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漆黑的眸子缓缓眨了下:“我没看见灯亮。不过如果他家就是奥布里的话,按镇上人的说法,那他现在应该是去送上一位背包客出镇了?” 乔治瞬间哑然,静了好半晌才笑道:“……着急停电的事,我都把这出忘了哈哈。” 李银当时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好在他向来没什么表情,只是简单点点头便不再继续,仿若无事和薛凡点跟着乔治一起四处一顿检查。 初步判定不是简单的跳闸,估计是哪里线路坏了,这也就不在他们能抢修的范围了。 乔治对他们刚住进来第一天就状况百出感到很惭愧。 承诺他明天一大早就会致电预约水电工上门检修,今天晚上只能辛苦两人将就下,早点休息。 李银顺势表示他的客房没有窗,关门点蜡烛不安全,自己先到薛凡点那挤一晚便率先进了房间。 好在薛凡点没有立刻小尾巴一样跟进来。 而是过了好一阵才在冲完凉水澡后正常回房,压低嗓音问:“你什么情况?乔治又什么情况?他自己托人家送的人,怎么还能忘了?” 他刚回来时,冷不防听见李银说他“坐不住”就知道有鬼。 开玩笑,区区停个电而已,李银还能坐不住?就没有李银坐不住的情况,这人太坐得住了。 李银神色一言难尽:“算你脑瓜还有点小聪明。”
第7章 关于乔治这位邻居奥布里的身份,他们两个早在来的路上就向那健谈的矮个老头请教过。 知道了奥布里是他们小镇各个农场肉蛋奶对外的经销商。 和包车司机马克这种常年在外跑车的不同,奥布里基本还是住在镇上,只是隔三差五会进城一趟,将镇上产能过剩的肉蛋奶拖出去分销。 于是在有工作需要的基础上,额外挣个路费完全是顺手的事,再加上他和乔治住得近,随时方便沟通时间。 自然而然成了长期合作搭档。 至于李银去奥布里家,的确只是单纯想看一眼邻居家有没有电。 天知道他去隔壁发现那边门窗紧闭,同样一丝光亮没有,还觉得自己犯了傻。 都说人是帮忙送背包客出镇去了。 光从北荒公路出去就得开三天两夜,哪怕进城不做停留,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家里没人,自然是没灯的。 算算时间,他和薛凡点但凡有一个撑住了没在包车上睡着,估计还能迎面看见他们出去的车辆。 结果乔治听见他提这事的反应竟还真像有什么隐情。 毕竟这种事李银作为一个外来客可能忘,乔治本人真的有可能忘吗? 客房里。 并不大的床铺被一分为二,李银半坐靠在里侧,薛凡点则盘腿托腮坐在外侧。 两人都没点乔治准备的蜡烛。 只是将正对他们的窗帘敞开,让外面静谧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年轻人眉目清俊的脸上,明暗分界投在山根两侧。 “有没有可能忘暂且不提,因为都有概率,但我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薛凡点立刻:“洗耳恭听。” 李银:“你之前知道乔治嗑|药的事吗?” 薛凡点望着他张了张嘴,明显卡壳。 虽说他确实不知道,但以外国佬嗑药的“普及”程度,实在很难在这方面对他们做出要求,否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用说话了,直接集体拉去枪|毙。 这种“放低标准”属于不得已为之的人之常情,只不过李银明显不是个会在乎人之常情的人。 他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 于是继续阐述:“而且嗑得很厉害,他床头柜有满满一抽屉。” 薛凡点彻底哑然。 他算是知道好友今天为什么“坐不住”了,随即默默在心里给刚被他捉住对李银“感兴趣”的乔治点了根蜡。 只能说但凡是点别的什么事呢。 偏偏是这么个和前夫哥挂上半边的罪名,那没救了啊。 床上两人一番对视,两相沉默。 最后以薛大判官捧脸蹙眉,既严肃又沉重且负有使命感的保证收尾:“好的同志,组织接收到你对乔治的不喜了,组织一定全力处理。” … 没对薛凡点把所有发现和盘托出,是李银今天考虑再三的结果。 因为无论是嗑|药,还是惯性撒谎,其实都不具备决定性,只能说明这个人比较虚伪,不值得结交。 甚至那个明显联合了镇民替他保守秘密,伪造出来的银鱼传说,也只是乔治为了吸引他们来南塔,赚取住宿费的工具罢了。 严格讲同样没什么问题。 毕竟家远在这么个闭塞的边境小镇,乔治能凭互联网自己开源找到新的创收途径,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而交朋友和四处走走一直是薛凡点的爱好和乐趣所在。 李银没有指点江山的癖好,如果今天晚上仅仅只是发现了苯齐巨林,他绝不会多此一举。 可问题就在他还看见了那根棒球棒上疑似咬痕和血迹的东西。 ——因为停电,客厅里光线并不好。 所以李银在最初捡起那根球棒时根本没留意太多。 直到他在乔治卧室用完座机。 房间大开的窗户就在他眼前,锃亮的月亮在天边挂着,李银不经意一低头,首先看见的便是球棒腰部的地方,并列有两个带着划痕的深深孔洞。 他伸手上去摸了摸,痕迹周围木质的外漆尽数脱落。 