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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之林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他所说的话。云戊鵠更是吃惊地看着邱之林，恍然大悟般说道：“所以昨天你去找了小全哥哥可是你自己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云戊鵠低声说着，“昨天果然不是我在做梦。”
李小全在一边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老子不管他到底有没有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病，”庄东忍了半天终于开了口，“到底怎么样才能出去？”
“若邱少侠当真是呼延成的话，我们只需等着呼延成出现便可。”沈冬心说着，看向邱之林，问道，“不知邱少侠可愿意从今日起，每日与我或庄兄同处一室？”
邱之林的眼神变了又变，只是道：“我若是那呼延成，这些年与师父师兄同吃同住，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此中或许另有隐情，沈某也还未弄清楚。”沈冬心露出了安抚人心的微笑，又道，“为求个安心，还请少侠答应沈某请求。”
邱之林平日虽是冷淡，终归也还是年少，情势所迫，还是点了点头。
见邱之林点了头，沈冬心便不再多说，微笑着说些玩笑话逗云戊鵠取乐。
邱之林一直皱着眉头，许久，开口问李小全：“这玉并不是你母亲临终前给你的？”
李小全点了点头。
邱之林似是叹了口气，并不多问了。
李小全见他似乎心里难受，问他要不要把紫胶岩还给他，他摇了摇头，没有收下。
李小全自己心里也有事，没有强求他收下。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半晌，邱之林又道：“我本以为你是我的兄长，所以才会心生亲近之感。可你竟与我并无关系。”
李小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抬眼看他，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一定与那呼延成很亲近。”邱之林说道，“是吗？”
李小全看着他的眼睛，与那人有相同的颜色。他沉默着，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当晚开始，沈冬心抱着被褥进了邱之林的石室。
李小全坐在床上应付着云戊鵠的质问，他还在生气之前李小全骗了他说他在做梦的事。
“小全哥哥为什么要骗我呢？”云戊鵠气鼓鼓地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或许我可以为你出主意啊。”
李小全也不知该怎么告诉他，只能说：“小孩子不用管这么多，事情交给大人解决就行了。”
云戊鵠撅起了嘴巴，看样子是真生气了，钻进被窝里背对着李小全开始赌气。
李小全自己也累了，吹熄了蜡烛，也钻进被窝睡了。
入夜，李小全在睡梦中醒来，感觉有人在抚摸他的脸颊。
他睁开眼，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比平时柔和了很多。
李小全伸了伸手，猛地坐了起来：“小云呢？！你把他藏哪去了？！”
呼延成把他轻轻按在枕头上，说道：“别急，那小鬼去撒尿了。”
李小全见他并没有之前的急躁，被他轻抚着额头，竟些微有些安心。
“我好不容易在沈冬心睡了之后逃出来找你，”呼延成笑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为什么还要假装是邱之林？”
呼延成微怔，笑道：“你怎知我不是他？”
“你的声音比他的要沙哑一些，你们并不是同一人。”李小全说道，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他这样的动作，没有躲开。
“没有易容。”李小全说道，“你与他，莫非是双生子？”
呼延成并没有回答。
“他的石头是被你拿走了吗？你为什么不与自己的兄弟相认？”李小全又问。
呼延成俯身，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李小全下意识闭上了眼，等睁开眼的时候，那人已不见踪影。
就像是在刻意逃避李小全的问题一样。
于此同时，云戊鵠似乎是从茅房回来了，关上石门之后钻回了被窝。
李小全还想这孩子不过是去了趟茅房，怎么全身凉成这个样子。
只听见孩子把头闷在被窝里，压低了声音哭了起来。
17
17、第十六章 ...
