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我觉得,噩梦中可能有其他的窄楼居民掌握了一些信息,而不仅仅只是那名书店老板。关于那名死者,关于那个把仇人写进小说里的作者……恐怕还有一些背后的故事我们不知道。”
绯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所以,我们现在去游乐场?”
收藏家嘀咕了一句:“游乐场是哪里?”
巫见的眼中也满是迷茫。
其实花臂也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因为他曾经来过这个噩梦,所以他现在还是比较淡定的,不过他还是低声地自言自语:“搞什么啊,这是第几轮噩梦啊?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绯也差不多,她仍旧记得之前两轮噩梦发生的一些事情,但是更多的只是知道那些信息,而不是真的认为自己经历过什么事情。
她多少觉得别扭,因为那听起来像是她所经历、去做的事情,但是她自己却毫无印象。而唯一有印象的,反而是牧嘉实对她说,她做过什么什么事情。
而且……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轮噩梦中,雾气为什么会消散了。这让她的心中再一次多了一些沉重的压力。关于末r.ì、记忆、窄楼等等的y-in谋论的猜测,又一次在她的脑海中翻腾起来。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巫见,发现对方的表情也十分的忧心忡忡。
于是在六人前往游乐场的途中,她轻声对巫见说:“或许我们可以下一次再来这个噩梦。”
巫见抬头看她。
绯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仍旧有一种无形的恐惧和不安笼罩着她。
他们这个组织里的人总是过于敏感、神经质,而这或许也是他们总会做出如此大胆的推测的原因。
她说:“我们都已经忘记了在这个噩梦中的经历。如果下一次再来,情况或许会好上很多。”
而巫见却闷闷不乐地说:“可是,如果我们一直遗忘呢?”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焦虑和惊惧,“如果,NE就是一直让我们……遗忘呢?”
他不敢说的太明白,但是他知道绯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困在这里。人类,困在这座枯败的窄楼里。他们似乎可以逃出去,至少有一些传言,说有人已经成功地离开了窄楼。
但是谁也不知道那是真是假。
在NE可以控制、删改人类的记忆的前提下,如果那些彻底通关的任务者,其实是被NE删除了他们通关的记忆,重新投放回窄楼呢?
如果……如果他们这些任务者,这些人类,就如同这个噩梦中,那个走入雾气的男人一样,不停不停地在做一些无用功呢?
他们本来也只是在无数的噩梦中兜兜转转,而这个无限循环的猜测,似乎就在无形中印证了他们的经历。
……他们不知道有没有人真的离开了窄楼,正如他们也不知道,那些沉沦在永恒崩溃的噩梦中的人类,究竟如何了。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而即便知道了,又是否算是一种宽慰呢?
那些僵尸、那些堕落的任务者,他们并不想知道真相,他们只是想自欺欺人地好好活下去……至少是活着。他们抗拒那些真相。
而高高在上的NE是否容许他们去探索窄楼背后的秘密呢?
绯的目光中同样闪过一些焦虑的、苦楚的情绪。她苦中作乐地说:“起码,当我们谈论起这些话题的时候,NE并没有跳出来让我们闭嘴。”
巫见也无奈地笑了笑。
此时的徐北尽:“……”
是啊,NE没让你们闭嘴。但是直播又一次断了啊!
他心想,也幸亏他的直播并不是很火,总共也就那么小猫三两只的观众,就算画面源断了,估计观众们也只是默默取关然后离开……
但是他就是莫名有种窝火的感觉。
那不仅仅是因为直播系统切断了画面源,那更是一种……
一种迫切的、愤恨的、压抑的、痛苦的……
他想,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你们知道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而你们还在企图让自己知道?
而如果你们真的知道了,会不会恨不得自己永远都不曾知道过?
徐北尽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窗外y-in沉的天气使得书店中的光线昏暗。他感到自己的大脑也仿佛陷入了一种昏沉的y-in霾之中。
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多年来他始终如此。可是在这个噩梦中,当直播系统两次被迫切断画面源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情绪的突然爆发。
他恍惚了一瞬,感觉到自己仿佛高高在上地品评着此刻的自己。
你看,脸色这么苍白、黑眼圈这么重、白衬衫都洗到发白了……哦,还有头发,乱七八糟地翘起来。这真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啊,他过去这么多年,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他似乎在无数个孤独、绝望的夜晚,清醒地,又或者半梦半醒地,挣扎在那些已经烧成灰烬的记忆中。
……火。
他突然想,他们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有那么一个噩梦……
带着不知道是厌恶还是悲悯的情绪,徐北尽的唇角轻微地拉扯了一下。他似乎笑了一下。
在昏暗的书店里,窗外投s_h_è来的光线将他的面孔照得明灭不定。他在犹豫,而他犹豫的结果是……
他自言自语地说:“那名扮演者住在哪儿来着?”
