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相伴的还有胎儿急剧上升的体温,他就像一团点燃的火球,变得越来越烫,几乎要烧穿
孕妇的肚皮。
发现自己已经被红褐色的微光包围,孕妇侧着身,拼尽全力向门口爬去。
身下有热流一股股地涌出来,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开始流血了。顾不上这些,她脑子里
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爬出去。
双腿使不出力气,只能依赖双臂,她一点一点向前蹭着,好像一条蠕动的虫子。"路从
卧室爬到书房,鲜血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同时留下浓重的血腥味。眩晕几次袭来,好
在有胎儿不安分的活动,才让她艰难地保持了清醒。
书房很大,孕妇爬进去,沿着墙边古色古香的落地书柜,慢慢向里面靠近。好不容易到
了墙角,她已经气若游丝,两眼翻白了。
胎儿一次又一次冲击阻碍他的壁垒,彷佛下定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孕妇痛到最后,差不多完全麻木。但腹部越来越强的红光刺激了她,意识到死亡已经近
在咫尺,她生生地打了个激灵,便猛地清醒过来。
深吸一口气,孕妇集中全身的力量,用手抠住身旁的书柜,然后奋力往里一推。
“啊——"
随着她的呐喊,书柜开始—嘎吱、嘎吱一地向前移动……
第一章
崭新的百元大钞,百张一叠,数十叠一起堆在纯净透明的茶几上。灯光炽白,映衬着票
面鲜红的颜色,煞是招人喜爱。
“这里是预付的三十万块,事成之后我再把剩下的给你。"
说话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额上的横纹有如斧凿刀刻一般深重,再加上面色蜡黄,
眼神混浊,看上去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
坐在茶几对面的男人正好与他相反,年纪不及老人一半,皮肤细腻光滑,十指白嫩修
长,只是头顶光秃秃像个灯泡,眼神又太过奸佞,让他本来还算不错的相貌打了折扣。此
刻,他正面露贪婪,动作迅速地将老人送来的钱,装进自己的背包里。
眼见茶几上的钞票越来越少,老人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当男人把手伸向最后一叠的时
候,他终于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真的可以办到吗?"这个男人就像是老人在溺水时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却不确定
这根稻草能不能承载他的重量。
男人有些不悦,粗鲁地甩开老人的手,"只要你拿钱出来,没什么是我办不到的。"
“这些钱可是我这辈子所有的积蓄,要是你……"
“要是我什么?"面对老人的质疑,男人顿时变得凶神恶煞,"你如果信不过我,那就
看着你孙子去死好了!"
“我不是、我不是!"老人赶紧捧着最后那叠钞票,恭恭敬敬地奉送到男人面前,"
我、我老糊涂了……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相信你……我……"
生怕男人不肯收钱,老人急得差点跪在地上。他枯槁的双手哆哆嗦嗦的,眼睛也湿润
了。
男人冷哼一声,将钱抓起来丢进背包里,扎紧包上的带子,然后趾高气扬地把背包往背
上一甩。
虽然勉强说出一相信—的话,但疑虑依然没有离开老人的眉眼。
他忐忑难安,只好把目光投向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女人。她和男人一起过来的,没有
亮明身分,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女人个子不高,身材削瘦,"身黑衣黑裤让身形更显单薄。
她将长发松散地盘在脑后,露出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脸色,衬得右眠角下方的那颗红
痒十分明显。
朱砂般的颜色,水滴一样的形状,这样的痣乍看之下会觉得漂亮,但细看又有一种说不
出的怪异。巧的是,男人脸上相同的位置也有一颗痣,只是颜色偏黑,看上去普通一些。
面对老人无声的求助,女人始终冰冷的脸上终于漾起了一丝波澜,可惜就像游鱼在水面
吐了个泡泡,很快便消失无踪。
“我们走了,今晚十二点再过来!"男人丢下这一句,率先走向门边。女人也站了起
来,紧随其后。
老人又慌了,连忙追问道:"十二点?为什么要十二点?现在不行吗?"
