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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ria满意地笑了笑，“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金鱼眼地死死抓住我求救，我居然感到一阵快感，不过同时我也知道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了，这是一条不归路，我一定要继续走下去。”
“于是你的下一个目标是杜泽风？”钢问道。
“没错。”Gloria呼了一口气，“但我之前说了，杜泽风是个戒心很重的家伙，再加上发生了这样的事，要对他下手就难上加难，于是我想到了小妖……”
小妖没有感到意外，仍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继续讲下去。
“我知道只要小妖出什么事了，那家伙一定奋不顾身，于是就像你们想的那样，我把小妖打晕了，带到发电塔里面，拍下视频，然后在木桥上做手脚，再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间里装一个受害者。果不其然嘛，当你们收到那封彩信的时候，杜泽风的样子跟个勇士一样。”说到这里Gloria再次笑了起来。
我想起那时候Gloria死死地抓住杜泽风不让他去，这是她算准了杜泽风的“奋不顾身”才故意做的戏吧。我瞄了小妖一眼，她的表情稍稍开始改变，拳头也不经意地握住了。这到底是为了可怜的受害者还是因为自己被利用了，我很好奇。
“那样的风浪我以为杜泽风必死无疑，以为一切可以结束了，于是让麻大叔成为了这个事件结局。”Gloria继续说，“当我敲响他的房门时，他很快就开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之前是在等月娘——他开门看到来人是我的时候，整个人吓得像见到死神一样，不，对他来说我的确是个死神。”
说到麻大叔，我发现月娘一家人的表情也开始变，虽然麻大叔是杀害镇民的凶手，但眼前的人如此蹂躏着自己熟悉的人，不自觉的，眼神里迸发着仇恨——或者说到现在他们仍没办法将他们所熟悉的麻大叔跟那个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后面的就像你们想的那样，我骗他让他输入对自己罪行的自白，说这样是互相留下把柄，以后互不侵犯。他相不相信我不清楚，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就范了。当然，那时候我没有戴手套什么的，因为这样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其实点火之后我大可以把手机扔到火里一了百了，但这该死的暴发户手机跟普通手机不一样，它耐高温，要是在现场被发现了，就什么都穿了。本来想着带在身边想办法处理了它，却想不到被你们摆了一道。”
说完了这些，Gloria像松了一口气似地将头发往脑后捋了捋，“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怎么处置我随你们便吧。”
杀人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在这过程中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如今所有事情都曝光了，她也不必再让这些腐败的物质继续在心里腐烂了。
“不，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你没有说。”小妖说道，“你的杀人动机。”
“这种事情你也有兴趣知道吗？”Gloria自嘲地笑了一下。似乎在她的心中，这件事不足以跟他人说起。
“有，很有。”小妖带着严肃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至今也搞不懂你有什么理由要杀害他们。”
昨天晚上小妖叫我和美国那边的朋友凌凯联系上，要他帮忙查一下杜泽风Gloria他们几个在美国的人的资料，并且要尽快。虽然美国那边是白天，但人家工作很忙，还要伺候那蛮横的少主，这时候来找人办事还要尽快，我真的觉得有些对不起好朋友了。不过幸好凌凯也很热心，一口答应下来并在一个小时内调了他们几个的资料过来，从出生到现在没有漏过一点。
于是我们将这堆资料研究了整夜也没能找出个合理的动机，怎么看他们也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难道凌凯漏了什么？可这里的资料实在齐全得不能再齐全。
动机这问题成了小妖一直的疑问。
“那是因为……杜泽风那人渣，他杀害了我最爱的哥哥。”此时Gloria的双眼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
六、
“哥哥？你的双胞胎哥哥Calvin？”小妖意外地问道。
“你知道得不少嘛。”Gloria的反应的有些意外。
“等等，你说Calvin是被杜泽风杀害的？他不是意外死亡吗？在火灾的大厦里被倒塌的瓦砾压死的。”至少资料上是这么说的。
“这么说来你是有查过我们了。我一开始也以为这就是事实，包括死亡报告，所有资料上都是这么写的。”她这么一说，资料这东西突然变无用了。
“事故发生的时候我刚好外出旅游了，等我回来，之前还精神奕奕地向我告别的Calvin就这么长埋地下了。很小的时候Daddy就离开了我们，剩下Mummy一个女人养大我们两个。Mummy工作很忙，所以只有我们两兄妹陪着对方，中文叫这个为‘相依为命’吧。不过这些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我们集体点了点头。
