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住不下去。」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的严司挑挑眉回答:「这里是我家,滚出去的应该是它吧。」地盘是他的,房子也是他的,没有理由滚出去的是他,应该是后到的那个吧。
好,真是好样的。
虞因打从心底佩服这位不知道是少条神经还是没踢过铁板的法医。
他打赌严司如果不是煞气重就是八字重,否则干这行这么久,没理由还能保持『我是老大,晚来的都给我去死』的这种态度。
「我对这个也不是很有研究,你要不要去问问大爸,看看最近有没有长这样的死者还是失踪人口,搞不好是专门来找你帮忙的。」想来想去,虞因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找我帮忙干嘛,我又不是通灵人士,跑错门了吧。」完全不晓得要从何帮起的严司皱起眉,根本就是觉得墙上的人脸跑错家了。
该不会其实是要在他楼上那间屋显灵,结果不小心掉了下来,才走错到他家吧?
「……我想应该没有跑错吧。」拿起未喝的饮料,虞因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说点什么。不过反正屋主自己不觉得怎么样的话,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摇晃着杯子,他倒是想到另外一件事。「不是电视上常常演那种要伸冤找法医的情节,有没有?然后你就要像无敌法医一样接下这个任务,顺利破案,帮他揪出凶手,他会保佑你以后平安顺利。」
「被围殴的同学,你是电视看太多还是电脑中毒啊?还法医破案咧,你想害我捞过界,被你阿爸骂假的吗。」他才不想跟那个虞夏作对,要知道,他才来短短一个月,就在局里听过虞夏的众多事迹,还真是有够可怕的可怕。
「开玩笑的咩。」经常捞过界的虞因很能明白他的想法。
看着那张照片,严司想了半晌,「对了,如果撇开它是漏水图不说的话,按照上面的图案来看,这还真像已经发胀的尸体。」
黑线从虞因头上落下。
总之,还是把东西吃一吃赶快回去好了,他可不想让聿在这边被怪叔叔影响,不然回去会有人教训他。
端起果汁,虞因也没注意看着,就直接一大口往嘴里灌下。
那瞬间,他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腥臭味袭来,然后往喉咙里钻去,臭气让他整个人突然发晕,眼前接着是一片强烈的黑眩。
「呕——!」
正在研究相片中的脸像哪种死法的严司,突然被呕吐声吓了一大跳。
转过头去,就看见虞因整个人脸色发白地弯着身体,地上吐了一地刚刚喝下去的果汁。旁边的聿同样也吓到了,连忙又拉又扶地把虞因往厕所拖去。
严司疑惑地跟过去,就看见聿把人往厕所一推,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里面的虞因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像是要把胃袋都给吐出来似的。
「被围殴的同学,你来这边的路上是不是吃什么东西食物中毒啊?」跟着陪站在门外,严司凉凉地抛了一个问题过去。
然后得到的回答是一记中指和甩上的厕所门。
「啧,脾气真差。」耸耸肩,一转头就看见聿已经拿了抹布要去清理地板,「小聿,没关系,放着等我自己整理就可以了。」
仔细看才注意到,虞因哪里不好吐,居然吐在他的装饰地毯上,白色的羊毛地毯塌了一角,看起来就像下过雨的稻田。
聿蹲在方地毯旁边,正犹豫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个要送洗了,我等等叫人过来收拾就好了。」把桌子移开,将正方型的小地毯卷起来,严司这样说着,「没关系,反正昨天漏水也不知道有没有沾湿,迟早都该洗了。」他本来准备晚一点等客人都离开之后再来整理,没想到要提前就是了。
看了他好一会儿,聿才站起身。
「不是你的错,没关系。」伸手拍拍他的头,严司很爽朗地笑了笑。
相较于外面两人的和乐融融,在厕所吐得乱七八糟的虞因自然就没那么好过。
那个突来的恶臭让他整个人都晕眩了,反胃到了最高点。
差不多把胃酸都吐干净之后,虞因冲了水,很悲惨地趴在洗手台上,开始回想今天吃了什么东西会让他吃到食物中毒。
应该不可能是刚刚的果汁饮料,因为他还有嗅到新鲜果汁的味道,而且就算是果汁中毒,也不会这么快就发作。
大爸的早餐,不可能啊……要是他的食物吃了会中毒,那外面大概也没有新鲜的东西了。
那就是刚刚在学校办公室一个老师送给他的点心啰?
可是那个点心上面还标明着今天出炉,而且天气也不是很热,又放在冰箱,应该不会坏掉才对……究竟是哪个东西有问题啊?
还是今天有喝过什么?
而且,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臭味又是怎么回事啊?
转开水龙头,正想掬水漱口洗脸一下,虞因只听到管道里传来空洞的声音,然后往下看,居然连一滴水也没有。
「不是吧……」有必要这样整他吗?
