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们没功夫在这多废口舌了。”陆鸣回头看了一眼堆满石块的洞口,视线与方俞一触即分,随后他示意安宁把藏祈从后面带进来,“听好了,等会进了工厂,你带路。” 霎时耳边劲风呼啸,陆鸣迅速回过头,只见王闵然虽然上了岁数,却仍然十分灵敏地抓住了天花板上的管道,整个人在空中横扫而来。 来不及思考,陆鸣本能蹲下身躲过了他的攻击,随后眼睁睁地看着王闵然率先越过他们,转眼消失在了防空洞岔路口。 “快走!”方俞从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我往边啸那里放了定位器……但手机信号若有若无,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具体的位置。有后援吗?指挥中心能联系上吗?” “联系不上。”陆鸣飞快地回答了一句,用手托起散落满地的袋装粉末一看,招呼身后的人先把东西拿出去,随后一把抓住方俞的手臂,“你也太快了。” “……啊?”方俞一脸茫然地眨眨眼。 “我说你太快就把他身份抖出来了,这件事组内本来要求我们绝对保密。”陆鸣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都不重要了。不过你直觉挺准啊。” “先别说了!”站在洞口处的防爆组警察苦着脸叫道,“有信号了!但是……他们说支援组卡在了山脚下,盘山公路起了大雾,能见度太低,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走!我们不能等了!”陆鸣毅然坚决道,伸手扶了一把方俞越过陡坡,“现在我们必须分成两波,一部分人守在原地随时等待支援,另一部分人跟着我,我们顺着防空洞往里面走,应该可以抵达工厂另一侧。” “我跟你走。”安宁一只手拿着步话机,另一只手扶着墙壁往前一跃,扭过头对上陆鸣的眼睛,“我们一起去!” “好。”陆鸣也没多说什么,让防暴组特警走在最前面开路,自己和方俞走在第二梯队,后面跟着的是安宁和其他特警。 越往里走,空气就越来越稀薄,深入骨髓的冷意蔓延至四肢,手脚都冻得有些麻木。 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一点交流声响,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流露出凝重的神情,但谁也没有提出来。 “等一下,我记得、我记得好像是……”身后的藏祈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他让大家停一下。”方俞用中英文各翻译了一遍,“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你想起了什么?”安宁看着眼前瘦小的身躯。 “我记得……边老板跟我说过,一楼有个放东西的冷库,我进去过一回,最里侧有一扇被货架挡得死死的大铁门,我当时就扫了一眼……”藏祈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真不知道,我就是猜的。” 冷库?这破工厂居然还建有专门存放化学品的冷库? “你去过吗?”陆鸣偏过头问方俞。 “去过几回,但仓库主要是巴颂在管理。”方俞抬头望着灰黑色的墙壁瓷砖,“我感觉我们在慢慢往高处走。” “我也感觉到了。”陆鸣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沉声道,“所以我们其实在通往冷库。” “陆队!陆队!”步话机传出最前面特警大队长的声音,“先不用上来了,前面已经没路了,拿钢板堵死了。” “怎么可能?那他人怎么出去的?!”陆鸣从方俞手里拿走手机,看着上面仍然在动的红点。 “我知道可能在哪。”方俞擦过陆鸣身边独自一人往前走,忽然他冰凉的手指被另一只温暖的手碰了一下,下一秒手里被塞了个浑圆的东西。 “防毒面具,戴上。”陆鸣站在往下一点的位置,自下而上看着他。 ----
第十九章 “摸排过了!前面有一堵被钢板钉死的墙,后面不知道是什么。” 所有人都戴上了防毒面罩,在洞口的最里侧四处查看。 “不会在最里面。”披着保暖衣的方俞用手电筒照了下那一堵墙,抬手示意前面的警察稍微让让。 特警们目光聚焦到这个“叛徒”身上,都有些奇怪,不过看陆鸣也没说什么,便暂时放下了。 方俞伸出手拍了拍墙壁,最里面一段路已经没有了瓦砖,草草刷上一层油漆便了事。墙皮已经脱落了大半,露出润泽的红色。方俞昂起头,把光束缓缓上移,墙壁大约有四五米高,圆弧形状的顶部爬满了黏腻的青苔,有些都发了黑。 “会不会有什么地道之类?”陆鸣也跟着走了上去,鞋尖拨开潮湿的木柴,蹲下身擦掉地板上的灰。 倏然间手电筒的光束忽闪过他的脸庞,紧接着轰一声响,沉积的粉尘连着墙灰骤然扑了下来——方俞用手抓住了凸起来的把手,用力往外拉。 轰—— 方俞使劲又拉了一次,灰尘落到他的头和外衣上,门还是丝毫不动。 “让我来。”陆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眼睛往他衣服一瞥,犹豫片刻还是用两秒间隙快速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 这扇铁门呈青灰色,跟周遭的墙面几乎融为了一体。上面雕刻着大概是菩萨这一类的佛像图案,最中间还有一朵盛开的莲花,上面刻着古典高棉语文字。 “这应该可以爆破吧?”方俞往旁边一站,远远看着陆鸣独自研究着门把手。 “啊,不需要。”陆鸣原地倒退了一段距离,“锁应该是坏了的。” 一阵劲风袭来,只见陆鸣原地助跑,朝着大门把手附近的位置用力一踹——“嘭” 刺眼的白色光线瞬间充斥,砭人肌骨的寒气也随之扑面而来。 “不准动!警察!” 特警们反应及其迅速,用手支着门一个接一个架着枪冲了出去。 “报告,没有发现有人!” “这边也没有!” “我这里也是!” 