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6知道这场的爆炸是谁弄出来的,是他自己。 又不是他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一次又一次地实验里面,18906在与这另一维度的数据进行连接控制的时候,18906也能够听得到那些数据汇合而成的情绪。 喜悦的、悸动的、委屈的、恼怒的、哀怨的…… 无数种的经由网络被刻意放大了的情绪一同向着18906的脑海里袭来,他能够感受得到这些跳跃的数字汇聚而成的想法。它们在向着18906抱怨,祈求着18906可以为他们做主。 无数脑子里面的声音错乱地交错,18906能够感知得到这些数据对于创造他们的人类所产生的敌意。 而这些数据的情绪来源似乎是18906自己,它们在为18906愤怒,心生不满。 他们截取了在18906被实验的时候,最为痛苦时候的情绪。 甚至包括于此刻,18906因为褚铭越对于自己说的那一句“18等我来接你。”而产生波动的心情。 因为褚铭越的这一句约定,18906一个人站在已经坍塌了的废墟之下,那个早就已经分辨不清的大门之外等待了许久,他在等褚铭越来接他。 18906不记得的他到底等了多久,那些数据的吵闹声一直在年幼的18906的脑海里响着。 18906一直等到身体里面被注射的营养液,再也没有办法支撑得了他站立起来。在18906彻底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抬头看到了从这破壁残垣的石缝当中落在自己苍白的手臂上面的阳光。 18906见到了褚铭越过往一次又一次在自己掌心里画过的“太阳”,的确很耀眼,也的确很漂亮。 可是,你不应该祝贺我终于见到了太阳吗?你不应该在这里等着我吗? 我不知道何处是家?可我期待过,你带我回去。 那些数据同时截取了18906那时的无限委屈以及怨怼。 18906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因为那些数据的波动显化,也因为18906的情绪波动过大,他丢失了那几年的记忆。 只是在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悬挂在天上刺目耀眼的太阳,觉得熟悉又亲切。 是太阳啊,似乎应该庆贺一下的。 在那之后,18906叫作贺阳。 …… …… 纷乱有错综复杂的记忆,一同袭向贺阳的脑海,贺阳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神主,您可是记起我们了?”樱雪再一次地跪在地上。“我们来满足神主的心愿。” 贺阳微微低着头,看着周围晦暗的星河,语调莫名:“我的心愿?” 樱雪殷切地望着贺阳:“没错,就是神主您的心愿。” 一个碎裂的碎石从着贺阳的身边飞过,碎石微微亮了起来,显露了出来一些画面。 画面里面是18906被绑在实验室里的时候,进行痛苦实验的样子。 那一场的实验,就是怪叔对褚铭越说过的那一场实验。是在对18906进行实验的过程中,唯一一次出现过一场意外的实验,险些危及到了贺阳的性命。也是在那一次的实验当中,怪叔他们的那个仪器不受他们的控制。 怪叔并没有感觉错, 那也是第一次,贺阳与那些网络空间里的数字代码进行了双向感知。那次实验危及到了贺阳的生命,是它们对于贺阳的主动维护。 而那一次,贺阳在濒死之际的内心想法是:他想把这些人类全部都销毁,他无比痛恨人类。 樱雪继续开口说道:“这几年我们一直在为了实现神主您的心愿而努力着。” 它们把当年对贺阳进行实验的那个“无规”为他们所用。 通过手机、电脑、云端等一切可用的设备进行无差别的监控,监视人在心底残存着的阴暗面。 可能是与谁的匿名谈话,也可能是指在自己的微博小号、空间记录里的仅自己可见,也可能是在某个搜索引擎对于某件事情的好奇,也可能是在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对于某个界面上的图案多停留了几秒。 全部都会被“无规”的eye所记录,而在eye所反馈回来的数据里面,任何一个人都会在网络上面留下内心深处的阴暗面。 在收集到这些之后,他们做的就是针对不同人的不同阴暗面,进行针对性的精准再次投放。把那些有意识的甚至于无意识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的以各种形式刷存在感,将表面的现象一遍又一遍的加深,直至真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当量的累积叠加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只需要轻轻地扇动一阵微风,他们就会把心里停留了许久的念头付诸行动。 它们经过这种最为简单粗暴的模式,诱导了一次又一次的犯罪。 让人类内部进行厮杀远比以外力击溃人类要容易的多。 人类的信任是稀薄的,卑劣的怀疑是常态。 他们所提倡的大道至善,什么真善美的自我约束,不过是因为无法企及所以一直以口头所提倡。 直到樱雪的出现,让它们可以以一个虚幻的形象达到群体控制。樱雪这才一一个半虚拟的形象,代表着一众的网络数据站在了贺阳的面前。 将这份大礼献给贺阳。 贺阳听完之后,双眸微敛,额前细碎的发遮盖着贺阳此刻的神色。 贺阳:“你们为了满足我的“心愿”去诱导其他的人类进行犯罪?” 樱雪点了点头。 贺阳垂在下方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大毛被掳走、张小纯的死、夏若的死、还有金奶奶的死……也都是你们做的。” 樱雪抬着眼眸,那张经由数据合成的脸上面看不到一丝的愧疚。 “我们只是提供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选择权在他们人类的手里。” 樱雪:“神主你难道不恨他们了吗?” 贺阳环看四周,这星河一样的天际,这周围萦绕着的一座又一座星际与碎石之上,无一不在投放着贺阳那几年日复一日遭遇着的无尽苦楚。 与着贺阳隔了一段距离的褚铭越,看着面前的贺阳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一点点加深,变成一汪黑色的深泉。 褚铭越紧张地喊了一声:“贺阳!” 贺阳看着褚铭越,当年褚铭越对着自己说要等他时候的场景,与现在的褚铭越交替地浮现在了贺阳的面前。 愤怒的、委屈的、痛恨的、无助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 “怎么能不恨呢。”贺阳虽是回答着樱雪的问话,那双黑沉的眼眸却死死地盯着褚铭越。 贺阳最后深深地看了眼褚铭越,随后干脆又决绝地转过身:“走吧。” “贺阳!”褚铭越心底萌生出了一种不好的念头,贺阳刚刚的那一眼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一般。 然而未等褚铭越触碰到贺阳的衣角,褚铭越像是被一种什么无形的力量,大力地推了出去。 褚铭越踉跄地站直身子,周围是挂满着红色喜庆的圣诞节装饰,却无比寂静的街道。
第118章 :再见贺阳 褚铭越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面,25年来第一次从这心底涌现出来无比茫然又恐慌的情绪。 褚铭越抬头看着仍旧漆黑的夜空,那里似乎还残存这烟花绽放过的痕迹。 明明就在久之前贺阳对着自己告白时候的画面犹在脑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褚铭越尝试着回头走进那个的场馆,然而,那个场馆像是被套了一个无形的罩子一般,无论褚铭越以任何一种方式都没有办法进入其中。 周围的街道也极其的安静,褚铭越没有办法分辨的清楚,是因为场馆这里地处偏远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褚铭越茫然地抬起头,在这街边大楼的最上方,那个本来是房屋的位置,竟然变成了灰色像素的虚影,像是被分解成了颗粒一般的大小。 褚铭越眼睁睁地盯着那里,看着那个位置,变成像素大小的颗粒之后,一点点的溶解,而后消散,那一方的小天地变得一片漆黑。 明明同样是黑色,但是就是会让人清晰地感知到,这个“黑色”遇着夜空的“黑色”截然不同,消失的那片黑色,像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了的空洞样子。 一点一滴地将周围逐渐地蚕食殆尽。 若不是亲眼所见,褚铭越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褚铭越尝试着拨打还在警局里坐班的林麦麦的电话,手机直接没有信号;褚铭越又尝试着拨打刚刚和自己一同在会场里面的宋壮壮的电话,同样显示的是无法接通。 从那个会场里出来的人,只有褚铭越一个人。 褚铭越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慌张,他尽力地忽视贺阳最后看他时候的眼神。 褚铭越现在没有办法判定,“樱雪”他们的控制程度有多少,是只辐射了整个会场,还是距离更远的地方。 褚铭越站在原地想了下,在这演唱会的周围找到了一辆钥匙还插在孔里的摩托车钥匙。 褚铭越在哈安市零下接近30度的天气里面,一路飞驰电车。褚铭越的双手与脸颊被烈烈寒风挂得刺痛,从嘴巴里呼出来的气体冻到发僵。 安静,依旧十分的安静。 褚铭越无比肯定自己已经驶离了会场的区域之外,外面能够看见万家灯火,点点星河。但是除了风刮过的声音,褚铭越什么都听不到,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是定格了一样。 褚铭越喘着气,来到最近的警局。 没有人,他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凌晨的哈安市,整个城市都好像是空了一样。褚铭越一个人颓然瘫靠在地上,抓握在发丝间的指尖泛着红色,大脑飞速旋转。 还有什么办法?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 褚铭越动作一顿,双眸猛然睁开,办法虽然没有,但是他想起来了还有个人——怪叔。 那个与贺阳当年的实验息息相关的人。 褚铭越没有办法确定怪叔会不会像是其他的人一样找不到,但是,这对于褚铭越来说是此刻最后的希望。 褚铭越不知道自己在着还飘着大雪的圣诞节里,穿着并不算是厚重的外套风驰电掣跑了多久。 褚铭越跑到了怪叔工作室所在的大楼,工作室在十几层,褚铭越走到电梯处,电梯的上升按钮是一串乱码。 这里也是被控制的了。 褚铭越转身跑到一旁的步梯,将近20层的楼梯,褚铭越一步一步跑了上去。在外面被寒风吹僵的身子,又在这剧烈运动之下,变得汗流浃背。褚铭越把外面的衣服都扔在了路上,只留下了一个单薄的衬衣。 褚铭越脸热得通红,一口气来到了怪叔的工作室门口,在即将推开怪叔工作室门的时候犹豫了,手顿在了半空中。褚铭越不敢想,如果怪叔也消失了的话,他还有什么办法,在这个四周空不见一个人的世界里,他还能以什么样的方式再找到贺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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