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失去”落脚点的曾春见压着满腔怒火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走在公路上,走着走着,到了一处酒店门口,抬头一看,大门上四个大字字写得清清明明白白:“聚缘酒店。” 立在酒店门口的一男一女两个迎宾员见到他,立马挂上职业的笑容,微笑着迎上来道:“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忙吗,我们酒店……” 曾春见板着脸摇摇头,掏出嗡嗡响的手机挂断电话,随后立即拨通了盛雅男的电话。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正在拿吹风机吹头的盛雅男还没来得及喊一句“老师”,曾春见直截了当地道:“下来,到酒店大堂,陪我办理入住,五分钟到不了,你就回广东吹空调去吧!” 盛雅男愣了三秒:“知道了,老师,我马上下来。”说着,一把揪掉脖子上围的帕子,胡乱擦了擦湿淋淋的头发,连睡衣也来不及换,靸拉着拖鞋关上房门,疾步冲到电梯口按电梯。 “这是先生您的身份证和房卡,请拿好。早上六点半,一楼餐厅有免费的营养早餐供您品尝……” 顺利办理入住的曾春见心情极度烦躁,不等前台的服务员说完,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身份证和房卡,将手里的大包小包单肩挎包和行李箱统统往盛雅男眼前一扔,然后毅然转身,挤进刚刚打开的电梯。 “姑娘,请走这边,这边也有个电梯。”好心的服务员拾起摔倒在地的行李箱,将挎包背着肩上,笑着对呆愣在一旁的盛雅男道。 盛雅男拖着行李,到了七楼726号房,敲门,却不见曾春见应,打电话,占线中,在门外等了许久,继续敲门打电话,完全没有任何回应,最后居然关机了。 盛雅男无奈,只能将所有行李全部搬去了自己住的707号房。 重新回到房间内的盛雅男心情可谓是生无可恋,好容易有了自己的时间,曾春见一个电话又把她叫了出去。说好的今天让她“好好休息”,可结果,还不是和往常一样,总是理直气壮地占用她的休息时间。 她还想着下午带着新买的无反相机出门采景呢,这下算是彻底泡汤了。 盛雅男看着堆在地毯上的行李,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很累很累,连头发也不吹了,直接躺上了床,看着变红得只剩一小节电量的手机,想找手机自带的充电器,却怎么也找不着,找备用的充电宝,也遍寻不见,索性不充了,闭上眼睛蒙头大睡。 这一睡便睡到了晚上,盛雅男于梦中惊醒,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摸出捂在枕头下的手机看时间,正好晚上九点半,然后,她看见那顽强的仅剩2%电量的手机显示了十四个未接来电。 盛雅男吓了个激灵,定睛一看,全都是“盘子老师”打来的,她正准备回拨过去,忽然看见微信有三条未读信息,点开看,是曾春见发来的。 第一条信息发送时间是下午六点:“盛雅男,对不起,我今天遇到点事,实在太生气了,所以搬到酒店来住~把东西都摔在地上,让你搬上楼,也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第二条信息发送时间是八点十分:“盛雅男,敲了你两次房门也没有开,是出去了吗?等你回来的时候,麻烦帮我看看行李里有没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我走得急,好像记得里面装了相框,不知道摔坏了没有~” 第三天信息是七分钟前:“盛雅男,你睡了吗?睡了也好,晚安~” 盛雅男看完信息,第一反应是下床找黑色的塑料袋,然而她翻遍了曾春见带来的大包小包、行李箱和挎包,也没找到。反倒是从曾春见的挎包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充电器、港澳通行证、与网友参加漫展时买的纪念徽章、两副心脏移植手术后需长期口服的抗排泄药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丢的。 等等,中间还夹着一张过期的电影票! 盛雅男慌张地拿起那张电影票,看着上面印的影片名《毕边的少年》,心想完了,这下穿帮了,曾老师看到这张电影票,必定知道她那天下午没有去看电影。 刚想到这里,盛雅男的目光忽然瞥见片名下一栏的座号,见上面规整地印刷着四个字:九排8座。 这个座位号,似乎并不是她的座号,她记得是…… 盛雅男转身,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己的钱包,打开,找出对折的另一张电影票,上面标示的座号是:九排9座。 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似小鹿一般钻进了盛雅男的心里,她隐隐约约猜到那个东西是什么,却又不敢仔细往下想。 她摇摇头,将目光转移到那两副价格高昂却没好好吃完的药,虽然包装上全是英文,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上面配的解剖图代表了人身体的哪个部位出了问题。 原来曾春见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第15章 15:雅人老师 盛雅男笑着拿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躺在床上转转反侧,犹豫再三,还是拿起手机打字,打完“老师,没有找到装相册的袋子……”两行字,又急忙删掉,心想曾春见看到这条信息必定焦急万分,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好了。于是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老师你好,我刚醒来,请问老师吃了晚饭没有,没有的话我下楼去买。 