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怒吼响起。在风间家的另一个大厅,所有的人都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
速川扫了眼矢崎,忍不住再次抱怨:“不管怎么说,把事情弄个清楚吧。意外也好他杀也好,总而言之,我是绝对不可能和这种事扯上关系啊。”
“谁知道呢,反正某人的书刚好出现在现场。这么急着否认的话,怕是心里有鬼吧……”矢崎故意摆出一幅无辜的姿态落井下石,“你说呢,速川先生?”
“你!”
“都给我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吵架!”风间公威不悦地喝止了两人的针锋相对。他板着张脸转向一旁思索着的阿苏芳,“既然你说是他杀,理由呢?想必你也知道风间家的声誉,如果你敢乱说一个字,不要怪我们风间家不客气!”
坐在对面的幸看着阿苏芳,也跟着好奇地开口:“我不明白。大厅先生说吊灯是忽然掉下来的,如果……如果真的是蓄意谋杀的话,那不是很难控制灯掉下来的时间?就算灯掉下来,万一下面没有人不是前功尽弃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低低地惊呼起来,“啊……难道那个人要杀的目标并没有确定对象,而是……随便谁都好?”
“啊,不是这样的。凶手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未树。”阿苏芳从书中慢慢抬起头来,“如果只是意外,这本书不会刚好放在他的尸体上。就算是,也不会刚好翻在那一页。”
“别开玩笑了!”贵臣傲慢地打断他的话,“单凭一本书就断定是他杀,你的大脑构造未免也太简单了些吧?”
“我也从来不认为孔雀这种动物会有类似大脑一类的玩意儿……唔……”矢崎本想继续说下去,不过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打断了他。他转过头,发现阿苏芳正掐着他的胳膊,无声地恐吓着他。没办法,少年只好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
阿苏芳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继续往下说:“我想大家相处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每天的这个时候未树就会在这个位置午睡吧?时机并不难把握。我检查过断裂的电线,上面有很明显的烧焦的痕迹。何况这种灯的耗电量很大,电线也有些老化,只要稍作处理,难度并不大。未树的午睡是从下午十二点到四点半,所以说,如果从早晨七点之前开灯的话,条件完全满足。”他一条条分析着,一面把那本书摊给大家看,“大家看,这一章的主题是懒惰。虽然这么说对死者很失礼,但是描述没有错。”
急着洗清莫须有罪名的速川急急忙忙跟上他的话:“总而言之,开灯的人就有可能是凶手吧?今天早上谁先开的灯?”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纷纷摇头。问到原的时候,他不高兴地表示下楼的时候灯就已经亮在那里了,因为看幸也下来了所以没有去关。
公威开始拍着桌子大发雷霆:“浑蛋!不管怎么说肯定有人去开了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沉默了会儿,有一只手慢慢地举了起来。
“是我。”黑川慎一慢悠悠地抬起头,“我来找东西吃。”
这个事实让风间家的人重新陷入了沉默。但是没有多久就有人不识相地打破——
“第一个圈环分批地折磨着/一切杀人者和一切恶意击人者/一切掠夺者和一切强盗/凡我失去的/我必将夺回……”
这几句话,使得各人神色不一。风间公威看起来有些怒不可遏,贵臣则皱起了眉,裕一一脸惊讶,雅纪沉思,速川也跟着抬起头来。
幸慌慌张张地叫着捣乱者的名字:“凛,不要开玩笑了。”
阿苏芳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在场所有的人,对他笑笑:“这个是写在这本书开头的诗句,我在琢磨这行诗的意思。不过还是不太清楚。”他转过头,“对了,雅纪,你明白吗?”
被忽然点到名的雅纪吓了一跳。他努力地想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虽然大学社团的时候有研究过这类文学,但硬要说的话,也只明白它的表面意思罢了。抱歉,凛,我帮不上什么忙了。”
风间原切了一声,不屑地把头扭过去。
“啊呀呀,不会失白费心机吧?或许并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一定呢。” 赶在公威再次发怒前,裕一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夸张地朝外面叫,“大庭先生,我们需要好茶。呼,渴死了。”
……
原本紧张的气氛就这么解除了。矢崎耸耸肩,然后看到那个叫做浅仓玲的女仆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当她跪着给贵臣倒茶的时候,贵臣不满地开口:“怎么是你?明美呢?”
