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后那四个字‘我教你啊’ 很明显就是用董昱白天查案子的时候,让凌弈请教自己问题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嘲讽回去。 ——很符合凌弈睚眦必报的性格。 身为经常审讯的刑警本人,他明明能听出语调的变化,心里也能反应过来这是在嘲讽自己的错误,但.... 就是胸口下那颗心脏莫名有些不安:“你....” 凌弈收回自己的手指,往后微微后退一步说:“我怎么了?” “.......” 怎么了? 董昱到是想问问他自己那颗加速的心跳是怎么了呢! “董队长,你听过一个国外有个职业叫做刑求师吗?” “我...了解的不是很多..” “心脏并不是人体最痛苦的位置,致死,是因为出血量足够大,但是用刀刺中我刚刚指到你腹部的那个位置,是十分痛苦的,那是人体肝脏的位置,这个器官受到刺伤会让人活活在剧痛中死去。” 凌弈不紧不慢的说着这段话,语气平淡的以为是在聊什么家常。 “一些刑求师就会用刀去刺伤刑求者的肝脏。” 董昱表情带着说不出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就这样盯着他。 “所以.....”凌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朝着洗手间的门口位置走去。 后面的话却好像不打算说了似的。 董昱开口追问:“所以什么?” 凌弈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再次伸出食指按压了下董昱的胸口心脏处:“这里不是最痛的,只是致死而已。” 嘭的一声洗手间门被重重关上—— 如果此刻董昱刑警的敏锐度是和往常一样的,他就能发现,凌弈刚刚指着自己胸口说那句话的时候,眼底蕴着一丝奇怪的感情。 就连那句‘只是致死’都像是在极力克制压抑住悲楚。 哗啦啦的水流响起许久后。 董昱才大口大口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用手按住不安的跳动的胸口,低头看着那个被凌弈触摸过腹部某处的位置... 真奇怪,明明已经过了很久。 自己却还能真实的回想起刚刚两次的触感,痒痒的,那感觉甚至穿透皮肤,无声无息地闯入心底,随后又汹涌掀起一阵波澜。 是自己活了那么多年,从未有过的,一时间,他也不知是什么情绪。 半响后,董昱转头看着洗手间的门,抬手胡乱的揉搓几下头发,莫名其妙的心里有些烦躁。 心想肯定是昨晚想案子没睡好,导致脑子乱哄哄的,准备好好睡一觉! ‘对!好好睡一觉!肯定是这个原因!’ 走到床边,刚刚调整好的心跳和找好的完美借口,瞬间被床上被叠好的整整齐齐的的自己的衣服,打乱的荡然无存。 卧槽!他干吗还给我叠衣服啊!! “不行!绝对不行!肯定是我平时工作太无聊了,所以胡思乱想,给我叠个衣服,我激动个屁啊?” 董昱在房间来回踱步,嘴里不断念叨着。 ‘对对,肯是这样,确实除了我家人,没人这样做,但是i...’ ‘不是这人有病吧!堵我嘴,又摸我,还给我叠衣服?” 在漫长的自我怀疑,再次肯定,再次怀疑中,董昱作了一个重要的的决定,整个人扑到床上,拿出手机。 拨打了一个他几乎不会主动拨打的电话。 等听筒里面那段【二泉映月】播放到一半,传来男声... “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再说这都几点了?” “姥爷,”董昱调整了身体,仰躺在床上说:“我这不是刚查完案子吗?” “中野县那个?” “对啊,你看新闻了,今天抓到凶手了,明天就能结案了。” “我看好像小赵也去了,案子还是闹得还是挺大的。” “确实,不过这不是重点,姥爷啊,有个事情跟你商量。” 武庆市内,高档的复式洋房小区,中式装修的书房柔和的灯光打在木质书桌上,几卷繁体古籍和现代文学交错摆放,四周的柜架,摆放着陶瓷摆件和各种书籍。 董昱口中的这位姥爷停下手里的毛笔说:“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你这样郑重其事的打电话来,是什么大事情?” 片刻后,他听见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虽然能听得出是故意压低了声调,像是怕被谁听到一样。 还是让他摘下老花眼镜放在书桌上,揉了揉自己眼角问道:“相亲?!” “对啊,就这样,我挂了,拜拜姥爷,你和姥姥早点休息吧。” 嘟嘟—— 电话挂断,董昱姥爷豁然起身,大喊着:“老太婆啊!你外孙居然要主动相亲了——” 宾馆内,电视机放着董昱最喜欢的体育新闻,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看,刷着手机视频,以每秒平均两个的速度切换,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烦躁,甚至把声音开到最大,耳边都能清楚的听见洗手间凌弈洗澡的水流声… 几分钟后,微信就发来了一段长长的语音。 他小心翼翼的点了转文字。 姥姥【外孙啊,听说你要相亲了,之前给你安排的那么多,你见都不见,这次怎么那么听话,好乖孙,喜欢什么样的,跟姥姥好好说说看,我让姥爷给你安排。】 喜欢什么样的? 董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好好思考下这个活了27年第一次开始想的问题。 首先不能介意我的工作性质,最好还能帮我一起破案,长相的话.... 想到这里,脑海里就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张让人心头一颤的样貌,那双好看的眼睛,白皙的手指.... ——是凌弈。 ‘他学法医的,还能陪我去现场....也能帮我破案....’ 