的苦,不是谢序宁的错。” “他好心帮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恩将仇报。” 马之孝杀心渐重,方惜亭死到临头,都无法共情自己的伤痛,还在为谢序宁打抱不平。 男人忽然冷笑,拿枪指着他的力道更重几分:“你们两位情深义重,我自然是比较不得。” “在这般境况下,你只身犯险,为他付出,为他牺牲,真是伟大的很。” “我心里实在感动,但可惜今日要棒打鸳鸯,让你们天人永隔。” “那姓谢的,此刻恐怕还盯着我明日离开的航班,但不料此次博弈,终究是我棋高一着。” “两个小时后,我就回美国,等他反应过来,你早在这间屋子里,发臭、发烂。” 方惜亭被他拿枪逼退至屋内,腰骨撞在书桌上,打翻了带水花瓶,冰川纹玻璃落地即碎。 马之孝情绪失控,异常激动,随时随地有可能按下扳机,擦枪走火。 方惜亭退无可退,指尖抓住桌沿边。 面对胁迫,却也异常坚定:“他会来的。” 马之孝混乱之中,像没听清:“什么?” 方惜亭:“我说,他会来的。” 男人明确他的心意,彻底发狂大笑,恨不得亲自拿手掐死他:“对,对,他会来。” “他明天会来,后天会来,总有一天会来,但你没机会等了,除非他能飞天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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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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