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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着，她就看见塔利亚忽然一下子就沉下脸来。 “还没有找到费沃里•莫拉维亚的踪迹的话赛提厄斯•埃尔南德兹会有生命危险。”塔利亚冷冷地开口，眼神里不见一丝波澜。 “或者说，我们可以猜一猜这个石榴或者这些墙壁上的字母对于费沃里•莫拉维亚有什么含义，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埃尔南德兹画的，因此这对于他们两个人都是具有某种含义的。”塔利亚冷冷开口，深绿色的眼睛看向威廉姆•韦尔斯。 卡罗拉对于塔利亚一些看起来很摸不着头脑的行为已经学会接受了，而且她看得出来塔利亚这个时候是要真的开始认真工作了，只要能干事总是好的，卡罗拉只能拿这件事安慰自己了。 赛提厄斯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向海岸线走去。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海水像是披着金色的羽毛，裹挟着一点淡淡的腥味和苦涩，带着沙粒的气息。 他可以听见有海鸥的叫声，抬头一看，一群群海鸥在天空中打着转。 海浪冲刷着岸边，这一片海域旁并没有很多居民，也没有什么建筑，很开阔，除了沙滩就是石子铺成的道路。 赛提厄斯想到自己刚回意大利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很小，对于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的帝国一无所知。年纪尚幼的他就在所谓的异乡——或者说是他本来的家乡，第一次推开了那一扇门。 黑色的、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永远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步、永远都是疯狂和未知织成的世界。 却又如此的令人着迷，令人沉沦，像是染上了致命的卡洛因。 赛提厄斯想起了自己祖父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那个人至暮年却权威丝毫不减的老派的西西里人。 记忆中费尔南多总是坐在阳台吸烟，然后经常会有人来找他决断什么事，费尔南多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坐一两个手势，简单地说几句话，仿佛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费尔南多坚认最重要的原则是“忠诚”，赛提厄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件事上和祖父意念不合因此也起了很多的冲突。 费尔南多为了所谓的想要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传承去收养了费沃里•莫拉维亚，费沃里•莫拉维亚对于老埃尔南德兹的确能称得上忠诚，但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吧。 赛提厄斯想到自己和费沃里•莫拉维亚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太久远小时候的记不到了，最近的就是在祖父葬礼的时候。 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的。 然后他就看见了面前的人，费沃里•莫拉维亚。 不管怎么样，总是马上就能结束了。赛提厄斯叹了一口气，心里却忽然轻松了起来，虽然他很厌烦这个毫无意义的见面，但这是目前看来对他最有利的走向了。 他拿出枪，上膛，走了过去。 费沃里转身，看向他，露出了腋下的枪。 “赛提厄斯，我找你找了很久。”费沃里看了过来，海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和大衣，“你前些时候应该收到了我对你的问好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见我。那是父亲曾经教给我们的。” 赛提厄斯知道对方口中的父亲就是自己的祖父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赛提厄斯涂石榴的时候并没有想很多，但在刷墙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很久以前祖父曾经教给他们的密码，密码原本用的是西西里的一首歌。 “我并不想和你见面。”赛提厄斯冷冷地说，中午的阳光似乎都无法冲淡他身上的冷冽，“是你想要杀我，复仇吗？还是因为你的‘圣子’已经被毁了你现在是来进行你人生最后的挣扎的。” “赛提厄斯，你真的给我带来了很多、很多的麻烦，在我发现我周围有你的眼线之前我都以为你已经完全金盆洗手了。”费沃里笑了笑，“你不但背叛了我，还背叛了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先生。你从最开始就背叛了他。” 赛提厄斯盘算着，费沃里现在还有时间跟他在这里闲聊看来肯定也是把这当做最后的结局了。 “因为你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你对我这种莫名的仇恨会让我不安，”赛提厄斯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找过来，现在你总算找过来了，你要杀了我吗，或者说，你想用更传统的方式。” “摆脱我并不像父亲一样信任你以至于蠢到和你决斗，因为你肯定不会遵守所谓的规则，你在意的只有结果不是吗？”费沃里冷笑道。 然后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枪了。 赛提厄斯感到子弹似乎从侧腰穿过，一种灼热的血淋淋的疼痛从那里蔓延开来，但他几乎是完全顾不上这些。费沃里看起来也很不好，子弹射到了他的腿，血花飞溅到沙滩上，留下红色的印记。 赛提厄斯扑了上去，两人很快在夺取对方的武器之后开始肉搏。 赛提厄斯被费沃里狠狠撞击了伤口的位置，他看到对方像是狼一样的眼神——那只有常年浸泡在水深火热与血色之中才会具有的眼神，然后他从袖口拿出小刀向对方的膝盖扎去。 