男人不答话,只是十分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女人看不下去了,给了个解释:
一驱邪一定要选邪气最盛的时候,不然无法斩草除根,还会打草惊蛇。"
“哦、哦……—老人连连点头,又问:"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见他没完没了,男人不耐烦地吼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水君!"女人不悦地制止了他的蛮横。面对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她毫不畏惧,气
势上还要胜过几分。
气焰被压了下去,名叫一水君一的男人不满地嘟囔了两句,便拂袖而去。
女人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转头对老人说:"把你家钥匙给我,你今晚就不要出现
了。"
“可是……"
“你在只会碍事。"
她不知婉转,硬邦邦的拒绝听得老人肝肠寸断。挣扎了半天,老人终于颤巍巍地掏出钥
匙串,从上面取下两把递给她。
“我孙儿就麻烦你们……"
不等老人说完,女人已经握紧钥匙,快步离开了房间。
听到房门合拢的声音,老人重重跌坐在沙发上,无助的泪水决堤而下,润湿了他满是皱
褶的脸。
这里是一家茶室,装潢风格半洋半土。走道上的条纹墙纸将原本就狭窄的地方无限拉
长,又收得更窄,走过去像穿越时空一样难受。
女人一边走,"边决定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经过吧台时,听到水君在与老板交代茶水
钱由老人买单,她突然有股爆发的冲动,不过,那终究只是想想而己。
与水君擦身而过,她目不斜视,假装与他素不相识。
不识趣的他却立刻追了上来,兴奋地高喊道:"还有七个多小时,你现在打算去哪
里?"
“哪儿也不去。"
走到街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路面,女人的眼中透出一丝茫然。
“去吃一顿好的怎么样?"无视她的情绪,水君开始四下打量周围可以用餐的地
方。
“这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
“钱你已经赚了不少了。我不会再做下去。"
“不做这个,你能做什么?"水君不以为然。
“不知道。—盛夏的阳光在这个时间依然刺眼,女人戴上墨镜,"面走一面说:"也许
去找份正经的工作,过一过普通的生活。"
“普通?"水君讪笑,"萧家人能过普通的生活?别做白日梦了。"
“你还记得我是萧家人吗?"女人猛地转头,墨镜挡住了她凌厉的眼神,却挡不住她的
愤恨,"萧家祖训再三强调,遇上妖邪要主动歼灭,不可惜机敛财。托你的福,我现在的行
为已经和欺师灭祖没什么两样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现在帮人驱邪,也是在尽萧家人的本分,何况钱都是我拿的,你又
没要。—不想硬碰硬,水君放缓了语气。
“有区别吗?~女人苦笑,"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就算是掩耳盗铃,也是你自己选的。—水君不痛不痒地说:"别忘了,把我们捆在一
起的人是你。现在才后悔,太晚了!"
说完,他继续张望着,四下寻找吃饭的好地方。
女人咬牙切齿,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于是愤然疾走,试图将他甩开。男
人察觉之后,立刻追了上来。
“萧谨!"
他愤怒的叫喊让女人下意识地回了头,但脚下的步子却并未放缓。两人已经分开约两米
远,本是看得到抓不着的距离,可是水君两手一伸,竟在眨眼间扣住了她的双臂。
女人被拖得向后一仰,后退了两步,差一点摔倒在地上。身前一台公车高速擦身而过,
若不是她退得及时,只怕已经迎头撞上了。
路人见到这惊险的一幕,纷纷驻足感慨。水君不想成为众人围观的焦点,便蛮横地拽着
女人,飞速离开了现场。
“你给我小心点!"无人经过的偏僻小巷中,水君掐着萧谨的脖子,将她抵到粗糙的墙
壁上,"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后果自负!"
萧谨的呼吸有点困难,但还是努力辩解道:"你眼睛瞎了吗?刚才那是意外,又不是我故
意的!"
“意外也不行!"水君阴森一笑,说:"别把我当傻瓜。你有什么想法,我第一时间就
能感应得到。你有胆就试试看,看最后输不起的是谁!"
说完,他松开双手。萧谨的墨镜掉在地上,被他一脚踩得粉碎。
摸着被掐出一道红印的脖子,萧谨咳嗽了几声,因气血不畅而泛红的双颊慢慢重回苍
白。
“走,我们吃饭去!"水君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揽住萧谨的肩膀,带她离开了小
巷。
萧谨沉默着,原本复杂的神情迅遮变为一滩死水。
夜幕姗姗来迟。
星光争不过城市的霓虹,悄悄地躲到了云后,月亮则露出半张脸,"副半遮半掩的娇羞
模样。遗憾的是,今夜无人欣赏它的美丽。
不甘之下,月亮索性不再造作,大方地跳了出来。可惜那光华过于矫柔,只是让阴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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