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二伯跟全家说了这件事,大家都笑他昨晚喝多了,在我们那个地方,过年喝酒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二伯也认为是听错了,而且当天家里也来了很多拜年的客人,便也没有太在意了。
到了晚上,我二伯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被一声巨响惊醒了,那玻璃弹珠掉在地上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很多倍,我二伯确信不再是听错了,想着这么大的声音,竟然没有人醒来。便打开灯,想去隔壁把我伯妈叫起来。别笑话,年纪大的人了为了能够睡个安稳觉,晚上都是分床睡,我们那大部份都是这样。后来伯妈起来后,却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了。为了这个事情,伯妈还对他对了一阵脾气。”
“……”
“那后来呢?”看着朋友半天没往下接,许何催促道。
“你让我静一下,因为下面的,我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朋友接着往下说:“毕竟过年说这种事,还是不太吉利的,如果真是那种东西,总觉得兆头不太好,于是,第三晚上,二伯还是硬着头皮自己单独睡一间房,开着灯坐在床上到了一两点,但实在是太困了,想着一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应该没事,便关灯睡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种声音让我二伯不得不醒过来,不同于前一天的那声巨响,也不像是玻璃弹珠掉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像什么东西裂开了。我听我二伯后来形容,那声音就像鸡蛋壳裂开的声音一样。但却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忽然一块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哗”的摔得稀烂,接着就大大小小的一块一块的掉下来,有的砸在床上,床都震得发抖,当时我二伯想再这样下去,就会被砸死了,于是慌忙打开灯一看,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什么掉下来的东西,什么开裂,都没有。”
许何屏住呼吸看着他接下去的文字。
“那个晚上,我二伯就是这样在床上开着灯坐了一个晚上,天亮了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白天楼上的那一家终于回来了,二伯便上楼问问他们的情况,楼上确实是有个孩子,但是现在的孩子哪个还玩玻璃弹珠这种东西,而且看楼上的地板也没有什么开裂的痕迹。于是二伯只有求助于已经大学毕业回家过年的儿子,我堂哥到网上查了好久,玻璃弹珠的声音倒可以找到科学的解释,但是顶面开裂倒真的找不出原因,没有办法,只有找到他们的老居委会,但是过年放假只有一个年青人值班,于是他们便请求去他们的档案室里翻翻看。
最后翻到几乎想放弃了,我堂哥才惊叫起来,那是一本那栋住宅的建筑工程验收报告,里面详细记录了施工情况和出现问题的处理情况,里面有行小字写着:‘施工过程中,因工负伤12人,死亡1人,伤者施工方已赔付医药费***元,死者陈大青,19岁,因在操作搅拌机时方法不当,右手卷入机器中,挣扎中失足掉入地基中,被钢筋刺伤肺部而死亡,经调查,死者负主要责任,施工方赔付家属***元……’
其实如果按说,哪栋建筑在施工中没有人死过,但我二伯却觉得这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便找到当年的施工方,正好我二伯有个老同事是管理建筑施工档案的,便到那里要来当时的施工检测记录和施工人员登记册,而陈大青是机器操作员,还留有操作资格证,但是看那相片上像个十五六岁的人,一点都不像成了年的壮小伙子。经过询问,当年的施工项目组都不在这个城市了,有些人,早几年就去世了,很多事情根本不可能问得到,更何况,这还在过年。
后来没有办法,只有找那年的报纸,看看有没有什么头绪,因为那个时候死一个人而且死状这么凄惨的,还是很引人注目,所以还有在报纸上找到了关于这件事的文字和图片,图片上看,陈大青的身体整个都是反常规的扭曲着,一块一块就被压碎了一样,根本就不是验收报告里说的那样只是右手卷入机器中,而且,那根钢筋整个穿过他的身体,就像电视剧里的武侠片一样,穿膛而过。”
“太惨了……为什么工程验收报告上这么轻描淡写的?”许何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我也不知道,这可能是施工单位常常会做的事情吧,故事把事情淡化而减少责任,只是这件事情被我们发现,觉得有点惊讶罢了。
因为事情过了那么久,很多事情也无从查起,但是从那以后,我二伯再也没有听到那种天花板开裂掉下来的声音,就算偶尔听到玻璃弹珠掉落的声音,二伯便抬起来,笑着轻声说‘小陈,你又来看我们了吗’那声音就会消失。今年七月半我二伯还给陈大青烧了纸呢。”
“那为什么只有你二伯家里会听到天花板开裂的声音,别人没听到过呢?额~你说,会不会那根刺穿陈大青的钢筋刚好是用在你们天花的预制板上呢?还有,你二伯听到天花开裂的一块一块往下掉,大概陈大青当时被机器碾压也是这样一块一块裂开的感觉吧……”许何努力分析着,快速把心里的疑问输入到对话框中。