信息发送过后,盛雅男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收了回去,又细心地将曾春见的行李箱归置整齐。不经意间,盛雅男看到行李箱拉链隔层上的网布收纳袋内皱巴巴地塞了好几张纸,好像是慌乱之中塞进去的,并没有来得及整理。 盛雅男小心翼翼地将纸取了出来,一一展开,原来是十几张景区门票和几张旅游路线图。 南京夫子庙,北京潘家园、南阳卧龙岗,昆山周庄…… 每一个景点都用红色的圆珠笔勾个圈,这是曾春见游景区的习惯。 这种东西不应该是游玩过后就扔了吗,盛雅男想不明白,也许曾春见有收藏癖吧。 将门票和图纸折好放回原位,手机信息提示音忽然响起,盛雅男连忙跑到床边,是曾春见发来的: 超凶的金主霸霸:“我已吃过晚饭,稍后去你房间拿行李,到了敲门,记得开~” 盛雅男怔了怔,想起相框不在的事马上会被曾春见知道,若是相框当真被他自己遗失了,不知道会自责成什么样,连忙敲了几个字回复道:“老师,不好意思,我肚子有点难受,明天再给你送过去可以吗? 消息发出去,过了大约三分钟,曾春见才回道:“好~” 看到消息的盛雅男松了口气,急忙脱下睡衣,换了件干净的秋衣秋裤,套了件戴帽的黑色外套,拿上手机和房卡,一个人坐电梯下了楼。 她得去民宿找回曾老师的相框,那幅相框对他来说很重要。 —— 曾春见万万想不到下楼买个药的时间,会在前台遇到闻人书屏。 闻人书屏也只是猜测曾春见大概率会住这,但是没看见他跟白景言在一起时,心里的担忧愈发强烈了。 “……老师,你,有什么事吗?”曾春见下意识觉得闻人书屏是来找他的。 闻人书屏嘴上说“没事”,眼睛却瞟着曾春见的手机。今天他拿着戒指去白景言住的地方找她,却拨不通她的电话,他猜想或许曾春见知道,但就这么冒昧的问,似乎又不太好。 曾春见察言观色,心里也在猜,猜了个大概,启口说道:“老师,有什么事上楼说吧。” 闻人书屏点了点头,跟在曾春见后面进了电梯上楼,进了屋,曾春见先把洗手间的门打开了,里面没人。 闻人书屏走到单间内,没看见白景言,心里的疑虑消了大半。 曾春见看在眼里,把买来的药放在床上,又去拉开了阳台的门窗。也许觉得这样还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曾春见又说道:“老师,我刚搬过来,屋里还没拾掇。” 虽然没有直接点明闻人书屏的来意,但曾春见敏锐地发觉闻人书屏是在怀疑他跟白景言的关系。呵,曾春见真搞不懂他这位老师了,明明自己跟别的女人偷偷结了婚,却还在意着另一个人,这就是所谓的脚踏两只船吗。 倘若这人不是闻人书屏,曾春见只会觉得恶心,可这人是他的老师闻人书屏,无论走到哪都是标准的长衣长裤三件套,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再加上他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相信他说的话。 还钱的事曾春见不想在这时候提,因为他胃疼,偏偏在这时候疼起来,真是糟心。 “老师,能帮我烧点热水吗?”曾春见看着闻人书屏转身要走,弓着腰捂着肚子躺在了床上。 声音太弱,闻人书屏大约没听到,扫了一眼桌子上放的一袋子苹果和梨,拉开门就走了,走得匆忙,也没关好门,留了一道缝儿。 “……”曾春见叹了口气,强撑着起身关了门,然后自己洗茶壶烧热水,一番操作下来,药还没吃到嘴里,已经发了一回腻汗,强迫症不得不吃了药,去洗澡换衣服…… —— 从酒店到民宿,正常步行需要十来分钟才能到,盛雅男用跑的,出发前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到了之后发现只用了七分钟就到了,只不过因为跑得急,有些气喘吁吁而已。 盛雅男推开民宿的大门,在客厅看到了盘子,盘子歪着身跷着腿仰躺在沙发上抽烟,在他眼前茶桌上摆满了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和吃得一片狼藉的烧烤盒子。 “你家曾老师呢,搬哪去了你晓得不?”盘子看到盛雅男进来,将手里的烟伸到烟灰缸里戳灭,抬眸,一脸阴鸷地看着她,眼神冷冰冰的像是要冻死人。 盛雅男听到他的声音,敏锐地觉察到盘子与曾春见之间闹了矛盾,有些畏惧地并拢双足,束着手,看着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声如蚊讷:“在聚缘酒店。你找他有事吗?” 盘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收回眼神,抬手抓起茶桌上是半瓶啤酒仰头猛灌了一口,粗声粗气地道:“哦,那你是代他来拿落在这里的东西喽?” 盛雅男闻言太抬起头,偷偷看了盘子一眼,点头道:“嗯,拿曾老师掉的相框。” 盘子咬咬牙,从桌下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待盛雅男走上前去拿时,盘子忽然沉声问道:“你晓得装在相框里的人是哪个不?” 盛雅男摇头:“不知道。” 盘子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盛雅男,道:“那你晓得不晓得你家曾老师住酒店几楼几号房?” 盛雅男摇摇头又点点头:“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说完拿着塑料袋道了声谢谢,转身便走。 身后,盘子盯着她戴着帽子的瘦削背影,慢慢悠悠地走出大门,走入夜色,眼眶微红,心下隐隐刺痛。 盘子来不及多加思考,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冲了出去。 “上车,我送你回去,大半夜的,走路不安全。”盘子拦住盛雅男,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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