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直接挂了电话,老板看着手机挠了挠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夏止警官生气了。 “算了,管他呢。”他把手机还给沈忧,长松一口气,心中已经幻想出自己摊子门庭若市的场景。 “嘿嘿。”他笑了两声,抱起啤酒心情愉悦地进了屋子。 沈忧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跑到马路边翘首以盼。 而在另一边,看似说笑的两人正暗藏风波,男人似乎看出了什么,从老板打电话开始就一直提出要离开。 但司白榆又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摇晃着啤酒不断挽留。 “那蓝头发的小家伙是你收留的?”男人可能也知道自己走不了,索性开始问起其他事。 “嗯,叫沈忧。”司白榆抿了一口啤酒,从怀里拿了一包烟出来,一边散给男人一边装作不经意问,“你知道离家吗?” “离家?”男人摇摇头,“我没有听过离家,只知道Morfran。”
第18章 第二个李小姐 “Morfran?看来您也是人偶爱好者。”司白榆瞥了眼路边,倒满啤酒举杯说,“看来我司白榆也能遇到知音!” “夸张了。”男人下意识地起身,但又发现了什么般迅速坐下,手护住旁边的公文包,阴恻恻地视线落到马路上。 当看到远处闪着灯光的警车时,瞳孔恐惧地放大。 “我有事先走了。”他抱着公文包起身 ,因为惊慌过度膝盖差点磕在桌角上。 “急什么?您难道不喜欢Morfran人偶吗?”司白榆伸手拦在男人面前,一双暗沉的眼睛乍现金光,侧头望着男人抬眸问,“厉先生,我家的人偶很漂亮吧,为何不多留一会儿呢?” 男人抱着公文包踉跄后退,姿势呈防御状,脸色苍白地喊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你更需要留下来了,毕竟我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商人,我会向你一一解释。”司白榆莞尔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尼龙绳,“可能有些疼,忍忍吧。” 老板一出来就看见司白榆拿着绳子向嫌疑犯逼近,他大惊失色地退回房间,拿出手机准备录像。 这可是他爆火的机会! 远处的沈忧注意到老板的行为,扔出一把筷子砸掉他的手机,同时眼睛眯了眯,警告道:“爷爷,人和录像机都有记录功能,如果你选择了录像机,那你就要舍弃另一个了。”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间隔十几米远的老板愣是听得一清二楚。 老板颤抖着嘴唇捡起手机,顶着沈忧危险的视线放进口袋里,低着头摆手说:“我不录了,我真不录了……” 沈忧满意地收回目光,不忘学着司白榆夸赞:“明智的选择。” 老板在心中腹诽他又不是傻子,眼睛和机器当然是选择眼睛了。 一辆警车在路边停靠,夏止风风火火下车,他听老板电话里的语气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一下车就看到司白榆悠哉品着啤酒,吹着晚风,目向夕阳半阖着眼乘凉。 如果不是他穿得过于西装革履,完全就是闲玩的普通路人。 “来了。”司白榆起身并按住同样想站起来的男人,朝夏止晃了晃酒杯,“喝一杯?” “我酒精过敏。”夏止注意到跟过来的沈忧,揉了揉他的头发问司白榆,“犯人在哪儿?报假警可是会被拘留的。” 司白榆笑而不语,只是视线多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停留了几秒。 只是这一短暂的动作,夏止就明白了司白榆的用意,他抓住男人欲要遮脸的手,强迫他抬头然后去看他的脸。 “你是……”当看清男人的面容,夏止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声线都开始微微颤抖,他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消化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他是什么人?”沈忧抓着夏止的衣角问。 “他是一个死人。”司白榆冷不丁地接话。 沈忧歪了歪头,看向男人时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死人?父亲说过死人不会说话,可面前这个男人明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说话呀。 “不能妄下定论,世界上长得像的人还是很多的。”夏止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离开司家到现在只吃了半个面包,低血糖的老毛病犯了。 沈忧见夏止的身体摇摇晃晃,抓着小手在他旁边打转,然后在他后仰的刹那扶住他。 司白榆在旁边冷冷看着,提醒道:“别把我家小人偶压蔫了。” 夏止气笑了:“他是气球吗?” “金贵着呢。”司白榆用尼龙绳将男人捆起来。 他接近1.9m的身高压迫得男人喘不过气,让他只能任人摆布。 等绑好后,司白榆压着男人的手往夏止的方向一踹。 夏止正在吃随身携带的糖果,他看着摔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皱眉,提醒道:“司白榆,你这是在攻击公民。” “他是不是人都不一定。”司白榆过去抱起沈忧,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大步向车的方向走去。 夏止看着地上的男人痛苦扶额,无奈将他扶起,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把他“送”上车。 如果这个男人只是长得相像,那他一定会被举报的。 上车后,沈忧坐在副驾驶上晃来晃去,司白榆按住他的头正了正他坐姿,系好安全带后踩下油门。 夏止的车跟在后面,两车一前一后向医院出发。 沈忧无聊地扒窗户,在路过孤儿院时,他拉了拉司白榆的衣角。 “怎么了?”司白榆头也不回问。 沈忧望着远处和院长有说有笑的女孩睁大眼睛。 