“怎么了？”李小全侧过身轻拍孩子的后背，问他，“怎么哭了呢？”
云戊鵠光是把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地哭，也不说话。
“是不是害怕了？”李小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是想家了？”
云戊鵠光是哭。
与之前几次不同，这一次他哭得要严重得多，李小全越是跟他说话，他哭得就越厉害，到后来简直就是嚎啕大哭。
李小全没辙了，他虽喜欢孩子，却也总是拿孩子没办法。
侄子出生之后，李小全也是喜欢得不得了，现在那小子长得比云戊鵠还高一些，整个儿骑到了李小全的头上，动不动就舅舅帮我买这个舅舅帮我买那个的，害得李小全这么大了还是会被姐姐骂。
李小全听这孩子哭得实在是凄惨，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摸着他的头发等他冷静下来。
谁知道云戊鵠哭着哭着转了个身，扑进了李小全怀里，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着他，把头贴着他的胸口继续哭。
李小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伸手抱着他，像是哄婴孩入睡一样拍他的后背。
“小全哥哥……”这孩子终于哽咽着开了口，“出去以后……你能一直做我的哥哥吗？”
“当然能。”李小全也不是哄他，这孩子和他颇为投缘，若是能活着出去，李小全也确实愿意代替孩子的双亲照顾他。
云戊鵠听他这样说，哭声渐小，抽泣了一会，又问：“要是我做错事了，小全哥哥能不能不要打我？不不不，能不能打得轻一点？”
李小全听他问题有趣，便抱着他哄道：“我怎么会打你呢？你这么乖。”
云戊鵠听他这样说，嗯了两声，在他胸口擦了眼泪鼻涕，就这么缠着他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李小全一看这孩子果然两只眼睛都肿了起来，便早早离开了石室，想用些凉水给他敷眼睛。
云戊鵠大概是前一晚上哭得太凶了，起床了之后起色很差，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没精打采的，在李小全身后像只小鸭子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
另外那三个人也早已经吃起了早饭。
邱之林见李小全来了，伸手递给他两个馒头。
李小全接过馒头，分给云戊鵠一个。
可是云戊鵠不肯要。他狠狠盯着庄东摆在身边的牛肉，眼里闪着小兽一样的光彩。
李小全见他这样，以为是小孩子嘴馋想吃肉了，刚想硬着头皮向庄东讨一些给他吃，只见云戊鵠一口气冲到庄东身边，抢了牛肉就跑，躲在李小全身后大口地喘着气。
李小全见他这样，颇不是滋味，冲庄东说了句抱歉，蹲□开始教训云戊鵠。
“你若是想吃肉，我们就跟送饭的那人说一下便是，怎么能抢别人的吃？”李小全板起面孔来说道。
邱之林在一旁不给面子地噗嗤笑了起来。
李小全看他一眼，想着这人怎么尽在不该笑的时候笑。
庄东也有些不耐烦，道：“小鬼就是烦人，一大早就不让人安生。”
云戊鵠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有些生气地“哼”了一声，拿着牛肉走到庄东面前对他说：“还给你。”
李小全在他身后欣慰地舒了口气，心想这孩子真是一点就通啊。
然而庄东的眼神却闪了闪，吐了口唾沫，说道：“谁知道有没有毒，不吃了。”
“你这样说话未免过分！”李小全一向黑白分明，之前孩子抢他的肉是孩子不好，他这样怀疑一个孩子实在是不应该。
云戊鵠倒是显得懂事得多了，倒了一些清水洗了手，然后将牛肉撕开，分给李小全吃。
李小全有些生气，只吃了一口，说吃不下。
“怎么样，你自己也怕有毒吧？”庄东看着他说道。
“你！”李小全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揍一顿，只是实力悬殊，只好作罢。
“邱哥哥你吃吗？”云戊鵠捧着牛肉问邱之林。
邱之林接过他手里的牛肉，撕了一块放进嘴里，说了句谢谢。
“沈哥哥呢？”云戊鵠又将剩下牛肉捧到沈冬心面前问道。
“哥哥刚才吃饱了啊。”沈冬心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谢谢你啦。”
云戊鵠也没强求他吃，自己拿着牛肉坐回了李小全身边，吃了几口便放在了一边。
李小全吃着馒头，悄悄往邱之林身边挪了挪身子。
邱之林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出反应。
“你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事吗？”李小全问他。
“不知。”
“一点都不知道？”李小全轻声问道，“有几个兄弟姐妹，父母的名字是什么，家住哪里，通通都不知道？”
“师父说我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我父亲与他是旧交，所以把我托付给他照顾。”邱之林似乎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师父说练武之人要讲一个专字，我与家人缘浅，便无需知道他们的事，只要身体健康地活下去就不算是对不起他们。”
“你师父还真是冷血……”李小全感慨道，又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就没有想过自己或许会有什么兄弟吗？这么多年，没有人去找过你吗？”
邱之林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说：“没有。”
“小全兄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一旁的沈冬心插了嘴。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一直注意着李小全和邱之林的一举一动，有时候李小全会突然意识到他像蛇一样冰冷的视线。
“没什么，只是问问。”李小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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