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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了，没有找到。”沈冬心说着，移动到墙边靠着墙大口喘气。
李小全整个人扑在邱之林身上，才制止了他冲过去揍人。
“你放开我。”邱之林看着他说道，倒也没有用蛮力把他掀开，“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杀人。”
他脸上仍是面无表情的，眼里却是充满了杀意。
“我……还有问题要问他……你冷静一点。”李小全费尽力气按着他说道。
“沈某若是不愿回答呢？”沈冬心靠在墙上虚弱地笑了起来。
“呼延成说只能活一个出去，你难道就真的不打算活着出去了吗？”李小全问他，“为什么我们一个一个都要受他的摆布？虽然我也觉得你该死，可是我相信你出去之后还是会有人收拾你的。”
“说得好，”沈冬心笑着咳嗽了两声，“小全兄，我们若不是在这种情景相遇，沈某定是会爱上你的。”
李小全没有理睬他的废话，问他：“你说你们杀了邱家夫妻与女儿，你们是指的谁？有几个人？”
“我，庄东，石室里那两个女人，还有云戊鵠他爹娘。”沈冬心说着，看向了云戊鵠，“听说你爹娘从那天之后去了别处重新做人，还成了大善人？真是笑死人了。”
云戊鵠原本一直紧靠着李小全，听他这样说，急红了眼叫道：“我不许你说我爹娘坏话！”
他说着冲了上去，伸出手像是要扇沈冬心耳光。
沈冬心虽然受了伤，还是轻而易举地制住了他的手。沈冬心从他指缝里取出一个很小的纸包，笑道：“就是这个害死了庄兄吗？你还打算再杀一个？”
“你爹娘唤你无辜，大概是想说他们造的孽与你无关吧。”沈冬心说着又笑了起来，“谁晓得他们的儿子比他们出息多了，让他们搬尸体他们都怕得发抖，你倒是有胆子杀人啊！”
李小全这边压着一个，没想到居然又有一个冲上去要杀人。怒道：“云戊鵠，你给我回来！”
云戊鵠被他这么一喊，用力挣脱了沈冬心的手跑回了李小全身边。低着头，不敢看他脸色。
“你是死不足惜，可是我不希望我们中有人再背上一条人命。”李小全扭过头冲沈冬心说道，“所以你好自为之，也别想对我们动手，否则就算我拦着，你也活不了了。”
沈冬心靠着墙，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想压到什么时候。”邱之林在他身下闷声道。
李小全用力压着他，说道：“你答应我，起码在这间石室里，不要杀他。”
邱之林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火气，偏过脸去“嗯”了一声。
李小全这才舒了口气，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直到此时，他已经将这一连串的事情想清楚了大半，他靠在墙边，想着是否要将这一切告诉邱之林。
“小全哥哥……”云戊鵠带着哭音又靠了过来，“小云今天还能跟你一起睡吗？”
李小全看着他，心里很平静，说道：“不能。”
云戊鵠一听他这么说，当即又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今天晚上能请你和他一起睡吗？”李小全问邱之林，不去看一边云戊鵠的脸，“他虽然犯了错，可毕竟还是个孩子，我放心不下。”
邱之林点了点头。
李小全起身，把沈冬心从云戊鵠手里抢走的毒药要了回来，用灯火点燃，烧成了灰烬。
之后他又和沈冬心把庄东的尸体半拖半抬地拖进了庄东的那间石室里关起了门。
晚饭时，谁都没有吃。
入夜，李小全走进写着自己名字的石室，点燃烛火，静坐在桌边。他在等人。
那人也没有让他等多久，很快，已经打开了机关的石门被从外部打开，呼延成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呼延成也在桌边坐下，笑着看着李小全，似是在等他先开口。
“你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去杀人？”李小全一开口，便像是忍受不了一般，“你让他长大怎么办？你真是太残忍了。”
呼延成被这样责备，一点都没有生气，反是笑着说道：“大哥对他真好。”
“我真嫉妒他。”呼延成说着，坐得离李小全近了些，“可这小鬼的个性我还挺喜欢的，要不以后和大哥在一起，认他做个儿子好了。”
“你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李小全往后缩了一点，定了定心，又说：“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了，你和邱之林……”
李小全说着，被呼延成用手指堵住了嘴唇。
“你知道的不是全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呼延成说着，收回了手指，取而代之用唇印上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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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呼延成仅仅是用唇轻轻地触碰着李小全的嘴唇，并没有别的动作，李小全僵硬着，不知他想做什么。
谁知呼延成什么都没做，像个孩子一样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随后抱住他轻叹道：“我真的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可不要先害怕了啊。”
李小全被他抱着，听着他的呼吸声，等他继续说下去。
突然除了呼延成的呼吸声，李小全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石室各处传来。