董昱火速终止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拿起手机回了个【随便】 把手机丢在床头,被子高高拉起,准备隔绝耳畔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紧紧的闭上眼睛,企图把某人的相貌在脑海里擦掉… 等凌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某人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的捂的结结实实的。 ‘这人不是怕热吗?’凌弈疑惑的看着这幕,不过没打算去追问。 毕竟之前在玄关通道内的时候,董昱絮絮叨叨的话实在太多了,迫于想让他安静的想法,凌弈才会挑衅指出他的错误。 如果这会给他喊醒询问,肯定又要没问没了的聊下去... 这样安静最好不过了,可以好好收拾。 凌弈把自己换下的衣服叠好装到脏衣袋子里,整理着箱子里面的东西,刚准备回床上,又看见自己箱子旁边的被随手叠放的短袖。 不是自己的,那是董昱的。 再次纠结犹豫数秒后,凌弈咬咬牙,给他重新叠整齐,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满意的回到床上准备休息。 河倾月落,夜色已浓,随着宾馆内百叶窗被合上,月光穿过落地窗,折射在地上的四方形光影也被切割成细长的菱形。 被热醒起来冲了个凉水,才缓和下来莫名有些心烦意乱情绪的董昱,站在这月色灯影里,视线扫过自己被换下叠整齐的衣服,又看着床上睡着的某人。 几秒后,再次冲到洗手间,打开凉水—— ---- 凌弈:“这人衣服叠的不好” 董昱:“他帮我叠衣服!”
第14章 落子 两周后,武庆市向阳菜市场。 凌弈住的酒店离这个菜市场里有些距离,早上六点半就出门了,徒步走过来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市场里人头攒动,声音嘈杂却充满了生机,鸡鸭的叫声,摊主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凌弈本想直接进去找人,但是被门口的早餐摊吸引了。 “小伙子,刚出炉的葱油饼,来一个?”大妈热情的招呼着。 凌弈愣了许久,摇了摇头:“不用了。”刚准备转身离开又返回:“阿姨,给我两个吧。” 摊主打包好两个葱油饼递给凌弈,他没打开只是笑了笑朝着向阳菜市场走去,来到卖豆制品的小摊子,老板是一位中年妇女,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围裙,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 她看到凌弈走了过来,亲切的笑了,快速切了块豆腐递给客人:“您拿好,慢走啊。” “李阿姨,给你买了早饭。”凌弈走到摊子后面,把手里的葱油饼递给她说:“看到了,想着你肯定也喜欢吃。” 李芳看到袋子里的葱油饼,笑容明显淡了还是打开外面的袋子吃了起来:“你不吃吗?” “不了,我...”凌弈看着塑料凳子上还剩下的一块葱油饼,数秒后收回了视线:“很久没再吃了,也就不想吃了。” 李芳没再说什么,咀嚼着食物说:“过完年的时候,我去监狱看了一次,里面那些人跟我说,是九月放出来的。” 凌弈:“嗯,他出来肯定是会找你的,毕竟你是他妈妈,到时候麻烦李阿姨你,跟我说下他的动向,如果办了手机号码,也要告知我。” “哎——”李芳把手里的葱油饼又装回袋子里:“其实当年我真的对不起你还有你妈妈,阮秋瓷真的是特别好的人,我儿子.....” “李阿姨,郝军虽然是你的儿子,但是他做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当年我妈妈死了之后,你帮了我很多,那个时候的我不懂什么葬礼习俗,都是你在帮我,我一直是感谢你的,我恨的只有我自己还有他。”凌弈声音有些嘶哑。 听着这些话,李芳鼻头有些发酸,看着眼前的凌弈,长大了,也长高了,但是她还是能清晰的记得,15年前那个抱着自己妈妈尸体哭的小男孩。 她问:“这些年,你都在你姥姥家里生活,她老人家也身体还好吧。” “姥姥她..十年前就离世了。”凌弈声音有些哽咽:“没关系,我不是小孩子了,姥姥离世后,我把房子卖了,就出国留学了。” 李芳今天才知道这个事情,15年前只是知道,阮秋瓷死了之后,小凌弈就跟着姥姥去了别的区生活,也没再见过面,直到凌弈20岁的时候才来看自己,跟自己说要离开武庆市几年,还说很感谢当年的恩情。 而且每年的七月都会回来一次,李芳知道原因,也不会去问。 直到有两年前的七月,明明中午已经来看过自己了,晚上又返了回来,跟自己说,有个计划希望自己能帮助他。 李芳问:“其实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凌弈啊,你到底想怎么做?” 凌弈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你一定要小心,我跟你联系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尤其是你儿子出狱之后,联系我的时候,一定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能被发现了,不然按照他的心理,我怕你有危险。” “当年要不是你妈妈给我免费看病,我早就死了,当年哪有钱看医生啊,凌弈啊,我年龄大了,还有一身病,我的意思是...”李芳苦笑着说:“如果你想做的事情,有什么危险,你把这个危险给我,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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