有人想知道真相。这么多年来,徐北尽漠视那些人的行动。他一直知道那些流传在窄楼中的y-in谋论,或者其他一些已经成为铁律的规则和信息。
但是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将自己禁锢在一个又一个不眠的夜晚。
直播系统的到来给他打开了一扇窗……不,一条缝。仅此而已。
只有他自己能让他走出那些夜晚、那些记忆、那些过往,那些他永远无法忘记,但是已经慢慢被他埋葬的东西。
他想,有人想要知道真相……那么,他或许可以让他们知道。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
而那一刻,他想到的却是,曾经在噩梦中,林檎对他说——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笑。
徐北尽垂下眼睛,抚摸着自己的唇角,慢慢将那苦涩的弧度拉平。他面无表情地想,是的,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
他闭了闭眼睛,感到眼眶中一阵干涩和酸痛。
他慢慢平静了下来,那些沸腾如开水咕嘟咕嘟冒泡的情绪,再一次被他强硬地压了下去。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无能为力的自嘲与自厌。
不过,那个可能的确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让那群追寻真相的任务者,知道真相。
他或许无法立刻开放自己的噩梦,他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他知道一些噩梦。那些噩梦远比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噩梦,更加清楚地暗示了所谓的“真相”。
他考虑这个做法是否合理、是否应当。
而归根究底,只不过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难道他还真的能在绝望、孤寂之中,在窄楼底层悄无声息地腐烂吗?难道他真的能坐视不管吗?
他做不到。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x_ing格问题,更关键的是,那是r_ou_眼可见的,永恒的崩溃和痛苦。他能坚持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但是他能永远坚持下去吗?
他已经因为睡眠的缺失,而长时间不自觉地走神、发呆,他感到困倦和疲惫。那或许只是心理上的压力,而那也已经快要把他压垮了。
他并不是神,他是人。而人是有极限的。
在那一瞬间,徐北尽说不好自己想到了什么。他或许只是简单地下定了一个决心——他想,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他的目光放在了直播间的画面上。
他并不认识太多的任务者,倒不如说扮演者的圈子和任务者的本来就不重合。他最熟悉的任务者当然是林檎,但是林檎本身的情况也有些奇怪。
林檎失去了关于地球的记忆,并且还拥有奇怪的bug级别的武力值……徐北尽对他的情况有所猜测和怀疑。
不管如何,让林檎参与进来是一种风险,而且徐北尽怀疑林檎是否对所谓的“真相”有什么兴趣。他的世界似乎过于简单了。
于是,徐北尽看向了另外一位比较熟悉的任务者:牧嘉实。此外,还有这个噩梦中,提及末r.ì、记忆、雾气等等问题的,绯和巫见。
徐北尽的目光闪烁不定,迟迟下不了决心。
其实牧嘉实本身就已经去过那个噩梦了,徐北尽突然想到。尽管,牧嘉实未必清楚地意识到,那个噩梦究竟象征了什么。
此时,任务者们并不知道在这个噩梦场景的另外一头,有一名扮演者蠢蠢欲动地想要做出一些改变。
他们来到了游乐场的附近,并且果真遇到了一位行踪奇怪的求生者。
那是戴无。
徐北尽几乎是不出意外地在直播间的画面上,看到了戴无的出现。
从第一轮噩梦中戴无的表现来看,这名扮演者在这个噩梦中的身份是十分特殊的。徐北尽怀疑他又是一名配角。
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会一直出现在窄楼底层的噩梦中?
徐北尽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这个时候,直播间重新对外开放,徐北尽无奈地再度向观众们解释了刚才的事情,借口也是如出一辙。不过直播间的氛围仍旧是略微冷凝。
徐北尽不自觉地有些悲观,觉得这群观众说不定就要取关走人了。
不过随即,他就略微吓了一跳。
“呜呜呜北北我还以为我看不到你了。”
“北!只要你还在直播,我就不离不弃!”
“我的北啊,你可长点心吧,别再直播那些会被屏蔽的东西了,吃一堑长一智懂吗?(语重心长)”
“是啊。虽然推理大佬对真相很感兴趣,但其实我只是想舔舔北北帅气的脸庞啦![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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