白色旗袍加青色油纸伞,那是李小姐! 可是李小姐不是死了吗?李小姐的人偶也还在司白榆家,他出门前还看见她站在门口……难道,是他产生了错觉? 沈忧用力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眨,然后打开窗户探出头,当看见女孩的脸时,他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他没有看错,窗外的人就是李小姐,可是为什么…… “把你脑袋伸回来,要是掉了的话我可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小的头给你按上了。”司白榆拽了沈忧一把,关上窗户警告,“别乱霍霍,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沈忧的心思全在刚才的女孩上,他抬头问司白榆:“哥哥,你说世界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 司白榆以为沈忧在说厉先生,不假思索道:“当然有。” “如果穿着和举止也一样呢?” “那他一定是被做成了人偶。”司白榆揉了揉沈忧的头,单手打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沈忧摇摇头,他想起那天路过孤儿院时无意听见的谈话,以及司白榆口中的Morfran,皱着秀眉问,“哥哥,Morfran到底是什么?” 司白榆诧异地转头,笑了笑说:“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我在公交车上也问过你同样的问题,当时你说我会忘记的。”沈忧抓紧衣摆,低着头闷闷问,“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说?” 车猛地刹住,司白榆转身注视着沈忧,挑起眉毛眼神无奈,他俯身摸向沈忧的后颈,轻声道:“每一个人偶都有自己的运行程序,你也不例外。” 沈忧觉得这话很深奥,深奥到他到了医院,都还在思考这句话。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他亲眼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偶在自己面前自毁,如果没有猜错,那不是他的主观想法,是制造者的命令,如果某一天,他的父亲也向他下达这样的命令呢? 不……也许这个命令,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悄悄下达了。 “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让沈忧恍然回神,他以为是发生了杀人案,下意识的摸向腰间,但等看清眼前的场景,才发现不过只是司白榆的粉丝看见偶像本人在兴奋而已。 “哈……”沈忧长松了口气,视线在扫过自己的手时怔住。 他为什么会下意识摸向腰间?他的腰间分明空空如也,还是说在很久之前,一个被遗忘的时间段,他的腰间曾携带着什么利器? 沈忧蹲在长椅旁,司白榆没有询问他为什么忽然不动,他忙着和警察交涉,以及检查那具没了皮的尸体。 人来人往的走廊弥漫焦急的气息,沈忧像是气泡中的婴儿,呆呆蹲在原地,漂亮的脸上布满迷茫。 他仿佛被世界隔绝在外,只能用那双呆滞的双眼注视人类,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好恶心,一点皮都没剩,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听说有些富豪会效仿古西藏的人制作人皮乐器,咦,想想就难受。” 此时两个护士路过,她们的谈话引起沈忧了注意,他抬头望向司白榆离开的方向,踉跄着站起,往那跑去。 …… “现场没有指纹和凶器,窗户处有明显破坏的痕迹,所以这是一场入室谋杀案。”李队坐在病床对面,虚着眼睛对面前的队员说道。 尸体已经被转移走,但血腥味还未消散。 沈忧钻过警戒线悄悄进入病房。 但眼尖的警察还是发现了他这个小不点,拦住他哄道:“小朋友你不能进来,这里是犯罪现场,哥哥姐姐们正在工作,你先出去好不好?” 沈忧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远处倚着窗户假寐的司白榆。 “你找司白榆大侦探吗?恐怕不行哦。”几个警察说着准备把沈忧抱出病房。 “他是我的弟弟,让他留下吧。”关键时刻,司白榆睁眼阻止道。 警察们闻言立刻放开了沈忧,而沈忧跟只脱缰的野马一样,跑到司白榆跟前摊开双手求抱抱。 司白榆无视沈忧,托着下巴自顾自地说道:“我似乎忘记了某个人。” 他看向沈忧:“你知道吗?” 沈忧呆呆地摇头。 “罢了。”司白榆转头问夏止,“那男人肯说话了吗?” “还是不肯,问什么都是摇头。不过他身上搜查出了死者的证件。”夏止顿了顿,“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死者也姓厉,名叫厉伟。” “那假定这位厉先生和死者厉伟同名同姓,并同指纹呢?”司白榆办案时也不正经,笑眯眯地像只大尾巴狼,“你们不要觉得不可思议。你们都见过我的人偶,能蹦能跳能说话,倘若现在这个厉先生是死者厉伟的人偶,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开什么玩笑!”李队摆了摆手,“你制作的人偶都是以死物为前提,但厉伟还没有……” 他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抬头惊诧地望着司白榆。 “嗯哼?”司白榆挑眉一笑。
第19章 以前的沈忧 沈忧听得云里雾里,他在两人中间打转,仰着小脸问:“还没有什么?” 李队从怀里摸出一包烟,看了看走廊禁止吸烟的标牌,把烟别在耳朵上,沉思问:“司老弟,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看中了厉伟的身体,所以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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