“所以生命中最重要的哥哥去世了，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对Mummy更是。想起Calvin的时候我们经常抱在一起痛哭，不过既然是意外，我们也只能认命了，只好在怀念Calvin的过程中慢慢让伤口愈合。那个时候跟Calvin是好朋友的杜泽风也过来安慰我，照顾我，我当时实在很感激他。如果不是知道那个真相，可能我真的会把他当一个好人，甚至把他当做自己的哥哥。”
“真相？”小妖着急地问，这个也是在场的其他人最想知道的事。
“那时候徐金贵来追求我，他那暴发户的嘴脸让我恶心，我一直能躲就躲，可我就是想不通杜泽风为什么会跟这种丑陋的生物经常来往。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偷听到他们的对话……”Gloria沉入思绪中，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躲在男厕所的门口，Gloria本来想趁杜泽风出来的时候吓他一跳，然后看他受惊过后仍一脸温和地笑着说“搞什么啊。”
但在这恶作剧成功之前，她却听到了厕所里还有徐金贵的声音和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实。
“喂！怎么搞的啊，Gloria压根不理我，你帮我想想办法啊。”这是徐金贵不耐烦的声音。
“金贵，这样不好吧，这些事不能勉强的，Calvin才去世没多久，她还没有那个心情吧。”杜泽风的声音一直那么温和。
“你现在算什么？居然敢跟我说不好？”徐金贵不爽地狠狠推了他一下，“你还敢提Calvin？你这个杀人凶手！”
“那只是个意外！”一提到Calvin就像扎了他一针一样，杜泽风低吼了一声。
“意外？”徐金贵暴发户的脸轻蔑地笑了一下，“对，意外，死亡报告上是这么说没错，可你还当这就是事实啊？是不是时间久了你自我催眠了？不用我提醒你也记得吧，Calvin被救出来的时候可是还好好活着的。”
“不要再说了！”像梦魇一样缠绕在杜泽风脑里的东西一下子爆发了，他抱着头蹲了下来。
“亏你现在还有脸在Gloria面前装着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要是被她知道她亲爱的哥哥是被你害死的，恐怕你也要跟着Calvin下地狱吧？”徐金贵不会有那种慈悲的心就此放过他，“要不是我动用家里的财势收买了救护人员修改了死亡报告，你现在怎样了也不能想象吧？美国跟中国不同，Crushsyndrome也是可以被判刑的，这个你很清楚吧？”
“不是的……那是意外……”杜泽风抱着头，神经质般地喃喃自语。
“所以，你要继续好好为我办事，我可是你的大恩人啊。”看着他的反应徐金贵很满意，蹲下来拍了拍他颤抖的肩，“帮我想个办法让我追到Gloria，拜、托、你了。”
Gloria在他们出来前就逃走了，听到这样的事实，让她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在路边吐了好一阵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会不会是自己搞错了听错了误会什么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杜泽风，那个总是温和地笑着的杜泽风居然是杀害Calvin的凶手。
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她四处向Calvin身边的朋友大厅有关他们的事，然后被她知道了在事故发生之前有这么一件事。
这也是在Gloria去旅行的期间发生的事。杜泽风和Calvin从入学就是一对好朋友，但两人也从入学开始就是学业上的竞争对手，年级的一二名一直都是在他们之间交换。就在事故发生之前，Calvin的一篇学术论文在美国权威的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一下子他成为了全年级敬仰的人物，毕竟能够在这样的杂志上发表论文一般来说至少硕士生才能做得到。但好巧不巧，杜泽风也正好在左同样课题的论文，只不过比Calvin迟了一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泡影了。
恼羞成怒的杜泽风一口咬定是Calvin剽窃了他的成果，于是两人的关系顿时僵化了。
本来这样的传闻还不足以让Gloria相信杜泽风会因此杀害自己的好朋友，但在她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杜泽风向她走过来，脸上仍然是平常的温和笑容，后面跟着笑得不怀好意的徐金贵。
杜泽风说：“Gloria，快放假了，不如跟我回去，到我们那边逛逛散散心吧，我发现了个不错的地方。”
“还有谁去？”头处于晕眩状态的Gloria有不好的预感。
“还有我们班的Brandy和……”杜泽风指指身后的徐金贵，“金贵啊。”
看着徐金贵扯着大嘴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Gloria感觉头更晕了。
“帮我想个办法追到Gloria，拜、托、你了。”
“要不是我动用家里的财势收买了救护人员修改了死亡报告，你现在怎样了也不能想象吧？”
“你还敢提Calvin？你这个杀人凶手！”
徐金贵的话在她脑子里萦绕，她抬头看着杜泽风，仿佛看见死神就站在他身后，散发着黑暗的气息，把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她让自己展露一个明媚的笑容，然后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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