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包间?”沈陷蹙眉,指腹猛地收紧攥住了被子,一下子警惕起来。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腰不酸,腿不痛,这才松了口气,视线再次聚焦在警察身上。 年长警察看青年淡色的眼眸里盛满忧虑,脸上的迷茫不似作假,便合上了记录本,开口解释。 “你中了一种效果极特殊的吸入性麻醉药物。” “它的药效可以瞬时使你的意识丧失,但肢体却不会陷入麻痹状态。” “我们在那朵蓝玫瑰上检测出了这种药物,下次不要一个人去酒吧了,危险。” 这种麻药沈陷之前听说过,类似毒品,强奸性犯罪的产物。 因为肢体神经并不会被麻痹,做事时该有的痉挛高潮一样都不会少。 能给侵犯者极大的快感,无论身心。 沈陷的心微沉,之前新闻报道时,他还不以为意。 没想到如今自己却着了道。 而且那男人一副促狭狐狸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眼神浮动:“那我——” 警察理解了他的意思,摇摇头:“没有。” “他那个男人呢,你们抓到了吗?” “他死了。” “死了?”沈陷讶异。 “死状凄惨,杀人的绝对是个变态!”小警察愤慨的说。 “怎么讲?” “死者被割破了声带,敲掉所有牙齿,眼珠子也被挖了出来,脖子处有明显的勒痕,但却不致死,死因是凌迟。” “慢条斯理,一刀一刀的,凶手像是在雕刻什么艺术品。” “我们到达案发现场时,死者被挖掉了眼睛,嘴巴也被缝合了起来。” “小李!”年长的警察厉声打断了小警察。 小警察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马闭上了嘴。 沈陷听着,没露出什么表情。 小警察皱眉:“你这是什么反应?” 沈陷:“我什么反应?” 小警察:“这么平静,你不害怕吗?” “我又不是凶手,也没有目睹现场。”沈陷道。 “他是受害者,我更是受害者,我应该庆幸他没杀我,我害怕什么?” 只是在听到死者的嘴巴被密密麻麻的缝合时,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用线缝制的洋娃娃的嘴。 从脚底板升起一股恶寒贯穿他整个身体。 房间里一下子沉默了,半晌,年长的警察开口询问:“方便说一下你的家庭状况吗?” 沈陷点点头:“爸妈离婚了,我跟了我妈,没有兄弟姐妹。” “你母亲在哪,你住院时我们也联系不上她。” “在外地,她比较忙,工作时常常顾不上看手机。” “你有没有恋人?” “没有。” “喜欢你的人?” “没有。” “你长成这样,怎么可能没有喜欢你的人,我们问你的问题,你都要如实回答!”听到这,小警察插话嚷嚷着。 沈陷无语:“就算有人喜欢我,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你们现在是怀疑我身边的人是凶手?” “不能排除,目前还在调查。” 沈陷问:“为什么不怀疑我,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是最大的嫌疑人吗?” “你摄入的那种药物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让你意识丧失,主要用于强奸性犯罪。” “你吸入的剂量很大,根据药效的发作时间和受害者死亡时间推断,凶手行凶之时,你还在昏迷中。” 沈陷恍然大悟。 …… 接下来,他听着两位警察的问题,逐个认真回答,警察做完了记录,很快便离开了病房。 沈陷坐在床上低头沉思着。 后来两位警察问的问题基本都是关于他个人的,但他还是通过只言片语大体还原了案发现场。 密室杀人,不可能犯罪。 房间里的监控被损坏,走廊里的监控没有拍到任何人出入,窗户上安装了限位器,既然没被破坏,人便无法从窗户处离开,房间里也没有安装通风管道。 但凶手确实消失不见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 一个表象和逻辑上都不可能发生的犯罪行为。 但没想多久,他就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驱赶。 这不是他能干预的事情,也和他无关。 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最近一团糟的生活。 输完液后,医生又给他做了个全面的检查,确认他身体没问题后,沈陷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第3章 洋娃娃 沈陷回到公寓后,直奔卧室的床,躺上去微微愣神。 眸子没有聚焦地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屋子里安静的连空气涌动都仿若有形,浮尘在微明的灯光下起起伏伏。 许久沈陷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坐到书桌前。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打开了电脑。 他本想暂时远离互联网的。 这样就不用再看到那个,不断给他留言的洋娃娃了。 但自从父母离异后,爸爸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他。 车房写着爸爸的名字,一齐被法院判给了他。 妈妈无怨无悔跟了爸爸穷苦的十二年,到丈夫发达后只落得了一个七岁的孩子。 偌大繁华的平海市,容不下一个初中学历的单亲妈妈。 她找不着正经工作,最贫困时甚至交不起房租。 后来沈陷转了学,跟着妈妈回到了西省老家。 母亲去了一家菜馆子做服务员,勉勉强强能够糊口。 