然后一路往上,还能摸到更多这样大小不一的破损,直至他的指腹摩挲至顶部,似乎在球棒侧面的地方蹭染着几点暗红、褐黑的污迹。 这黑灯瞎火的,一眼过去不细看还以为木质受潮生了霉点。 但其实以于喀科维达的干燥程度,木头根本没有发霉的可能性。 李银那会儿猛一下也没对上这些都是什么。 可当他后来拎着这根球棒从邻居家察看完情况回来时,竟是碰到了那头被乔治放走的狼。 李银非常意外,他还以为这大家伙第一时间就会回到无人区去。 当时他站在街道上,狼则隐没在远处的牧草地里。 李银会注意到他,全要归功于那双在夜里亮着荧荧绿光的眼睛,几乎是他拐弯刚走上大路便立刻被那对光点吸引。 夜色深沉,冷溶溶的孤月高悬于顶,微凉舒适的晚风牵动衣角,他们仿佛隔着广阔的天地对视。 而大概因为双方距离足够远,李银丝毫没有觉得紧张。 此时此刻,那狼没了人为的束缚,反而恢复早上在快餐店清明稳定的神智,不仅没有表现出攻击性,还在他的注视中默默在牧草间坐下了身子。 李银也不知道是今晚的月色太美,还是他的错觉。 他竟从那狼端坐的体态中看出几分优雅,身上明显比白日里干净,应该是去哪清洁梳理过,原本黯淡的皮毛重新透出光泽。 李银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家伙处在全盛时期,没有挨饿受…… ……受伤? 李银瞬间低头去看自己握在手里的棒球棒。 他没见过血干在木头上是什么样,但猜想大抵也就是顶端这几点深暗的颜色,还有那些貌似正好能嵌入獠牙的破损划痕…… 李银感觉自己脑子一炸,霎时万千思绪纷乱如麻。 以现在的情况看,这球棒明显是用在狼身上的。 也许是在救助过程中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这是头不受控的野生猛兽,按这头狼对乔治的厌恶,两人冲突激烈些完全有可能。 结果现在这头狼重获自由了,却没有离开。 要知道狼是报复心很强的动物。 难道这是不满乔治对待他的方式,特地留在这边准备打击报复?而且是对乔治的精准报复,不然他早没机会站这儿猜来猜去了,出门第一步就会被这家伙干掉。 看似是个合理解释,可实则毫无道理。 李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头狼究竟为什么会和帮他的救助者关系闹得这么僵。 除非……在这头狼心里,乔治并没有帮到他? 牧草丛里,那头狼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 李银没由来得心跳很快。 有什么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总觉得那头狼应当是想对他说点什么的。 可他想不出,那狼也说不出。 就像快餐店里这大家伙忽然的离开一样,自己从头到尾都搞不明白这头狼究竟想要什么。 … 在南塔这个地方,李银自己都还没想明白的事太多了。 比如乔治为什么隐去服兵役史,又为什么对他去了奥布里家有反应,再比如这头狼…… 就算李银全都告诉薛凡点,也只是多个傻子白白跟着瞎琢磨,还容易“打草惊蛇”。 毕竟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是城市。 而是南塔。 一个即使消失了也没人会知道的边境小镇。 他们两个现在人在屋檐下,有自己一个对乔治不感冒就算了,如果还要拉着薛凡点和他一起唱白脸。 说实话,有点找死。 所以李银才会在这么多内容里选了最无关紧要的那个,嗑药。 因为他知道薛凡点听见这两个字一定会联想到前夫哥,然后最大程度地合理化并理解自己对乔治的态度。 目的只是让薛凡点对他这位网友有一点警觉,但不要太多。 然后薛凡点也的确是不负众望地跑偏了。 … 第二天一早,两人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等他们一前一后从房间出去时,人家电路维修工都来过修好走了,剩下乔治坐在饭菜丰盛的午餐桌前,貌似没休息好的样子,眼下投着淡淡的疲惫和青影。 虽然不知道这人究竟在紧张什么。 但李银想也只有自己昨天忽然跑奥布里家这一件事,大概超出了乔治的掌控。 不过乔治明显惯会做面子工程。 见两人出来,他主动起身准备为两人拉开餐桌椅子,想要表示对昨晚停电的歉意。 可结果两人走近。 乔治拉开一张,薛凡点坐一张,再拉第二张,薛凡点还来坐! 并用一种“我会盯着你,直到永远”的眼神睨着他说:“不许打我兄弟主意,否则咱俩朋友没得当!” 乔治:“???” 李银只当自己聋了,不认识这丢人现眼的,面无表情拖开第三把椅子坐下。 就薛凡点这脑子。 他居然觉得这人能唱上白脸,算他多余担心。
第8章 2006年5月4日。 太酷了,乔治这小子家里居然还藏着个小型猎枪军火库! 每一把都是经典,有已经停产的温切斯特M1894,有耐用准确著称的温切斯特M70,还有雷|明|顿M870,雷|明|顿M700等等。 其中雷|明|顿700甚至是军用版,我以前只见过比较粗糙的民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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