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嗤笑道:“你爷爷是卡在学历上了,他要是有机会念完高中考上大学,怎么不得混个副厅长当当?那会上个大专算高学历了,本科生谁特么来当警察啊?风里来雨里去的,跟办公室里泡茶看报纸它不香是怎么的?”
罗家楠暗搓搓的问:“您那会总有机会继续往上念吧?”
“我啊,还真
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陈飞丝毫不在乎直面自己的弱项,“再说我念书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上高中得j_iao学费,考上大学还得家里供,上中专不用花钱出来还立马就能工作……哎,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机遇,你看人唐喆学,不念在职研究生呢么,有机会你也往上读读,没坏处。”
然而一提念书罗家楠就脑袋疼,能考上大学于他来说都算调用了全部的脑细胞。跟人打j_iao道,行,勾心斗角怎么都玩的转。跟书本?可拉倒吧,看书看的书都认识他了,一本不定才翻过去几页呢。也不是说没有学习能力,干刑侦这么多年,研究前辈经手的案件卷宗学习侦破思路和破案技巧,他绝对的过目不忘。可要是背个名词解释或者专业英语单词,用不了三分钟直接背梦里去了。
说白了还是兴趣点不在那上面。再看祈铭,多厚的专业书搁面前都不带皱眉头的,重点是真能看的进去,还看的津津有味。他死活搞不明白为什么祈铭看本《毒理学》的专业教材能笑出声来,难道说看书上那些个“受体”“配体”之类的字眼,能脑出个小电影?
问祈铭,祈铭说是想起什么什么榫卯相结,他更听不懂,不过,嗨,算了,不与学霸论长短。
罗家楠到家时祈铭已经睡了,二楼一片漆黑,一楼就小吧台的灯还亮着。这是每次他晚归时都会享受到的待遇,留个亮,免得他摸黑换鞋。阿强悄无声息的爬过地板,默默的跟在罗家楠脚后头。罗家楠怕自己不留神踢着它,给了道指令去别的地方打扫,结果阿强没听话,依旧固执的绕着他打转。
——这孩子,又该修了?
弓身按断开关,罗家楠把阿强从地上抄起来,左看右看,翻过来再看,忽然发现蓄水槽下方有点不对劲。之前阿强的蓄水槽卡漏过一回,换新的之后没原装的好用,洒水不是很均匀,会在地板上遗留水迹,好久没用过拖地模式了。所以蓄水槽是干的,一眼能看到里面的部分线路板结构。他记得那位置没有多余的线,可今天看着,里面隐隐约约多出来一根黑色的电线。
拆下蓄水槽,果不其然,紧贴线路板的位置有根黑色的细线。罗家楠勾起小指挑了一下,有阻力,说明这根线是连在什么东西上面。是电路板上的线么?他略感疑惑。虽然对电子产品不是很j.īng_通,但他知道现在的集成电路板制作相当j.īng_密,怎么会莫名其妙冒根线出来?
把阿强夹到胳膊底下,罗家楠进储物间翻改锥。用了五年了,保不齐什么东西老化了,要是漏电也挺危险的,他琢磨拆开给修修,哪出来的线给归到哪去。工具箱放在储物柜最下方的抽屉里,有手持电钻、改锥、扳手、锤子之类的一整套工具。打小生活在成年男x_ingr.ì常缺失的环境里,到上初中之后,家里要有东西坏了,只要自己能修的都他来修。电视机也拆过,最后多出一把螺丝,打开居然还能看,就是里面的人有点走形。
拿出十字改锥,他发现改锥头比阿强地盘上的螺丝直径粗,又在箱子里巴拉找更细的改锥头。金属碰撞的哗啦声吵醒了睡得并不安稳的祈铭,他起床下地,披上棉睡衣下到一楼,抬手敲敲储物室的门。
他打着哈欠问:“不睡觉你折腾什么呢?”
“啊?哦,我修修阿强。”
罗家楠盘腿坐地上,身上是三天没换加之逮哪窝哪睡弄得皱巴巴的衣服,还有胡子拉碴的脸,怎么看怎么像个刚从工地里干完活出来的民工。但祈铭从不介意他的不修边幅,又不是带出去显摆用的,扔外头就是一叫花子样他都不跟着Cào心。
Cào心也是陈飞和方局Cào,毕竟是市局的脸面。
“它坏了?”
“没,有根线露出来了,我打算给塞回去。”
“线?”
祈铭一下子困意全无,走过去蹲下身,从罗家楠手里接过阿强,眯眼贴上去看。没戴眼镜,一千多度的近视眼必须得贴着才能看清。看着看着,他表情一滞,所幸脸埋得够低,罗家楠没注意到。
——林yá-ng!原来你把摄头装阿强里面了!
紧跟着罗家楠眼睁睁的看祈铭“咔”一下给那根线揪折了,顿时生出“我怎么娶这么一败家媳妇”的r_ou_痛感,忍不住嗷嗷了起来:“不是你揪它干嘛啊!哪漏出来的我给塞回去不完了!你这上来就薅不给弄——”
话没说完,又看祈铭给阿强放到地上,按下开关——阿强慢慢悠悠地爬出了储物室。
罗家楠一脸懵逼——这就修完了?这不跟电脑蓝屏了上手“嗙嗙”拍一顿一个节奏?