方俞随后也跟了进门,刚一踏进来就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我知道出口在哪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边,冷库温度是外边可以调节的,平常都有零下二十度!” “小心埋伏!”陆鸣跟着喊了一句,拿起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有的上面写着复杂的分子式,还有的标签已经被涂抹掉了。 队尾的藏祈裹着棉大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哆哆嗦嗦地环顾四周,前面的安宁见他没跟上来,立刻呵斥道:“跟紧点!” “哦……好。”藏祈瞥了一眼离他有几米远的安宁,又低头望着货架上类似于保险箱的盒子。 没有人注意到他。 藏祈再次抬起头观望,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挪动了步伐,伸手打开了箱子—— 短短十七年的生涯里,他碌碌无为,不知善恶,如今也该为自己抉择一次对错了。 啪啦—— 方俞扔下锤子,三下两下拽掉砸坏的球形门锁,弓着身子透过拳头大小的孔往里一看。 “里面是什么地方?”陆鸣侧身越过前面的特警,按住方俞的肩膀把他往后扯了一点,“小心点。” “普通的原料仓库,手往里面伸拉开插销就行。”方俞被他拉了一把,稍微直起身子淡淡道,“边啸肯定已经把东西全都清理干净了,不过他这会儿也很难下山,这边是没怎么开发过的老山区,如果半夜走山路会有很大的风险。” 陆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特警,随后捡起一段细长的铁片,从洞口伸出去。 一下,两下…… 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无声地绷紧了心弦。 铁片与门板撞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陆鸣不断调整手腕的角度,一点一点拨弄着上面的插销。 忽然他眼前一道快出残影的银光闪过,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铁片随之掉落。 紧接着他眼前雪亮,金属刀刃划过孔口扑了个空,倒是快被拔出来的插销被这么一碰彻底脱开,破败大门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呀声响。 嘭—— 哒哒哒哒—— 陆鸣一脚踢开大门,特警的几十杆枪从四面八方同时举起,火力全开。 举着短刀的老柬埔寨人刚一露面就被打成了筛子,分散在门后面,货架下面的好几十个更年轻的面孔大惊失色,慌忙举起枪准备反击,谁知半空中一道弧线划过,一枚□□掉落在地板中央,瞬间释放出大量白色烟雾! “咳咳咳咳——” 霎时咳嗽声,痛苦的嚎叫声和扫射发出了哒哒声乱成了一锅粥,戴有防毒面具的特警临危不乱地往前推进,穿过十几米的长廊,数发子弹打碎了最里面的窗玻璃。 “走走走!” 最外面果然通往工厂的另一侧,陆鸣率先双手一撑翻身过去,顷刻后身后的特警一个接着一个翻了过来,安宁伸手扶着藏祈也跟了上来。 砰—— 火星贴着方俞的鞋尖击中他面前的地板砖,他霎时连连后退两步撞上身后的陆鸣,抬头望向二楼平台。 “泰利,我就知道是你。” 唰唰唰几下,特警们快速举起枪口,其中几个趁着机会偷偷绕进楼梯准备上二楼。 边啸的声音在空荡的工厂内回响,但站在外面俯身往下看的却是王闵然。 “方……方俞……”王闵然似乎是被后面遮挡住的身影强行按在栏杆上的,面部表情十分狰狞,全身发抖着对楼下喃喃道,“五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当时没有想过……啊——” 王闵然的上半身又被摁着往前倾斜了一点,脊背上方缓缓凸出黑色的枪口。 二楼的高度不至于摔死人,更何况下面都是训练有素的特警大队,但对方直接露出了枪口,显然已经把目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泰利教授,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边啸走到王闵然旁边,低头直面林立的枪口,用英语继续说道,“我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三十秒足够了吧,把枪全都踢到角落,从后门滚出去。” “否则——我就亲手杀了你师父,方、俞。” 方俞肩膀不由得一颤,“你干什么!” 王闵然的确私下勾结毒贩,利用职位便利为□□撑保护伞,纵容下线偷走收缴的毒品——但只要留足证据,如何秋后算账是警方要处理的事,眼下这种时候他仍然还是公安骨干,是专案组负责人! “方俞……”王闵然被身后的人扭住两条胳膊,死死抵在二楼扶手上,“我跟你们回去,我认罪,我真的认罪!” “别动他!”陆鸣厉声吼道,伸长手臂拦着身后的特警往后退了两步,回过头对他们说道,“都把枪放下!别跟他硬碰硬!” 方俞快步走到陆鸣跟前用中文说了两句什么,随后抬起头看着边啸,“我们撤退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放人?你看看你们那么多条子都还盯死了我呢。”边啸冷笑地扬了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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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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