“明美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事。贵臣少爷,请用。”美丽的女仆一面回答,一面不慌不忙地把茶杯递给贵臣。贵臣虽然还是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接了下来。
果然是富家公子的戏码。这样唾弃着的矢崎一点都没考虑到自己似乎也是归在那一类的。
茶会结束后,推理游戏也跟着散场。或许是这家人本来就不怎么亲近,加上他们对阿苏芳的观点半信半疑,所以面对死者,他们想的不是如何找出凶手,而是怎样把这件事压下去。前来处理尸体的人已经打点好,下人们也被严令不得泄露一点口风。
就这样,第一桩杀人事件就这么草草完结了。
之后又平静了几天。为了加强安全,每天夜里,身为管家的大庭松冈不得不亲自巡逻一遍风间馆。因为住宅的占地面积,这并不算一件轻松的事。不过难得的,精明如大庭松冈却没有把任务转移给下人。
那一夜,当经过风间家原主人——风间清显的房间时,他不着痕迹地向四处望了望,然后打开门,悄悄地走了进去。
风间清显的房间位于整幢建筑的南侧,与别的区域隔开。而且自从他失踪后,这里更是人迹罕至。不过每周两次的定期打扫还是在照常进行。
大庭松冈在一片黑暗中摸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手电,鬼鬼祟祟地向着书房的方向摸去。在轻车熟路地拐了三个弯,打开一扇门之后,手电筒照射的方向有什么在闪烁。
他压抑不住兴奋地走过去,站在桌前伸手迫不及待地去抓放在上面的大型蓝田玉九龙雕。但是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忽然有重物从他的正上方掉了下来。
一阵巨响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大庭松冈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死到临头还抓着财物不放的大庭虽然完全可以看作为贪财遭到了报应,但过程未免太蹊跷了些。
因为凶器是一把锋利剪刀。一把不可能出现在室内的巨型园艺剪刀。
花匠阿吉称这把剪刀已经失踪了快一周了。而负责打扫清显先生房间的浅仓表示她两天前打扫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发现书房里好像有东西少了,但是当时大庭却要她不要多管闲事。
这种事传出去简直丢风间家的脸。在警告要严守这个秘密之后,公威不悦地挥挥手让那两个人下去。
贵臣冷着脸盯着对面坐着的安云野幸,然后开口:“如果论能接近凶器的机会来说,一直呆在花房早出晚归的人应该嫌疑最大吧?即使带回房间也不会有人发现,真是太方便了,不是么?”
幸一下了白了脸。
原闹起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即使有机会拿到,幸也没有那个体力带着它走回房间。更何况我和幸一直是在一起的!说起来,贵臣哥前不久也一个人去过花房,你应该更有嫌疑吧?”
“风间原!”
“够了没有?!”风间公威又开始怒喝。
阿苏芳苦着脸捂着耳朵痛苦地想着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不出意外的话,凶器是在事发的两天之内挂上去的。而且已经做好了触发机关。只要抓起那个九龙雕,剪刀就会掉下来。是一种简单的谋杀手段。
但问题是杀人的动机。难道真的是因为偷窃而遭到的报应么?
他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雅纪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他轻轻地自语道:“……Greed。”
——Greed的意思是贪婪。
也是七宗罪之中的第五罪。
这个惊人的巧合让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抽了口冷气。
一阵沉默之后,原忽然瞪大眼睛叫起来:“开什么玩笑!好吧,我呆不下去了!遗产什么的我也不要了,明天我就和幸一起回学校。再住下去我就要疯了!见鬼!”
幸白着一张脸不敢说话。
“你这个白痴!给我想清楚再说话!谁都不许走,全部给我留在这里!如果真的有凶手,那肯定在我们之中。在抓到他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大家长风间公威怒吼一阵之后,异常暴躁地离开大厅。
速川同情地看了看被吼的那个家伙,想起他的那些约会,不禁感慨殃及池鱼。贵臣则睇着他们,似笑非笑。不知死活的原抓着幸的胳膊。裕一转头去看他依然面无表情的兄长。
雅纪摇摇头。
阿苏芳却抬眼看见矢崎飞快地朝他责备地瞥了一眼,于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难道卷进这种事里是我的错吗?
媒体的舆论再次被压下,但是不可避免的,风间家的人原本脆弱的牵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惶惶变得更加脆弱且不堪一击。
《暗夜中的真实》某狐 ˇ六、来自池塘畔的最后松懈ˇ
六、来自池塘畔的最后松懈
日子又过了一天。雅纪在庭院里遇到了正坐在池塘边发呆的阿苏芳,然后两个人交谈了起来。
“……真得很抱歉呢,把你也牵扯到了这种事件里。”
“没有关系,反正是清显先生叫我来的。我还得感谢你让我留下来查清这封信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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