就在他想先向外面喊一下时,虞因在抬头看见镜子的瞬间愣住。
镜子里面静静映出,一个小女孩站在他身后,低垂着头、木无表情。女孩的衣服很眼熟,感觉好像在哪边看过……
才想回过头,虞因先听见水龙头传来咕噜咕噜的水声,下意识就往下看,诡异的红褐色液体就源源不绝地窜出水龙头,不停在洗手槽中打圈。
他嗅到腐烂的恶臭。
不用多久,整间浴室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
皱起眉,虞因掩住鼻子,再抬眼,镜子里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已经不见。一滴红褐色的水画过镜面,将光滑的倒影分为两半。
水?
虞因倒退两步,一滴红褐色的水正好从上滴落,啪答一声跌在刚刚他所站的位置。
他抬起头,看见浴室的天花板开始一点一点地渗透出红褐色的水,一滴一滴像是下起雨般不断往下坠。原本米黄色的隔板慢慢被湿气染透,出现一处一处看来诡异的红斑。
就在虞因觉得这次会完蛋的时候,身后关闭的门突然传来巨大的敲击声,咚咚咚地像是催促,也敲回他的神智。
「被围殴的同学,你还好吧!」
隔了一扇门,他听见声音。
「快开门!」回过头,虞因急忙转动了门把,明明就没有上锁,但是却无法打开门,「我这边打不开。」
门的另一方像是也听见了他的声音,把手立即跟着转动起来。
正想一把推开门,可是手上传来的震动让虞因停下了动作。
门把被对方剧烈地转动,像是要将它给拽下来似的,巨大的声响在浴室中回荡。像是连门都要给震下来一样。
看着不断转动的门把手,虞因倒退了两步。
严司不可能这样开门。
「被围殴的同学,你还好吧!」
那个声音还在重复着,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适才的回话。
「还好吧!」
他现在很确定,『那个』一定不是他认识的人。
瞬间,他明白外面的是什么东西了。
「你是谁?」
轻声一问,门把的转动戛然而止,四周突然一片宁静。仿佛刚刚的骚动完全不存在。
只听见了水滴落的声音。
然后,门开了。
浴室的门吱呀地慢慢推动着,一点一点地,打开。
门外不是刚才自己走进来的客厅,而是一片油漆粉刷过的地面,地面上有长时间积出的水黄痕迹,四周黑黑暗暗的,空气中带有某种诡异的潮湿的臭味。
这是什么地方?
有种奇怪的机器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闷闷的,很耳熟,他似乎在哪边听过类似的声音,而且并不陌生。
咚咚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远处有着球落地弹起的规律声响,但是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你是谁?」仍旧站在原地,虞因自然不会笨到自己走出浴室范围,要是等下像鬼片演的那样,一踏出去就直接摔死,那就太划不来了。
然后,声音静止了。
那是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静,像是石子落到水中沉默坠下,再也无法回首望见光明。
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道经过多长时间,虞因只觉得冷汗不断滑落背脊,实在是太安静了,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血流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他想看看手表的时间时,浴室的门突然又开始慢慢移动,吱呀声缓慢传来,然后门逐渐关上,就像它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他不懂来者的用意,也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就在浴室门完全关上之后,虞因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从下方望来。
低头,一双眼睛就在门下的通风口,狠狠地往里面瞪着。
在他还来不及回应时,猛地又传来了敲门声。
还没反应过来,虞因见到眼前的门猛然砰地打开,外面哪里还有什么粉刷过的地面,已经变回严司家的地板,四周响起了声音,是窗外的风响。
「被围殴的同学,我还以为你昏倒在里面了。」晃着手上的房间钥匙串,严司靠在门边上下打量着整间浴室,「……不是吧,你可以吐到整间都花吗?」
被他这样一说,回过神的虞因连忙转身一看。
浴室里的红斑还在,还像是形成了一张脸。
那张脸就和刚刚在数码相机中看见的几乎相同。
「谁吐到整间花。」被他这样一说,虞因才想起来要潄口的事情,可是浴室他也待不下去了,就转身去拿了背包里的矿泉水走到厨房。
看着浴室墙面形成的『熟悉』面孔,严司皱起眉,「又是这玩意,不知道强酸洗不洗得掉。」还好浴室用的是瓷砖不是油漆,不然那个房东被叫来又会哭了。
「强酸是洗马桶的吧?」把空瓶子往回收桶一抛,虞因走出来看看浴室的红斑人脸,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双眼睛,可是不晓得为什么总觉得这两样东西搭不起来。
那双眼睛看起来不像这张脸的眼,小小的,不是大人。
「这是女人的脸。」严司踏进浴室仔细研究了半晌,「有点浮肿腐败,看样子应该是泡在水里很久了,如果要打个比方,有点像是浮水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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