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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回去了，赵叔。” 董昱转身离开，赵启伟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其实他想试探的问问凌弈的情况，但是他对于董昱这人的能力是清楚的，之前在审讯室的时候喊万博华抽烟，就已经很冲动了。 如果不是看到凌弈太过于惊讶，也不至于如此。 堂堂南城分局的局长，去询问一个新人助手的情况，董昱肯定觉得不对劲。 董昱没走电梯，小跑着走下楼梯，手里的雪碧晃晃悠悠的捏在手里，刚转到二楼就迎面撞到窦志城。 ——手里的雪碧咻的脱手坠下。 电光火石之间，董昱多年在警校格斗第一的优秀成绩加上在分局抓捕犯人锻炼出的敏锐反应能力，在易拉罐即将摔在地面霎那间，稳稳接住。 “你干嘛呢，董队，案子还没结案呢，怎么莫名其妙蹦蹦跳跳的？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窦志城打量着眼前的人，揉着自己刚刚被痛的鼻子：“给我撞得这疼的。” “你小子！差点给我雪碧撞在地面，这要是摔下去了，不得摔烂啊！” “？？？”窦志城疑惑道：“坏了给你买一瓶不就行了，多大事啊？” “你懂个屁！”董昱没好气的说：“你干嘛呢，还不回去，我不是都审讯好了吗，整理个口供要那么久吗？” 窦志城挑眉说：“早弄好了，我这是打算去找小张，一起去吃个夜宵，要不要一起，有你最爱的小龙虾哦，” “我...”董昱看了眼手里的雪碧：“我不吃，你们自己去吧，我要回去洗澡换衣服。” “嗯，好。”窦志城话刚说完，忽然脑海里才反应过来，冲着下面楼梯上的人大喊：“不是，哥们，你谁啊，你是我董队吗？小龙虾都不吃？大哥，您是被人附身了，——喂？” 董昱不搭理身后回荡的声音，走到一楼的楼梯末端处，把手里的雪碧打开。 噗呲—— 刚经历过摇摇晃晃，一路颠簸的雪碧，结结实实的喷了自己一身.... 无声的骂了句国粹，董昱看着仅仅剩下小半瓶的雪碧，猛喝几口，确定空了之后，丢进垃圾桶，箭步冲向洗手间。 路过门口的时候，他停了几秒，看到自己的车，旁边没了人，想来凌弈已经坐在车内了。 夜风袭来，董昱脑海里再次回忆起下午在车内和凌弈聊天的片段.... “你有电话，怎么不接？” 董昱从工地离开后，开车带着凌弈先离开，路上他的手机就一直响，但是凌弈就是不接。 “不想接...”凌弈再次按灭手机。 董昱有些狐疑：“不会是你对象吧，或者前女友？” “你脑子里想的还挺多。”凌弈话还没落地，手机就再次响起。 “哎呀，我不介意，就你这个长相，有个十七八个追求者，我都觉得正常，接吧。” 哎——凌弈叹了口气说：“我没对象，也没谈过。” “啊？”董昱打心里不信，但是还没等他继续发问，就看见凌弈接起了电话，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凌弈面不改色的拿着手机和对面的人沟通，根本就没办法通过表情去判断大概聊天内容。 只能听见耳边传来，像是外星人的语言。 “ Oui， j'ai déjà demandé un don de corpsà l'école.....” “.....à l'arrière， je vais prendre l'initiative de communiquer avec l'école pour ce problème， j'ai raccroché en premier” 十几分钟后，凌弈才挂断电话，他歪头看着董昱一脸惊讶疑惑的表情：“干吗这样看着我。” “你刚说啥呢，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不知道还以为你跟外星人聊天呢，可以啊，你小子还背着我们警方打了个外太空电话，哪个星球的？” 凌弈：“........” 实在跟不上这人的脑回路，只得无奈解释道：“法语，我毕竟在那边上学，会这个很正常吧。” 董昱心想也是，毕竟是留学生，会说法语没问题，但还是好奇：“那你们聊什么呢，真是感情？不会是之前留学的校园恋爱吧？” “董队长，我刚说了，我没谈过恋爱，刚刚电话只是问我关于一些，我学校的事情，没什么特殊的。”凌弈继续说：“还有，为什么你老是觉得，我一定有对象呢？” “这很正常啊，我给你分析分析啊。” “好啊，你说。” 董昱调整了下坐姿，认真说：“虽然你喜欢怼人又喜欢记仇，但是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 凌弈问：“什么事情？” “你长得很好看，真的。”董昱虽然在怀疑凌弈有什么秘密，但是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确实活了27年，没见过比凌弈好看的人。 凌弈没吭声，而是盯着董昱看。 “你看我干吗？” 半响后，凌弈才悠悠的开口说道：“你有对象吗？” “没啊，你要给我介绍啊行啊，我要求可高了，首先得接受我的工作性质，比如我加班回家了能跟我聊个案子，再比如看到尸体，别吓到自己....” “等下！”凌弈打断了这人洋洋洒洒的择偶标准：“我的意思是，你不找对象，是因为您长得不好看吗？” 董昱：“？？” 凌弈又问：“是吗？” “卧槽！你这意思说我丑？”董昱从来没在自己耳边听过这种评价：“你知不知道，我当年可是校草啊！！” 凌弈“嗷~”了声说：“那你为什么单身？” “你.......” 凌弈：“所以长相和单身与否并不挂钩，对吗？” 