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家庭纠纷或者遇上抢劫能造成的情况,这人肯定带着什么秘密,而且是有趣的秘密。 “说实话,为什么不直接走?” 江南星倒也不指望这人很快给出回复,可谁知下一秒丛欢面色稍变,表情严肃,十二分郑重道:“因为我爱你。” 江南星:“……” 两人对视几秒,迎着那纯真而又深情的目光,江南星慢慢拿起手术刀—— 果然还是割喉放血吧。 “等等!”丛欢一看事情不妙,大喊道:“是你让我说的,这都是实话!!” 江南星反驳道:“我们之前从没见过。” 言下之意哪儿来的“爱情”。 丛欢不假思索道:“你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 江南星反问:“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了?” 昨天丛欢全程都是昏迷的状态,难不成半夜醒过来还特地点灯跑到别人房间里看长相? “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了你的工作证。” 江南星:“……” 牵强到极致,离谱到极致,偏偏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到什么话来怼他。 见对方不发话,丛欢随即开始发挥,声情并茂道:“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你就是我的唯一,从身到心都瞬间被吸引,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让我来到你身边……” “这是你半夜爬到我床上的理由?”江南星打断他的施法。 “这是天意。” “这是性骚扰。” 两人对视几秒,丛欢再度调整好心态,语重心长道:“亲爱的,咱们也讲道理,实话实说,我昨天其实还有点意识,你把我带回来扒光衣服摸了半天的事我都知道,咱们就算扯平了吧,互不亏欠我都懂的,要不……” “咔”的一声,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插入墙壁,紧紧贴着丛欢脖子侧边的动脉。 江南星握着刀柄,几乎将人完全抵在墙上不敢动作。 丛欢适时闭嘴,稍稍垂眸,他其实比对方高一点,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很完美地望见对方那双若冰晶琉璃的眼睛,含着些许笑意,悠悠看过来。 那笑意就像刀刃的寒光一般,璀璨而危险。 “我确实很喜欢你。” 这话猝不及防,丛欢立刻眼睛一亮,可下一秒,眼前这美人接着道:“你的身体很好,骨骼健康,线条流畅,肌肉强壮而不夸张,解剖起来一定很顺手,我很喜欢。” 丛欢愣了一下,刚想开口江南星忽然又凑近了一点,接着道:“这地方太偏太旧了,附近几百米没一个监控,每几个月总会有那么一两起抢劫失踪案,巷子里丢个外人倒也不稀奇。” 手术刀灵活地闪出,在脖颈上划过,冰冷的刀刃刺激皮肤,叫人一个激灵。 “所以,”江南星看了看眼前人,施压道:“你如果不说实话,那就当我没救过你,请你现在就变成尸体。” 这种气氛下,丛欢的脸色终于严肃了些,不过倒也说不上害怕,只是静静看着眼前人,缓声道:“我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 语气十分郑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后一句莫名带着丝温柔,目光平和,一直落在江南星身上。 这目光不是在打量或者试探,就像只是在单纯地注视,并且让江南星意外的是,自己似乎并不反感他的目光。 江南星皱了皱眉,手术刀依旧没有放下,追问道:“是什么麻烦?” “你可以理解为同行恶意竞争,走了些歪门邪道,想处理我。” 江南星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对方已经包扎好的腹部,道:“这处理的方法未免高级了些吧?” 血液里的药剂不仅化学成分罕见,而且扩散和流动路线十分具有规律,简直就像个活物似的。 这东西很奇特且危险,但要论致命程度却不算特别高,江南星目前只发现它会阻止血液凝固,并没有表现出其他功效。 如果真的想除掉一个人,直接下点毒不方便些?何必这个费劲? 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丛欢慢慢道:“杀人固然容易,但我的同行比较谨慎,他们想无声无息的杀人,大概是拿了公司的什么试验品,把我当小白鼠吧。” “公司?” “对,我是Lebensborn公司的实习生,我们能接触的一些杂七杂八的药剂自然不少。” Lebensborn企业是全球知名的医药公司,要说那地方有什么罕见药剂倒也不稀奇。 江南星看了看他,意有所指道:“那你这‘实习生’还真了不得啊。” “不敢不敢,”丛欢笑道:“这都是上边大佬打架,一不留神就甩了个锅到我这小杂鱼头上,遭人记恨,倒霉了而已。” 至此,一切似乎是解释得合情合理了。 身旁的手术刀终于移开了一些,冰冷的触感消失,紧张的气氛降低。 商业暗斗、非法试药、买凶杀人……每一件都称得上大新闻,然而江南星对那些没兴趣,追问道:“这药剂你知道多少?” 提到这个丛欢无奈,叹了口气道:“我这小小杂鱼实在没办法知道太多。” “那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虽然只是条杂鱼但无良的公司还是让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外人真的不能透露太多,不如亲爱的,咱俩现在去扯个证,家属的话保密协议可以放宽很多哦。” 丛欢满眼的期待与真诚,一错不错地盯着,企图以此打动对方。 