在得手的一瞬间小刀被对方硬生生用手掌握着刀刃甩出了，然后他感觉自己一只胳膊要被生生扭脱臼。 他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像是很多年以前跟在祖父后面走进那个血色的黑色的雨夜，他听见祖父说：“动手。” 然后好多人——也许是孩童时的震撼模糊了记忆他到现在也不知到到底有多少人，他只记得那一天的雨闻起来都带着血的味道，那些陌生的脸庞变成的陌生的冰冷的尸体在暴雨之下流淌着鲜血。红色的血在暴雨如注中花开了，流淌着。 另一旁，威廉姆•韦尔斯正紧皱着眉头听狙击手报的方位，有些烦躁地开口：“目标太难瞄准了，如果贸然开枪的话很可能会伤害到埃尔南德兹先生。” 塔利亚脸色阴沉，深绿色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的手指深深地掐入手掌中。 在他旁边的卡罗拉有点想要不要把他拽住以防万一他直接冲上去了。 然后几乎是下一刻，塔利亚就真的冲上去了。 卡罗拉感觉自己像是要窒息，然后紧接着，威廉姆•韦尔斯也冲了上去，这么多年追捕的成果就在眼前这的确也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 一声枪响。 静静的海边，海浪拍打着海浪。
第三十六章 后记 希拉正缠着韦纳比聊天，理查德咬着一根棒棒糖坐在桌子上捧着电脑时不时插一句，希拉几乎是个人趴在办公桌上，腮帮子鼓鼓的不知道在抱怨些什么。 “最近卡罗拉看起来好开心啊，但好像又没有那么开心。”希拉歪歪脑袋说。 “她应该下一个月就能升职了，我之前刚好碰到她在接电话。”韦纳比开口回答，他是除了卡罗拉之外在这个小组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位，他见过了很多人的到来和离去，但卡罗拉一直都在。 楼上的单人办公室，永远点亮的苍白的灯光，永远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似乎这一切都和卡罗拉密不可分了。 “卡罗拉很厉害啊，她早就该升职了，而且她不是一直想去管理层工作吗？”理查德从电脑里探出头来。 “不知道，但人是会变的。”韦纳比缓缓开口。 “也许卡罗拉只是单纯离不开我们啦。”希拉开了一个玩笑，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说句实话，这也挺好的不是么，不过这一切都是卡罗拉的选择，我们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理查德微微一笑。 卡罗拉看了看手表，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刻，无数次幻想着一个场景，她曾经把这一切当作自己的梦想。 就像她曾经将自己的父亲奉作神明。 但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卡罗拉不知道，但她的确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已经腐烂、变质，被从肉体上活生生地剖出来，剩下来的缺口会一直存在，但是在另一部分，一些新的东西在发芽，她尚不知那是好是坏。 她整理好心情，看着眼前坐着的一排西装革履表情仿佛复制粘贴的领导，忽然感到一阵轻松的讽刺感。 和她这些年，经历的这么多事情相比，她想，她知道自己的选择会是什么了。 卡罗拉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但是我仍然想呆在我现有的岗位，我认为在这个岗位上我能发挥的作用更大。” 法国。 “我下周就回到BAU，我恐怕这几年的假都放完了。”塔利亚吃着麦片几乎是摊在餐桌上，掰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地算着自己的休假时长。 “好，我正好也该回公司看看了。”赛提厄斯从善如流的说。 “拜托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你根本不用去上班的。”塔利亚笑了。 当然这是一个调侃，因为要是老板真的不用上班的话，这个老板的公司肯定早就倒闭了，要知道马斯克在特斯拉公司建立之初还天天睡在工厂里害怕车出什么问题呢。 赛提厄斯耸耸肩，淡淡笑了笑，他知道塔利亚对于侧写的热情，要是塔利亚的生活里没有罪犯、没有精神变态和杀人案，也许下一个要疯的就是塔利亚自己了。 “今天去冲浪？”塔利亚看着外边的阳光暖洋洋地洒进房间，很温和的，忽然产生了兴趣。 赛提厄斯也看了过去。 阳光很好，像是蜂蜜一样的，地板都被映成了橙色。 海风微微吹起窗帘，蓝色的窗帘像是被海浪溅成的蓝色。 “好啊。”他说。 然后呢？ 然后他们会回到匡提科，然后塔利亚会继续他那种一加起班来就没日没夜的侧写师工作，然后赛提厄斯可以想想自己怎么把由于费沃里•莫拉维亚一案接二连三对自己和自己公司的指控的影响降到最低，这个时候有足够的钱请律师团队来解决问题当然是最好的，以及接下来可以扩展公司什么方面的业务。 然后他们也许会真的住到匡提科郊区的房子，或者他们在沿海的另一个州买一个房子。 他们已经买了一对戒指，并办理获得了所谓的大众对于认可的婚姻关系。他们也许养一只狗，但这并不大实际，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遛狗的时间，也许猫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如果幸运的话，他们也许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吃完饭也许去看个电影，也许只是走到外面去吹吹风，晚上也许就滚到床上。 但是他们也许需要长时间地接受，对方在任何时候忽然接到一个工作上的电话然后离开这一个事实。 然后呢？ 然后也许就这样了，然后也许这样，本来也就不错。 ---- 完结撒花～～ 之后可能会有番外随机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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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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