董昱被怼的哑口无言：“行！你赢了！” “好好开车吧。”凌弈转头看着窗外。 董昱一肚子火气说不出，看了眼副驾驶的人，视线又回到车里的行车记录仪上。 心想着‘你小子，等我回市区了，我肯定要把你刚刚那段叽里呱啦的发言，导出来，找个法语大神给我反翻译翻译。’ 这样盯着记录仪的时候，忽然凌弈开口道：“你不是问我在工地的时候为什么生气吗？” “昂？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个了。”董昱收回自己的视线说：“不是说等案子破了跟我说吗？” 凌弈：“回去也就破案了吧，早一天晚一天说不都一样吗？” “哦哦，那你说。”董昱被忽然提起这个事情，打断了自己刚刚的思路，认真听着凌弈说后面的话。 “我有个朋友，刚出生，爸爸就在工作的厂里发生意外死了，在他记事起就跟着妈妈一起生活，那个年代，一个单身母亲带着孩子长大很不容易，尤其这个单身母亲长得很漂亮。” 凌弈声音有些暗哑继续说：“所以我那个朋友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身边的人议论自己的母亲，稍微和异性哪怕是正常的聊天，也会被人传出是不正当关系，哪怕他的母亲自己的工作已经很优秀了...还是避免不了被人说，靠男人才爬上那个职位的。” 董昱偷瞄着凌弈的表情，对于这段无中生有的发言，他倒是没打算戳破，沉吟片刻后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那后来呢，你的——朋友和他母亲...” “离世了.”凌弈调整了下坐姿，有些不自然的抓了下安全带，SUV驶入地下通道，昏暗光影浮动，看不太清此刻他眸底的情绪，只听平淡的声音响起：“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董昱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他没想过凌弈的身世是这样的，他自己从小到大也从未感知过至亲挚爱离开的痛苦。 而且凌弈用‘朋友’的视角说出这段故事。 反倒让董昱觉得更加压抑，甚至有些心疼，在他看来，说明凌弈本人根本就没走出这段悲伤的过往，所以选择这样的叙述方式。 “所以你能理解为什么我对那个人那么生气了吗。”凌弈开口打破了沉默。 董昱有些机械的点点头：“嗯，那个焦闯嘴巴臭的很，你管他呢，放心，我肯定给他抓回去好好审问他。” “好啊，我相信董队长的办案能力。” 董昱没回答，他只是想到之前案情分析会的时候，那张字条，凌弈肯定看到了，所以他当时才会主动说出那段发言。 许久后，董昱都没有再吭声。 哗啦啦—— 洗手间内，董昱不断地用水清洗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把下午整理好，但是越来越乱。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段不愿提起的过往，又或许是因为能感同身受理解陈恩妤当时的心境。 凌弈也不会在案情分析的时候，出言反驳副所长，强调‘万法医亲手解剖’ ——露出让自己怀疑的疑点。 董昱唰唰的抽出几张擦手纸，随意的擦干自己的脸上的水渍丢进垃圾桶。 “凌弈，你到底想隐瞒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万博华，他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帮助你？” 那么多年破了太多的案子，从来没有一件事情，能让董昱心里那么乱，甚至无法找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线索和理由。 走廊内，董昱神色沉重的越过警察，低着头，机械的和跟自己打招呼的人礼貌回应。 “怎么那么久？” 董昱猛然抬头，看见刚刚心里想的那个人的身影，就出现在自己眼前，霎那间，无数的怀疑全部按压回心底：“你怎么不去车上等我？” 凌弈：“我以为案子有什么疑点呢，毕竟距离你刚离开已经确实有些久了。” “是吗？”董昱半信半疑的看了眼手表，自己刚刚在洗手间想凌弈的事情，居然想了五十分钟？！！ 凌弈看着他这幅样子问：“是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不是，那个什么....”董昱揉了揉鼻子说：“赵局拉我说了点事情，耽误了，走吧回去吧。” “好。” “案子明天就能结束了，就回市区了。” “嗯。” ---- 碎碎念【那段法语的意思呢，如果有看得懂的，也别翻译哈，就是留个悬念，耶！】 后面文会给出解释哒~~
第12章 怦然【一】 银色路虎卫士关掉警笛，在深夜的马路上飞驰，犹如劈开黑海的一叶孤舟，车内，凌弈嗅了嗅问：“你刚刚在派出所，用雪碧洗澡吗？” “我....用雪碧洗澡干嘛？” 凌弈出乎意料的没再追问下去，右手撑着自己脑袋看着窗外。 董昱心想按照他这人的脾气性子，肯定抓住机会好好调侃自己，又没有。 就好像是每次自以为是的感觉有些解凌弈的时候，又发现这个人完全和自己料想的不一样。 倒是有一种好像是故意在众多面具中，选了一副愿意展露出来的般，只是完全猜不透凌弈这人有多少面具，而这些虚伪的表象下真正的面容又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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