然而计划失败,江南星淡声道:“滚出去。” 没有一丝丝的犹豫,简单明了。 “可是外边很危险,我离开你可能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不会的,”江南星笃定道:“放心,你只要死的近一点,我会及时把你的尸体拖回来解剖的。” 丛欢痛心:“我就不能活着吗?” “抱歉,我对活体解剖没兴趣,滚出去。” 客气礼貌又利索冷血,话音落就准备直接给人踹出去。 “别别别!” 丛欢眼疾手快,双手抓住对方的衣角,委屈又可怜道:“我就这么没有价值吗?” 谁能想到这么大一个人,装起可怜来竟也丝毫不违和,一双眼睛十分明亮,旋即欲哭的模样,莫名像某种小动物。 江南星不由自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人眼睛就像外头那只小猫,缠上人就死活不走了,你要赶它就哭给你看,撒泼打滚又卖萌。 “公司要我背锅,同行要我的命,一见钟情的救命恩人还要丢掉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苦命的丛欢悲痛哀嚎,就差没抱着江南星的腿哭。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一点情绪感染,江南星皱了皱眉,问道:“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价值?” 眼看有戏,哀嚎声瞬间停止,丛欢认真道:“打扫做饭暖被窝!” 两人对视片刻,江南星面无表情地给了一个眼神:自觉滚出去。 “不对!还有的,”丛欢赶紧推销自己,“你是医生吧,我的专业也是生物方面的,肯定能帮到你,而且……” 话没说完,鼻间隐隐有一股液体流出,丛欢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而再放下之时已是满手鲜血。 事发突然,两人皆是一愣。 丛欢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抬头茫然地看向对方,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鲜血又从口中流出,要说的话全部堵住。 “过来!” 江南星目光一凝,立刻把人拉近尝试止血。 丛欢的身体按道理没什么问题,伤口也已经处理,莫名出意外只能是和那个神秘药剂有关。 口鼻中血流不止,可又不见任何内外伤,基础的止血方式全部失败,血液很快就沾满了江南星的衣袖。 丛欢看着这满手的鲜血似乎有点新奇,喃喃道:“我不会这么流血死掉吧?” 垂眸又看了看身前眉头紧锁忙碌着的江南星,目光竟隐隐有些欣喜,道:“亲爱的,打个商量,等我死了你解剖,尽量保持我的完整性好不?” 江南星瞥了他一眼。 这人脸上尽是血污,可没一点害怕担忧的模样,只是十分认真地盯着自己,带着一丝疯狂的感觉,恳求道:“如果可以的话,解剖之前给我一个吻好不好?” 脸上血色,眼中虔诚,像是艺术作品中为爱而死的荆棘鸟。 然而江南星没去欣赏他的行为艺术,冷冷道:“死不了。” 接着他忽然转身跑到床边,快速打开柜子里的小型冷箱拿出一管药剂,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对准颈部静脉直接注射! 不明的药剂液体尽数流入血管,丛欢竟然就这么看着,不知道该说他太信任对方还是心太大。 但很明显他的信任是对的,大概一分钟过后,口鼻中不再流出鲜血,一切似乎恢复正常。 丛欢呼出一口气,看向面前的人道:“你找到给我的解药了?” “没有。” “那那东西是——” 江南星不动声色地将药剂收起来,淡声道:“给你暂时续命的,想要活命少问。” 丛欢很识趣地选择不再追问,转而道:“你准备给我续多久的命?” 江南星居高临下地看向他,这个角度似乎带着点掌权者俯视的感觉,不过丛欢丝毫不介意向对方示好甚至示弱。 两方相望无言,一时寂静。 “我可以治好你,不过你要听话,当然信不信由你。” 半晌后,江南星忽然开口道。 丛欢有没有价值?当然有,他身体里那个未知药剂对江南星而言就是最大的价值。 听见这个,丛欢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嗯,我信。” 江南星没答话,随手抛给他了一条毛巾擦脸,算作认同。 丛欢追问道:“所以我可以留在这里了吗?” “可以,只是……”江南星看了看他,忽然笑了笑道:“需要签个合作协议。” ——— 身上的血迹全部擦洗干净,丛欢换了身衣服,开始研究那份所谓的“合作协议”。 这衣服是江南星的,丛欢穿着袖子稍稍短了一截,颜色不新,甚至有点褪色但很干净,可惜大概是压箱底的衣服,只闻能到一些洗衣粉的味道,丝毫闻不见曾经穿着者的气息。 丛欢对此十分遗憾。 从头到尾把协议阅读了一遍,丛欢顿了顿,抬头委婉道:“这协议……是不是不太人道?” 何止不人道,这简直就是一份卖身契—— 在身上的毒解开之前,丛欢不仅要时时刻刻配合实验研究,而且要作为助理帮忙干活,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顺带一提没有工资。 当然以上还可以理解,更过分的是如果中途丛欢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死亡,他的遗体将“自愿”交给江南星进一步解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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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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