“呵呵,姑且可以这样认为吧,你还是很善于思考问题。有些事情不要认为做过了就可以掩饰,再陈再久的事情也总有被发现的一天,我想,那早几年去世的项目组成员,也与这件事脱不开关系吧。”
“做事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有些事情是会有报应的。”许何飞快地回复着,马上快到11点了,他还有个疑问一直没问出口:“朋友,你叫什么,总不能老要我朋友朋友的叫你吧。”
“我没问你的,你反倒问起我来了?”感觉得出那边有些玩味的笑意。
“哦,忘记了,我叫许何,何许人也的许何,呵呵。”许何愉快地回复。
“我姓言,家中排行老二,就叫我言二吧。”
“我都告诉你全名了,你告诉我个排行干什么啊?”许何有些气闷,朋友不是你来我往的吗。
“记住下次可别这么直接地告诉别人你的名字,名字对于人来说只是个代号,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性命,名就是命。”
许何愣住了,看着那边又回过一条信息:“这样吧,我明天跟你讲个姓名的故事,你就会明白了。”
许何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11点整,言二的头像变黑了。
姓名
许何早早地就在线上等着,可是今天,直到8点,也没有看到言二的头像亮起来,正等得心慌的时候,忽然“滴、滴”两声,这是许何设置的邮箱提示,打开信箱,便看到一个叫“姓名”的定时邮件赫然贴在最上面,许何迅速点开后认真地读起来。
“许何,你好,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来不了,既然昨天答应了把这个姓名的故事告诉你,就给你发邮件吧。
人一生下来到死去,名字总是伴随一生的,很多相命书上也说,姓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运势,这话并不假,但是我今天要说的,不止是运势,还有生命,姓名就是性命。
以前还住在老家大宅的时候,曾有个半瞎的风水先生,据他自己说,是因为泄露了太多天机而导致眼睛差点全瞎。那个时候,我们一群大孩子常常跟在他身后丢石头,嘲笑他是个骗子,他也不冲我们发火。
忽然有一天,这个半瞎子好像变得非常有钱,全身的名牌衣服,还买了大哥大,那个时候大哥大是个稀罕物,一般都是城里的生意人才买得起,村里的人都眼红着,便风传半瞎子挖了别人的祖坟,卖了赔葬品,捞了不少油水。
但是似乎半瞎子更加风声水起,不仅在村里修了砖瓦房,还讨了个漂亮媳妇,结婚那天宴请了我们全村的人,酒都喝到了第二天早上。照理说房子也修了,老婆也讨了,做的什么生意门道发了财大伙也会知道的,但是半瞎子却越来越神秘,常常不是呆在家里几天不出门,就是一出门就是好几个月。他的老婆虽然漂亮,但是性格很内向,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邻居打个照面都会低下头匆匆走开。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一直是我们几个大孩子当中最高大的二虎,满脸是血的跑来找我,好像是摔破了头,但是却一脸的兴奋:“言二,我发现半瞎子发财的秘密了!”说着也不顾擦擦头上的血,便拉着我到了后山。
后山其实是个不高的山丘,上面种了很多柑子树,那个时候南方就是种这个最省事,基本不用管它,只要品种好,年底就可以卖个好价钱。这本来就是我们常常玩耍的地方,二虎把我拖到那里,我有点发愣,谁知道,他便拉着我往山崖边去,虽然山不算高,但是从上面掉下去不死也会残废,所以那边都是大人不让我们去的地方,我当时吓住了:“二虎,那边是山崖,摔下去会死的。”
“谁要你摔下去,从这上面爬下去,在山腰上有个洞,里面就是的了”二虎笑得一脸狰狞,血糊了半面边,看起来很吓人。
我拼命想挣开他的手,我觉得他简直是疯了,用尽全力挣开后,便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地奔回家后,脑子里全是二虎那恐怖的笑脸。
一大早,我就被一声声悲呛的哭喊声吵醒,一推开门,就看见很多人围成一团,好奇的走近,便看见二虎妈抱着二虎的身体哭得天昏地暗。当看清楚二虎的身体时,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身体不自觉地抖起来,双腿似乎都没有力气站得住,因为二虎的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吃过一样,一块一块的凹陷着,衣服下散落着很多碎肉,脸上干瘪着,要不是那身衣服,我实在想像不出那是我们当中最壮实的二虎。
众人纷纷劝说着二虎妈,说二虎被山上的野兽吃了,是上天显灵。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我从来没听过山上有什么吃人的野兽,只记得昨天二虎带我去了后山,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身边哭声敲敲打打声似乎越来越远,越听越不清楚,我连怎么哭都似乎忘记,后来还是我妈扶着我到中堂里坐了大半天,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仅是整件事情不对劲,二虎的尸体也不对劲,但是就是说不上来。仔细回想一下,才明白,不对劲的是二虎的身体虽然支离破碎,但是却没有血迹,连昨天满脸的血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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