然后他看祈铭站起身,像处理完一件无比艰巨的任务般舒了口气,随即命令道:“上楼睡觉。”
“那阿强……阿强……唔?”
这一法式热吻给他啃的,什么阿强,什么电线,全特么扔月球上去了。紧跟着外套“咔”的就让祈铭给扯开了,令罗家楠恍然生出“媳妇要在这把我办了?”的错觉。
“别跟这……咱上楼……上楼……”
一边推着祈铭一边黏糊着往二楼去,罗家楠心说今儿是特么什么好r.ì子?打从认识到现在,就没见媳妇如此主动过!
老话讲乐极生悲,X虫上脑的结果就是,本就摇摇欲坠的床终是在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中轰然坍塌。
动静太大,以至于邻居报了警。管片派出所民警上门询问,好巧不巧的还认识罗家楠。听说是家里床塌了,这哥们憋笑憋得脸上一片酱色——
都说能进重案组的必须体格好,果然,名不虚传!
TBC
作者有话要说:蜂叔:瞧瞧,我就一眼没盯住,出事儿了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床, 必须得买新的了,祈铭连夜下单订了张实木的。塌了的这张是中纤板的,买的时候没规划和他人共享, 更别提承受剧烈的床上运动,就他自己的话睡到人生终点都不可能塌。新床到之前他准备睡客厅沙发, 至于罗家楠, 市局那么大地方哪不能睡?实在没地方不还有车后座么?
罗家楠听了,心说这是要给我轰出家门啊?然而事实令他无力反抗——祈铭睡觉不老实,沙发就一人来宽挤俩人并不现实,总不能去跟阿强睡储物室, 那不是历史的倒退么!
先凑活一晚上,祈铭睡沙发罗家楠打地铺。这回全老实了, 谁也别说谁,横竖床塌了不是罗家楠一个人的过错。祈铭不招他,他不能折腾出花儿来, 还让派出所同僚好一顿笑话, 即便是脸皮厚如罗家楠也感觉耳根子烧得要冒烟。祈铭就更别提了,脸皮儿薄的一碰就破, 派出所的上门询问“扰民”事宜, 他连楼都不肯下。
七点多罗家楠爬起来给庄羽打电话, 问他能不能抽功夫去单位协助案件调查。庄羽说自己十点约了人还得出去, 往单位折腾耽误功夫, 让他直接去家里碰头。冲完澡刮完胡子, 罗家楠收拾利索准备出门,临走之前想跟媳妇那讨个吻,结果热脸贴人一冷屁股,那小白眼翻得直闪光——
“还没折腾够啊?想把沙发也折腾塌了?”
罗家楠心说我没打算折腾啊, 就亲一下你看你这如临大敌的劲儿!脑子里装的都啥玩意啊咋净往歪处想?
进电梯里他琢磨了半天,忽而意识到,这是祈铭欲求不满的表现。
—
罗家楠头回去庄羽家,按导航开到人家楼底下,下车看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是个非常老旧的社区。红砖楼,六层高,没装电梯。庄羽住五楼,敲门进屋,眼前所见令罗家楠稍感震惊——这屋子也太小了吧,建筑面积有四十平米?
虽然取消福利分房了,但干到一定级别还是有房子可分的,像庄羽这种处级干部的标配是八十平米的两室一厅。然而这屋子在罗家楠看来就是那种大通间改造的,中间打个隔断,隔出卧室和空间狭小的客厅。收拾得倒是整洁干净,东西很少,家具看着有些陈旧,但擦得很光亮。挂在墙上的液晶屏电视目测顶多十八寸,某宝上几百块钱就能买一个。
单位分罗家楠那套有一百四十平米,三室两厅,yá-ng面y-in面各有一个yá-ng台还不算面积,顶庄羽这屋仨有富裕。尽管还没j_iao房,不过看设计图纸感觉挺宽敞。分房的时候老贾很明确的告诉他这是领导照顾功臣,要不就算他把爷爷那套老公房j_iao了换新的,也顶多换个九十平米的而已。
想想庄羽在单位里那副动辄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态度,罗家楠不由微微皱起眉头——争了半天,合辙就给自己争这么个兔子窝似的地方?
“你坐,我去泡茶。”
不穿制服的庄羽看起来攻击x_ing没那么强了,冬r.ì清冷的yá-ng光透过窗户撒在身上,让他整个人的线条显得柔和了许多。热腾腾的茶水端到面前,罗家楠接过来吹吹,稍稍抿了一口,眉心的皱纹又深了半分。他平时总蹭吕·土豪·袁桥的茶叶喝,那哥们抽屉里的茶就没低于一千块一斤的,好茶次茶的口感一喝就能分辨出来。
——撑死了三十块钱一斤的茶叶沫子,这缉毒处的副处长,平时就喝这个?
坦诚点说,干缉毒的可比干刑侦的容易捞钱。罗家楠绝不会无脑维护这个行业的所有人,毕竟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有见钱眼开的主。干治安的最舒坦,既不用玩命还时常有人供着,毕竟除了刑事案件全都归治安口,工地上少个证明都得求着他们网开一面。其次是禁毒口的,不说干替毒贩打掩护这种有违人x_ing底线的烂事,就说每个月不定期的临检——没几个娱乐场所真能干净到一粒儿药都搜不出来的,事先发消息给经营者注意现场清理,能替人家省不少麻烦。
可看庄羽这r.ì子过的,罗家楠感觉还不如自己舒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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