他不忍心看妈妈那么辛苦,高中时就开始学着做短视频赚钱。 如今若是离了网络,怕是连生活都成了问题。 * 沈陷从出生开始就没过过好日子。 幼时一家三口挤在一间三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夏天四十度高温也不能开空调。 开一天空调,少吃一天饭。 偏偏父亲又是个爱慕虚荣的性子。 在外把小沈陷打扮的精致漂亮得像个瓷娃娃。 在家逼着他不停学习,要求他考很好的成绩。 从小活在谎言和虚假编制的狭网中,待久了就很难出去。 思绪又飘回了那个灰蒙蒙的下雨天。 妈妈抱着刚上小学的自己,眼睁睁看着爸爸上了一个漂亮女人的车。 走得两袖如洗,夫妻一场该有的愧疚眼神也不曾有。 耳边是妈妈绝望的哭嚎和汽车划过水洼的锐鸣声。 雨水打在沈陷脸上。 又冷又疼,很茫然,不知道爸爸还会不会回来。 他记得自己没有哭。 记得妈妈将他用力的嵌在怀里,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陷陷,妈妈只有你了,以后妈妈只爱你一个。” 那个女人沈陷见过很多次,她会指着妈妈尖声喊乡巴佬,也会望着爸爸含情脉脉叫沈总。 以往沈陷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对爸爸那么好,却对妈妈那么坏。 那一刻才懂,她是来和自己抢爸爸的。 从此,一颗怨恨的种子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里,纠缠了他所度过的大半时光。 …… 沈陷甩甩头,心口微疼。 眼底的晦涩难耐荡起一圈圈涟漪。 虽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但总会有那么一个虚弱的瞬间,想起曾经的事。 就像现在。 他发泄的捏了捏桌上的压力球,盯着电脑屏幕。 转移注意力。 他将自己最近的经历编成了短故事,增添了许多刻意营造的喜剧效果,以一个光头小人的自述方式讲述出来。 写稿,画图,配音,剪辑,成片。 沈陷忙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将名为《男孩子千万不要一个人去酒吧》的娱乐短视频制作好。 发布之前,沈陷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能把自己怎样的。 刚点击发送,便有粉丝留言: “啊啊啊啊终于让我抓住活的小孩孩了!!!孩孩最近怎么不翻牌子了,好想孩孩啊呜呜呜呜~” 又一个粉丝留言: “小孩孩长大了,是不是不爱妈妈了?最近也不在群里冒泡了呜呜呜呜QAQ~” 沈陷回复: “姐姐sorry啦~最近不翻牌子,是因为太忙,等忙过这段时间还天天翻牌子!” “确实好久没看群了,我这就去群里转转!!!” 对面立马回复: “啊啊啊啊啊小孩孩还回我了!!!我好开森!!!” 旋即沈陷进入了“助小男孩寻亲小分队三队”的Q群。 群里消息99+ 大多数都是一些小姑娘的闲话。 今天看到了个帅哥加了微信,某某某明星塌房了,舍友睡觉呼声震天响,还有咨询大三挂了十几门课是否还有救的…… 沈陷饶有兴趣的向上划着屏幕,看到一些好笑的还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直到消息记录被翻到了前天晚上。 一个有着圆圆脑袋的小男孩洋娃娃的头像在聊天记录左侧闪烁。 他脸色骤变。 9点30分 洋娃娃:阿陷,你被人欺负了!!! 9点45分 洋娃娃:好恶心,好恶心他竟然敢摸你! 9点47分 洋娃娃:没关系阿陷,我会替你报仇的。 9点50分 我现在用皮带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表情要死不活的,真好看。 9点53分 洋娃娃:他总是叫,吵死了,我把他的喉咙割破了,这样就再也叫不出声了。x 9点59分 洋娃娃:眼睛被我挖掉了呢,他怎么敢用那种眼神看阿陷呢? 10点12分 洋娃娃:他的牙齿掉光了,嘴里满是血,黏糊糊的好恶心! 10点20分 洋娃娃:正好我随身带了针线,嘴给他缝起来。 洋娃娃:把不听话的洋娃娃肚子都掏空。 10点32分 洋娃娃: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10点58分 洋娃娃:他死了,好可惜还没玩够。 洋娃娃:阿陷你放心,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 洋娃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看着你,一直陪伴着你哦。 …… 那人每发一句,底下便有不少人接话。 有配合着演戏的,有发段子调侃的,有让他不要发恐怖言论的。 但群里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话。 毕竟这太离谱了。 谁杀人还会直播。 恐怕又是那个死肥宅在幻想自己是变态杀人犯,好博人眼球罢了。 沈陷愣在那里,脑子里反复确认了10月11日正是自己在酒吧的那一天。 我靠? 那人是洋娃娃杀的? …… 沈陷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牙齿轻轻的咬着拇指关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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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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