李小全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时，呼延成松开了拥抱着他的手臂，向后挪了挪凳子，坐定，冲李小全眨了眨眼，笑了起来。
这时李小全才看到，从石室的阴影中涌出了大量的虫子，以很快的速度密密麻麻地爬行着蠕动着向着他和呼延成靠近。
李小全盯着这些虫子，全身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慌乱地站起身，却因为周围爬满了虫子而无处可逃。
“别怕。”呼延成对他说道，“你坐下来，它们不会接近你的。”
李小全这才发现，呼延成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变成了血红色。
“这些虫子是哪来的？”李小全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还下意识抬起了脚，“难道它们都是你养的？”
“算是吧。”呼延成说着，俯□，一只手放在地上，像是在迎接那些虫子一样，“也可以说我是它们养的。”
那些闪着光泽的黑色的毒虫，还有很多李小全见都没见过的虫子，纷纷涌到了呼延成的身下，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了他的身体。
片刻的时间，毒虫已经爬满了他的身体，呼延成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让人恶心的黑色物体。
李小全瞪大了双眼，不知不觉双脚已经落地，他眼睁睁看见虫子爬在呼延成的皮肤上，竖起毒针，狠狠地刺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它们有毒啊！”李小全站起来冲呼延成叫道。
呼延成没有说话，一双红色的眼睛透过不断涌动着的虫子看着李小全。
李小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是这么平静，简直像是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他甚至觉得，他隐约还可以看见这个爬满了虫子的男人微笑着嘴角。
要用一个词形容李小全此时的心情的话，那就是恐惧，极度的恐惧。
最后他颓然坐了下来，问道：“你还活着吗？”
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一样，呼延成打了个响指。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虫子就从他的身体上撤了下来，几乎像是四处逃窜一样钻进了石室四周的缝隙里。
而呼延成依然是呼延成，眼里的红色开始慢慢退去，嘴角挂着笑，除了皮肤上细小的红点，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活着。”呼延成说道，站了起来，“至少心还在跳。”
“大哥，抱抱我吧。”呼延成说着，走向李小全，俯□去向之前一样拥住了他。
只要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李小全就不由浑身颤抖了起来。
“我恶心吗？大哥？”呼延成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紧，“你还愿意娶我吗？”
李小全颤抖着，像是没有听懂他说的话，许久，才开口问他：“不疼吗？”
呼延成听见他的话，大声地笑了起来，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说道：“大哥还是那个大哥啊。”
他哈哈地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坐回去之后仍是大笑着。
可笑着笑着笑声就变了味，他兀地停住了笑声，声音也没有之前冷静：“疼。大哥，我好疼啊。可是这１０年我就是这么长大的。”
他看着李小全，眼睛里就像是要掉下泪来：“你说好会来救我的，我每天都在等着你……大哥，我真的好疼。这十年里，我被疼昏过许多次，每一次醒来的时候，我都在想，大哥要来救我了……你说好了会来救我的。”
李小全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猛击了一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在……说什么？”
“忘了吗？”呼延成看着他，笑得凄凄惨惨的，“真好啊，什么都不记得。就像那个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经历这些事？凭什么？你们太残忍了。”
李小全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像是被他话中的悲凉感染，心不知为何像是被人狠狠揪住，痛得呼吸都困难。
呼延成很快收敛了情绪，眨了眨眼睛，又是一脸的笑。
“说好了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呼延成说道，“可是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李小全张着口，想问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可觉得应该问这个问题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你与邱之林，都是当年邱家的孩子，是吗？”李小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是。”呼延成说着眯起了眼，“那家伙命好，生下来因为身体太差被送给别人养了。到头来连自己是哪家的孩子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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